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馨苑已是中午,林沐尘让莫潸然到卧室休息一下,等饭做好了叫她。莫潸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样的相处她有些不习惯,有人关心,有人照顾,是这么奇怪而安心的感觉。

    莫潸然没说什么,走去厨房,和林沐尘一起准备午餐。她要让自己适应,适应和他一起生活。

    午餐后,小憩片刻,莫潸然收拾起屋子来,胖团楼上楼下跟着她,比起他这个主人,胖团似乎更腻着莫潸然。林沐尘洗好碗筷,也帮着一起收拾起来。

    客厅的沙发挪了位置,书架按照书籍类别重新摆放,画板颜料放到二楼,客厅的花瓶插上刚从院子里剪来的花。再去楼上把衣帽间收拾一下,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林沐尘幸福地看着忙忙碌碌的莫潸然,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走向她,紧紧抱住她,对她说:“潸然,我们结婚吧。”

    莫潸然一愣,等她反应过来,也没有回答林沐尘,而是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潸然。”林沐尘又叫了她一声。

    莫潸然手上的动作一滞,很久之后她才回道:“好,你想结婚那我们就结婚吧。”

    林沐尘嘴角露出满满的笑容,那张明朗的脸上更显明媚与灿烂。他附身摸着胖团的头,和它分享此刻的喜悦。胖团心情大好地摇着尾巴,在地上打着滚,还用脖劲腻歪地蹭着主人,整一个粘人精。

    而莫潸然脸上并无笑意,眸中更是灰暗如深渊,眼前美好温馨的画面能维持多久?或许只是暂时的,心中滋生的恐惧和担忧让她无法享受其中。

    任广寒是否已经达到他想要的报复?她母亲是否会就此罢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莫潸然无法贪念眼前的美好时光,她必须做一次彻底的了结,一切才会恢复平静。

    一天早上,杜余凡来林沐尘家里,发现林沐尘和莫潸然从不同的卧室走出来,一脸惊讶。

    三人简单打了招呼,莫潸然去洗手间洗漱,林沐尘去给杜余凡倒水。杜余凡神神秘秘把林沐尘拉到一边,问:“你们没住在一起吗?孤男寡女,你们是怎么克制得住的?”

    林沐尘神情微沉,而后面窗看着外面,缓缓说:“男女结合,很容易就会孕育出新的生命。我们没有结婚,什么也都还没有定下来,我又怎么能和她住在一起呢?”

    杜余凡直爽说:“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注意安全不就行了。要都是像你这样,大家都去当和尚算了。”

    林沐尘说:“我不能因为对我有利就不去考虑她的处境,虽然现在观念开放,但如果将来她不能嫁给我,和别人结婚,她和我有同居史又或者意外怀孕了,如果他的另一半在意这些,认为这样和二婚无异,她会受委屈的。”

    杜余凡不屑:“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吧?现在谁还在乎这些。”

    “是啊,现在的人都很开放,认识没多久就可以坦诚相见,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不合适就分开,然后各自另觅下家。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此往复。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感情又怎么会认真对待人呢?身边人来人往,看似喧闹,却始终找不到情感的依附和灵魂的慰藉,最后徒增的只有寂寞和空虚。随意附着的情感,随处安放的荷尔蒙,这许许多多的悲剧,潸然的出生,你的出生,还有小满,不都是这样造成的吗?”

    杜余凡无言,若有所思地和林沐尘一同看着外面。

    隔天,林沐尘给林美心打电话,说过两天会回家取户口本。林美心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他要户口本的用途。

    林沐尘本想低调行事,等他们结婚后,他要带着莫潸然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

    两天后下午,院外的门铃响起,莫潸然兴冲冲地去开门,以为约的小满一家人到了。可走到门口发现,是林沐尘的父母。

    莫潸然神情有变,僵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林美心含笑温柔地看着她,她的目光,笑容,神态给人一种温柔似水、温婉动人的安静和缓和。面对这种瞬间让人柔软下来的笑容,莫潸然要如何将她拒之门外呢?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

    莫潸然对夫妇二人颔首,做出请进的手势。

    莫潸然没有去看秦幕天,此时,林美心正满心欢喜地瞧着莫潸然,并没有在意这对父女俩之间不同寻常的反应。

    素闻秦幕天深爱她的妻子,那么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也断不会让林美心知道。从林美心的反应来看,也能说明这一点。

    走进客厅,林美心眼前一亮,看到整洁有序的房间满脸堆笑。二人坐下来,莫潸然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的面前。林美心随口问:“沐尘呢?怎么没见他?”

