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军这态度让他大为恼火：“邵校尉是吧，你怕是做不了主，看完再赶人也不迟！”
说罢引弓将文书射到木柱上：“请转告秦将军，再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除非你们想给整个东虞百姓收尸。”
“威胁谁呢？”邵博将文书取下，箭扔了回去：“你要是长眼睛就该知道，若不顾惜百姓我们的铁骑早都把你们踏平了，你今日杀一个虞人我明日就敢杀百个楚人，不信可以试试！”
“老邵，怎么还聊上了？”
“周将军他当咱们兄弟吓大的。”
周矩拄着墙垛笑看城下：“没见过求人这么硬气的，我也是听命行事做不得主，等我们将军回来再说。
夜里风凉，我们将军也是担心刘将军，一把年纪了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受得住吗？先回自己家等着改日再来！老七，你亲自带三千骑送送他们。”
“是！”
熊柯也不急，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保持一箭距离，清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不敢直视。
大将军需要五万骑兵半个北境支援才勉强凑够，如此小的一座合水城随便就能派出三千骑，等开了春这仗真不知该怎么打。
副将内心忐忑催马快走，短短一里路他不断劝慰自己文书送到剩下的交给老天吧。
驻地的楚军见虞军大举压过来，火速扔下手中的私活抄起兵刃换鞍上马：“列阵！保护大将军！”
眼看快到阵前，熊柯示意队伍停下，冷声叫住前面的人：“让你们的人两刻之内撤出此地，不然休怪我冲阵。”
虽然楚军人多，可这稀稀拉拉正在集结的阵型大部人还没来得及披甲、上弓弦，虞军若此时进攻无异于屠杀。
副将紧忙回去，刘鄂也是没料到送个信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秦固两日前就回了兴蜀，属下觉得赤桑那仗也许就是他的手笔，现在虞军让我们两刻之内撤回去。”
马鑫是个守将绝不会放着坚城之利不要冒险出去诱敌，周矩在这，金海承在威河，总不会是周南时打的吧？
无非就是自己布局之时秦固也在布局，与他谈完连夜赶回兴蜀指挥虞军打了这一仗向他施压，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刘鄂再恼也不能在此刻发作，粮食所剩不多士气低迷眼下也只能先回浣城稍作休整：“收拾好东西一样都不许落下，他会来求我。”
周矩也拿了文书回屋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刘鄂撤了，文书上写了再还我们两万民夫，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跟他们比着杀百姓吧？”
难得见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秦固忍不住想笑：“怎么可能！你小子累傻了？就你有善心？一报还一报比谁杀得多，那打的算是什么仗？
当我这几天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干？方才娄参来报，灵南城大守军加上百姓六七万人，他已有破敌之策，灵南一破孰轻孰重刘鄂会有决断。”
周矩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娄参？我还没见过他，只听说他那个武功，啧啧，主将不能冲锋陷阵总是差点。”
“人无完人，我本意就是让老邵过去帮他，可老邵要面子，推三阻四这回再没理由推了，叫他吃完午饭就赶过去吧。”
七年前西疆犯境连克六县直抵广山，县令杨深战死，二十岁的文吏娄参接过大旗招募乡勇御敌，凭一县之力扼守广山三十二日，身后的隆芳城先被攻破，腹背受敌之际终于等到秦固的援军。
战后秦固上报此事，虞帝破格提拔娄参为广山县令，娄参不受改为安城护军。
这是周矩听过的娄参，可他初到西境时娄参远调汩县，两人驻地远无甚交集也不知其中内情：“你是怎么把一个二十岁就能作县令的人骗来当兵的？”
秦固将娄参的信递过去：“我没想过毁他前途是他自己求我的，他说守广山最苦的时候，城中的一块石头能砸死敌人，一只老鼠能救活人命，高高供在架子上的书卷只能拿去生火，他想做杆矛、做支箭。”
“如此说来倒是个有趣的人，瞧这计划胆子也不小，且看他打得如何要是打得好我去保护他也行。”
秦固重重拍了下书案：“我把你养大是让你给别人当护卫的！”
周矩也还了回去：“谁是你养大的！”
