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出破釜酒吧就是伦敦的大马路,再回头看破釜酒吧:什么中世纪主题酒吧,逐渐流汗了。

    魔法界的科技可能对应的是,大概几百年前的麻瓜界吧……

    不过也有一些和麻瓜界从未断过联系的巫师,会把麻瓜界的好东西带回巫师:比如弗洛林的冰激凌摊子之类的。

    亚历山大对高楼大厦大加赞赏,并暴露出资本家的本质(?),表示这种土地利用率才叫合理——魔法界全是小平房,这么一对比真的非常拉。

    尤其魔法部……在地下真的好拉胯啊,美国魔法部真就最强,把法国英国的地下室吊起来抽。

    “没有效率的安排。”他批评,“一群吃干饭的饭桶。”

    “哦……”我忍不住说,“真是毫不留情的评价。”

    “只要看一下魔法部部长和副部长,整个魔法部什么情况就已经一目了然。”他皱着眉说,“福吉和乌姆里奇,有哪一个看上去不是傻蛋吗?”

    我爆笑:“你说得对。”

    “你看上去很惊讶。”他说,“福吉和乌姆里奇难道很聪明吗?”

    “不,我只是很惊讶,”我说,“你看上去好像……比其他巫师要更多的了解麻瓜界。”

    “哦,我明白了,”他挑起眉毛,“斯莱特林和麻瓜的不兼容性?全是胡话,再说了,我们家也不是传统斯莱特林。”

    我立刻竖起耳朵,结果他不继续说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为什么被分到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先生虽然是个笨小孩,但是他说的有一句话却很对:你的性格不符合斯莱特林的标准。”亚历山大说,“首先你就没有野心……想一出是一出,这点和蠢狮子很像——虽然我……”

    “虽然你?”

    “虽然我挺喜欢的就是了。”他的脸红了一下。

    “你不知道吗?”我其实有点惊讶,因为我觉得魔法界大多数高层人大概都知道我爸带给我的破事,“欧,好吧,我的祖辈里有个冈特。”

    “所以是因为血统。”他看上去非常不满。

    “是啊,不过我并不怨它。”我笑了起来,“你瞧,如果我不在斯莱特林,怎么认识你——和你相爱呢?”

    “住口吧,”他不情不愿地说,“我不得不承认——哪怕你进了格兰芬多那个傻瓜和韦斯莱扎堆的地方,我也会……你也是同年级最……最有吸引力的女孩。”

    “哦……亚历克斯,”我感动地说,“你是想说我在哪里你都会喜欢我吗?还有我是全年级最迷人的?谢谢你的夸奖。”

    “我记得你的耳朵功能正常——我并没有说……”他看到了我的表情,顿时面色一变。

    “好吧,”他气急败坏地承认了,“你确实是全霍格沃兹最迷人的存在。”

    “你也是。”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你也是整个霍格沃兹最令我着迷的人。”

    “……你不懂。”他猛地转了一下头,回避我的视线,“呼神护卫!”

    借着咖啡店中植物的遮掩,他用了一个守护神咒,银白色的凯恩从杖尖跳了出来,在我们之间的桌面上打了个滚。

    “凯恩?”我明知故问,许多问题好像一下子得到了解答,我深吸一口气:“我是你最强烈的快乐?”

    “显然。”他垂下了眼眸,生起了自己的气,“真是卑微又愚蠢——把心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最讨厌的行径不过如此。”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呼神护卫是在我和他谈恋爱前就有的,所以我最强烈的快乐是来源于一段……没有他的记忆。

    “这就是你为什么总回避正面表达情感的原因?”我激动地说,“至少现在我可以说,我也把心放在你的身上——我不在乎未来,亚历克斯,但是我现在希望我的未来有你。”

    “人类是多变的生物。”他勉强地说。

    “然而至少有一瞬间,我也希望永恒不变。”我说,“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我也是个和你一样把一颗心放在了别人身上的蠢货。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我们拥有彼此的心,那么哪里有卑微存在呢?”

    他总是想要分个高低,我总想告诉他,平手也很好。

    “我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我想要你知道的是,你是唯一的例外。”

    “你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心动吗?”我问,“你是我感情上的奇迹,亚历克斯。我曾以为……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拥有爱情。”

    他用他纤细的手把金发捋到耳后,这时我才发现他戴着和我同款的翠绿色宝石耳钉。

    “我想我很乐意走一步看一步。”他妥协了,“——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到此为止。”

    虽然他说到此为止,但我看得出来,他放弃了思考情感的胜负——计较谁付出的更多在感情这件事上属于一件蠢事,因为这件事如果一直争下去,结果只能是情感破裂。

    都说开了以后亚历山大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在伦敦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看到感兴趣的就进去了解一下——比如他对麻瓜界的书籍大为惊奇,并熟练地掏出了英镑付款,我更加好奇他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的了。

    “准备工作当然很有必要。”他说,“我并不乐意多说这件事,因为没有必要。”

    我懂了,很兴奋地做了攻略是吧,不愧是你。

    我带他去了唐人街,在那里我们享用了晚餐——我承认霍格沃兹的饭菜属于英国菜中的例外,可惜这个例外在中国菜面前只能被乱杀。

    亚历山大吃得整个人都亮了,即使他本人对此拒不承认。

    “不错的品味。”他优雅地擦擦嘴,做出了评论。

    ——然后直奔书店,狠狠地买了很多中国菜的菜谱,说是要让家养小精灵们“长长见识”。

    “你喜欢就好。”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还没有黑下来——到底是夏天。晚霞铺满了一整片天空,有时候随性的美远比井井有条好得多。

    我在小巷子里带着他随从显形,落到最高的大楼顶上,风吹得我们的衣摆猎猎作响,我们在大楼顶端看日落,灿烂的天光终将归于平静。

    我回过头看亚历山大,他的眼中倒映着天光云影,这让他看上去温暖而又耀眼——他也回头注视着我,眼中是比太阳更炽热的爱意。

    靠近了也许会被灼伤,我也许会在有一天为他心碎——可是未来与现在的我们毫无关系,我现在仍然可以毫无顾虑地亲吻他,我们仍然可以互相拥抱,在夕阳的光辉下——在此刻,彼此相爱。

    “我只在意现在……”我喘着气,“你明白吗?我只在意现在。”

    “现在说这个?认真的吗?”他摆出不满的模样,嘴角却有笑意,“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好说吗?”

    我忍不住笑了:“迟来的报复?”

    “也许。”他说,“也许我们不需要这些——听着,我不需要你做出保证,我们大可以自顾自的彼此……喜欢。”

    “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证。”我说,“我们的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听上去像两个混蛋。”他干巴巴地说。

    “不过——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呢。”我笑着说,“得了吧,不需要保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亚历山大·沃雷,而他是我见过最可爱、最值得爱的人。”

    “谢谢,‘最迷人’小姐。”他调侃地说,“你完全可以继续做一个小混蛋,虽然你本来就是了。”

    “我很乐意做你最喜欢的小混蛋。”我说,“也许你可以做个大混蛋?‘最骄傲’先生?”

    “我已经是了。”他说,“一目了然,不是吗?”

    我忍不住狠狠地亲了他的脸一下,并感觉我可能也脸红了——活见鬼,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我的脸皮厚度直线下降。

    不过这感觉不赖,这家伙说说这么多废话,意思其实很简单: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不必感觉拘束。

    我当然同意——不如说,我可太乐意爱这样可爱又体贴的沃雷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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