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劼帮我补习数学，我越来越紧张。上个星期还挺正常，他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懂直接问。可是一星期下来毫无进展，就连家教老师也是抱着一种放弃的态度。看着李劼坐在我旁边认真的复习，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只能盯着眼前的题目发呆。
“你不会吗？”我抿了抿嘴，看着他，怕他失望。
“一点也不会？”
“我会你教我做过的，新题我就不会了。”
“这样啊。”尴尬片刻，李劼说：“没事，我告诉你。”他告诉我···那就等同于这道题是他做的。每一道题都是他做的，然后他在告诉我该如何做，有意义吗？
“李劼。”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好想对他说，算了吧，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班主任进来了，对我们说：“你们两个？”我莫名的看着她。“有人说你们俩在恋爱，我过来确认下。”
“他在教我做数学题。”李劼没反驳。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得注意分寸。你们不是在上大学，你们是在复读，可
不能让这些花里胡哨的行为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业。第二次参加高考，更要抓紧时间，全力以赴，认真过好这一整年。等你们进了大学，没有人会阻拦你们，不急于这一时。李劼，你作为数学课代表，应该把时间花在怎样提高自己的分数上，而不是把精力花在怎样提高他人的分数。”我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小时。老太婆都这样说了，李劼像没事人似的坐在旁边原地不动，我只好背起单肩包出门离开教室。我前脚出门，李劼后脚就跟了出来。
“你去哪？”
“回宿舍。”
“为什么要回去？”
“班主任不是都说了嘛，我俩要注意分寸。”
“你别听她的。”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说：“如果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呢？我们不是在上大学，我们是在复读。你教我数学，就是在影响你自己的学习时间。我的数学没救了，真的没救了，我放弃了。”
“还有一年的时间。”
“十年也没用，李劼，我非常感谢你，真的，非常的感谢你。但是我了解我自己，我这个人，缺乏学习数学的智慧。如果想提高分数，只能从其他科目下手。”
“你想从哪门科目下手？”
“语文、政治、历史，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
“好，我帮你。”
“你帮我，那谁帮你？你明年想考进哪所大学？你明年想提高多少分？你有想过吗？”
“当然，我今年考了五百五十多分，只能读二本。所以，二战我想提高五十多分。”
“可是你把精力都花在我这，又怎能提高自己的分数呢？”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不用担心。”恋爱前期的暧昧是甜蜜的，只是这样的暧昧也是虚空的。
结局是什么，我俩都不知道。
班主任见李劼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我前脚离开教室，他后脚跟了出来。立马联系上了我俩的父母，叫他们来一趟。全日制的高中反对早恋，没想到复读学校也管这事。在办公室里，李劼的妈妈说话毫不客气，就差指着我妈妈的鼻子，骂我不要脸。还说艺术生就应该呆在艺术班里，留在文科班只会影响到其他的同学。我的妈妈脾气特别好，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只见她说话慢条斯理，完全没有被李劼妈妈的态度所激怒。妈妈越是耐着性子说话，对方就越是急得直跳脚。
“我的女儿是不可能转班的，既然当初校长同意我的女儿留在文科班，说话就要算数。您生气的点无非就是觉得我的女儿影响到了您儿子的学习，那么我想问一问李劼，你每日的学习计划有没有因为贝贝而打乱？”李劼说没有。
“怎么没有？你帮她补习，不就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你浪费掉的时间，可以背多少个单词，做多少道数学题？”
“妈，那是午休时间！”
“午休时间，要是好好利用，利用在你自己的头上，难道不好吗？你想复读几年？你要是这样的态度，那别读了，还读什么读？”
李劼好歹也是一个十八岁的人，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被自己的强势妈妈教训，他的自尊心受到了羞辱，于是也发火了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就只会发脾气，不读就不读，回啊！”
班主任的原意是让李劼离我远点，现在看见李劼要走人，她不得不出面调解说：“你们年轻人哪，就是年轻气盛。高考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不要意气用事。你妈妈也是为你好，也就一年的时候，等考上了大学，你不想恋爱，你的家人都会催你找女朋友。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要因小失大啊。”
“我什么也没干，我就是帮周北贝讲解几道数学题，我怎么了？”
“你那是在讲解数学题？你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周北贝不会做的题，数学老师就在这，找老师不比找你要强得多？就算数学老师没有时间，她妈妈难道就不会给她请家教？还用得着你操心？”
