第三章
第三章：
待到程嫣赶到九骓堂的时候，程家的所有孩子都排排跪在了那里。
还有不断讨饶，说自己家女公子委屈的程姎的傅母。
至于两个鬓发散乱的丫鬟，一个是程少商身边的莲房，一个是程姎身侧的菖蒲。
萧元漪坐在上首满脸的怒火，她一抬眉头，便瞧见程嫣站在九骓堂门口。
程嫣也不敢直接撩虎须，只是行礼道：“阿母好，三叔母好。”
然后走到程少商旁跪着，对自家阿母的其他眼神示意只当没有发现。
萧元漪脸色越发不好，只是走到程姎身边安慰她道：“你平日忙，因此疏于管教，并不必放在心上。”
不等萧元漪把话说完，那傅母急忙抢词，道：“都怪我平日太忙，疏于管教，叫菖蒲犯下了大错。”
程嫣只笑。
“你笑什么？”
“女儿想要问问菖蒲。”
程嫣将话头转向了菖蒲，只问：“你和莲房熟吗？”
菖蒲一时间被问懵了，只支支吾吾说：“不......怎么熟。”
“不熟呀。那你知道莲房是谁的婢女？”
“五......娘子的。”
“原来这个是知道的。莲房既然同你们不熟，也就不会帮你们去物，那你觉得莲房手里的东西会是谁的？”
“五娘子的。”
菖蒲已经彻底不敢抬头。
“四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傅母眼瞧着菖蒲是已经顶不住了便只有自己站了出来，“一家中的姊妹自然是要公平的，五娘子有的东西我家女公子也必须得有一份。”
“那你的意思是这书案要被劈成两半？”程嫣问。
“我家主君出门求学，女君被休出门，女公子寄人篱下，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程嫣立即将她的话打断：“敢问傅母，是不是你自己一觉得自家的女公子不如意，就要去欺侮府上其他的主子找场子？”
“四娘子......你！”傅母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二叔母，不，前二叔母在时，我阿妹也没有找上门去呀。”
“你为的哪里是姎姎堂姊，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这里是程家，不是葛家，若想要继续大权在握，傅母你还是回葛家去吧！”
“燕燕！”
程嫣一口气说了许多，周围的人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萧元漪则是气得更厉害了些，出声要程嫣赶紧住嘴。
程嫣只恭恭敬敬对她说：“阿母，您可要给姎姎堂姊出气。这老妇和婢女今日可是把自己做的事的因由全都推到了堂姊身上，行得是离间骨肉、奴大欺主之事。堂姊日后还要管家，若今日不处置了她们，岂不是会有人有样学样，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冤枉啊！”傅母立即趴在地上大喊。
“可怜我家娘子势弱，没有同胞兄长和姊妹撑腰。”
“照你这么一说，感情堂姊不是程家人啊。”
“你......”
此时，程少商却突然哂笑。
“你笑什么？”萧元漪的立刻调转了枪口。
“我笑今天发生的事好笑。”程少商继续说道：“莲房，你知道你错哪儿了？”
“是，莲房自作主张。”
“我就喜欢你自作主张。”
程嫣这才见识了自家阿妹的头铁程度。
程少商紧接着用买豆酱作比好好地讽刺了今天做的事，也不管阿母是什么打算，直接叫莲房离开。
程嫣便瞥见自家阿母的脸是愈发地黑了。
程少商继续指了菖蒲，再细细说了经过，比程嫣说的还要详细许多。
这下，菖蒲是彻底成了锯嘴的萝卜。
傅母还要挣扎，三叔母却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是在指摘什么？程家兄弟姐妹，几十年来亲如一体，从不分彼此。你说这话，是要挑拨程家骨肉吗？是谁教你的？是葛家吗？”三叔母说话虽然温柔，但却极有力量。
萧元漪深吸一口气，只说：“此事到此为止。”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说法。
程少商是不服的，只说：“请立即发落她们以证视听。”
“你敢忤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萧元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此时正兴盛儒学，孝字比天还大，一个忤逆的罪名几乎是要逼人去死的。
“阿母，忤逆可是大罪。”
九骓堂中众人对这个傅母忍耐至今，已经是积怨已久，程家几个儿女便是齐声要求要发落了她去。
“那都是为了堂姊的颜面。”
程嫣已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妹妹是已经把若是不豁出去为自己讨个公道就要被一直压着打做为了人生信条的。
“兄长，阿姊偏心我，是因为程家主母偏心在先。”
“你这是在怨我。”
萧元漪正要发怒，程少宫连忙挡了上去。
程少商却说这不是自己兄长的不是，只细细说来。
话都是极有道理的，就连萧元漪都无法真正说出不是来，她只能低垂着眼眸并不看程少商。
程嫣知道这是阿母又犯了老毛病，爱面子。