    莫潸然说:“他出去买冰淇淋和糖果了。”

    “冰淇淋和糖果?”林美心和秦幕天相看一眼,然后一同将目光看向莫潸然。

    “杜余凡一家人要过来玩。”莫潸然解释道。

    林美心点了点头,几分感慨地说:“小凡这孩子,没想到这么早就成家了。他找了他母亲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苦尽甘来,母子团聚。他父亲也转了性子,不再反对,也算圆满了。”

    莫潸然说:“杜余凡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她母亲团聚,有一个完整的家。”

    莫潸然和林美心闲话家常,秦幕天坐在旁边五味杂陈,不发一语。他本不该来的,但当他得知女儿要结婚,作为父亲,还是忍不住要来看一看。

    没多久,林沐尘和小满一家人说说笑笑走了进来,他们是在路上遇到的,便就一起。面对眼前的场景,林沐尘和杜余凡对视一眼,有些愕然。

    杜余凡首先反应过来,向夫妇二人打招呼:“秦叔叔,美心阿姨。”孟庭跟着颔首。

    夫妇二人站了起来,点头回应。看到杜余凡腿边站了一个不大的小娃娃,便招手让她过来。看到陌生人小满本能地往后躲,孟庭蹲下身,温言说:“小满,快叫人啊。”

    小满奶声奶气地说:“叔叔,阿姨好!”

    一阵哄堂大笑,孟庭纠正说:“这是爷爷奶奶,不是叔叔阿姨。”

    小满摸着脑袋改口说:“爷爷奶奶好!”

    林美心含笑走过来,俯身疼爱地摸了摸小满,口中忍不住道:“好可爱的孩子,真叫人喜欢。”

    林沐尘不安地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林沐尘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过来,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林美心笑意满满地站起来,去拿包里的东西,林沐尘马上上前阻止,转移话题说:“妈,今天家里人多,您帮我一起做饭吧。”

    林美心手上一顿,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神色紧张,心下有数,没有多问,收回了手。将包放在沙发上,往厨房去了。

    小满跑到莫潸然身边,拉着她就要到外面玩。孟庭暂时落得清闲,便也到厨房帮忙了。

    杜余凡见人散去,凑近林沐尘低声问:“沐尘,你还好吧?”

    林沐尘忧心忡忡,很是不安地说:“小凡,你说我应不应该让他们在一起相处?”

    杜余凡想了想说:“这个你得问潸然自己,不过她既然开门让你父母进来,刚才还在聊天,我想她也在试着接受吧。”

    “真的是这样么?”林沐尘半信半疑。

    “不必太担心,”杜余凡宽慰他,“他们是骨肉至亲,应该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林沐尘神色有缓,和杜余凡一起去了厨房。

    秦幕天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莫潸然推着小满荡着秋千,空中伴着孩童清脆欢快的笑声。或许现在,是他能期盼的最好结果。

    饭菜陆续做好,餐厅的桌子偏小,这么多人,应该有些拥挤,于是杜余凡建议到院子里吃。院子的木桌够大,估计再来几个人也能坐得下。

    既然到院子里吃,那就有几分露营野炊的味道了,杜余凡对林沐尘家熟车熟路,把久未露面的烤肉架搬了出来。冰箱的冷冻里还有之前吃剩的串肉,不够的话,再临时串上一些。

    菜已上桌,肉也烤上,大家陆续围桌坐下。小满粘着莫潸然,非要坐在她旁边,孟庭也只好随着她。不知是有心安排还是无意落坐,最后的结果是秦幕天坐在了莫潸然的邻位。

    桌上除了林美心、孟庭和小满开心不已,剩下的人都各怀心事。秦幕天脸上偶尔露出一点笑容,他深感罪孽深重,无颜再面对自己的女儿。可是能够和女儿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见上她一面,心中那份强烈的父爱,还是让他不畏一切。

    林沐尘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莫潸然,心有不安,总在担心着什么。杜余凡是活跃气氛的高手,幽默风趣,爱说玩笑,可眼下却也不发一语,手里转着酒杯,若有所思。