“李劼，阿姨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你喜欢我们家贝贝呀？”妈妈突然问这个问题，让李劼无从回答。妈妈见李劼不吭声，继续说：“我自认为是一位非常开明的家长，我对我孩子的要求不高。只想她快乐，善良。毕竟我就只有这一位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早恋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但是在我这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反对自己的孩子早恋，我的重点反倒是，当她恋爱了，在这场中学恋爱的过程里，她是否懂得自我保护。孩子太小，不懂得什么叫做责任。我们做家长的，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小孩认识到责任二字，光知道还远远不够了，一定是要认识。庆幸的是，我女儿在高中时期没有谈过恋爱，也算是让我松一口气。我教育好我的女儿，但不是每一位家长都能够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李劼不好。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有时候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逼得太紧，过于干涉，不倾听孩子的心声，最后导致物极必反。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就要跟你反着来。我猜想李劼在高中时期，也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吧，然后被你妈妈发现了是不是？李妈妈，您的儿子不是第一次这样，您用强制性的方法去管教他，您觉得有用吗？”
“我怎么教育儿子，那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就够了。”
“我当然会好好保护她，尤其是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班主任，您看这事怎么解决？李劼和他妈妈之间的不愉快，您也看见了。您把我们这做父母的大老远的叫过来，意义是什么？”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想让他们好好学习，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不要搞乱七八糟的事。这是复读，不是首考。”
“我知道您是为了他们好，当老师的肯定都是为了学生们好。但是，我想问问，您觉得李劼和我女儿，到底做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事呢？”班主任答不上来。
李劼的妈妈发话了：“这还不乱七八糟，那什么叫乱七八糟？”
“哪里乱七八糟了？我不懂，还请您指教。”
“这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每天想着就是怎么偷偷摸摸地谈恋爱。”
“不好意思，我要纠正您的用词。他们没有偷偷摸摸，他们是光明正大。那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恋爱呢？”
“你这就是装疯卖傻，明知故问。”
“你才装疯卖傻，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妈妈说话客客气气的，你又是什么态度？谁敢跟你儿子在一起，摊上你这样的未来婆婆？谁跟你儿子在一起，谁倒霉！”你骂我可以，但是骑在我家人头上拉屎，我也不会跟你讲客气。妈妈拉扯了一下我，让我闭嘴。
“对不起啊，是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女儿。我想您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我就是想问，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恋爱？”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儿子。”
“李劼，你说。”
“我们没有恋爱，我就是中午帮她讲解数学题，仅此而已。”
妈妈摊了摊手，说：“那还有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呢？没有恋爱，就是讲解数学题，班主任您也看到了。我谢谢您对我家贝贝的关心，我非常的感谢。但是作为长辈，还是得放沉稳点，不能说风就是雨。看着他俩坐在一起做数学题，就怀疑他们早恋，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点。”
“我是看见他们还在一起吃午饭。”
“班主任，您说这话那就真是逗了。同学之间一起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这又是何必疑神疑鬼的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在恋爱，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也是一段非常励志的爱情。”
“你还想怎样？嗯？一定要让他俩出去开房？两个人复读失败，再复读一年？”
“你说什么呢？你有病吧！”李劼怒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爸叫来，狠狠地痛批你一顿？几年没挨打了是吧，敢这样跟我说话。”
“没事没事，大家都别急。”班主任开始当和事佬。
“我女儿洁身自好，自然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我相信我的女儿。至于您，您相不相信您自己的儿子，那是您的家事，我管不了。哎呀，也是奇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这事倒是少有的。您连您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您还相信谁？这孩子也是您一手养大的，一手养大的您的都不信。”妈妈边说边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他，是现在的青少年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害臊！前段时间，就那网上流传的。俩在校高中生，一对早恋小情侣，穿着校服坐在公交车站的座位上。那女孩直接跨坐在那男孩的腰上，搂着抱着接吻。你说说，他们这大白天的想干什么？大白天的都安耐不住，那晚上呢？路人都看不下去，直接录下来挂网上···”