言语交锋间，萧元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包括程嫣在内，程家几个子女齐齐跪在堂下要求受罚。
“唉哟！姒妇，我似又腹痛了。上回那药丸还有吗？快与我去取两粒去。”三叔母终于出面打破了僵局。
萧元漪这才拉着三叔母出了九骓堂。
堂下的几人这才放松下来，摊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程姎便开口对程少商道歉：“阿姊真是对不住你，让你受着般委屈了。”
“堂姊，”程嫣示意程姎注意还低垂着头跪在一旁的傅母和菖蒲两人，“她们是堂姊的奴婢，怎么处置她们，也要堂姊拿个主意才好。”
“我......未曾处理过下仆。”今日这般程姎已经是愧疚至极，只看了傅母和菖蒲一眼，她一贯没有具体的主意，只说：“燕燕处置便是，我绝无怨言。”
“那便多谢堂姊了。”
程嫣转身叫授衣上前，吩咐道：“去找流火来，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找个地方打五板子，再送回葛家，将她们做了何事如实地告知葛老先生。”
“堂姊，这样可好？”
程姎点点头，觉得既没有要了两人的性命也有所惩处。二人毕竟陪伴了程姎好些年，她也不愿意她们丢掉的性命。
待到这二人被赶来的流火拖走，原本腹痛的三叔母却是和没事儿的人一般进门来了，而后便同意了嫋嫋去灯会。
随后，程嫣拉着程少商送她回院子。
“我早上叫授衣给你送的镯子和书简你看了吗？”
“看了。”程少商笑吟吟的，感觉之前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那个镯子看起来挺贵的。”
“那是自家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宝石做的，咱们中原不产那种东西。”
“啊？”
“我看着觉得与嫋嫋合适。”
“但.....堂姊。”
程嫣心想少商终究是被阿母给刺激住了。
“嫋嫋不必管，阿母日后问起我是有办法交代的。”
“那书简......”
“怎么了？”
“我看不懂。”
“我险些忘了，以后每日辰时到我这里，我教你，行吗？”程嫣拍了拍脑袋，只笑着说。
“真的！阿姊？”
程嫣点点头。
待到程嫣赶到九骓堂的时候，程家的所有孩子都排排跪在了那里。
还有不断讨饶，说自己家女公子委屈的程姎的傅母。
至于两个鬓发散乱的丫鬟，一个是程少商身边的莲房，一个是程姎身侧的菖蒲。
萧元漪坐在上首满脸的怒火，她一抬眉头，便瞧见程嫣站在九骓堂门口。
程嫣也不敢直接撩虎须，只是行礼道：“阿母好，三叔母好。”
然后走到程少商旁跪着，对自家阿母的其他眼神示意只当没有发现。
萧元漪脸色越发不好，只是走到程姎身边安慰她道：“你平日忙，因此疏于管教，并不必放在心上。”
不等萧元漪把话说完，那傅母急忙抢词，道：“都怪我平日太忙，疏于管教，叫菖蒲犯下了大错。”
程嫣只笑。
“你笑什么？”
“女儿想要问问菖蒲。”
程嫣将话头转向了菖蒲，只问：“你和莲房熟吗？”
菖蒲一时间被问懵了，只支支吾吾说：“不......怎么熟。”
“不熟呀。那你知道莲房是谁的婢女？”
“五......娘子的。”
“原来这个是知道的。莲房既然同你们不熟，也就不会帮你们去物，那你觉得莲房手里的东西会是谁的？”
“五娘子的。”
菖蒲已经彻底不敢抬头。
“四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傅母眼瞧着菖蒲是已经顶不住了便只有自己站了出来，“一家中的姊妹自然是要公平的，五娘子有的东西我家女公子也必须得有一份。”
“那你的意思是这书案要被劈成两半？”程嫣问。
“我家主君出门求学，女君被休出门，女公子寄人篱下，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程嫣立即将她的话打断：“敢问傅母，是不是你自己一觉得自家的女公子不如意，就要去欺侮府上其他的主子找场子？”
“四娘子......你！”傅母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二叔母，不，前二叔母在时，我阿妹也没有找上门去呀。”
“你为的哪里是姎姎堂姊，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这里是程家，不是葛家，若想要继续大权在握，傅母你还是回葛家去吧！”
“燕燕！”
程嫣一口气说了许多，周围的人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萧元漪则是气得更厉害了些，出声要程嫣赶紧住嘴。
程嫣只恭恭敬敬对她说：“阿母，您可要给姎姎堂姊出气。这老妇和婢女今日可是把自己做的事的因由全都推到了堂姊身上，行得是离间骨肉、奴大欺主之事。堂姊日后还要管家，若今日不处置了她们，岂不是会有人有样学样，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冤枉啊！”傅母立即趴在地上大喊。
“可怜我家娘子势弱，没有同胞兄长和姊妹撑腰。”
“照你这么一说，感情堂姊不是程家人啊。”
“你......”
