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一句“不该存在”让她联想到了神国的大人们对她微妙的态度，说不欢迎却给了她两个神职，这是玫瑰土其他子民都得不到的特殊荣誉；但说欢迎，母神不让她离开湖泊，大人们的无视和羞辱，以及奎苏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立刻转变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是一个阴谋。
或者她的出生真的源自一个错误？
真理泉的泉水沉静而闪耀，在乌云密布的光亮下散发出宝石般的色彩。
正如一颗大海的心脏。
奎苏一抹手臂，祂的纹身变成了坚韧的鱼骨刺。
在如何离开的事情上，艾并没有撒谎，不然在谋夺力量被中止，继而面对天神之怒的时候，她当场就会选择回到伊莱的书房。
“你不能杀我。”艾虽然跪坐在地上，但是全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起身逃命，“我是智慧神的学徒，我是在职的从神，你如果敢伤害我，即使是你，也必将承载智慧的怒火。”
奎苏没什么表情，祂摇头：“不，智慧不会杀我，祂同样也不会杀你，祂从文字中诞生，也将归寂于文字，我们世界的毁灭重生，和祂没什么关系。”
艾咬牙：“不，我不一样，我还有母神的预言，祂预言我‘必将站立神国，带天与地走向命运看见的结局’。”
奎苏罕见地露出了怜悯的表情，祂不再说什么，而是抬起鱼骨，天空旋起飓风，孤岛周围的海水被风卷起，经过云端变成冰锥，急速朝艾的头顶降落。
她没有选择，只能就地一滚再次摔进真理泉中。
奎苏见状，动作一滞，鱼骨收回，孤岛底下巨大的生物游动，后从海中升起几只雪白的、半透明的丝带触手，朝着坠落的冰轻轻一拨，那些致命之物就落在了远处。
祂走上前，垂头看向真理泉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你应当被泉水净化……”
忽然，一只手从泉水下凭空出现，猛地探出水面，一把拽住奎苏的脚踝，祂立刻抽出鱼骨，想要割断那只手，但真理泉的泉水顺着那只手倒流向上，形成一层膜把奎苏裹成茧，然后拖入水中。
乌云散去，孤岛消失在海面上。
“时间……还……没到……你……”
艾把奎苏也抓入泉水中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缝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另一个奇思妙想的世界，好像一个会议室，大片大片的色团让她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一个女人，有一个全身藏在黑暗中的女人，她的声音飘飘荡荡，她没有张口，但是艾的脑中出现了那不真切的、扭曲的字句。
艾唯一能看清的是那个女人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
下一秒，她在一间会议厅里骤然清醒。
桌上是数瓣花瓣，头顶是倒影的水幕，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会议桌边多了一个身影，水幕上少了个影子。
是坐着的、一动不动的奎苏。
艾知道自己赌赢了，她把奎苏拖入水中，就是想用祂的灵魂来让自己得到能够掌握大海的力量。
这是一个临时的举措，不知为何施行得十分顺利，这道泉谁还帮助她吞入了奎苏。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要怎么离开真理泉。
她怀中的那本书，在泉水中完全成为了装饰物，书页似天生长在一起，封面上的文字也跟着模糊，看来只有离开泉水才能用这本书回到神国。
艾低头看向花瓣，却没发现自己的神职，那些花瓣原本的位置代替出现了别的单词。
暂时没办法，她又起身走向呆坐着的奎苏。
一步、两步，艾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己的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和自由，她不经意回头，看到长桌尽头，自己刚离开的地方也呆坐着一道身影。
璀璨的金发，耀眼的金瞳……
那就是自己的身体！
她急忙回到原位，但还是没有灵魂回归的迹象，又伸手去碰花瓣，那些花瓣变得没有力量就像普通的垃圾。
艾又爬上长桌，去够头顶的水幕——这就是她刚才把奎苏拉下来的方法。
但原本轻薄的水幕如镜子一般，冷冰冰，她只能隔着它看到镜面上不断狞笑着的恐怖身影们。
……
过了多久？
大概有一天？两天？还是只有几个小时？
艾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她都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除了那个反复的镜面场景，其余的都变成了雕塑，安静和诡异。
