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殊看着曾离和自己兄长:这这这,这都没反应?

    他才反应过来——难道他们都知道了?

    木子殊动怒了,他“啪”一屁股也坐到南槿身边:“小楠,你听我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曾离:……不愧是他。

    木子殊:……不愧是我弟。

    南槿哑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日我看到你和吕少庄主走在一起,你们俩?”

    时至今日,南槿自然不是以前的玉笙了,看事情还是颇有头脑的。

    木子殊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显得十分好脾气:“这个……八字才有一撇呢,等尘埃落定了我通知你喝喜酒。”

    他笑嘻嘻凑到南槿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说说你呗,你做了魔主,那不是有前赴后继的小姑娘来扑你?”

    见南槿不动声色,木子殊用手肘推了推他:“别装了,之前风渺那个死掉的掌柜,说要把两个侄女都许配给你呢。”

    墨炎闻言心中一紧,也看着南槿。

    南槿淡淡撇了一眼:“等八字有了一撇,我通知你喝喜酒。”

    墨炎听闻瞳孔收缩,拳头也握了起来。

    几人回到试剑阁后,

    木子宪突然说:“龙伯伯这次帮了我们很多,曾离你总要当面谢一下他老人家吧。”

    曾离点了点头:“也是,上次见面我的态度也不算上佳。”

    于是几人就暂时分开,木子殊他们先回示君馆商量刚才红鸢的话情报。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曾离默默叹了口气:“你问吧。”

    他知道瞒不过,也不准备瞒住木子宪。

    木子宪也不和他绕圈子:“妙手神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曾离由衷地称赞了一句:“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白月的眼睛。”

    木子宪并不接话,只是看着多年好友,觉得自己最近越发看不透他了。

    曾离扯了扯嘴角:“还能怎么说?无药可治。”

    木子宪心里一沉:“妙手不行,那我们就去找朱大夫的外祖,再不行还有药王谷,总有办法的。”

    曾离知道木子宪他们都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子宪,谢谢你。但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许啸清的底细,我不想蔻儿的终身错付了他人。”

    “是啊,但是小炎的声东击西法子可一不可再,我们如今贸然上门怕他们也早有准备了。”

    曾离眸光闪烁:“我心中有了一个对策,但是还不成熟,等会儿回去细细商量。”

    …………

    曾离房内。

    “离离,你快说说,我就知道,你小子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木子殊一听说曾离有办法,立刻两眼放光、摩拳擦掌。

    曾离勾唇:“首先要拖延他们订亲的日子,我不能蔻儿断送一生幸福。”

    墨炎立刻附和:“说的对!那畜生敢打我姐姐的主意,要换在以前,我早就冲去日月山庄揍得他满地找牙!”

    曾离微微一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听罢众人都点了点头,南槿却开口:“此人心思深重,这样能够骗得过他吗?”

    曾离笃定地说:“唯有此点我可以肯定。他注重清誉口碑,哪怕没有真心也要堵悠悠众口。”

    木子宪仔细推敲了推敲:“你认为这样做能让他露出破绽吗?”

    曾离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能先拖延着时日,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

    墨炎看着曾离皱了皱眉说:“我心中最满意的姐夫一直是你,如今有了此事,我更讨厌那小人嘴脸。”

    这时传来敲门声:“木大公子,我是青楚。”

    木子宪闻言开门,门口站的果然是青楚。

    青楚恭敬地拿出一本书册递给他:“这本‘行云剑谱’是阁主专门找出来让小的拿给曾少庄主的,他说此剑谱是阁中至宝,数十年来无人勘破,曾少庄主如有意可以一观。”

    “这……”曾离愣住,“龙伯伯这礼也过于贵重了。”

    方才他和子宪去拜见龙一笑,龙一笑也知道了楚若衫、柳菁菁等事情,自觉对曾家父子心中有愧。

    又见曾离头发灰白、手臂受伤,便说有一物要送与曾离作为补偿,想不到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青楚回道:“阁主说了:这都是机缘,可能此书尘封多年就等着这一刻呢。”

    曾离也不做作推辞:“多谢,稍后我再去拜谢龙伯伯。”

    青楚走后,曾离打开《行云剑谱》,木子宪、木子殊、墨炎、南槿也围了上来,仔细观看。

    墨炎皱了皱眉:“怎么书上所说都和我们平时所知相反?”

    木子殊也说:“都说了几十年来也没人看得懂,会不会就是不正常?”

