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尚盈盈也没想到顾漠竟在这样的情况下道出自己的身份，脸忽然间涨得通红。
她被姚音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却始终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没有把头低下来。
她缓缓道：“对，我叫尚盈盈。”
大家都说，是她爸爸害死了金伍。
所以，她也做好了被姚音责问的准备。
“对不起。”
姚音环抱着手，严肃地说。
......
“什，什么？”
尚盈盈一脸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今早出门前，她曾想过无数种姚音知道她的身份后的反应，却唯独没有猜到是一句“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
姚音重复了一遍，低垂眼眸，又道：“我为尚局长的死感到抱歉。”
尚盈盈望着姚音，一时语塞。
此时此刻，那些常用语仿佛都失效了。无论是“谢谢”，还是“没关系”，都不适用。
......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我见过尚局长，”姚音顿了一顿，接着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尚盈盈心中一动，向姚音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过......”姚音的眉心不易察觉地微微收紧，说：“我早就和金伍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了，我确实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姚音故意强调了“任何”二字，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姚音的本名叫金灵。可她痛恨这个名字。
她不愿意再想起那些龌龊不堪的往事，不希望再与知道她本名的人有任何瓜葛，她只是想作为姚音好好地生活下去。
所以，她不想再提起关于金伍的任何事了。
姚音直呼金伍的名字，让尚盈盈很意外。
直觉告诉她，金伍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藏的故事。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顾漠。
两人视线相交。
顾漠眸光深邃，比刚才多了一抹凝重。
尚盈盈非常确信，她从顾漠的神色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姚音是个敏感的人。
两个陌生人暗中的眼神交流一眼便被她捕捉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
姚音略显不耐烦，随意地翻了翻手机，准备离开。
“姚音！”
尚盈盈赶紧叫住姚音。
已经为爸爸的事困扰这么久了，她真的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听得出来，女孩的语气中充斥着急迫，甚至是绝望。
姚音将手机锁屏，情绪重新稳定下来。
她打算给尚盈盈一次说话的机会。
“我......你......”
两人从不相识。一时间，尚盈盈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让姚音留下来。
她瞥了眼顾漠，算是求助信号。
“你要去哪，我们和你一起去。”
顾漠面无表情，又补了一句：
“可以帮你省下路费。”
......
尚盈盈半仰起头，抿了抿唇。
这是什么奇葩的说辞啊。
对比起顾漠方才的话，她觉得自己之前想的那些“一起吃午饭”、“给她买了奶茶”之类的由头，简直可以算是天衣无缝了。
“恐怕不行。”
姚音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今天是于姗姗的新歌发布会，你们就算想去，也没有入场券啊。”
尚盈盈记起来，上一世她就在微博上看到过于姗姗在东华的新歌发布会的相关信息。
好像是......在东华体育馆。
不过她并不是于姗姗的粉丝，她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印象。
一般这种小型的粉丝见面会，黄牛都能把票炒出天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我们不进，只送你过去。”
顾漠仍不放弃：
“或者，你有多余的票，可以卖给我。”
......
尚盈盈笑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尴尬的假笑，还是无奈的苦笑。
她只希望，舞蹈室里可以突然炸开，最好炸出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拉着顾漠一起钻进去。
“不用了。”
姚音斜眼扫扫顾漠，转身往门外走。
“我坐公交就行。”
坐公交......
地板没有炸，可尚盈盈的思绪这回真的炸了。
从文鼎路坐公交去东华体育馆，要坐49路公交车！
她突然想起，她为什么会对这场新歌发布会有印象了。
因为上一世，在这一天，49路公交车发生了车祸。
就在东华体育馆附近。
回忆越来越清晰。
她全部记起来了：上一世，她是刷到了于姗姗的一条微博。
她记得于姗姗说，很难过。因为自己的朋友在那辆公交上，正赶去看她的发布会。
可却因为这场车祸，她的朋友左腿断裂，腿中植入7根钢钉，此生无缘舞蹈。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姚音。
“你不能去。”
尚盈盈冲到姚音身边，一把拉住她，话说得坚决。
姚音目光中充满疑惑，想把手甩开，可发现尚盈盈握得很紧。
她之前并没看出来，尚盈盈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松开我。”她低声道。
尚盈盈默默地摇了摇头，把另一只手也绕在了姚音的胳膊上。
顾漠坐在两人身后，毫无反应，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姚音被她气笑了。她单手叉着腰，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无奈地舔了舔下唇。
......
