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顾漠的下半-身被黑衣男人夹得动弹不得。
但趁着还掌握对抗的主动权，他告诉自己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黑衣男人双腿绞得越来越用力。
他使劲抬着头，脸上肌肉猛烈颤抖，露出狰狞而扭曲的表情。
机会来了，顾漠额头迅速向前一顶，重重地砸在黑衣男人头上。他来不及闪躲，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击水泥地面，瞬间失去知觉。
“啊———”
顾漠听见尚盈盈的喊叫声。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倏地翻身而起，抄起地上的绳索，向前一抛。
喊道：“盈盈！”
这时，尚盈盈头顶朝下，一半的身子已经斜在了大楼外面......
绳子正好套在她的身上。
尚盈盈赶紧双手握住绳子，才勉强在半空中保持着平衡。
黑衣男人眼看就要达到目的了。
他突然暴怒，一把抓住绳子疯狂摇晃起来。
尚盈盈的身体也随着绳子猛烈地在空中晃动。
“盈盈，坚持住！”
顾漠将绳子缠在手腕上，抬起右腿，朝着黑衣男人的脸劈了下去。
黑衣男人动作敏捷，头向旁侧一闪，躲开了袭击。
他松开绳子，左右手来回交替，朝着顾漠就是重重两拳。
为了确保绳子的稳定性，顾漠没有躲。
他像一根柱子一般，笔直地插在水泥地上。
两击铁拳毫不留情地锤在他的脸上。
血瞬间从顾漠的嘴角渗出来。
“顾漠！”
尚盈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好自责。
不管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悲剧，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她一个人该承担的责任与痛苦。
她要查真相、要复仇，都随便她，可她不应该把任何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顾漠的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可他丝毫不在意，甚至来不及把血吐出来。
他在身后将两根绳子拧成一股缠在左手。
在黑衣男人下一次挥拳的瞬间。
他双脚未动，腰向后一闪。
黑衣男人打了个空，朝前栽在地上。
趁他爬起的瞬间，顾漠赶紧把尚盈盈的身体拉回到地面上。
下一秒，只听楼梯口有人喊了句：“警察来了！”
果然，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孰料，不等任何人反应，黑衣男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略过顾漠，直接一脚踹在尚盈盈胸口！
紧接着，他拔腿就往楼梯跑去。
尚盈盈向后滑出半米，整个身子掉了出去！
“盈盈！”
顾漠和李野同时叫出了声。
顾漠沿着地板垂直倒下，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尚盈盈的手。
双手被顾漠使劲握着，尚盈盈的身子就这样被吊在空中。
她被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明明已经是选择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好害怕。
妈妈的身体好转，她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她不想死！
而且，她好不容易认识了顾漠。
顾漠紧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尚盈盈的手。
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秒，两人对上双眸。
顾漠明显感受到了尚盈盈的恐惧。
“别害怕。”
为了抓紧尚盈盈，顾漠仿佛脸上都在用力。他从牙缝中使劲挤出几个字：
“这一次，有我在。”
眼看着黑衣男人从自己面前跑开，李野也来不及追。
他以最快速度跑到两人身边，将绳子套在了尚盈盈身上。
好在有惊无险，他与顾漠很快将尚盈盈拉了回来。
尚盈盈瘫在地上，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顾漠单膝跪地，将尚盈盈拥在怀里。
他抚着尚盈盈细软的头发，嘴里小声念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李野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
他苦笑一声，来了句：“警察来得还挺快，没想到小仙儿的报警器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小仙儿！
李野这才想起齐小贤还不知道在哪一层猫着，不知道有没有碰上那个黑衣男人。
“这里交给你了。”
李野拍拍顾漠的肩膀。
他用绳子把晕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牢牢绑住，便起身往楼下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漠这才松下一口气。
不知不觉地，对环境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
他将脸贴在尚盈盈的头发上，仔细琢磨起今晚的事。
很明显，这两个黑衣男人就是冲着尚盈盈来的。
可是，除了他们四个，会有谁知道她今晚要来这个废弃工地呢？
......