妈妈打断对方的话说：“李劼啊，阿姨非常感谢你的乐于助人。这段时间，谢谢你帮助我们家贝贝。你也看见了，这事，你妈妈不喜欢。还是要听你妈妈的话，毕竟是你的妈妈。贝贝的数学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和她爸爸为她找了一个数学家教。午休补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贝贝，李劼的妈妈不喜欢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点点头，知道，当然知道，保持距离呗。“那，要不就先这样？”妈妈起身再次像班主任道谢。
陪妈妈走出教室，我问：“您生气了吗？”
妈妈笑着说：“你爸爸星期五接你回来，当天晚上就跟我说了。谁不是这样长大的？李劼对你的态度，你爸爸呀，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你喜欢他吗？”我摇摇头，这才开课不到一个月，哪这么快就喜欢上人家？我只是觉得李劼对我挺好的。
我说：“就算我对他有什么念头，今天被他妈妈这样一闹，好感全无。”
“她妈妈也不是个坏人，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她不认识你，不了解你，误会你的为人，那也很正常。她说的那些话，全是站在为他儿子好的角度上，所以你不要怪她，生她的气。”
“妈妈···您好像从来不会生气。”我紧紧的挽着妈妈的胳膊，好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她。
“我当然会生气了。”
“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我也不想让你看见呀，好了，你快进去吧。好好学习，还有，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让妈妈先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折返回教室。一进大楼，就听见李劼妈妈训人的声音。还在训人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妈妈，我宁愿跑进孤儿院，也不愿活在别人的压制下，如同奴隶一般，一点尊严也没有。偶尔会听见他妈妈提到我的名字，我的妆容。我就是一卷发，也没化妆，但在她妈妈眼里，卷发就是不良少女，学生没个学生样。她要是去艺术班里逛逛，发现有的男同学的头发比我还长，可不得吓死？总有那么几位吃瓜群众，时不时的来到走廊，靠近班主任的办公室，想探个究竟。直到上课铃响起，李劼才走进教室，所有人都看着他。
小胖子再次成为我的同桌，他问：“什么情况？”
“好好学你的习，小心哪天吃瓜吃到你自己头上！干嘛？”小胖子把一瓶金银花露塞进我手里。
“消消火。”
想必，我什么都不用说，这班上人都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下课后，班主任走进教室，说为了大家都能够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调整几个人座位。这学数学的，不愧是学数学。把我前后左右全换成女生，每个星期的纵向加横向平移座位调换，无论怎么换，我身边永远都是女的。男同学全都被安排的离我远远地，这老太太是把我当成了瘟疫吗？
“你不会吗？”我抿了抿嘴，看着他，怕他失望。
“一点也不会？”
“我会你教我做过的，新题我就不会了。”
“这样啊。”尴尬片刻，李劼说：“没事，我告诉你。”他告诉我···那就等同于这道题是他做的。每一道题都是他做的，然后他在告诉我该如何做，有意义吗？
“李劼。”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好想对他说，算了吧，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班主任进来了，对我们说：“你们两个？”我莫名的看着她。“有人说你们俩在恋爱，我过来确认下。”
“他在教我做数学题。”李劼没反驳。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得注意分寸。你们不是在上大学，你们是在复读，可
不能让这些花里胡哨的行为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业。第二次参加高考，更要抓紧时间，全力以赴，认真过好这一整年。等你们进了大学，没有人会阻拦你们，不急于这一时。李劼，你作为数学课代表，应该把时间花在怎样提高自己的分数上，而不是把精力花在怎样提高他人的分数。”我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小时。老太婆都这样说了，李劼像没事人似的坐在旁边原地不动，我只好背起单肩包出门离开教室。我前脚出门，李劼后脚就跟了出来。
“你去哪？”
“回宿舍。”
“为什么要回去？”
“班主任不是都说了嘛，我俩要注意分寸。”
“你别听她的。”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说：“如果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呢？我们不是在上大学，我们是在复读。你教我数学，就是在影响你自己的学习时间。我的数学没救了，真的没救了，我放弃了。”
“还有一年的时间。”
“十年也没用，李劼，我非常感谢你，真的，非常的感谢你。但是我了解我自己，我这个人，缺乏学习数学的智慧。如果想提高分数，只能从其他科目下手。”
“你想从哪门科目下手？”
“语文、政治、历史，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
“好，我帮你。”
“你帮我，那谁帮你？你明年想考进哪所大学？你明年想提高多少分？你有想过吗？”
“当然，我今年考了五百五十多分，只能读二本。所以，二战我想提高五十多分。”
“可是你把精力都花在我这，又怎能提高自己的分数呢？”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不用担心。”恋爱前期的暧昧是甜蜜的，只是这样的暧昧也是虚空的。
结局是什么，我俩都不知道。