她与自己的身体面对面。
自己不对焦的眼瞳不知注视哪里，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奎苏面前，注视另一双空虚的瞳孔。
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眼睛，在她转身的时候轻巧地转了转，好奇地打量了下她的背影，在她走回来时变成原来的样子。
又是一轮对视，艾离开自己要走向奎苏，正是这一刻，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蓦然回头，艾觉得自己的某根发丝位置发生了转变。
她不擅长在私底下否定自己，所以她坚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身体纹丝不动。
没多犹豫，她从奎苏手臂上抽出鱼骨，尖刺抵上自己的脖颈。
艾平静开口：“是谁？”
身体沉默片刻，终于笑了，她说：“明明是你召唤了我，却这么迟才发现，还拿危险的东西对准自己的身体。”
“是谁？”艾再次重复。
身体又笑几声，她回答：“你们两个有一个人会知道我是谁。”
“我们两个？”艾皱眉，奎苏的灵魂并不在这里，她在和谁说话？
“哈哈，这没什么，你叫我来不是让我帮你离开的吗？难道说你相较神国更喜欢这里？”她自问自答，“也是，那些人说是神，不过是些有权利的疯子，还是孤独更好啊。”
“我要离开这里。”艾没理她的话，这些神都是奇怪的疯子，说的废话不用太在意。
“这很简单，是的，相当简单，找到灵魂就好了。”她说。
“灵魂？我就在这里。”艾不解。
身体的脑袋微不可见地晃了晃，似乎是想摇头，她说：“不不不，难道你的灵魂是生来就这样的吗？你的灵魂是克拉尔索伊找到的。”
“……那朵死而复生的玫瑰？”艾疑惑，“它早就和我的灵魂合二为一，我没法将它分离出来。”
“这简单，你只要前往记忆深处，找到那朵玫瑰就好了，不过要记得，你需要的不止一个灵魂。”她说。
“什么？”艾还要问，她的身体忽然绽放出奇妙的光华，艾忍不住闭上眼，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离开了那间会议厅，眼前是一大片绽放的玫瑰。
不远处是平矮的小屋，烟囱口升起袅袅炊烟，步道上走动着不少衣着平凡的人，有更小的孩子在嬉戏打闹，还有几个衣着裸露、口中念着咒语、手中拿着神奇材料的人。
艾从远处看到了那个隔着湖泊水面来见过自己的大巫。
那张总是皱眉、眼神带着排斥和审视的的大巫，正欣然地看着来往的子民，时不时还要帮他们做事干活。
艾垂下头，随意折断一朵玫瑰花，娇艳欲滴的花在她手心逐渐枯萎、干瘪。
“哎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艾回头，就看到用人腿在陆地上走动的母神，玫瑰和贝壳的花环戴在她的头顶，海藻般的长发隐没在花丛下。
她沙哑的声音说道：“真是特别的花，我的玫瑰们从来都不会死亡，把它交给我吧。”
母神像是完全没认出艾，自顾自拿过玫瑰，她叹息：“它真的死了。”说完转身离开。
艾找到了自己的灵魂，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向上升，但她想起了那个陌生人说的话“你需要的不止一个灵魂”。
她还需要谁的灵魂？
那间会议室里还有谁在？
奎苏！
她要奎苏的灵魂来掌控大海！
艾看到自己的手掌散发出炫目的光，她抬起头，朝着母神安然的背影扑去。
下一秒、下下秒，无数的记忆、无数的灵魂同时呈现在她眼前，这是母神记忆中所有的创物。
艾的灵魂像是蕴藏了无限力量，记忆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多，但她还是没有停下，这还远远不够！
终于，她看到了目标！
大海边，就是奎苏的圣地所在。
这是还未成为圣地的大海。
母神化身鱼尾坐在礁石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书的第一行写着：
“梦的第一步，梦是过去与将来，美梦是厄运启示，噩梦是世界颠倒，掌控梦的关键是与命运在禁制之地会面。”
“梦的第二步，过去是宝藏，未来是地图，但灵魂才是开启一切的钥匙。”
“梦的……”
艾还没看下去，母神已合上书本，她指着大海深处游动的巨型生物，说：“这应是奎苏的灵魂。”
天空充斥视线，她的双脚即刻离地。
上升！上升！上升！
一层又一层的空间，先是玫瑰花田，再是会议厅，接着是大海上的孤岛，最后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艾从床上弹起，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响彻警报。
她浑身湿透，汗水大颗大颗流下，她掀开被子，却直接摔坐到地毯上，控制不住干呕好几下，房间门被开启的刹那间，她吐出了一颗晶莹透亮的心脏。
房门口，陈姿瞬间带离赶来的星船工作人员。
恩佐和安娜震惊地看着地毯上还在跳动的、如水晶般的心脏。