    莫潸然倒不像他们所担心的那样,神情自然地吃着东西,给小满夹菜,和小满聊天,有说有笑的。

    林美心和林沐尘一样,心思简单,不会多想。她见气氛低沉,于是举起酒杯说:“来,大家一起干杯,庆祝这次难得的聚会。”

    大家应声碰杯,第一杯酒,便都仰头饮尽。小满觉得好玩,也想加入,她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可是手太小,根本抓不牢酒瓶,小手一滑,酒瓶便砸到了莫潸然的手,而后落地。

    手砸得虽有些疼,但还能忍住,莫潸然倒也不在意。众人投来关心询问的目光,莫潸然笑着说:“没事。”

    秦幕天却不放心,见莫潸然手上肿了一块,不假思索地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去厨房拿了冰块,裹着毛巾给她敷上。

    除了小满,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刚才对莫潸然的紧张和体贴入微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对他的妻子。

    莫潸然也惊住了,一下子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待她回过神,便把冰块扔置一边,不仅没有一句感谢,仿佛还带着一点不领情。

    心知肚明的人自知其中原由,但一无所知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要震惊一番。

    气氛有些诡异,杜余凡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握上孟庭的手,几分激动地说:“跟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小满要当姐姐啦!”

    这个消息足够惊喜,一扫刚才压抑的气氛。大家都展颜欢喜,举杯送上祝福。

    林美心放下酒杯,十分羡慕地说:“你父母真是好福气,家里一下有了两个孩子,以后别提多热闹了。”说着,一脸慈爱地看向小满,“小满乖巧,聪明伶俐,嘴巴又甜,我看着真是喜欢。”

    小满咧开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好不可爱。林美心忍不住招手:“来,到奶奶这来。”熟悉了半天,小满也不怕生了,爬下凳子,欢欢喜喜走了过去。

    秦幕天看到这样的场景,心口有些窒闷,说不出的难受。他坐不住了,起身去翻烤了一半的串肉。通过刚才的事,林美心才认真地去观察秦幕天反常的举动。论公,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方才的事着实有些不合常理;于私,他们将要成为一家人,可彼此之间似乎并不和气。

    林美心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只听身后一声大叫。秦幕天烤肉时,因为失神发呆,手上被烫红了一片才反应过来,瞬间起了水泡。

    随即一个身影起身,将放置在附近浇花用的一桶水提过来,抓过秦幕天的手放在桶里降温消热,整个过程非常迅速。等大家反应过来,面对的是父女俩都为之震然的神情。

    院外,黑色轿车里的男人目睹了这场家庭团聚和父女情深的场面,他握紧拳头对在驾驶座的聂寻风说:“开车!”

    随后,他将拍的两张照片发给了乔风铃,脸上的阴沉转为短暂称心如意的窃笑。他筹划至今,如果换来的是家庭团聚和父女情深,那么,他也太失败了。

    “小圆?”秦幕天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女儿。

    莫潸然愣住,然后拼命地摇着头,她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她接受不了自己对他的关心,她无法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她充满了罪恶和痛苦,仿佛自己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罪大恶极、无法饶恕的事情。她整个人像三魂丢了七魄,像丝萝没有攀附在空中飘摇,东倒西歪没有支撑和依靠。

    “小圆……”

    秦幕天看到她的反应,心痛无比,自责无比。上前安抚她,可手一碰到她,莫潸然就像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一般,用力将他推开。秦幕天被推倒在地,无助而心痛地看着她。

    随之,莫潸然的头炸裂的疼,剧痛无比。林沐尘发现她状态不对,立刻冲到她身边,莫潸然意识混乱,只顾将来人推开。她努力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可她发现自己已不受控制。莫潸然心中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极力稳住自己,然而就在那样糟糕的情况下,她仍旧礼貌地向客人颔了颔首,以示抱歉,并抬手阻止欲要跟上来的林沐尘,随后踉踉跄跄仓皇而狼狈地逃开了。

    女人是最细心而敏感的,即便林美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们的神态举止中也能看出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林美心猜不出是何种关系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冲击。面对这个深爱自己的丈夫,她想象不出。

    杜余凡打了小区医生的电话,上门的是唐医生,他看了看秦幕天烫伤的手,拿出针似的东西挑破隆起的水泡,对伤口进行消炎,最后上药包扎,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杜余凡将医生送出门再回来,接下来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只能由他们自己处理和面对,没有多停留,携一家人也告辞离开了。

