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兹的假期安排一如既往: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斯莱特林全跑光,就剩俩,然后我俩坐一块随便吃了点晚饭跑去有求必应屋继续过平安夜。

    然而我是从没认真过过平安夜的臭外国人,他是从来没好好过过平安夜的斯莱特林纯异类,这个平安夜真的就只属于我们自娱自乐了……

    白天我们才各自放飞猫头鹰,我快放完了才发现亚历克斯已经靠在边上看我放飞很久了。

    “你放飞了几只?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靠在那里很久了?”我调侃地问。

    “不超过——五只。”他说,“得了吧,别告诉我你还在震惊这个。”

    “这倒是没有,我猜其中还有一个飞给我的猫头鹰。”

    “没有。”他说,“不过——明天会出现在你床头的袜子里。”

    晚上霍格沃兹就开始下雪了,我们穿过回廊前往有求必应屋的时候,走廊里就吹进了一些雪花。

    “喔,今年第一场雪!”我兴奋地说,“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白色的霍格沃兹了!”

    “那你得起的比蠢狮子们更早才行,不然雪地上会爬满了红色。”亚历克斯刻薄地说,“那可不太美观。”

    “有什么不美观的,这才有活力嘛。”我说,“我这两年都有试过混进去……可惜斯莱特林的围巾有点太明显了。”

    “你还真是‘格兰芬多的卧底’。”他调侃了我一句,和我一起加快了脚步,“厨房的小精灵会送食物来的。”

    “送食物来”也只能到有求必应屋门口,就和送外卖一个样,我开门,一只小精灵就用魔法托着水煮三文鱼、一只火鸡、蛋奶酒和两个高脚杯、圣诞布丁和圣诞蛋糕进来了,自然而然地放在了桌子上,摆得甚至很艺术。

    “请慢用!”小精灵夸张地鞠躬,“缪丽和沃雷先生!”

    “辛苦了。”我礼节性地说,小精灵激动地差点昏过去,在“啪”的一声中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我在霍格沃兹混这么久了,小精灵自然也是说过话的,毕竟它们可是(免费)大厨,而且脾气都非常好,你说我想吃啥啥,它们立刻就做出来送给你吃,夸它们手艺真的很好它们就会非常兴奋……兴奋得满地跳,还挺可爱的。

    我挥了一下魔杖,把装饰蜡烛一次全部点燃,亚历克斯把它们飘了起来,绕成盘旋的回路,我们把灯光熄灭后,身边的光就只剩下了烛光。

    我看着这一桌子佳肴,没有缘由地笑了:“你确定我们能够吃的完吗,亚历克斯?——我的意思是,这好像有点,太多了。”

    “别装傻,”他状似嗔怪(我的心跳被他这一下搞得漏了一拍),“我们能吃掉一半已经是奇迹了——显然小精灵们不懂什么是‘适量’——它们显然觉得我们两个都是韦斯莱那种级别的饭桶。”

    “那就,只能浪费了。”我随意地说,“吃吧?”

    “等等——我没法接受手撕火鸡。”亚历克斯说,于是火鸡惨遭魔咒切割,变成了非常完美的块状物,他用眼神比划了一下,我发现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完美主义者!我又“噗嗤”笑了。

    “等等等等,停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没有必要急着弄火鸡的,前菜是三文鱼。”

    “你现在才说?”他翻了个白眼,“你还可以更晚点的。”

    “抱歉,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说,“好吧,我没想到你会不知道这个。”

    “我忘记去了解了。”他勉强说,“就是这样——而且这是麻瓜们过圣诞节的菜式。”

    “哦,我懂了,”我眨了眨眼睛,“你是……太期待了所以没有去了解吧?”

    “闭上你的嘴?”亚历克斯憋不住笑了,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的原因,有些红红的,“你可真是个气氛毁灭者——你是不是?”

    “我是,我是。”我熟练地哄他,“喝点蛋奶酒吗?”

    “你会发酒疯吗?”他突兀地问,心虚地清清嗓子扬起了下巴,“……我倒是很期待看到。”

    “等一分钟(wait a minute)?”我要素察觉,“你不会喝酒?不会吧?”

    “……我不能让酒精麻痹我的大脑。”我可爱的男朋友正在试图嘴硬,“这会打断我清晰的思考。”

    “你最好会。”我故作甜腻腻地说,“我不介意看你发酒疯——我的酒量非常,非常好,我的砂糖。”

    “恶!”他立刻受不了了,“别那么说话!我倒胃口!”

    我得意地笑了。

    不得不说,英式食物……是真很一般偏下,可能会有人很喜欢吃,但我属于这部分人以外的人:着实不太合我口味。

    三文鱼本身味道质量都很不错,烹调方法有点欠缺,我用一种看被暴殄天物的“天物”专用眼神瞪着它,亚历克斯吃得很自然,还问我怎么了。

    “你看它的眼神好像斯内普教授看格兰芬多们做魔药。”他评价道,“顺便一提,我觉得味道不错。”

