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固拿起药粉坐了过去:“就比你早了小半个时辰。”

    要不是背上太疼周矩真想躺下仰天长啸,此刻只能恨得锤着被子:“看来是我运气不好,这么久就出去这一趟还被你逮住,这么急过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有事儿求你帮忙……”

    “咱们什么交情说这话!”周矩说着扯出被子严严实实盖到腰下:“冷,你快着点儿,再帮我拿套衣裳。”

    秦固看清他的伤势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心上着药:“这帮小子真不开窍,我都没盯着还下这么重的手。好了,血止住了,穿上吧。”

    “我活该我认,你少拿这套话哄我,说正事!”

    “我决定让南时去东境,想从南疆借个道,周将军意下如何?”

    周矩系衣带的手一顿,起身居高临下的吼开:“你疯了吧!”

    巡逻的卫兵吓了一跳还以为俩人要动手,忙颤颤巍巍询问:“将军?”

    “滚蛋!”

    “没事!”

    秦固只是笑笑:“我想个几个月才敢做决定,她能行!”

    “真舍得?”

    “舍不得也没办法啊。”

    周矩坐下不住的叹气,秦固心里更是憋屈一脚踹过去:“南疆少主的夫婿,借道的事,行与不行给句话啊。”

    “行行行,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去了,白挨了一百杖。”

    “你自找的!”

    “秦介山,原形毕露了吧!”

    秦固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我这趟来可带了份厚礼,明早咱们光明正大去南疆拜望,消气了就把药吃了,我去巡个营看看还能不能让你去北境。”

    周矩可不怕他查,甚至有些担心他看不全:“叫曹铭陪你巡,再让熊七带老袁去认认新路。你这东西没少带啊,没有我的?”

    秦固回头指向自己的包袱顺手带上门:“有袋肉干是你的,想喝酒回去找你媳妇要!”

    再回屋周矩睡得正香,秦固也累了几日草草擦洗一番到头就睡,一睁眼周矩收拾齐整正坐在一旁满眼期许的盯着自己,抬手就往他腿上推了一把:“起开!怪渗人的!”

    周矩也不恼:“卯时末了,咱们几时动身?”

    “竟睡了这么久!”

    秦固紧忙起身翻出新衣裳:“路上查了吗?”

    “放心,沿路都有我军的暗哨。”

    “好,你去传令,辰时中动身。”

    “末将领命!”

    秦固见他起的有些着急似是牵动伤口身子不自然晃了两下:“还行吗?多备辆车吧。”

    周矩对着水缸理了理衣裳:“这点小伤不至于惹人笑话。”

    “那你驾车拉着这些东西。”

    “也……也行。”

    翌日清早白阿公刚煮好药就唤来院外练功的孙子:“阿仲停停手,先把这药给你姐送去。”

    白仲忙扔了木杆跑过去:“阿公,我阿姐怎么了?”

    “别问,去吧,仔细些别洒了,叮嘱她少干活好好养着。”

    “是!”

    白仲一改毛躁小心翼翼进了药房,放下药壶倒上一碗:“姐,阿公让我给你送药,你哪不舒服?”

    孟州了然一笑放下手里的活:“不用担心,过些日子阿姐再告诉你。”

    听起来不是坏事,白仲心里踏实不少:“阿姐你歇着,这药房的杂活我都会,遇到不懂的我再问你。”

    “好,你来,阿姐看着。”

    到了南疆地界周矩强压住喜悦看向身后的兄弟们:“你们怎么回事?骑马比我驾车还慢?”

    “谁比的了你啊!”秦固勒马停下:“第一次来,要不要先通报一声?”

    周矩笑着催马前行:“谁回家还递帖子,走!”

    秦固忙拦下他;“还是得说明白,咱们这么多人免得人家误会。”说着从怀中拿出信筒交给袁柏:“老袁,你带礼单先去。”

    周矩当即下车上马:“老袁,我带你去!”

    秦固示意众人下马:“瞧把他急的!弟兄们,烧点水收拾收拾,别给咱周将军丢人。”

    “是!”

    寨兵急火火跑回来报信:“大祭司大祭司!新姑爷带人来拜山了!还递了礼单。”

    前几日不告而别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白阿公原本没多在意,看到礼单惊得丢了手中逗虫的草棍:“他们来了多少人?”

    “百八十人,未着甲胄只配了刀剑,说是西境的秦将军也来了。”

    “秦将军待我南疆以礼,我也当去迎他。所有寨兵空场演武,请大武,别让人家看低了我们南疆。”

    周矩在马上远远看到一个枯瘦的老者乘象而来,忙下马迎过去:“将军好大面子,阿公亲自来接你。我也只是听说阿公有头象叫大武一直不曾见过,托你的福这下见着了。”

    秦固紧忙下马跟去:“这老爷子真不愧南疆之主,看好马别惊了。”

    “晚辈秦固见过南疆主人!”

    “早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方知传闻不足表将军万一。”

    “传言罢了,前辈过誉。”

    “阿公,外面冷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

    “你啊,秦将军请!”

    “前辈先请!”

    “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周矩上前试着牵象,有阿公在大武倒也老实凭他牵着,随行虞军士兵这才松了口气,警惕记录着周围环境。

    孟州醒来不见弟弟正要检查药草,白仲慌张跑进屋:“姐,姐夫回来了!秦将军也来了,还给阿公送了一大车东西,往正堂去呢。”

    “过去看看!”

    路过大院,阿公先道一声失陪先引大武回去。

    寨兵们正练得火热,秦固驻足看了一会儿,突然咬着后槽牙踩了周矩一脚:“你告诉我他们练得什么?”

    周矩脸不红心不跳:“如你所见秦家枪啊,就教了我小舅子三成,不成想这小子是个没底的漏了个干净。”

    “你最好劝得南疆归附,不然回去我与你新账旧账一并清算!”

    白仲腿脚快冲进人群拉住周矩:“姐夫!”

    周矩一把拉过他:“阿仲,这就是秦将军,你学的枪法就是他家。”

    少年规规矩矩行礼:“蛰鸣谷白仲,见过秦将军!我能拜您为师吗?”

    周矩面色阴沉咳了一声:“差辈了!”

    众人忍不住笑开,秦固也笑了起来回了一礼:“看他们练就知道小公子教的不错,我与你姐夫兄弟相称,你唤我兄长就好,有机会我教你后半部枪法。”

    “多谢兄长!”

    周矩拉过少年指向队伍后面:“你要的马我可给你带回来了。”

    “多谢姐夫!”

    孟州生怕弟弟惹祸快步赶来:“舍弟顽皮,诸位请勿见怪。”

    秦固再众人也只敢暗地里起哄:“妙啊,听闻南疆女子本身就是蛊,难怪能把小周爷迷住。”

    “失礼了啊,失礼了,小心将军收拾你们。”

    周矩闻声整个人的柔和了不少,秦固自然明白来的是谁:“是该叫弟妹还是该称少祭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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