“对，你是我伯父养大的。忘了你来西境时什么样子了？没有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小子能长这样，还能有本事跟我动手！”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站的太高寂寞，也长高些好陪你。”
每次斗嘴提起这些，周矩一定先认输岔开话题，秦固知道他心里那件事还是没放下：“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跟我说说南境的事？”
“别问，到时候会让你知道。”
“不让我问你也不许想，去睡会儿吧，楚军撤了外面我盯着。”
周矩目光一亮：“那我可不跟你客气，对了，你得让娄参把战报往兴蜀送一份。”
秦固深表赞同：“嗯，南时武功也好不到哪去打起仗来又不顾性命，是得让她好好学学，什么叫不用拼命也能赢。”
娄参到任不做别的，每日选派两万士兵扮成楚军出城叫阵换着花样攻城，自己高坐城头指挥守城，打到“楚军”哀嚎投降方止，乐此不疲。
昱贤、灵南二城的楚将守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算盼走了周矩、金海承换来这么个家伙，是不是该早些动手将城夺回来。
几次给大将军传信请战均被驳回，真是火大。日前赤桑古道那边又吃了败仗，大将军更不会同意他们出击了。
又过了两日昱贤守将唐辕忍不住了：“谁天天看这孩子戏！这帮虞军也他娘尽是些没筋骨的换了新主将就急着巴结，被人溜得跟孙子似的。
兵好筹将难选，我军如此虞军亦然，新兵那么多将领不够用，这种人竟然也拿出来充数。早些出手，别等周矩他们回来。”
灵南守将霍丘忍下冲动拉他坐下：“不行，老唐你我身后可是南都纤阿，我们如今加起来五万人加上纤阿守军也不过八万，骑兵才一万拿什么去攻？跑得赢虞军的四条腿？
再说，陛下严令不到存亡之时我们拱卫南都决不能擅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看兴蜀的马鑫，骂他祖宗八代他都不会看你一眼，这叫不动如山。”
“你到想得开，人家都去虞地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就咱哥俩守在这没人稀罕的旧城，挨秦固周矩的欺负是我们技不如人，我认怂，不出门！可新来这家伙也敢挑衅，真该给他点教训！”
“老兄，忍住啊。”
“再次战胜楚军”娄参满意的放下杯子下了城，骑着一匹壮硕的白马缓缓走出城门接受献俘仪式，鼓乐四起风光回城。
说罢引弓将文书射到木柱上：“请转告秦将军，再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除非你们想给整个东虞百姓收尸。”
“威胁谁呢？”邵博将文书取下，箭扔了回去：“你要是长眼睛就该知道，若不顾惜百姓我们的铁骑早都把你们踏平了，你今日杀一个虞人我明日就敢杀百个楚人，不信可以试试！”
“老邵，怎么还聊上了？”
“周将军他当咱们兄弟吓大的。”
周矩拄着墙垛笑看城下：“没见过求人这么硬气的，我也是听命行事做不得主，等我们将军回来再说。
夜里风凉，我们将军也是担心刘将军，一把年纪了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受得住吗？先回自己家等着改日再来！老七，你亲自带三千骑送送他们。”
“是！”
熊柯也不急，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保持一箭距离，清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不敢直视。
大将军需要五万骑兵半个北境支援才勉强凑够，如此小的一座合水城随便就能派出三千骑，等开了春这仗真不知该怎么打。
副将内心忐忑催马快走，短短一里路他不断劝慰自己文书送到剩下的交给老天吧。
驻地的楚军见虞军大举压过来，火速扔下手中的私活抄起兵刃换鞍上马：“列阵！保护大将军！”
眼看快到阵前，熊柯示意队伍停下，冷声叫住前面的人：“让你们的人两刻之内撤出此地，不然休怪我冲阵。”
虽然楚军人多，可这稀稀拉拉正在集结的阵型大部人还没来得及披甲、上弓弦，虞军若此时进攻无异于屠杀。
副将紧忙回去，刘鄂也是没料到送个信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秦固两日前就回了兴蜀，属下觉得赤桑那仗也许就是他的手笔，现在虞军让我们两刻之内撤回去。”
马鑫是个守将绝不会放着坚城之利不要冒险出去诱敌，周矩在这，金海承在威河，总不会是周南时打的吧？
无非就是自己布局之时秦固也在布局，与他谈完连夜赶回兴蜀指挥虞军打了这一仗向他施压，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刘鄂再恼也不能在此刻发作，粮食所剩不多士气低迷眼下也只能先回浣城稍作休整：“收拾好东西一样都不许落下，他会来求我。”