“你这叫无理取闹！”
僵持了得有五分钟，姚音实在拿她没办法，决定说些厉害的话把她吓退：
“我告诉你，整个舞蹈室的人我都认识，我要真是找他们来帮忙，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给过你台阶下！”
可不管姚音说什么，尚盈盈都好像没听见一般，从头到位，她都只有一句话：“你不能去。”
说到最后，甚至听起来有点像和尚念经。
“还有你。”
姚音把头转向顾漠：
“这是你女朋友吗？我拜托你管一管她好不好？”
这次，顾漠虽不置可否，尚盈盈反倒有了反应。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尚盈盈连连摆手。
......
摆，手。
下一秒，姚音和尚盈盈同时意识到双方已经没有任何身体连接了。
姚音反应迅速，果断向后迈出一步，躲开尚盈盈扑过来的环抱。
尚盈盈身子本就向前倾着，结果人没抓到，扑了个空，正面摔在地上。
好在，她拽住了姚音一只脚。
尚盈盈摔倒的瞬间，顾漠倏地站起身来。
他大步走到休息室门口，直接把门关了。
虽然是个推拉门，根本没法锁，可顾漠少说也有一米八五，身型矫健，有他站在那儿，没有人能过得去。
尚盈盈见姚音出不去了，才肯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姚音这次是气得根本笑不出来了。
她着急得直跺脚，气息不稳道：
“麻烦你让开，我要迟到了！”
顾漠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尚盈盈站在姚音身后，给顾漠偷偷地竖了个大拇指，还眨了眨眼。
不过，顾漠也没给回应。
“我让你管管你女朋友，你就是这么管的？”姚音双手插兜，质问顾漠。
......
都说了不是女朋友。
尚盈盈着急地看向顾漠，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我管了。”
......
顾漠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
姚音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就是来找茬的。
气不打一处来，她只好先坐回到座位上，给于姗姗的助理小桃发了条微信：
【“我这边有点事，晚些过去。”】
“我只管，她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漠看着姚音，语气很认真。
姚音笑了一下，眸光意味不明，道：
“所以，她无理取闹，你就跟着无理取闹？”
“她不会无理取闹。”
顾漠语气肯定。
......
尚盈盈怔怔。
她抬头去看顾漠。他的目光，总是那么清澈而又炙热，没有人看得清，他眼中载的到底是水，还是火。
在这一瞬间，除了心动，尚盈盈竟还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一丝的慌乱吧。
心动，是因为她被理解、被认可。
而心慌，是她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这样的理解与认可。
顾漠微微低头。
两人视线撞击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尚盈盈感觉心口一阵狂跳，整个人都不安起来，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马上就要被人看透一般。
可出乎意料地，顾漠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他笑得收敛却真诚，让人觉得心安。
这好像，是顾漠第一次对自己笑？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
早上出门真的有一点烦心，
是太阳公公他老人家给了我信心。”
......
屋内，一首欢快又稚嫩的歌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顾漠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中却划过一抹荒谬。好像在对尚盈盈说：
“这竟然是你的手机铃声？”
不是！
尚盈盈用一个白眼表示了沉默的抗议。
可她还是保持着自我怀疑的态度，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毕竟，这屋里的三个人，只有她有可能会听这样的歌。
不过，现在她可以确认：
确实不是她。
“喂。”
姚音旁若无人地接起电话：
“姗姗。”
“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有时间和我打电话？”
姚音对着电话问道：
“发布会还没开始吗？”
......