    林美心温柔的神情变得严肃,面对静坐不语的父子二人,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幕天双手用力地握了握,心知无法再隐瞒,如实地说:“潸然是我和风铃的女儿。”

    话音一落,林美心整个人静住了几秒,而后脸上的神情转为震惊和鄂然。她手足无措了片刻,闭目托着额头让自己缓了缓。不管她是否能够承受,她都必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林美心忍着心中的巨大震荡,捋了捋思绪,又问:“你既然是她的父亲,骨肉至亲,为什么小然接受不了自己对你的关心?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对你是那样的反应?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若不是刚才亲眼目睹的一切,林美心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深爱自己的人有任何怀疑。可莫潸然令人心碎的反应让她不得不这么问。

    面对林美心的逼问,秦幕天无颜再面对这个温柔似水、善良纯真的妻子,羞愧地低下头去,难以启齿地说:“当年沁宇夫妇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说什么?!”林美心立刻站了起来,震惊不已,一时难以接受到语声断续,“你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从乔沁宇夫妇死后,秦幕天每年都会去祭拜他们。林美心单纯地以为那只是挚友之间的情谊,不曾想那是他亲手造成的罪孽。

    秦幕天不敢去看林美心,眼帘低垂,心中几番纠结,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当年任广寒并没有背叛你,是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为了得到你,我用尽了手段,最后逼着任广寒不得不放弃你。沐尘的存在,任广寒并不知情,他以为他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说到这里,秦幕天闭上眼,哽了哽喉咙,说出残忍的真相,“沁宇夫妇和小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任广寒对我的报复。”

    听到这里,林美心已然明白,所有的不幸,一切的源头,竟是自己。

    她愣愣地坐回到沙发上,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我每次提到风铃,你都会那么紧张和不安。你对我说,你和风铃是和平分手,到头来,是你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迫使已经怀孕的未婚妻不得不离开你。”

    “分开时,我并不知道风铃怀有身孕。”秦幕天替自己辩解。

    “那如果你知道呢?”林美心仿佛一下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会费尽心机地得到我,还是你会和自己的未婚妻结婚?”

    秦幕天顿然哑住,回想年轻时的自己,家世显赫,容貌出众,自命不凡,不可一世。凭着一时好恶,一腔冲动,做事便就不计后果。

    林美心预料中的失望如期而至,他们之间的恩爱和岁月静好是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换来的。她所爱之人,竟是如此不堪面目,这二十几年的情爱,不过是他欲望下的一个战利品,充满了谎言和血腥。

    真相一旦公布,一切都回不去了,以往的恩爱和甜蜜不会再有。从此,便是一对琴瑟失调、貌合神离的夫妻了。

    林美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林沐尘担心母亲,上前扶她,往门外走去。

    天色已晚,司机已等候多时,林美心坐上车,秦幕天也跟着坐了进去。司机发车,很快驶离了小区。

    屋里没有开灯,就着窗外不明的月光林沐尘看到她站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夜色下模糊不清的景物。

    “潸然,你还好吗?”林沐尘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

    莫潸然叹声说:“好好的一场聚会,就这样被我破坏了。”

    林沐尘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苛责自己。”

    莫潸然神色凄沉,“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伪装,我都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人。对于亲情的陌生,父爱的空白,使我没有能力去承载那份情感。我曾经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可当我接近这样的生活,我才发现来自家人的温暖不会让我倍感幸福,反而会狠狠地灼伤我,使我变得异样而反常。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根本融入不了这样的生活,我习惯与孤独作伴,便就真的习惯了。”

    林沐尘说:“你适应不了家庭的生活,你要与孤独作伴,那我怎么办?你也不要我了吗?”

    莫潸然转过身面朝他:“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我和别人的不同,你跟这样的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

    林沐尘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在我看来,你的不同并不异样,我了解以前的你,所以明白现在的你。你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是和你有一样遭遇的人该有的反应,你不必自我否定。”

    莫潸然看了他几秒,眉头微蹙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林沐尘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眼里微微泛着泪光。他在心里问她:潸然,我们真的会结婚吗?其实,你我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你来找我,是因为裴予生和红雨的死让你成为了一只恐惧失去的惊弓之鸟,你牢牢地抓住我,不肯松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肯罢手?你我终究要有一个人去解决这个局面,把一切还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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