周矩也拿了文书回屋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刘鄂撤了，文书上写了再还我们两万民夫，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跟他们比着杀百姓吧？”
难得见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秦固忍不住想笑：“怎么可能！你小子累傻了？就你有善心？一报还一报比谁杀得多，那打的算是什么仗？
当我这几天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干？方才娄参来报，灵南城大守军加上百姓六七万人，他已有破敌之策，灵南一破孰轻孰重刘鄂会有决断。”
周矩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娄参？我还没见过他，只听说他那个武功，啧啧，主将不能冲锋陷阵总是差点。”
“人无完人，我本意就是让老邵过去帮他，可老邵要面子，推三阻四这回再没理由推了，叫他吃完午饭就赶过去吧。”
七年前西疆犯境连克六县直抵广山，县令杨深战死，二十岁的文吏娄参接过大旗招募乡勇御敌，凭一县之力扼守广山三十二日，身后的隆芳城先被攻破，腹背受敌之际终于等到秦固的援军。
战后秦固上报此事，虞帝破格提拔娄参为广山县令，娄参不受改为安城护军。
这是周矩听过的娄参，可他初到西境时娄参远调汩县，两人驻地远无甚交集也不知其中内情：“你是怎么把一个二十岁就能作县令的人骗来当兵的？”
秦固将娄参的信递过去：“我没想过毁他前途是他自己求我的，他说守广山最苦的时候，城中的一块石头能砸死敌人，一只老鼠能救活人命，高高供在架子上的书卷只能拿去生火，他想做杆矛、做支箭。”
“如此说来倒是个有趣的人，瞧这计划胆子也不小，且看他打得如何要是打得好我去保护他也行。”
秦固重重拍了下书案：“我把你养大是让你给别人当护卫的！”
周矩也还了回去：“谁是你养大的！”
“对，你是我伯父养大的。忘了你来西境时什么样子了？没有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小子能长这样，还能有本事跟我动手！”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站的太高寂寞，也长高些好陪你。”
每次斗嘴提起这些，周矩一定先认输岔开话题，秦固知道他心里那件事还是没放下：“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跟我说说南境的事？”
“别问，到时候会让你知道。”
“不让我问你也不许想，去睡会儿吧，楚军撤了外面我盯着。”
周矩目光一亮：“那我可不跟你客气，对了，你得让娄参把战报往兴蜀送一份。”
秦固深表赞同：“嗯，南时武功也好不到哪去打起仗来又不顾性命，是得让她好好学学，什么叫不用拼命也能赢。”
娄参到任不做别的，每日选派两万士兵扮成楚军出城叫阵换着花样攻城，自己高坐城头指挥守城，打到“楚军”哀嚎投降方止，乐此不疲。
昱贤、灵南二城的楚将守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算盼走了周矩、金海承换来这么个家伙，是不是该早些动手将城夺回来。
几次给大将军传信请战均被驳回，真是火大。日前赤桑古道那边又吃了败仗，大将军更不会同意他们出击了。
又过了两日昱贤守将唐辕忍不住了：“谁天天看这孩子戏！这帮虞军也他娘尽是些没筋骨的换了新主将就急着巴结，被人溜得跟孙子似的。
兵好筹将难选，我军如此虞军亦然，新兵那么多将领不够用，这种人竟然也拿出来充数。早些出手，别等周矩他们回来。”
灵南守将霍丘忍下冲动拉他坐下：“不行，老唐你我身后可是南都纤阿，我们如今加起来五万人加上纤阿守军也不过八万，骑兵才一万拿什么去攻？跑得赢虞军的四条腿？
再说，陛下严令不到存亡之时我们拱卫南都决不能擅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看兴蜀的马鑫，骂他祖宗八代他都不会看你一眼，这叫不动如山。”
“你到想得开，人家都去虞地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就咱哥俩守在这没人稀罕的旧城，挨秦固周矩的欺负是我们技不如人，我认怂，不出门！可新来这家伙也敢挑衅，真该给他点教训！”
“老兄，忍住啊。”
“再次战胜楚军”娄参满意的放下杯子下了城，骑着一匹壮硕的白马缓缓走出城门接受献俘仪式，鼓乐四起风光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