“什么？”
惊讶的表情在姚音的脸上凝结。
她瞪大眼睛望向尚盈盈。
她被姚音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却始终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没有把头低下来。
她缓缓道：“对，我叫尚盈盈。”
大家都说，是她爸爸害死了金伍。
所以，她也做好了被姚音责问的准备。
“对不起。”
姚音环抱着手，严肃地说。
......
“什，什么？”
尚盈盈一脸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今早出门前，她曾想过无数种姚音知道她的身份后的反应，却唯独没有猜到是一句“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
姚音重复了一遍，低垂眼眸，又道：“我为尚局长的死感到抱歉。”
尚盈盈望着姚音，一时语塞。
此时此刻，那些常用语仿佛都失效了。无论是“谢谢”，还是“没关系”，都不适用。
......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我见过尚局长，”姚音顿了一顿，接着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尚盈盈心中一动，向姚音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过......”姚音的眉心不易察觉地微微收紧，说：“我早就和金伍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了，我确实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姚音故意强调了“任何”二字，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姚音的本名叫金灵。可她痛恨这个名字。
她不愿意再想起那些龌龊不堪的往事，不希望再与知道她本名的人有任何瓜葛，她只是想作为姚音好好地生活下去。
所以，她不想再提起关于金伍的任何事了。
姚音直呼金伍的名字，让尚盈盈很意外。
直觉告诉她，金伍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藏的故事。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顾漠。
两人视线相交。
顾漠眸光深邃，比刚才多了一抹凝重。
尚盈盈非常确信，她从顾漠的神色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姚音是个敏感的人。
两个陌生人暗中的眼神交流一眼便被她捕捉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
姚音略显不耐烦，随意地翻了翻手机，准备离开。
“姚音！”
尚盈盈赶紧叫住姚音。
已经为爸爸的事困扰这么久了，她真的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听得出来，女孩的语气中充斥着急迫，甚至是绝望。
姚音将手机锁屏，情绪重新稳定下来。
她打算给尚盈盈一次说话的机会。
“我......你......”
两人从不相识。一时间，尚盈盈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让姚音留下来。
她瞥了眼顾漠，算是求助信号。
“你要去哪，我们和你一起去。”
顾漠面无表情，又补了一句：
“可以帮你省下路费。”
......
尚盈盈半仰起头，抿了抿唇。
这是什么奇葩的说辞啊。
对比起顾漠方才的话，她觉得自己之前想的那些“一起吃午饭”、“给她买了奶茶”之类的由头，简直可以算是天衣无缝了。
“恐怕不行。”
姚音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今天是于姗姗的新歌发布会，你们就算想去，也没有入场券啊。”
尚盈盈记起来，上一世她就在微博上看到过于姗姗在东华的新歌发布会的相关信息。
好像是......在东华体育馆。
不过她并不是于姗姗的粉丝，她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印象。
一般这种小型的粉丝见面会，黄牛都能把票炒出天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我们不进，只送你过去。”
顾漠仍不放弃：
“或者，你有多余的票，可以卖给我。”
......
尚盈盈笑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尴尬的假笑，还是无奈的苦笑。
她只希望，舞蹈室里可以突然炸开，最好炸出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拉着顾漠一起钻进去。
“不用了。”
姚音斜眼扫扫顾漠，转身往门外走。
“我坐公交就行。”
坐公交......
地板没有炸，可尚盈盈的思绪这回真的炸了。
从文鼎路坐公交去东华体育馆，要坐49路公交车！
她突然想起，她为什么会对这场新歌发布会有印象了。
因为上一世，在这一天，49路公交车发生了车祸。
就在东华体育馆附近。
回忆越来越清晰。
她全部记起来了：上一世，她是刷到了于姗姗的一条微博。
她记得于姗姗说，很难过。因为自己的朋友在那辆公交上，正赶去看她的发布会。
可却因为这场车祸，她的朋友左腿断裂，腿中植入7根钢钉，此生无缘舞蹈。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姚音。
“你不能去。”
尚盈盈冲到姚音身边，一把拉住她，话说得坚决。
姚音目光中充满疑惑，想把手甩开，可发现尚盈盈握得很紧。
她之前并没看出来，尚盈盈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松开我。”她低声道。
尚盈盈默默地摇了摇头，把另一只手也绕在了姚音的胳膊上。
顾漠坐在两人身后，毫无反应，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姚音被她气笑了。她单手叉着腰，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无奈地舔了舔下唇。
......
