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宫中宫女虽多，但她们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并不识文断字，处理起许多事情来并不合用。故而宫廷里由招募了些官宦之家的女娘充做女官，也并非奴婢，而是有正式的品级和俸禄。就譬如皇后长秋宫中除去皇后傅母为大长秋外，也有几个官家小姐做了女史分管宫事。她们的家世与程嫣相当，皇后这一开口，程嫣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谁不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官半职，有所作为，就是这供职的地方……
罢了，哪有什么都是十全十美的。
就算是打算答应，程嫣还是谦虚道：“臣女才疏学浅，承蒙皇后不弃，但愿一试。”
一旁的萧元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这个女儿突然就倔起来，还好，还好。
皇后和文帝又问了几句话，称赞了程始夫妇教女有方，便令人带程嫣姐妹去偏殿休息，他们则同曲陵侯夫妇往前殿去和今日一同被请进来的大臣说话。
宫人带了程少商和程嫣进了偏殿的厢房，便十分规矩地侍立在门前。
方才为了应付帝后，姐妹二人都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下，便整个人都立即松懈下来，程少商也顾不得体面立时就瘫坐在垫子上。
“我觉得这是比跟着夫子第一天书都还要累。”程少商往门外瞧了一眼，那宫女站得还算远，小声对程嫣感叹，“阿姊以后真的要进宫里来当差？”
“那是自然。”程嫣点头。
“也都怪我，若不是我阿姊或许也不会替小妹写书，也不会摊上这个活计。”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的，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上头的贵人到底怎么想的谁琢磨得透。再说为了程小妹写书这事儿，咱们都问心无愧，是我自己受了感触做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后果我也一道担上。这掌籍大小也是个七品的官职，都说芝麻官芝麻官，但大小也是个官。我又不是个完全出尘的人，还在人间呢，有事去做，能展一番才干，何乐而不为。”
程少商才发觉程嫣原来在有些地方上和自己是一种人，“阿姊这话说的，我原本还以为阿姊和堂姊一样是个乖顺的人，内地里也这么有想法。”
“不言不语，不做反抗，连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堂姊也并非就是这般模样，只是还没有遇到时候。我看你只在家里摆弄木工机关是不够了，今天一路上就盯着到处看。”
“既然是喜欢，我也免不了要多看看。”
“我在京郊多宝山有一处庄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草，只是在山间引水不易。你喜欢机关也可以不局限在家里，要是有空就去瞧瞧，我会给你报酬的。”程少商虽然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意志消沉，但家中诸人均有事可做，也不能让她太闲着，闲着就容易多想。
“阿姊当了女官，管的是更加宽了。我便去做，阿姊是否同我先定个契约？”
“你个小财迷，这就想着钱财了。”
“说句实话，阿姊不去问问书阁掌籍的事情？”程少商指了指门口的宫女，“你别和二兄说啊，我听萋萋阿姊说她们知道的事情可多了。阿姊以后要在宫中供职，难免要打交道，这个面子是会卖给你的。阿姊也别担心我，我就乖乖的在宣明殿里，不会出去乱跑。”
程嫣这才去门口，找了需要更衣的理由让宫女为她引路，一路上旁敲侧击地问了些问题，慢慢地心里也有了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少商只是在宣明殿里走动，还是惹上了五公主这尊煞神。
程嫣被宫女带着回到宣明殿的时候，殿前已经乱成一团，湿滑的地板上全是碎瓷片，跌倒的程少商恰好被凌不疑抱在了怀里。
这一切落入程嫣的眼中，心中焦急不已。
身边的宫女路上和程嫣交谈后发现她并不因为身为贵女而自傲，对她们说话也没有轻鄙之意，自然就多了几分好感，提醒她道：“程娘子先不要着急，凌将军既然来了，五公主就不敢放肆。娘子只要礼仪周全些，公主不敢找您的麻烦。”
程嫣快步走过去，发现那里不光有五公主，还有三公主、裕昌郡主和王姈挤在一块。
原来是在报私仇。
程嫣还算恭谨地行了一礼，就到了程少商身边，“嫋嫋，你无事吧？”
程少商摇摇头，方才凌不疑帮忙，她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程嫣才和程少商说上一句话，那边凌不疑就把在场的贵女通通讥讽了一遍，拉着程少商的手径直往宣明殿里走。三公主等人见状也一道跟上，程嫣就默默地落在了最后。路上遇见了跟着皇帝皇后的程始和萧元漪，就一起走了。
“你阿妹呢？”萧元漪不见程少商，连忙问。
“阿妹先进去了。”程嫣也不知道怎么说程少商被凌不疑拉去这件事，只能先含糊一下。
“皇兄是越发没有威严了，连一个小女娘都能坐在你身边。”
一进殿门，程嫣就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侧头一看，原来是浑身冒着冷气的三皇子。
程嫣跟着程始夫妇坐在了末席，隐约她好像觉得文子端似乎看了她一眼。
凌不疑、文子端和五皇子说话间你来我往，好不热。程少商夹在他们中间，好不尴尬。
进门的时候，萧元漪发现少商做到了太子旁边，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以目示意，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程少商无奈至极，这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凌不疑。
“是以，我就可以娶她了。”
此话一出，犹如冷水泼热油，霎时惊炸了整座前殿，满室都是不敢置信的面孔，众人大惊失色，太子率先倏然起立，失声道：“你说什么？！”
“子晟此话当真！”皇帝刚刚在外面和万将军说了几句话，这时他才进殿。
皇帝甩开身后数人，几步上前对着凌不疑惊喜道：“你适才说的话可当真？”
凌不疑抬头，正色道：“回禀陛下，此话属实。臣请陛下代行长辈之职，向程氏提亲。”
