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九成叹了口气道:“兴贵一旦参与了投资,我也怕他找机会对付你杜菲阿姨的女儿。你不是也客串过戏,做过剧组监制一类的工作嘛?我是想……”

    “你是想让我去剧组!做个中间人。一旦兴贵和杜菲阿姨两边有冲突。让我从中调和调和,压压火气。”

    “不愧是我的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所以你同意吗?”

    “这部剧挂在我名下的投资收益归谁?”

    “归你!”文庄.九成没好气的说着话。

    “那也没什么问题,就当我帮你打工了。”

    “你要尽职尽责一些,这样我和你杜菲阿姨也好有交代。”

    “放心!我不是那种没有能力的人,不会给你搞砸的。”

    迎天.予瑊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中午喝完药,又躺睡了这么久,他觉得周身不再像先前那样沉重。他的身体虽然稍得轻盈,但思想与灵魂却没有一起轻盈。

    黄昏柔和而明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投射到屋子里。光线洒落到地板上,地板一片透亮。

    迎天.予瑊有些呆滞的看着光线在地板上分割出的明暗界限,一种空乏混沌的感觉在他脑海中萦绕。

    在大誉的时候,迎天.予瑊从来没有见过晶莹的玻璃投射出的透亮的黄昏光线。然而他现在颓靡的思维,使他无暇再为陌生的事物感到稀奇。

    迎天.予瑊呼吸着,却不觉得自己存在。他似乎不再思索,可思维却也没有停止。

    阳光他是多么熟悉,可此刻照进屋子里的阳光又是多么的陌生,虽然接触新世界已有多日,他却仍有幻梦之感。

    不知道是日暮渲染了他的郁结,还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郁结。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泛起了许多悲哀。

    为着这些悲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他却也不知道当说什么话。

    迎天.予瑊呆坐良久,后来他思维回至清晰,便穿上拖鞋往搴晫儿家的客厅走去了。

    迎天.予瑊来到客厅时,诗诗姨正在做晚饭。搴晫儿则在不远处的书桌旁继续读着新剧本。

    “予瑊,你醒了。”诗诗姨看到迎天.予瑊后说着话。

    “嗯,是的。”迎天.予瑊回完话,便朝着客厅的大门走去了。

    “予瑊,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听见小羊叫了几声,我想它或许是饿了。我去给他喂点吃的。”

    “你多穿一件衣服再去吧!今天虽然是难得的大晴天,可外面没有暖气,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你这样出去恐怕又要加重感冒了!”诗诗姨嘱咐着。

    “好的。”

    “前几天我和你一起买的那件长款羽绒服,你还记得吗?你把那个羽绒服穿上再去外边吧!”搴晫儿放下手中的书籍说着话。

    “嗯,好的。”

    迎天.予瑊返回卧室穿好衣服后便一个人走到了室外。他刚喂小羊没一会儿,搴晫儿也穿着厚厚的大羽绒服走到了室外。

    “大君,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搴晫儿说话间已走到了迎天.予瑊身旁。

    “什么问题?”

    “当上一国之王,那种大权在握蔑视一切的感觉是怎样的?谈谈你的心得。”

    “我确实有一定的权利,但我想即使是君王也要正确看待他手中的权利。身为君王更应该有谦卑之姿,不应该目空一切。”

    “嗯。”搴晫儿点了点头继续说:“目前看来,你确实没有当暴君的潜质,那镜仁呢?你了解他吗?史书说你们擒获了镜仁,他的余生皆在禁养中度过。”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以后要演一个残暴的王,搜集一些素材。”

    “女王?”

    “是的。”

    “我最近看史书,发现在我之前的历史中女王较少,在我以后的历史中女王较多。”

    “你之后的一些时代,社会慢慢趋向于工业化,智能化,人类的文明程度发生了一些改变。女性地位的提高,可能也有这些客观因素的影响。”

    “那你演的是史书中哪个邦国的女王?”

    “我的角色不在史书中,是编出来的。非要说时间的话,这个架空的时间应该在未来。”

    “还可以这样子,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

    “能讲讲镜仁的性格吗?”