一句“不该存在”让她联想到了神国的大人们对她微妙的态度，说不欢迎却给了她两个神职，这是玫瑰土其他子民都得不到的特殊荣誉；但说欢迎，母神不让她离开湖泊，大人们的无视和羞辱，以及奎苏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立刻转变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是一个阴谋。
或者她的出生真的源自一个错误？
真理泉的泉水沉静而闪耀，在乌云密布的光亮下散发出宝石般的色彩。
正如一颗大海的心脏。
奎苏一抹手臂，祂的纹身变成了坚韧的鱼骨刺。
在如何离开的事情上，艾并没有撒谎，不然在谋夺力量被中止，继而面对天神之怒的时候，她当场就会选择回到伊莱的书房。
“你不能杀我。”艾虽然跪坐在地上，但是全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起身逃命，“我是智慧神的学徒，我是在职的从神，你如果敢伤害我，即使是你，也必将承载智慧的怒火。”
奎苏没什么表情，祂摇头：“不，智慧不会杀我，祂同样也不会杀你，祂从文字中诞生，也将归寂于文字，我们世界的毁灭重生，和祂没什么关系。”
艾咬牙：“不，我不一样，我还有母神的预言，祂预言我‘必将站立神国，带天与地走向命运看见的结局’。”
奎苏罕见地露出了怜悯的表情，祂不再说什么，而是抬起鱼骨，天空旋起飓风，孤岛周围的海水被风卷起，经过云端变成冰锥，急速朝艾的头顶降落。
她没有选择，只能就地一滚再次摔进真理泉中。
奎苏见状，动作一滞，鱼骨收回，孤岛底下巨大的生物游动，后从海中升起几只雪白的、半透明的丝带触手，朝着坠落的冰轻轻一拨，那些致命之物就落在了远处。
祂走上前，垂头看向真理泉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你应当被泉水净化……”
忽然，一只手从泉水下凭空出现，猛地探出水面，一把拽住奎苏的脚踝，祂立刻抽出鱼骨，想要割断那只手，但真理泉的泉水顺着那只手倒流向上，形成一层膜把奎苏裹成茧，然后拖入水中。
乌云散去，孤岛消失在海面上。
“时间……还……没到……你……”
艾把奎苏也抓入泉水中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缝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另一个奇思妙想的世界，好像一个会议室，大片大片的色团让她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一个女人，有一个全身藏在黑暗中的女人，她的声音飘飘荡荡，她没有张口，但是艾的脑中出现了那不真切的、扭曲的字句。
艾唯一能看清的是那个女人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
下一秒，她在一间会议厅里骤然清醒。
桌上是数瓣花瓣，头顶是倒影的水幕，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会议桌边多了一个身影，水幕上少了个影子。
是坐着的、一动不动的奎苏。
艾知道自己赌赢了，她把奎苏拖入水中，就是想用祂的灵魂来让自己得到能够掌握大海的力量。
这是一个临时的举措，不知为何施行得十分顺利，这道泉谁还帮助她吞入了奎苏。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要怎么离开真理泉。
她怀中的那本书，在泉水中完全成为了装饰物，书页似天生长在一起，封面上的文字也跟着模糊，看来只有离开泉水才能用这本书回到神国。
艾低头看向花瓣，却没发现自己的神职，那些花瓣原本的位置代替出现了别的单词。
暂时没办法，她又起身走向呆坐着的奎苏。
一步、两步，艾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己的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和自由，她不经意回头，看到长桌尽头，自己刚离开的地方也呆坐着一道身影。
璀璨的金发，耀眼的金瞳……
那就是自己的身体！
她急忙回到原位，但还是没有灵魂回归的迹象，又伸手去碰花瓣，那些花瓣变得没有力量就像普通的垃圾。
艾又爬上长桌，去够头顶的水幕——这就是她刚才把奎苏拉下来的方法。
但原本轻薄的水幕如镜子一般，冷冰冰，她只能隔着它看到镜面上不断狞笑着的恐怖身影们。
……
过了多久？
大概有一天？两天？还是只有几个小时？
艾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她都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除了那个反复的镜面场景，其余的都变成了雕塑，安静和诡异。
她与自己的身体面对面。