“顾漠。”
尚盈盈打断他的思绪。
她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大半，坐起身来。
“嗯。”
顾漠柔声回道。
尚盈盈顿了一顿，抬头问他：
“你刚才说......这一次，有你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一次？”
“我......”
两人视线相撞。
顾漠的话卡在喉间。
“楠警官他们到了。”
身后，齐小贤和李野气喘吁吁地说。
------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当场被捕，另一个，尚不知所踪。
警车载着四人回到了市公安局。
四个人并排坐在民警的办公室，楠海云给他们一人端了一杯热茶。
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据你们描述是两名嫌疑人，现在只落网一人，另一人，我们会全力搜捕。不过......”
楠海云叹了口气，道：
“现场已经勘察过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很明显，这两人提前得知了你们今晚会前往废弃大楼的消息，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就是冲着尚盈盈来的。”
自从进了公安局后，顾漠一口水也没有喝，一直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对啊，楠警官。”
李野也补充道：
“我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跑了的那的男的。他逃跑前还不忘把尚盈盈从楼里推下去。”
楠海云微微皱眉，严肃地问：“这个地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金伍的女儿告诉我们的。”
尚盈盈低着头，小声回道。
“难怪。”
楠海云点点头，道：
“这个废弃工地，和另一个重大案件有紧密联系。那个案子，警方的联合调查小组已经跟了一年多了。不过......”
几人同时看向楠海云。
“这个工地，早就已经暴露了，犯罪团伙几个月前就已经弃了这个地方了。”
楠海云接着道：
“所以，的确可以肯定，今天这两个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是什么案子？”
尚盈盈语气激动，直视楠海云连连发问：“是什么制毒贩毒相关的案子吗？是不是金伍也参与在那个案子里？是不是这个案子之前是我爸爸负责的？”
这样的话，很多事就都关联在了一起。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将它们串在一起，可是尚盈盈知道，她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这件事很危险！”
楠海云身后，一个年轻的警察冲着尚盈盈大喊。
他疾步走到尚盈盈面前，双手使劲拍打着桌面，俯身对尚盈盈高声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查下去！这对你们自身的安全，对我们警方，都没有半点好处！”
尚盈盈被他吼得僵在座位上，不敢说话。
顾漠一眼便看出其中的门道儿。
他冷声对年轻警察道：“楠警官提到的重大案件，是你在负责调查吧？”
“对！是又怎样？”
年轻警察盯着顾漠，挑衅地说。
“你们一个个都去负责所谓的重大案子了，谁来负责调查尚正清真正的死因？”
顾漠站起身来，镇定地说：
“只有尚盈盈一人在查。”
年轻警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今晚，有人想谋杀尚盈盈，这就已经能够说明，尚正清坠海的背后，的确存在着还没被查清的真相。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解释清楚，你们就将彩票案草草结案，是不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任，对公众的不负责任？”
顾漠语气犀利，连连发问：
“到底是谁想谋杀尚盈盈？”
“为什么中奖的人偏偏是一个从没买过彩票的瘾君子？”
“彩票案和你们所谓的重大案件背后到底是什么联系？”
“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那不正好是帮助你们接近真相吗？”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并案调查的可能性？”
这或许是顾漠这一年之中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其中有几个问题非常专业，一下子便把年轻警察问懵了。
而且，这些问题，他的确一个都答不上来。
年轻警察气冲冲地指着顾漠，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两人四目相对，足足看了对方一分钟。
“楠警官，你瞧瞧你儿子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
年轻警察面儿上挂不住，胡乱找了句话敷衍过去，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出了办公室。
楠海云拦也拦不住。
“盈盈，你没事吧。”
门外，姚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眼角噙着泪，冲到尚盈盈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哽咽道：
“顾漠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你们今晚遇到危险了，可把我吓死了。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怎么不听呢。”
“我这不没事嘛。”
尚盈盈伸手去够李野面前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姚音。
“是你？！”
姚音抬手接纸巾。
目光正好落在李野身上。
但趁着还掌握对抗的主动权，他告诉自己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黑衣男人双腿绞得越来越用力。
他使劲抬着头，脸上肌肉猛烈颤抖，露出狰狞而扭曲的表情。
机会来了，顾漠额头迅速向前一顶，重重地砸在黑衣男人头上。他来不及闪躲，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击水泥地面，瞬间失去知觉。
“啊———”
顾漠听见尚盈盈的喊叫声。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倏地翻身而起，抄起地上的绳索，向前一抛。
喊道：“盈盈！”
这时，尚盈盈头顶朝下，一半的身子已经斜在了大楼外面......