班主任见李劼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我前脚离开教室，他后脚跟了出来。立马联系上了我俩的父母，叫他们来一趟。全日制的高中反对早恋，没想到复读学校也管这事。在办公室里，李劼的妈妈说话毫不客气，就差指着我妈妈的鼻子，骂我不要脸。还说艺术生就应该呆在艺术班里，留在文科班只会影响到其他的同学。我的妈妈脾气特别好，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只见她说话慢条斯理，完全没有被李劼妈妈的态度所激怒。妈妈越是耐着性子说话，对方就越是急得直跳脚。
“我的女儿是不可能转班的，既然当初校长同意我的女儿留在文科班，说话就要算数。您生气的点无非就是觉得我的女儿影响到了您儿子的学习，那么我想问一问李劼，你每日的学习计划有没有因为贝贝而打乱？”李劼说没有。
“怎么没有？你帮她补习，不就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你浪费掉的时间，可以背多少个单词，做多少道数学题？”
“妈，那是午休时间！”
“午休时间，要是好好利用，利用在你自己的头上，难道不好吗？你想复读几年？你要是这样的态度，那别读了，还读什么读？”
李劼好歹也是一个十八岁的人，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被自己的强势妈妈教训，他的自尊心受到了羞辱，于是也发火了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就只会发脾气，不读就不读，回啊！”
班主任的原意是让李劼离我远点，现在看见李劼要走人，她不得不出面调解说：“你们年轻人哪，就是年轻气盛。高考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不要意气用事。你妈妈也是为你好，也就一年的时候，等考上了大学，你不想恋爱，你的家人都会催你找女朋友。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要因小失大啊。”
“我什么也没干，我就是帮周北贝讲解几道数学题，我怎么了？”
“你那是在讲解数学题？你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周北贝不会做的题，数学老师就在这，找老师不比找你要强得多？就算数学老师没有时间，她妈妈难道就不会给她请家教？还用得着你操心？”
“李劼，阿姨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你喜欢我们家贝贝呀？”妈妈突然问这个问题，让李劼无从回答。妈妈见李劼不吭声，继续说：“我自认为是一位非常开明的家长，我对我孩子的要求不高。只想她快乐，善良。毕竟我就只有这一位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早恋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但是在我这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反对自己的孩子早恋，我的重点反倒是，当她恋爱了，在这场中学恋爱的过程里，她是否懂得自我保护。孩子太小，不懂得什么叫做责任。我们做家长的，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小孩认识到责任二字，光知道还远远不够了，一定是要认识。庆幸的是，我女儿在高中时期没有谈过恋爱，也算是让我松一口气。我教育好我的女儿，但不是每一位家长都能够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李劼不好。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有时候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逼得太紧，过于干涉，不倾听孩子的心声，最后导致物极必反。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就要跟你反着来。我猜想李劼在高中时期，也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吧，然后被你妈妈发现了是不是？李妈妈，您的儿子不是第一次这样，您用强制性的方法去管教他，您觉得有用吗？”
“我怎么教育儿子，那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就够了。”
“我当然会好好保护她，尤其是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班主任，您看这事怎么解决？李劼和他妈妈之间的不愉快，您也看见了。您把我们这做父母的大老远的叫过来，意义是什么？”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想让他们好好学习，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不要搞乱七八糟的事。这是复读，不是首考。”
“我知道您是为了他们好，当老师的肯定都是为了学生们好。但是，我想问问，您觉得李劼和我女儿，到底做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事呢？”班主任答不上来。
李劼的妈妈发话了：“这还不乱七八糟，那什么叫乱七八糟？”
“哪里乱七八糟了？我不懂，还请您指教。”
“这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每天想着就是怎么偷偷摸摸地谈恋爱。”
“不好意思，我要纠正您的用词。他们没有偷偷摸摸，他们是光明正大。那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恋爱呢？”
“你这就是装疯卖傻，明知故问。”
“你才装疯卖傻，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妈妈说话客客气气的，你又是什么态度？谁敢跟你儿子在一起，摊上你这样的未来婆婆？谁跟你儿子在一起，谁倒霉！”你骂我可以，但是骑在我家人头上拉屎，我也不会跟你讲客气。妈妈拉扯了一下我，让我闭嘴。
