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百二十块在这会儿算是一笔不小的钱，大多人家娶媳妇给彩礼都没这么多。
可分摊到六口人头上，也做不到吃香的喝辣的。
差不多是一天七毛的伙食费，两人加一起一块四，在施愫愫看来，连基本的营养齐全都谈不上。
比如她和小破孩每天一个鸡蛋得要吧，一枚鸡蛋七分钱，两人就得一毛四。
牛奶得有一杯吧，小孩子长身体得两杯，这样她和小破孩儿得一斤牛奶，就要两毛六。
因为缺油水，胃就跟无底洞似的，小破孩又能跑能跳的，一个人一天就要八两米或面，只比她少吃一点儿，两人每天米面的钱就要接近三毛。
然后三顿的白菜豆腐这些，再加上油盐酱醋，两人也得将近二毛钱。
若再想吃点油条包子啥的，还得加上六分一毛的。
这些加一起已经用去一块钱了。
没有肉票，买肉就要双倍的钱，一斤就要一块六。
还剩的四毛攒四天够买一斤肉，平均一个人一天一两多点肉，几口就没了。
而这还是零食水果都没得吃，然后买布做衣服的钱还没往里分摊呢。
这样算下来，一个礼拜两顿肉最多了。
不过听小破孩儿说，叶家也是他回去那顿吃的特别好，后面晚饭和早饭也都是家常的饭菜。
比施家之前是要好不知多少，但顿顿有荤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物资匮乏的时期，就是高工资人家也就那样，所以，现在这样炒菜有油，一个礼拜吃两顿肉已是够好了。
不过现在她和小破孩每月能存十五块钱了，这让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对小破孩说手里有钱不慌，何尝不是说她自己呢。
三个月就是四十五块，有什么意外总还能应对一下。
——
那天回屋后，施愫愫十分钟就写好了一个星期的菜单交给赵金芝。
赵金芝小学四年级水平能勉强读报纸，接过菜单看半天，说听都没听过的菜她不会做。
施俊晟好奇接过去，一看之下先忍不住咽口水。
“愫愫，这菜你都哪儿记来的？”
“韩奶奶给我说过的呀！”施愫愫特别自然地编道。
老韩太太的见多识广这附近谁都知道，原施愫愫又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所以什么不可解释的事都推她那里再合适没有了。
这不施俊晟一点没怀疑就信了。
只是，“妈不会做有啥用啊！”
“韩奶奶都说给我讲过大体的做法，我说妈跟着做就行。”施愫愫自有办法。
施大小姐生就会尝美味的刁舌头，常吃的菜里多几滴酱油她都吃得出来。
她这样挑剔的，家里每次换厨师都要摸索很久才能做出合她口味的饭菜来。
后来她干脆把常吃的菜的做法都记下来，等换厨师的时候再亲自讲解两天，一来二去接触多了，施大小姐只要尝过的菜就知道做法了。
所以施愫愫虽然不会洗手做羹汤，却一脑门子各式中西式菜谱，指导做菜绝对是五星大厨的水准。
这会儿她也是没得法子才肯费这个事，食材不丰盛，只好口味花样来凑了，不然还能咋办？
那几道菜只看菜名就好吃，施俊晟也是嘴馋的，马上帮着说，赵金芝这一天被施愫愫来回地说教，已经习惯了，嘟囔几声后也就默认了。
改善生活的日子可太美好了。
早上虽大多还是杂粮饼和玉米面糊糊或是杂粮稀粥，可配上炒土豆丝这些小炒，一人一个煮鸡蛋，那就是美味好吃，再不是只为不饿填肚子了。
隔个两三日，再来顿油条豆浆，或包子芝麻饼，这样的早饭把施俊晟勾得也不睡懒觉了。
中饭和晚饭花样就更多了，炸酱面，刀削面，油泼面，三天就换了三样面。
还有啥腊肠土豆胡萝卜焖饭，豆腐酿香菇碎，素什锦干锅交替着来，
虽然还没上肉，这三天已经给施家几人吃得红光满面精神好了。
小邵征再有一天两杯的奶加持，小肚子都开始圆溜起来。
第一天院里邻居们还当施家是想开了改善一天生活，毕竟不用养邵征却留下了他的养育金，等于每月多了十块钱，还有施玲玲留下的存款，可不该庆祝吃些好的么。
可是施家一连三天都是这种后面日子不过了的吃法，这些人再没法淡定了。
而且他家做饭的香味儿也太诱人了，再瞧赵金芝从厨房里端出来的饭菜都是家常不会做的新鲜花样，食材倒是寻常易得的，可这一顿用的油都够好几天炒菜的了。
从年初施玲玲去了后，施家的日子就一落千丈，院里八户人家，数施家伙食最差。
这咋多了十块就这么敢花了？
问赵金芝，她一律都是：“小征这不是要在家住三个月么，想给他吃点好的呗。玲玲留下的钱他又不肯要，可不给他花些我们也不过意呀。”