宫中宫女虽多，但她们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并不识文断字，处理起许多事情来并不合用。故而宫廷里由招募了些官宦之家的女娘充做女官，也并非奴婢，而是有正式的品级和俸禄。就譬如皇后长秋宫中除去皇后傅母为大长秋外，也有几个官家小姐做了女史分管宫事。她们的家世与程嫣相当，皇后这一开口，程嫣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谁不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官半职，有所作为，就是这供职的地方……
罢了，哪有什么都是十全十美的。
就算是打算答应，程嫣还是谦虚道：“臣女才疏学浅，承蒙皇后不弃，但愿一试。”
一旁的萧元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这个女儿突然就倔起来，还好，还好。
皇后和文帝又问了几句话，称赞了程始夫妇教女有方，便令人带程嫣姐妹去偏殿休息，他们则同曲陵侯夫妇往前殿去和今日一同被请进来的大臣说话。
宫人带了程少商和程嫣进了偏殿的厢房，便十分规矩地侍立在门前。
方才为了应付帝后，姐妹二人都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下，便整个人都立即松懈下来，程少商也顾不得体面立时就瘫坐在垫子上。
“我觉得这是比跟着夫子第一天书都还要累。”程少商往门外瞧了一眼，那宫女站得还算远，小声对程嫣感叹，“阿姊以后真的要进宫里来当差？”
“那是自然。”程嫣点头。
“也都怪我，若不是我阿姊或许也不会替小妹写书，也不会摊上这个活计。”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的，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上头的贵人到底怎么想的谁琢磨得透。再说为了程小妹写书这事儿，咱们都问心无愧，是我自己受了感触做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后果我也一道担上。这掌籍大小也是个七品的官职，都说芝麻官芝麻官，但大小也是个官。我又不是个完全出尘的人，还在人间呢，有事去做，能展一番才干，何乐而不为。”
程少商才发觉程嫣原来在有些地方上和自己是一种人，“阿姊这话说的，我原本还以为阿姊和堂姊一样是个乖顺的人，内地里也这么有想法。”
“不言不语，不做反抗，连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堂姊也并非就是这般模样，只是还没有遇到时候。我看你只在家里摆弄木工机关是不够了，今天一路上就盯着到处看。”
“既然是喜欢，我也免不了要多看看。”
“我在京郊多宝山有一处庄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草，只是在山间引水不易。你喜欢机关也可以不局限在家里，要是有空就去瞧瞧，我会给你报酬的。”程少商虽然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意志消沉，但家中诸人均有事可做，也不能让她太闲着，闲着就容易多想。
“阿姊当了女官，管的是更加宽了。我便去做，阿姊是否同我先定个契约？”
“你个小财迷，这就想着钱财了。”
“说句实话，阿姊不去问问书阁掌籍的事情？”程少商指了指门口的宫女，“你别和二兄说啊，我听萋萋阿姊说她们知道的事情可多了。阿姊以后要在宫中供职，难免要打交道，这个面子是会卖给你的。阿姊也别担心我，我就乖乖的在宣明殿里，不会出去乱跑。”
程嫣这才去门口，找了需要更衣的理由让宫女为她引路，一路上旁敲侧击地问了些问题，慢慢地心里也有了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少商只是在宣明殿里走动，还是惹上了五公主这尊煞神。
程嫣被宫女带着回到宣明殿的时候，殿前已经乱成一团，湿滑的地板上全是碎瓷片，跌倒的程少商恰好被凌不疑抱在了怀里。
这一切落入程嫣的眼中，心中焦急不已。
身边的宫女路上和程嫣交谈后发现她并不因为身为贵女而自傲，对她们说话也没有轻鄙之意，自然就多了几分好感，提醒她道：“程娘子先不要着急，凌将军既然来了，五公主就不敢放肆。娘子只要礼仪周全些，公主不敢找您的麻烦。”
程嫣快步走过去，发现那里不光有五公主，还有三公主、裕昌郡主和王姈挤在一块。
原来是在报私仇。
程嫣还算恭谨地行了一礼，就到了程少商身边，“嫋嫋，你无事吧？”
程少商摇摇头，方才凌不疑帮忙，她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程嫣才和程少商说上一句话，那边凌不疑就把在场的贵女通通讥讽了一遍，拉着程少商的手径直往宣明殿里走。三公主等人见状也一道跟上，程嫣就默默地落在了最后。路上遇见了跟着皇帝皇后的程始和萧元漪，就一起走了。
“你阿妹呢？”萧元漪不见程少商，连忙问。
“阿妹先进去了。”程嫣也不知道怎么说程少商被凌不疑拉去这件事，只能先含糊一下。
“皇兄是越发没有威严了，连一个小女娘都能坐在你身边。”
一进殿门，程嫣就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侧头一看，原来是浑身冒着冷气的三皇子。
程嫣跟着程始夫妇坐在了末席，隐约她好像觉得文子端似乎看了她一眼。
凌不疑、文子端和五皇子说话间你来我往，好不热。程少商夹在他们中间，好不尴尬。
进门的时候，萧元漪发现少商做到了太子旁边，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以目示意，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程少商无奈至极，这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凌不疑。
“是以，我就可以娶她了。”
此话一出，犹如冷水泼热油，霎时惊炸了整座前殿，满室都是不敢置信的面孔，众人大惊失色，太子率先倏然起立，失声道：“你说什么？！”
“子晟此话当真！”皇帝刚刚在外面和万将军说了几句话，这时他才进殿。
皇帝甩开身后数人，几步上前对着凌不疑惊喜道：“你适才说的话可当真？”
凌不疑抬头，正色道：“回禀陛下，此话属实。臣请陛下代行长辈之职，向程氏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