自己不对焦的眼瞳不知注视哪里，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奎苏面前，注视另一双空虚的瞳孔。
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眼睛，在她转身的时候轻巧地转了转，好奇地打量了下她的背影，在她走回来时变成原来的样子。
又是一轮对视，艾离开自己要走向奎苏，正是这一刻，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蓦然回头，艾觉得自己的某根发丝位置发生了转变。
她不擅长在私底下否定自己，所以她坚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身体纹丝不动。
没多犹豫，她从奎苏手臂上抽出鱼骨，尖刺抵上自己的脖颈。
艾平静开口：“是谁？”
身体沉默片刻，终于笑了，她说：“明明是你召唤了我，却这么迟才发现，还拿危险的东西对准自己的身体。”
“是谁？”艾再次重复。
身体又笑几声，她回答：“你们两个有一个人会知道我是谁。”
“我们两个？”艾皱眉，奎苏的灵魂并不在这里，她在和谁说话？
“哈哈，这没什么，你叫我来不是让我帮你离开的吗？难道说你相较神国更喜欢这里？”她自问自答，“也是，那些人说是神，不过是些有权利的疯子，还是孤独更好啊。”
“我要离开这里。”艾没理她的话，这些神都是奇怪的疯子，说的废话不用太在意。
“这很简单，是的，相当简单，找到灵魂就好了。”她说。
“灵魂？我就在这里。”艾不解。
身体的脑袋微不可见地晃了晃，似乎是想摇头，她说：“不不不，难道你的灵魂是生来就这样的吗？你的灵魂是克拉尔索伊找到的。”
“……那朵死而复生的玫瑰？”艾疑惑，“它早就和我的灵魂合二为一，我没法将它分离出来。”
“这简单，你只要前往记忆深处，找到那朵玫瑰就好了，不过要记得，你需要的不止一个灵魂。”她说。
“什么？”艾还要问，她的身体忽然绽放出奇妙的光华，艾忍不住闭上眼，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离开了那间会议厅，眼前是一大片绽放的玫瑰。
不远处是平矮的小屋，烟囱口升起袅袅炊烟，步道上走动着不少衣着平凡的人，有更小的孩子在嬉戏打闹，还有几个衣着裸露、口中念着咒语、手中拿着神奇材料的人。
艾从远处看到了那个隔着湖泊水面来见过自己的大巫。
那张总是皱眉、眼神带着排斥和审视的的大巫，正欣然地看着来往的子民，时不时还要帮他们做事干活。
艾垂下头，随意折断一朵玫瑰花，娇艳欲滴的花在她手心逐渐枯萎、干瘪。
“哎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艾回头，就看到用人腿在陆地上走动的母神，玫瑰和贝壳的花环戴在她的头顶，海藻般的长发隐没在花丛下。
她沙哑的声音说道：“真是特别的花，我的玫瑰们从来都不会死亡，把它交给我吧。”
母神像是完全没认出艾，自顾自拿过玫瑰，她叹息：“它真的死了。”说完转身离开。
艾找到了自己的灵魂，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向上升，但她想起了那个陌生人说的话“你需要的不止一个灵魂”。
她还需要谁的灵魂？
那间会议室里还有谁在？
奎苏！
她要奎苏的灵魂来掌控大海！
艾看到自己的手掌散发出炫目的光，她抬起头，朝着母神安然的背影扑去。
下一秒、下下秒，无数的记忆、无数的灵魂同时呈现在她眼前，这是母神记忆中所有的创物。
艾的灵魂像是蕴藏了无限力量，记忆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多，但她还是没有停下，这还远远不够！
终于，她看到了目标！
大海边，就是奎苏的圣地所在。
这是还未成为圣地的大海。
母神化身鱼尾坐在礁石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书的第一行写着：
“梦的第一步，梦是过去与将来，美梦是厄运启示，噩梦是世界颠倒，掌控梦的关键是与命运在禁制之地会面。”
“梦的第二步，过去是宝藏，未来是地图，但灵魂才是开启一切的钥匙。”
“梦的……”
艾还没看下去，母神已合上书本，她指着大海深处游动的巨型生物，说：“这应是奎苏的灵魂。”
天空充斥视线，她的双脚即刻离地。
上升！上升！上升！
一层又一层的空间，先是玫瑰花田，再是会议厅，接着是大海上的孤岛，最后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艾从床上弹起，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响彻警报。
她浑身湿透，汗水大颗大颗流下，她掀开被子，却直接摔坐到地毯上，控制不住干呕好几下，房间门被开启的刹那间，她吐出了一颗晶莹透亮的心脏。
房门口，陈姿瞬间带离赶来的星船工作人员。
恩佐和安娜震惊地看着地毯上还在跳动的、如水晶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