    “其实…我没见过镜仁几次,我们唯一一次的对话还是在他兵败被俘之后……”

    迎天.予瑊抬头望向了天空,回想着往昔情景。

    大誉王朝的第八任大君迎天.镜仁在兵败仓惶逃跑时被擒,随后他便被带到了迎天.予瑊面前。

    迎天.镜仁虽然身着素衣,周身透露着疲乏与狼狈。但他的眼神中仍充满着傲慢与仇恨。

    “跪下。”迎天.镜仁旁边的士兵喊着话,迎天.镜仁仍旧不甘的伫立着。

    迎天.镜仁带着仇毒的眼神注视了坐在主殿上的大君,不一会儿,他却又转眼看向别处骂着话。

    迎天.予瑊从流放之地回到誉城之后,他只在自己生父的寿宴上见过迎天.镜仁几面。

    彼时,迎天.予瑊不过是重普家不入流的小儿子,迎天.镜仁从未对其有过丝毫的重视和留意。

    而此时这个曾被重普.躬犁壑私养在家中的小儿子,正襟端坐在主殿上,他眉目俊秀,高雅华贵。迎天.镜仁反观自己却是一身的落魄与不堪。

    即使兵败,迎天.镜仁不可一世的傲慢仍旧未收敛半分。即使他的高傲被碾压,他仍然会习惯性的屏蔽他人的优点,然后再将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紧接着嫉妒心会驱使着他不择手段的去贬低那使他感到羞惭的人。

    迎天.镜仁来到大殿后,第一个被他破口大骂的人便是迎天.予瑊。

    “狗杂种,狗杂种还想坐稳帝王之位!你也配!”

    “啪!”重普.存荐听到骂声后满含怒火的走到迎天.镜仁的旁边,他先是将迎天.镜仁绊跌使其跪服在地,随后又挥起手掌,重重的打在了迎天.镜仁的脸上。

    “让你瞻仰大君,已经是给你的恩赐。”

    “一群乱臣贼子,狗……”

    “啪,啪。”重普.存荐拽着迎天.镜仁的衣领,又重重的打了他两巴掌,一时间鲜血浸出了迎天.镜仁的嘴角。

    “三哥,住手吧!”迎天.予瑊吩咐道。

    重普.存荐松开了迎天.镜仁,他随即扑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迎天.镜仁伏在地上发疯似的狂笑着:“一群乱臣贼子…扶持一个外面养的野种,都该死…都该死!我用君王的权柄诅咒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老子还没打服你是吗?一个懦弱无能的败类,竟敢向至高无上的大君出言不逊,该死的是你。”重普.存荐怒骂着话。

    “哼!哈哈哈!死!死有何惧,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你毫无能力的叫嚣,不是证明你已经败了吗?为什么不认清现实呢?我不杀你,我会按照废王的规制来对待你。”迎天.予瑊语气平静。

    “哈哈哈!真是个无能的杂种,连杀我都不敢。”带着镣铐的迎天.镜仁颇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来,他怒视着迎天.予瑊叫喊着:“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亲手扶持的懦夫!何尝有一丁点胆魄。像我这样仍旧被赋予着威严的君王,即使让这个懦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恐怕他都要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哈哈哈”迎天.镜仁狂邪的笑着。

    “大君宽明,许你得生,但我必请旨大君让你生不如死。我行军多年,有的是方法折磨俘虏。等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呸!”埠时大人走到迎天.镜仁面前,将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

    受到如此羞辱,迎天.镜仁本想回击埠时大人。不料又是被重普.存荐及时的跄倒在地。

    “先前跪服你,听你差遣,为你效劳的臣子,现在吐唾沫在你脸上,你还有什么光耀吗?许多尊贵的人围观你的羞耻,你还在自欺欺人,觉得自己仍旧荣耀无限吗?”埠时大人语气稳重而嘲讽。

    “大君以恩待你,你理应感恩戴德。大誉有如此贤明的君王是大誉之幸。

    你纵使有再多的辱骂,再多的不服也是徒劳。你就好好活着吧!看看大君怎样带领臣民开拓一个不一样的大誉。”重普.季幻说话道。

    “都是一群伪君子,各各装的大义凛然。父王,你英明一世,你是多么的爱我母后,你又是多么的欣赏我。孩儿不孝,没能及时防备这些人的狼子野心。你辛辛苦苦争来的大誉,要被这个懦弱,无能,虚伪的野种给糟蹋了!何其悲哀!”

    “把他带下去吧!”迎天.予瑊说完话,仆从随即将迎天.镜仁架了出去。

    “杂种,懦夫,是你夺了我的一切,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诸多神明要一起发咒惩治你,为大誉真正的主君报仇。”迎天.镜仁被带下去时嘶声吼叫,像一头发了疯的恶犬。

    “当年斐修家的二子不当杀,为着道义和约法,我也不杀镜仁。

    传我令下去取消闭光所。只将迎天.镜仁囚禁素院。衣食用度不可缺少。”迎天.予瑊坐在主殿上吩咐道。

    “大君英明。”众人异口同声,拱手拜服。

    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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