绳子正好套在她的身上。
尚盈盈赶紧双手握住绳子，才勉强在半空中保持着平衡。
黑衣男人眼看就要达到目的了。
他突然暴怒，一把抓住绳子疯狂摇晃起来。
尚盈盈的身体也随着绳子猛烈地在空中晃动。
“盈盈，坚持住！”
顾漠将绳子缠在手腕上，抬起右腿，朝着黑衣男人的脸劈了下去。
黑衣男人动作敏捷，头向旁侧一闪，躲开了袭击。
他松开绳子，左右手来回交替，朝着顾漠就是重重两拳。
为了确保绳子的稳定性，顾漠没有躲。
他像一根柱子一般，笔直地插在水泥地上。
两击铁拳毫不留情地锤在他的脸上。
血瞬间从顾漠的嘴角渗出来。
“顾漠！”
尚盈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好自责。
不管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悲剧，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她一个人该承担的责任与痛苦。
她要查真相、要复仇，都随便她，可她不应该把任何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顾漠的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可他丝毫不在意，甚至来不及把血吐出来。
他在身后将两根绳子拧成一股缠在左手。
在黑衣男人下一次挥拳的瞬间。
他双脚未动，腰向后一闪。
黑衣男人打了个空，朝前栽在地上。
趁他爬起的瞬间，顾漠赶紧把尚盈盈的身体拉回到地面上。
下一秒，只听楼梯口有人喊了句：“警察来了！”
果然，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孰料，不等任何人反应，黑衣男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略过顾漠，直接一脚踹在尚盈盈胸口！
紧接着，他拔腿就往楼梯跑去。
尚盈盈向后滑出半米，整个身子掉了出去！
“盈盈！”
顾漠和李野同时叫出了声。
顾漠沿着地板垂直倒下，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尚盈盈的手。
双手被顾漠使劲握着，尚盈盈的身子就这样被吊在空中。
她被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明明已经是选择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好害怕。
妈妈的身体好转，她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她不想死！
而且，她好不容易认识了顾漠。
顾漠紧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尚盈盈的手。
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秒，两人对上双眸。
顾漠明显感受到了尚盈盈的恐惧。
“别害怕。”
为了抓紧尚盈盈，顾漠仿佛脸上都在用力。他从牙缝中使劲挤出几个字：
“这一次，有我在。”
眼看着黑衣男人从自己面前跑开，李野也来不及追。
他以最快速度跑到两人身边，将绳子套在了尚盈盈身上。
好在有惊无险，他与顾漠很快将尚盈盈拉了回来。
尚盈盈瘫在地上，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顾漠单膝跪地，将尚盈盈拥在怀里。
他抚着尚盈盈细软的头发，嘴里小声念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李野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
他苦笑一声，来了句：“警察来得还挺快，没想到小仙儿的报警器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小仙儿！
李野这才想起齐小贤还不知道在哪一层猫着，不知道有没有碰上那个黑衣男人。
“这里交给你了。”
李野拍拍顾漠的肩膀。
他用绳子把晕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牢牢绑住，便起身往楼下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漠这才松下一口气。
不知不觉地，对环境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
他将脸贴在尚盈盈的头发上，仔细琢磨起今晚的事。
很明显，这两个黑衣男人就是冲着尚盈盈来的。
可是，除了他们四个，会有谁知道她今晚要来这个废弃工地呢？
......