此时，程少商却突然哂笑。
“你笑什么？”萧元漪的立刻调转了枪口。
“我笑今天发生的事好笑。”程少商继续说道：“莲房，你知道你错哪儿了？”
“是，莲房自作主张。”
“我就喜欢你自作主张。”
程嫣这才见识了自家阿妹的头铁程度。
程少商紧接着用买豆酱作比好好地讽刺了今天做的事，也不管阿母是什么打算，直接叫莲房离开。
程嫣便瞥见自家阿母的脸是愈发地黑了。
程少商继续指了菖蒲，再细细说了经过，比程嫣说的还要详细许多。
这下，菖蒲是彻底成了锯嘴的萝卜。
傅母还要挣扎，三叔母却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是在指摘什么？程家兄弟姐妹，几十年来亲如一体，从不分彼此。你说这话，是要挑拨程家骨肉吗？是谁教你的？是葛家吗？”三叔母说话虽然温柔，但却极有力量。
萧元漪深吸一口气，只说：“此事到此为止。”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说法。
程少商是不服的，只说：“请立即发落她们以证视听。”
“你敢忤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萧元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此时正兴盛儒学，孝字比天还大，一个忤逆的罪名几乎是要逼人去死的。
“阿母，忤逆可是大罪。”
九骓堂中众人对这个傅母忍耐至今，已经是积怨已久，程家几个儿女便是齐声要求要发落了她去。
“那都是为了堂姊的颜面。”
程嫣已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妹妹是已经把若是不豁出去为自己讨个公道就要被一直压着打做为了人生信条的。
“兄长，阿姊偏心我，是因为程家主母偏心在先。”
“你这是在怨我。”
萧元漪正要发怒，程少宫连忙挡了上去。
程少商却说这不是自己兄长的不是，只细细说来。
话都是极有道理的，就连萧元漪都无法真正说出不是来，她只能低垂着眼眸并不看程少商。
程嫣知道这是阿母又犯了老毛病，爱面子。
言语交锋间，萧元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包括程嫣在内，程家几个子女齐齐跪在堂下要求受罚。
“唉哟！姒妇，我似又腹痛了。上回那药丸还有吗？快与我去取两粒去。”三叔母终于出面打破了僵局。
萧元漪这才拉着三叔母出了九骓堂。
堂下的几人这才放松下来，摊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程姎便开口对程少商道歉：“阿姊真是对不住你，让你受着般委屈了。”
“堂姊，”程嫣示意程姎注意还低垂着头跪在一旁的傅母和菖蒲两人，“她们是堂姊的奴婢，怎么处置她们，也要堂姊拿个主意才好。”
“我......未曾处理过下仆。”今日这般程姎已经是愧疚至极，只看了傅母和菖蒲一眼，她一贯没有具体的主意，只说：“燕燕处置便是，我绝无怨言。”
“那便多谢堂姊了。”
程嫣转身叫授衣上前，吩咐道：“去找流火来，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找个地方打五板子，再送回葛家，将她们做了何事如实地告知葛老先生。”
“堂姊，这样可好？”
程姎点点头，觉得既没有要了两人的性命也有所惩处。二人毕竟陪伴了程姎好些年，她也不愿意她们丢掉的性命。
待到这二人被赶来的流火拖走，原本腹痛的三叔母却是和没事儿的人一般进门来了，而后便同意了嫋嫋去灯会。
随后，程嫣拉着程少商送她回院子。
“我早上叫授衣给你送的镯子和书简你看了吗？”
“看了。”程少商笑吟吟的，感觉之前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那个镯子看起来挺贵的。”
“那是自家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宝石做的，咱们中原不产那种东西。”
“啊？”
“我看着觉得与嫋嫋合适。”
“但.....堂姊。”
程嫣心想少商终究是被阿母给刺激住了。
“嫋嫋不必管，阿母日后问起我是有办法交代的。”
“那书简......”
“怎么了？”
“我看不懂。”
“我险些忘了，以后每日辰时到我这里，我教你，行吗？”程嫣拍了拍脑袋，只笑着说。
“真的！阿姊？”
程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