信她的鬼哟，可又实在解释不通施家这么大吃二喝的行为，邻居们也是难受死了。
最不能忍的是，施家厨房每天三顿不落地各种菜香四溢，自家清汤寡油的饭还咋吃嘛！
而最难受的还是施俊伟夫妻，他们可是一个桌子吃饭的。
背着施愫愫，施俊伟和吴映霞找施长坤和赵金芝闹过，问他们既能由着施俊晟白吃白喝，为什么就不能贴着他们，他们两个起码还每月交二十块钱呢。
施愫愫那句说儿子孙子指不上的话这两天一直在施长坤和赵金芝耳边打转，再跟着吃了几天好吃的，发现日子竟可以这样好过。
俩本来就不是啥奉献型的爹妈，为儿着想的心可不就缩水了。
施长坤就说：“你不用攀着俊晟，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你和俊晟我和你妈肯定会一碗水端平，当初给你买工作，结婚的彩礼，还有买房这些钱全算上，俊晟这边也一样给这些，他多花的钱到时都从这里扣，不会少一分的。”
赵金芝接着就把两人五月的伙食费算算给退了回去，让俩往后自己开伙，说厨房两边错开用就行。
这三天做两份饭，她也够死了。
施俊伟夫妻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待要把钱交回去，可施长坤和赵金芝再谁也不肯接他的茬。
等施俊晟听说后也有些傻眼，他现在吃的喝的都要从后面给他准备结婚成家的钱里扣？那到最后他还能剩啥？
他还想像以前那样去赵金芝面前说好话哄她回转，这回却不好使了。
施长坤和赵金芝被施愫愫这一通操作下来，就跟眼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人长了见识后，咋可能还回到从前呢！
两人私下还商量，等施俊晟结婚后，让两个儿子每个月都给养老钱呢。
都说养儿防老，这么多年捧手心里养儿子，可他们竟是只出没进过。
这会儿他们还硬朗时都这样，那将来老了呢？
可不就越想越后怕，决定还是现在开始能要多少要多少吧，多攒点钱养老要比指望儿子靠谱。
虽没明说，可赵金芝一向藏不住话，话里话外就带出了这些意思。
施俊晟直接傻了，只觉着施俊伟两口子真是臭鱼搅了一锅腥！
一想到他吃的都是自己的，再看着摆上来的好吃喝，这吃还是不吃呢。
施家这么快就各自割裂了，施愫愫目的达成，心里还挺美的。
返身回屋跟刚下班的施萍萍说：“二姐，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处对象结婚呀，到时我去给你说，保证爸妈不会拦着了。”
施萍萍惊讶抬头，脸上是掩不住的苦涩失落。
二十二岁在这会儿就是老姑娘了，再不找就只能等着嫁鳏夫或是家里光景极差没人嫁的老光棍了。
她长得不差，还有工作，原本是有挑选余地的，现这样又怎能不憋屈难受。
“他们早说过等我二十五岁再考虑打发我。”她小声说。
“那是以前，信我，你只管放心找！”施愫愫信心十足的。
想到施愫愫最近给家里上下整顿的，特别是施俊伟夫妻都叫她区别对待了，施长坤夫妻都只能由着，施俊晟也从赵金芝手里抠不到零花钱了，很多事开始不一样了。
“那……我试试？”施萍萍小声说。
“姐，你就放心大胆的试”
施愫愫说完，搬了小板凳出去，翻着字典在门口领邵征学认字。
傍晚时分，家家都忙着在厨房洗菜做饭，姨甥两个却不为所扰，安静地围着小桌子学习。
大的教的有趣又得法，小的学的快乐又轻松，进出经过的人都忍不住要被吸引，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
然后不得不夸赞：没想到愫愫懂这么多呢，教认字都有这么多花样！
连着认了三天字后，施愫愫叹气：“要是有课本就好了，翻字典太麻烦了。”
略犹豫后，她商量邵征说：“要不你去问问江潮叔叔，他以前的小学一年级的课本能不能借咱们用下，你跟他保证咱们一定会好好爱惜的。”
邵征转着小眼珠打量了她几眼，还是听话地去了江家。
没一会儿，邵征高着小奶音喊人：“小姨，书太多了我搬不动，你支援下我呀。”
施愫愫却不为所动，不疾不徐的回他：“那就多搬几趟，几本书压不矮你。”
看她竟真的由着小邵征搬了好几趟，从邵征过去一直盯着的董芳才收回眼神。
施愫愫这一向都是避着江潮走，董芳信了她是真对江潮没想法了。
等礼拜六傍晚叶开来接邵征时，却听小家伙上车就跟他学：“黑心愫愫想嫁人了，她好像挑中了院里的江叔叔！”