“顾漠。”
尚盈盈打断他的思绪。
她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大半，坐起身来。
“嗯。”
顾漠柔声回道。
尚盈盈顿了一顿，抬头问他：
“你刚才说......这一次，有你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一次？”
“我......”
两人视线相撞。
顾漠的话卡在喉间。
“楠警官他们到了。”
身后，齐小贤和李野气喘吁吁地说。
------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当场被捕，另一个，尚不知所踪。
警车载着四人回到了市公安局。
四个人并排坐在民警的办公室，楠海云给他们一人端了一杯热茶。
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据你们描述是两名嫌疑人，现在只落网一人，另一人，我们会全力搜捕。不过......”
楠海云叹了口气，道：
“现场已经勘察过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很明显，这两人提前得知了你们今晚会前往废弃大楼的消息，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就是冲着尚盈盈来的。”
自从进了公安局后，顾漠一口水也没有喝，一直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对啊，楠警官。”
李野也补充道：
“我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跑了的那的男的。他逃跑前还不忘把尚盈盈从楼里推下去。”
楠海云微微皱眉，严肃地问：“这个地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金伍的女儿告诉我们的。”
尚盈盈低着头，小声回道。
“难怪。”
楠海云点点头，道：
“这个废弃工地，和另一个重大案件有紧密联系。那个案子，警方的联合调查小组已经跟了一年多了。不过......”
几人同时看向楠海云。
“这个工地，早就已经暴露了，犯罪团伙几个月前就已经弃了这个地方了。”
楠海云接着道：
“所以，的确可以肯定，今天这两个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是什么案子？”
尚盈盈语气激动，直视楠海云连连发问：“是什么制毒贩毒相关的案子吗？是不是金伍也参与在那个案子里？是不是这个案子之前是我爸爸负责的？”
这样的话，很多事就都关联在了一起。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将它们串在一起，可是尚盈盈知道，她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这件事很危险！”
楠海云身后，一个年轻的警察冲着尚盈盈大喊。
他疾步走到尚盈盈面前，双手使劲拍打着桌面，俯身对尚盈盈高声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查下去！这对你们自身的安全，对我们警方，都没有半点好处！”
尚盈盈被他吼得僵在座位上，不敢说话。
顾漠一眼便看出其中的门道儿。
他冷声对年轻警察道：“楠警官提到的重大案件，是你在负责调查吧？”
“对！是又怎样？”
年轻警察盯着顾漠，挑衅地说。
“你们一个个都去负责所谓的重大案子了，谁来负责调查尚正清真正的死因？”
顾漠站起身来，镇定地说：
“只有尚盈盈一人在查。”
年轻警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今晚，有人想谋杀尚盈盈，这就已经能够说明，尚正清坠海的背后，的确存在着还没被查清的真相。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解释清楚，你们就将彩票案草草结案，是不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任，对公众的不负责任？”
顾漠语气犀利，连连发问：
“到底是谁想谋杀尚盈盈？”
“为什么中奖的人偏偏是一个从没买过彩票的瘾君子？”
“彩票案和你们所谓的重大案件背后到底是什么联系？”
“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那不正好是帮助你们接近真相吗？”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并案调查的可能性？”
这或许是顾漠这一年之中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其中有几个问题非常专业，一下子便把年轻警察问懵了。
而且，这些问题，他的确一个都答不上来。
年轻警察气冲冲地指着顾漠，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两人四目相对，足足看了对方一分钟。
“楠警官，你瞧瞧你儿子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
年轻警察面儿上挂不住，胡乱找了句话敷衍过去，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出了办公室。
楠海云拦也拦不住。
“盈盈，你没事吧。”
门外，姚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眼角噙着泪，冲到尚盈盈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哽咽道：
“顾漠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你们今晚遇到危险了，可把我吓死了。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怎么不听呢。”
“我这不没事嘛。”
尚盈盈伸手去够李野面前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姚音。
“是你？！”
姚音抬手接纸巾。
目光正好落在李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