“对不起啊，是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女儿。我想您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我就是想问，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恋爱？”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儿子。”
“李劼，你说。”
“我们没有恋爱，我就是中午帮她讲解数学题，仅此而已。”
妈妈摊了摊手，说：“那还有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呢？没有恋爱，就是讲解数学题，班主任您也看到了。我谢谢您对我家贝贝的关心，我非常的感谢。但是作为长辈，还是得放沉稳点，不能说风就是雨。看着他俩坐在一起做数学题，就怀疑他们早恋，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点。”
“我是看见他们还在一起吃午饭。”
“班主任，您说这话那就真是逗了。同学之间一起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这又是何必疑神疑鬼的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在恋爱，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也是一段非常励志的爱情。”
“你还想怎样？嗯？一定要让他俩出去开房？两个人复读失败，再复读一年？”
“你说什么呢？你有病吧！”李劼怒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爸叫来，狠狠地痛批你一顿？几年没挨打了是吧，敢这样跟我说话。”
“没事没事，大家都别急。”班主任开始当和事佬。
“我女儿洁身自好，自然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我相信我的女儿。至于您，您相不相信您自己的儿子，那是您的家事，我管不了。哎呀，也是奇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这事倒是少有的。您连您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您还相信谁？这孩子也是您一手养大的，一手养大的您的都不信。”妈妈边说边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他，是现在的青少年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害臊！前段时间，就那网上流传的。俩在校高中生，一对早恋小情侣，穿着校服坐在公交车站的座位上。那女孩直接跨坐在那男孩的腰上，搂着抱着接吻。你说说，他们这大白天的想干什么？大白天的都安耐不住，那晚上呢？路人都看不下去，直接录下来挂网上···”
妈妈打断对方的话说：“李劼啊，阿姨非常感谢你的乐于助人。这段时间，谢谢你帮助我们家贝贝。你也看见了，这事，你妈妈不喜欢。还是要听你妈妈的话，毕竟是你的妈妈。贝贝的数学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和她爸爸为她找了一个数学家教。午休补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贝贝，李劼的妈妈不喜欢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点点头，知道，当然知道，保持距离呗。“那，要不就先这样？”妈妈起身再次像班主任道谢。
陪妈妈走出教室，我问：“您生气了吗？”
妈妈笑着说：“你爸爸星期五接你回来，当天晚上就跟我说了。谁不是这样长大的？李劼对你的态度，你爸爸呀，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你喜欢他吗？”我摇摇头，这才开课不到一个月，哪这么快就喜欢上人家？我只是觉得李劼对我挺好的。
我说：“就算我对他有什么念头，今天被他妈妈这样一闹，好感全无。”
“她妈妈也不是个坏人，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她不认识你，不了解你，误会你的为人，那也很正常。她说的那些话，全是站在为他儿子好的角度上，所以你不要怪她，生她的气。”
“妈妈···您好像从来不会生气。”我紧紧的挽着妈妈的胳膊，好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她。
“我当然会生气了。”
“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我也不想让你看见呀，好了，你快进去吧。好好学习，还有，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让妈妈先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折返回教室。一进大楼，就听见李劼妈妈训人的声音。还在训人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妈妈，我宁愿跑进孤儿院，也不愿活在别人的压制下，如同奴隶一般，一点尊严也没有。偶尔会听见他妈妈提到我的名字，我的妆容。我就是一卷发，也没化妆，但在她妈妈眼里，卷发就是不良少女，学生没个学生样。她要是去艺术班里逛逛，发现有的男同学的头发比我还长，可不得吓死？总有那么几位吃瓜群众，时不时的来到走廊，靠近班主任的办公室，想探个究竟。直到上课铃响起，李劼才走进教室，所有人都看着他。
小胖子再次成为我的同桌，他问：“什么情况？”
“好好学你的习，小心哪天吃瓜吃到你自己头上！干嘛？”小胖子把一瓶金银花露塞进我手里。
“消消火。”
想必，我什么都不用说，这班上人都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下课后，班主任走进教室，说为了大家都能够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调整几个人座位。这学数学的，不愧是学数学。把我前后左右全换成女生，每个星期的纵向加横向平移座位调换，无论怎么换，我身边永远都是女的。男同学全都被安排的离我远远地，这老太太是把我当成了瘟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