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还真疯批。仿佛身临其境,感受着小女儿家的喜怒哀乐,执着脸红,痴狂愤恨。

    “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他不信我?”

    “我救不了他,无论重来多少回,我都救不了他。”

    “我改变不了,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为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关于这个世界的…”

    “有人偷走了我的人生,有未知的东西,在操控着我,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全都是假的,连我也是假的…那她是谁??”

    从惶恐无措,到憎恨,到无力。

    这密室中写下这些心情的女孩,慢慢变得疯狂。

    原主觉醒了产生了自我意识,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经历过无数次的重启。

    但对原主而言,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他被敌人的包围埋伏死了,但胡亥活着回来了,害死了他,还想进宫…”

    胡亥竟曾是沈大爷麾下的小将。

    我忽然有些明白,当日沈照为什么要杀胡亥灭口了。

    “沈倦是谁,他竟然知道,他清楚地知道每次重启,清楚地记得每一次的结局。”

    “他是谁,他是谁…”

    原主的字迹忽然变得凌乱,恐惧。从几乎无力反抗与不再挣扎,变得战栗与恐惧。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原主下的蛊,不仅仅是为了限制沈倦,她是恐惧和害怕。

    沈倦超出了原主的认知,所以,他到底是谁?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重启了多少次?

    如果沈倦不是单纯的玩家,他是什么?

    我来不及细想,就被接下来的文字牵住思绪。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存在。”

    紧随其后的,还有,“小心沈倦,小心沈…”

    我望着癫狂的字,突然头疼欲裂,我痛苦的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头。

    一袭青衫,神色温润,眼神却是熟悉的冷漠,是沈倦。

    漠然地低头看她,而后俯身,阖上她的眼,送她死亡的,是沈倦。

    一袭官袍加身,已是位极人臣,但依旧神态疏离的,是沈倦。

    “阿鸢。”唤了声她的名字,而后伸手扼住她的咽喉,扭断了她脖子的,是沈倦。

    抬手擦拭了她嘴角的血迹,冲她微微一笑,与我说“再见”,而后冷眼旁观我毒发身亡,是沈倦。

    一帧帧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闪回,皆是杀她的画面。

    其中有一幕,是我被楚鸢制成人彘后,沈倦又杀了我。

    这到底是我,还是她?

    我在失控期间,原主操纵我的身体,独独挑了楚鸢和沈倦下手,是因为这二人杀了她?

    脑海中蓦地闪过昨夜沈照的那句“很久了”。

    沈倦究竟,瞒了我什么?

    恩科放榜,榜首张倦。

    他不仅会试夺魁,国子监、礼部试皆为榜首,崇政殿殿试上,更被今上钦点为状元,一时风头无两。

    随后沈倦便求天子赐婚。

    我是以李家长女的身份赐嫁张家的,不便再待在沈家。

    我心中有愧,但沈老太太不愿见我,我便隔着一道门,连磕了三个头,方才离府回了楚家。

    至此,我便不再是沈家的儿媳。而是待嫁张家的楚家长女。

    回到李府时,谢家的礼单已经过来了,他在礼数上竟毫不敷衍,

    他一贯视钱财为身外物,但看了那礼单,他还真是上了心。

    “就是日子定得急了些。”楚夫人是又为我欢喜,又为自家发愁。

    沈倦之所以把日子定得这样急,是怕夜长梦多,怕我怕我再度失控。

    备婚的日子虽忙,但楚府上下还是喜气洋洋。

    楚涵那边也快要临盆了。

    一切也都快结束了。

    临最后,沈老太太还是为我备上的那一份嫁妆,里头还有不少沈老太太的私产,田庄铺子的地契,还都是好地段的。

    我在现实中感受不到的亲情,在这个虚拟世界全感受到了。

    很多时候,我甚至都在想,这要是真是的世界该多好啊。

    大婚这日,楚府上下热闹非凡。

    “吉时已到,新娘出阁!”喜娘大声唱道,顿时鼓乐齐鸣,鞭炮声再度此起彼伏。

    我被楚云礼背在背上,出了闺门。

    “长姐可心悦他?”我耳畔传来云礼的声音。

    我淡笑,无奈道:“都到这时候了,你才问这些,我若不喜欢他,还能逃了不成?”

    楚云礼大笑:“有何不可?”