一百二十块在这会儿算是一笔不小的钱，大多人家娶媳妇给彩礼都没这么多。
可分摊到六口人头上，也做不到吃香的喝辣的。
差不多是一天七毛的伙食费，两人加一起一块四，在施愫愫看来，连基本的营养齐全都谈不上。
比如她和小破孩每天一个鸡蛋得要吧，一枚鸡蛋七分钱，两人就得一毛四。
牛奶得有一杯吧，小孩子长身体得两杯，这样她和小破孩儿得一斤牛奶，就要两毛六。
因为缺油水，胃就跟无底洞似的，小破孩又能跑能跳的，一个人一天就要八两米或面，只比她少吃一点儿，两人每天米面的钱就要接近三毛。
然后三顿的白菜豆腐这些，再加上油盐酱醋，两人也得将近二毛钱。
若再想吃点油条包子啥的，还得加上六分一毛的。
这些加一起已经用去一块钱了。
没有肉票，买肉就要双倍的钱，一斤就要一块六。
还剩的四毛攒四天够买一斤肉，平均一个人一天一两多点肉，几口就没了。
而这还是零食水果都没得吃，然后买布做衣服的钱还没往里分摊呢。
这样算下来，一个礼拜两顿肉最多了。
不过听小破孩儿说，叶家也是他回去那顿吃的特别好，后面晚饭和早饭也都是家常的饭菜。
比施家之前是要好不知多少，但顿顿有荤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物资匮乏的时期，就是高工资人家也就那样，所以，现在这样炒菜有油，一个礼拜吃两顿肉已是够好了。
不过现在她和小破孩每月能存十五块钱了，这让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对小破孩说手里有钱不慌，何尝不是说她自己呢。
三个月就是四十五块，有什么意外总还能应对一下。
——
那天回屋后，施愫愫十分钟就写好了一个星期的菜单交给赵金芝。
赵金芝小学四年级水平能勉强读报纸，接过菜单看半天，说听都没听过的菜她不会做。
施俊晟好奇接过去，一看之下先忍不住咽口水。
“愫愫，这菜你都哪儿记来的？”
“韩奶奶给我说过的呀！”施愫愫特别自然地编道。
老韩太太的见多识广这附近谁都知道，原施愫愫又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所以什么不可解释的事都推她那里再合适没有了。
这不施俊晟一点没怀疑就信了。
只是，“妈不会做有啥用啊！”
“韩奶奶都说给我讲过大体的做法，我说妈跟着做就行。”施愫愫自有办法。
施大小姐生就会尝美味的刁舌头，常吃的菜里多几滴酱油她都吃得出来。
她这样挑剔的，家里每次换厨师都要摸索很久才能做出合她口味的饭菜来。
后来她干脆把常吃的菜的做法都记下来，等换厨师的时候再亲自讲解两天，一来二去接触多了，施大小姐只要尝过的菜就知道做法了。
所以施愫愫虽然不会洗手做羹汤，却一脑门子各式中西式菜谱，指导做菜绝对是五星大厨的水准。
这会儿她也是没得法子才肯费这个事，食材不丰盛，只好口味花样来凑了，不然还能咋办？
那几道菜只看菜名就好吃，施俊晟也是嘴馋的，马上帮着说，赵金芝这一天被施愫愫来回地说教，已经习惯了，嘟囔几声后也就默认了。
改善生活的日子可太美好了。
早上虽大多还是杂粮饼和玉米面糊糊或是杂粮稀粥，可配上炒土豆丝这些小炒，一人一个煮鸡蛋，那就是美味好吃，再不是只为不饿填肚子了。
隔个两三日，再来顿油条豆浆，或包子芝麻饼，这样的早饭把施俊晟勾得也不睡懒觉了。
中饭和晚饭花样就更多了，炸酱面，刀削面，油泼面，三天就换了三样面。
还有啥腊肠土豆胡萝卜焖饭，豆腐酿香菇碎，素什锦干锅交替着来，
虽然还没上肉，这三天已经给施家几人吃得红光满面精神好了。
小邵征再有一天两杯的奶加持，小肚子都开始圆溜起来。
第一天院里邻居们还当施家是想开了改善一天生活，毕竟不用养邵征却留下了他的养育金，等于每月多了十块钱，还有施玲玲留下的存款，可不该庆祝吃些好的么。
可是施家一连三天都是这种后面日子不过了的吃法，这些人再没法淡定了。
而且他家做饭的香味儿也太诱人了，再瞧赵金芝从厨房里端出来的饭菜都是家常不会做的新鲜花样，食材倒是寻常易得的，可这一顿用的油都够好几天炒菜的了。
从年初施玲玲去了后，施家的日子就一落千丈，院里八户人家，数施家伙食最差。
这咋多了十块就这么敢花了？
问赵金芝，她一律都是：“小征这不是要在家住三个月么，想给他吃点好的呗。玲玲留下的钱他又不肯要，可不给他花些我们也不过意呀。”
信她的鬼哟，可又实在解释不通施家这么大吃二喝的行为，邻居们也是难受死了。