    ——这家伙似乎打算死鸭子嘴硬到底,举杯向我示意后他愣是绷着抿了一口蛋奶酒。

    我的喝酒习惯就是牛饮,我也向他举了杯,吞了一大口:“唔,味道居然不错。”——然后我把整杯都喝光了,又给自己添满了。

    亚历克斯的神情有一瞬间空白。

    小精灵们制作的是传统蛋奶酒,底是白兰地,度数四十往上,对于初次饮酒的孩子们来说……我不推荐尝试。

    我?我是老酒鬼了,上辈子上学的时候,我的乐趣之一就是劝舍友喝酒,自己一起喝……接着她们就会进入很有意思的酒后吐真言和第二天社死环节。

    “再也不会被你骗了,你这个老酒鬼。”我的一个闺蜜清醒过来以后反思道,从此之后她痛改前非——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和我喝酒。

    ——笑得,我已经开始好奇亚历克斯能挺多久了。

    他居然靠着小口抿,一直挺到了最后吃完圣诞布丁才醉。

    不过醉酒反应也是真的可爱,抱着我腰不肯撒手,黏人得一塌糊涂。

    我快笑到地上去了,试图哄着这只小可爱去洗漱睡觉,结果他愣是抓着我要我对他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甜心。”我哄,“好啦好啦,去洗漱好不好?”

    “……希林斯。”他皱着眉头说,“就这一句……?我……更早……”

    “什么?”我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我最早喜欢上你的!”他抬头看我,一向整齐的头发很有几分凌乱,翠绿色的眼睛因为酒精的影响甚至浮上了一层……水雾,我鼻子一热,吓得我立刻摸了一下人中附近,发现没流鼻血才松了口气。

    仔细一看他把扣子都解了两颗,我都能看到他形状非常不错的锁骨了。

    我艰难地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变身成狼人(?),靠着鼻子足够争气,我勉强撑住了。

    醒醒啊缪丽!他还没有成年!这是犯罪是犯罪啊啊啊,啊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顿时清醒不少,我把灯重新亮了起来,蜡烛熄灭放到墙角,半搂抱着我的男朋友(比我高十厘米所以是半搂抱)试图把他拖去洗漱——大失败,首先我不可能帮他洗,太难克制住了谁懂,其次他不太能自己洗……

    这我选择了帮他换个睡衣完事,这貌似是我的脸皮能经受的最大程度了,程度再大点很容易起火……懂得都懂。

    哦,耶稣啊,太可怕了。

    我整个人差点没爆炸,直到我把昏昏沉沉的亚历克斯塞进被窝为止,我都很难克制住自己的口水分泌……以至于我一直在咽口水。

    等我洗漱完已经很晚了,回来的时候卧室的窗外的雪花慢慢地在飘落,室内都是亚历克斯均匀的呼吸声:他抱着我的枕头,满足地微笑着睡着了,脸上还有可爱的小红晕——我的天,这是亚历克斯?这是哪个天堂的在逃小天使?

    有,有点太甜了。

    我试图把枕头抽出来(我也想睡觉了),他抱得超级紧,嘴里还喃喃地叫我的名字:“缪丽……嗯……”

    “我不会走的,亚历克斯,你可以放开我的枕头吗?”我忍俊不禁,“熬夜冠军也是要睡觉的。”

    “不……不放。”亚历克斯迷迷糊糊地说,“放开了……你就会跑了……”

    “我不会跑的。”我说,“我会陪着你,我就在你旁边。”

    “哼……”他软软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知道我才是最好的……”

    “你确实是最好的。”我认真地说,“我来到霍格沃兹最幸福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与你相爱——你想离开我我还不让呢,我又怎么会跑呢?”

    这下他彻底放心了,让我的枕头解脱了。

    我满意地去睡了,他真可爱,真的好乖好听话,梦里我再回味一下今天晚上的传说卡:醉酒的亚历山大·沃雷好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决定收回他好乖这句话。

    因为我发现我们各自踢飞了被子(我的被子飞到他那边了,他的被子飞下床了),肢体纠缠了个难解难分,手还环在彼此腰上,腿简直打结在一起了,我试图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解开我们打结的腿——大失败,腿长也是有坏处的。

    我艰难地还原了一下昨晚大概发生的事:目测应该是我梦里过于兴奋,一脚踹飞了我的被子,亚历克斯正好也把他的踹飞了,就心安理得地盖我的,我被冷到了就去找温暖,就,钻进他那边的我的被窝了……

    显然我们的四肢在一个被窝里发生了量子纠缠,顺利打结。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试图思考出一个既能解开我俩的腿又能不吵醒他的方法……这个时候,亚历克斯睁开了眼睛。

    我敢说他这辈子没这么表情丰富过:他先大惊失色,接着估计是想起了昨晚的事,立刻爆炸了,我抓住机会和他解开了缠在一起的腿,他裹住被子滚到离我最远的边缘去了。

    我缺德地大笑:“在害羞吗亚历克斯?你昨晚可真是大胆——”

    “哦……”他在棉被卷里发出虚弱的呻/吟,“别说了……”

    我笑得在床上滚动,我感觉眼泪都快飞出来了:“我的老天爷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他恼羞成怒地从被窝里弹出来试图用物理手段让我住口(指捂我嘴),笑死,根本捂不住——亚历克斯立刻试图改用第二种,这时他想起来自己没刷牙,立刻刹车,僵在了那里。

    我再次爆发出新一轮大鹅一样的笑声。

    可怜的沃雷先生最后无计可施,愤怒地超大声下床洗漱去了。

    这就是我和亚历山大·沃雷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以及第二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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