    我心中一软,有那么一瞬,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若是能留在这…

    楚云礼声音微沉:“若真有一天,楚家与我,皆为姐姐后盾。”

    落入入轿中,我竟是后知后觉地恍若梦中。

    不知是过了多久,轿子一停微微前倾,轿帘让人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入眼帘。

    “夫人。”

    这一声“夫人”,竟让我生出异样的情绪。

    我顿了顿,将手交入了沈倦的掌心,随后靠在他背上。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稍快的心跳,沈倦温柔道:“夫人莫慌。”

    本以为只是我与沈倦普通的婚礼,却不曾想,长公主和皇帝一起来了。

    拜完堂,我本该入洞房,却被沈倦牵住了,随后引我朝皇帝行了礼,而后又向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殿下,家父在玉门关时,曾埋下了一坛酒,细数至今也有二十年。家父过世时,只将这酒交托予臣,嘱臣择一喜欢的日子,开坛喝了。”

    沈倦说着,命人取出一坛酒来,封酒的红绳末端,坠着旧物,乃是一块佩。

    沈倦缓缓勾起嘴角,才又将话继续:“家父嘱托这坛酒时,虽话里随意,但到底是一种寄托,十多年来,臣珍藏不曾示人。如今应是个好日子,长公主赏脸,臣愿以此酒,敬您一杯。”

    沈照素来喜穿青衫,同那位一样…而今一身红袍,如瑶林琼树,日月入怀。

    长公主望着他时,有一瞬的恍神。

    如今沈照搬出此坛陈酿,长公主的目光更是久久停留在那红绳末端的佩,未能回过神来。

    直到沈倦携新妇将酒敬到她面前,萧成玉方才恍惚回过神来,将沈倦敬的酒一饮而尽。

    沈倦又在计谋下什么棋?

    我被喜娘搀扶送入洞定,但沈倦作为新郎,留在前厅招待客人。

    “秀儿,外头的乐声是不是停了?”

    我听着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不大清,我去看看。”

    秀儿没走没出院子,就被人拦下了。

    这一夜,沈倦没回来。

    红烛帐暖,烧到天亮。

    而我一夜未睡,直到沈倦回来。

    “外头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细心地叫人送来清粥来。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沈照才如往常那般,亲自动手替李元棠盛出一碗来,放凉。

    沈照温言劝说道:“夫人边吃,我边说吧。”

    等了一夜,我也确实累了。

    “昨夜,我以长公主在九龙山所作所为相关罪证,作为投名状,献给陛下。”

    寥寥数语,语态平静从容,连神情都没有丝毫异样的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转头一愣,眼神写满不可置信:“你,你告发了长公主?”

    九龙山罪指向的是长公主谋反罪证。

    这都够满门抄斩的了。

    但想来沈倦意图扳倒的自始至终只有长公主一人。

    九龙山罪证,我以为这只是楚云礼设的局。

    如今看来,楚云礼竟真的不是空手而归…他是真拿到了罪证,并由寂禅将九龙山罪证交由沈倦。

    楚云礼在秋猎场上,向太子举荐沈倦一幕,便是为了这步打算。

    “云礼忽然调任回京,也是为今日?”

    原来云礼回京后发生种种,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

    “是,楚云礼除却奉命剿了兵器私造的贼窟,游走四方多年,更为暗调兵马,只等这一日。”沈照嘴角轻抬,“除却这些,尚有长公主经营多年,结党营私相关罪证,乃由国公爷所呈。”

    国公爷,是长公主的枕边人。

    “为什么?”李元棠问他。

    沈照微顿,思索了片刻,方才答道:“我所做一切,只是忧君之忧,为君口舌。”

    若非皇帝有心动长公主权柄,谁又敢如此以卵击石呢?

    “我问的是,为什么选在这天。”我紧盯着沈倦,其实我更想问一问,今日于他而言,可就只有利用。

    非得是这一天吗?

    他在算计每一个环节时,有没有考虑过,我是真的期待过这一天的。

    “我需要投名状,这是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沈倦有片刻地下意识回避我的视线。

    “我也不能再拖了。”

    这是他回应我的话,为此他必须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利用萧成玉对张贞的感情,再勾起将军心底的那根刺,精心算计好了每一步。

    毁了萧成玉。

    我早该想到沈倦牵着我的手来到长公主面前时,目的何在。

    “如若老将军任念旧情呢?”

    “沈婉。”

    沈家二房之女沈婉,当初我一手操办,令沈婉顺利嫁入将军府,成了老将军的妾室。

    沈倦居然连沈婉都算计进去了。

    沈婉能爬上老将军的床,也是沈倦动的手脚。

    前不久将军老来得子,便是沈婉所出,那沈婉便想要更多了。

    即便今日将军摇摆不定,沈婉怕是也会有所动作。

    最重要的是,沈照大婚这一日,长公主一定会来贺。

    今日之局,一切为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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