    木子宪失笑:“好了,让曾离自己琢磨吧,我们先散了。”

    众人离去后曾离翻阅《行云剑谱》,先是皱眉而后眼中光芒愈胜——此剑谱的内容看似反其道而行,但是对他这个右臂残废只能用左臂的人来说,却正好可以使用。

    只是使用者必须有充沛的内力,也就是本身就是一位高手,练习过程中又以伤害左手静脉为代价,想来并不是无人可以勘破而是无人愿意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而对曾离来说,却恰恰合适。

    ——————————

    是夜,南槿房间响起一阵贼兮兮的敲门声,伴随着木子殊贼兮兮的声音:“小楠、小楠——”

    南槿失笑开门,刚开了条缝木子殊就钻进了一个脑袋:“美人儿不在吧?”

    听到墨炎,南槿脸色一沉:“他为何会在?”

    木子殊“呲溜”钻进来:“不在就好。”

    南槿蹙了蹙眉:“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木子殊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槿,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哎呀呀小楠,不愧是做了岭主的人了,我看你真是明珠蒙尘,多日不见愈发俊美了。”

    南槿无语:“怎么突然说这个?”

    “小楠,我这人你知道的,一直没个正经,经常对动手动脚的,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你别介意。”

    南槿一脸莫名其妙:“子殊,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很透彻。”

    木子殊:……好好好。

    南槿:“没事儿,从大到大的兄弟了,我都习惯了。”

    木子殊又拍了拍南槿的肩膀:“其实我呢,你知道的一直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但是自从我心里有了辰儿,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是这般有趣,特别是她的小表情小心思,简直是可爱极了。”

    南槿失笑,原来是和自己分享他的暗恋心思:“是啊,那就恭喜你了,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木子殊这样的性格,与其说他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如说他是富贵闲人。上有爹爹和大哥,实在是没什么正经的事情需要他自己操心的。

    所以不管是玉笙还是南槿,都很羡慕木子殊这样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

    “别羡慕,大家好兄弟,我肯定帮你啊。这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木子殊朝南槿眨眨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木子殊的脑回路不是常人所能理解。虽然他们认识十多年了,但不管是从前的玉笙还是现在的南槿都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

    眼前古朴雅致的楼房,里面却传来香风阵阵,层层叠叠幔帐里有悠扬悦耳的琴声。

    南槿脸色一黑:“你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南槿生气的时候极有气势,可是他长得好看,在木子殊心里又是从小根深蒂固的好脾气形象,因而此时无比兴奋的木二公子完全没感觉到。

    “哎呀进去啦,这个知雨楼里有的是美男子美少女,不比小炎差,你看看你喜欢哪个随便挑。”

    “春归楼”出事以后,这“知雨楼”就成了洛阳最大的青楼。它和春归楼当初就不是一个路数的,春归楼走的是文雅路线,知雨楼里面却娼、妓、小倌儿应有尽有鱼龙混杂。

    木子殊边说边把南槿往里拉,拉了两次发现没拉动:“哎呀你害羞什么?”

    木子殊回头,看到南槿冷地没有温度的表情,声音戛然而止。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是呢……但是小炎他这个呢……难度系数太高了……”

    南槿一字一顿:“木、子、殊!”

    “呃……在!”

    “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

    …………

    洛阳城外两个飒爽青年踏月飞驰,一人拎着一坛酒,一边对饮一边对战。

    木子殊心中暗暗吃惊,他已经使出八分的实力了,也只是和小楠打了个平手,想不到才短短月余,他的进步居然这么大。

    南槿也庆幸自己还好来了中原一趟,他在魔岭连败数人,但是却连子殊都打不过遑论少庄主、木子殊、龙少侠等人了,实在是可笑可叹。

    其实木子殊看着嬉皮笑脸的,但他的实力极强并不比木子宪差多少。只是他极少出手,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南槿虽然靠着洗髓换骨的帮助,武功造诣进步飞快,但是到底还需要好好磨练。

    他们二人比试完武功又比试轻功,一路你追我赶回到试剑阁。站在屋檐上,南槿有些摇摇晃晃,他的武功虽进步神速,但酒量还是不佳。

    这酒劲上头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他爽朗一笑:“痛快,实在痛快,等我再练三个月,一定胜你!”

    “好!”

    两个人一齐跳落,南槿因着酒醉微微踉跄,木子殊便扶着他,正往前走着,突然看到黑暗处有一个高大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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