最不能忍的是，施家厨房每天三顿不落地各种菜香四溢，自家清汤寡油的饭还咋吃嘛！
而最难受的还是施俊伟夫妻，他们可是一个桌子吃饭的。
背着施愫愫，施俊伟和吴映霞找施长坤和赵金芝闹过，问他们既能由着施俊晟白吃白喝，为什么就不能贴着他们，他们两个起码还每月交二十块钱呢。
施愫愫那句说儿子孙子指不上的话这两天一直在施长坤和赵金芝耳边打转，再跟着吃了几天好吃的，发现日子竟可以这样好过。
俩本来就不是啥奉献型的爹妈，为儿着想的心可不就缩水了。
施长坤就说：“你不用攀着俊晟，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你和俊晟我和你妈肯定会一碗水端平，当初给你买工作，结婚的彩礼，还有买房这些钱全算上，俊晟这边也一样给这些，他多花的钱到时都从这里扣，不会少一分的。”
赵金芝接着就把两人五月的伙食费算算给退了回去，让俩往后自己开伙，说厨房两边错开用就行。
这三天做两份饭，她也够死了。
施俊伟夫妻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待要把钱交回去，可施长坤和赵金芝再谁也不肯接他的茬。
等施俊晟听说后也有些傻眼，他现在吃的喝的都要从后面给他准备结婚成家的钱里扣？那到最后他还能剩啥？
他还想像以前那样去赵金芝面前说好话哄她回转，这回却不好使了。
施长坤和赵金芝被施愫愫这一通操作下来，就跟眼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人长了见识后，咋可能还回到从前呢！
两人私下还商量，等施俊晟结婚后，让两个儿子每个月都给养老钱呢。
都说养儿防老，这么多年捧手心里养儿子，可他们竟是只出没进过。
这会儿他们还硬朗时都这样，那将来老了呢？
可不就越想越后怕，决定还是现在开始能要多少要多少吧，多攒点钱养老要比指望儿子靠谱。
虽没明说，可赵金芝一向藏不住话，话里话外就带出了这些意思。
施俊晟直接傻了，只觉着施俊伟两口子真是臭鱼搅了一锅腥！
一想到他吃的都是自己的，再看着摆上来的好吃喝，这吃还是不吃呢。
施家这么快就各自割裂了，施愫愫目的达成，心里还挺美的。
返身回屋跟刚下班的施萍萍说：“二姐，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处对象结婚呀，到时我去给你说，保证爸妈不会拦着了。”
施萍萍惊讶抬头，脸上是掩不住的苦涩失落。
二十二岁在这会儿就是老姑娘了，再不找就只能等着嫁鳏夫或是家里光景极差没人嫁的老光棍了。
她长得不差，还有工作，原本是有挑选余地的，现这样又怎能不憋屈难受。
“他们早说过等我二十五岁再考虑打发我。”她小声说。
“那是以前，信我，你只管放心找！”施愫愫信心十足的。
想到施愫愫最近给家里上下整顿的，特别是施俊伟夫妻都叫她区别对待了，施长坤夫妻都只能由着，施俊晟也从赵金芝手里抠不到零花钱了，很多事开始不一样了。
“那……我试试？”施萍萍小声说。
“姐，你就放心大胆的试”
施愫愫说完，搬了小板凳出去，翻着字典在门口领邵征学认字。
傍晚时分，家家都忙着在厨房洗菜做饭，姨甥两个却不为所扰，安静地围着小桌子学习。
大的教的有趣又得法，小的学的快乐又轻松，进出经过的人都忍不住要被吸引，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
然后不得不夸赞：没想到愫愫懂这么多呢，教认字都有这么多花样！
连着认了三天字后，施愫愫叹气：“要是有课本就好了，翻字典太麻烦了。”
略犹豫后，她商量邵征说：“要不你去问问江潮叔叔，他以前的小学一年级的课本能不能借咱们用下，你跟他保证咱们一定会好好爱惜的。”
邵征转着小眼珠打量了她几眼，还是听话地去了江家。
没一会儿，邵征高着小奶音喊人：“小姨，书太多了我搬不动，你支援下我呀。”
施愫愫却不为所动，不疾不徐的回他：“那就多搬几趟，几本书压不矮你。”
看她竟真的由着小邵征搬了好几趟，从邵征过去一直盯着的董芳才收回眼神。
施愫愫这一向都是避着江潮走，董芳信了她是真对江潮没想法了。
等礼拜六傍晚叶开来接邵征时，却听小家伙上车就跟他学：“黑心愫愫想嫁人了，她好像挑中了院里的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