“你这叫无理取闹！”
僵持了得有五分钟，姚音实在拿她没办法，决定说些厉害的话把她吓退：
“我告诉你，整个舞蹈室的人我都认识，我要真是找他们来帮忙，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给过你台阶下！”
可不管姚音说什么，尚盈盈都好像没听见一般，从头到位，她都只有一句话：“你不能去。”
说到最后，甚至听起来有点像和尚念经。
“还有你。”
姚音把头转向顾漠：
“这是你女朋友吗？我拜托你管一管她好不好？”
这次，顾漠虽不置可否，尚盈盈反倒有了反应。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尚盈盈连连摆手。
......
摆，手。
下一秒，姚音和尚盈盈同时意识到双方已经没有任何身体连接了。
姚音反应迅速，果断向后迈出一步，躲开尚盈盈扑过来的环抱。
尚盈盈身子本就向前倾着，结果人没抓到，扑了个空，正面摔在地上。
好在，她拽住了姚音一只脚。
尚盈盈摔倒的瞬间，顾漠倏地站起身来。
他大步走到休息室门口，直接把门关了。
虽然是个推拉门，根本没法锁，可顾漠少说也有一米八五，身型矫健，有他站在那儿，没有人能过得去。
尚盈盈见姚音出不去了，才肯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姚音这次是气得根本笑不出来了。
她着急得直跺脚，气息不稳道：
“麻烦你让开，我要迟到了！”
顾漠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尚盈盈站在姚音身后，给顾漠偷偷地竖了个大拇指，还眨了眨眼。
不过，顾漠也没给回应。
“我让你管管你女朋友，你就是这么管的？”姚音双手插兜，质问顾漠。
......
都说了不是女朋友。
尚盈盈着急地看向顾漠，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我管了。”
......
顾漠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
姚音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就是来找茬的。
气不打一处来，她只好先坐回到座位上，给于姗姗的助理小桃发了条微信：
【“我这边有点事，晚些过去。”】
“我只管，她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漠看着姚音，语气很认真。
姚音笑了一下，眸光意味不明，道：
“所以，她无理取闹，你就跟着无理取闹？”
“她不会无理取闹。”
顾漠语气肯定。
......
尚盈盈怔怔。
她抬头去看顾漠。他的目光，总是那么清澈而又炙热，没有人看得清，他眼中载的到底是水，还是火。
在这一瞬间，除了心动，尚盈盈竟还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一丝的慌乱吧。
心动，是因为她被理解、被认可。
而心慌，是她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这样的理解与认可。
顾漠微微低头。
两人视线撞击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尚盈盈感觉心口一阵狂跳，整个人都不安起来，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马上就要被人看透一般。
可出乎意料地，顾漠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他笑得收敛却真诚，让人觉得心安。
这好像，是顾漠第一次对自己笑？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
早上出门真的有一点烦心，
是太阳公公他老人家给了我信心。”
......
屋内，一首欢快又稚嫩的歌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顾漠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中却划过一抹荒谬。好像在对尚盈盈说：
“这竟然是你的手机铃声？”
不是！
尚盈盈用一个白眼表示了沉默的抗议。
可她还是保持着自我怀疑的态度，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毕竟，这屋里的三个人，只有她有可能会听这样的歌。
不过，现在她可以确认：
确实不是她。
“喂。”
姚音旁若无人地接起电话：
“姗姗。”
“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有时间和我打电话？”
姚音对着电话问道：
“发布会还没开始吗？”
......
“什么？”
惊讶的表情在姚音的脸上凝结。
她瞪大眼睛望向尚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