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万分无聊地看着面前一堆人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她挥了挥手中的鞭子,这是她从周家一个房间中找到的,是由黔洲最高峰上斩妖藤所制,斩妖藤的汁液能腐蚀人的血肉,同时又能加重人的痛感,用来制作武器,倒也合适。

    鞭子甩向跪在最前面的周家家主,他此时涕泪交加,身抖如筛糠,见不到一点家主的样子。

    “我说,能不能稍微反抗一下,你们实在太无趣了……”曜灵托起了下巴,“搞得我兴致全无。”

    数百年间,她也曾在脑海中模拟过此时的情形。

    可以是这些人团结一致,那她就可以废去所有人的修为,把他们全关在一个笼子里,每天只往里面放两个馒头,开始这些人或许还能忍住,但时间久了,总会有人撑不住,他们会因为要抢夺能活下去的食物大打出手,再过些时日,便要把其他人当作食物。

    也可以是他们宁死不屈,那就更好了,她这些年钻研灵气之用,附带也发明了不少的刑罚,刚好可以一一在这些人身上施展,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求死不得。

    可惜,眼前的场景却和她构想的大相径庭。

    她只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了两个人,结果剩下的人就乖的和狗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让自相残杀就自相残杀,随便甩两鞭子就叫的跟杀猪一样,为了活下去恨不得爬过来舔她的鞋底,实在是无聊透顶!

    曜灵掏了下耳朵,听着周家家主凄厉的嚎叫,索性割掉了他的舌头。

    总算安静了。

    “算了,”她随手丢下鞭子,“太没意思了,换其他人来吧。”

    曜灵指尖灵力凝聚成刀,飞向除周家家主之外的其他人。

    纵使无趣,她也不会如此轻易杀了这些人,只不过是废了他们的灵根。

    从此刻开始,他们再也不是高高在上、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修士,而是变成了他们平时最看不起的凡人。

    周家大院的角落里站了一个人。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曜灵杀人。

    开始是害怕恐惧的,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又似乎逐渐习惯了这样的血腥,尤其是当看到往日不可一世的主人们卑微匍匐在另一个人脚下时,除了恐惧,她的心中似乎又多了一些微妙的痛快。

    喜悦和快乐是什么感觉?

    从她有记忆时,就再也没体会过这两种滋味。

    她只知道,自己曾经生活在凡界,蒙主人恩赐,被带来了天幸界。

    她不知道天幸界有什么好,只是被管家教导要对主人们心存感念,鞠躬尽瘁为周家人尽忠,永世不得背叛。

    她见过自己的同伴被扔入蛇池,只为取主人扔下去的手绢,那几个同伴再没从池中出来。

    也见过有同伴被圈养起来,日日□□,只为产出更多“奴隶”供主人们差遣。

    还有人曾经想要逃跑,但是身体被拆成了几十块,然后又拼在一起挂在了“小奴隶”们的住处前。

    管家说,这是为了让他们从小就明白自己的本分。

    她在角落里看着地上如待宰牲畜般的主人们,似乎生出了些喜悦的感觉。但她不敢笑,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怕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同样也怕站着的曜灵。

    对她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可以随意决定她命运的人,他们碾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因为,她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

    但是,她看见了院中那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在冲她招手,她愈发害怕,但是不敢违抗,几乎是多年训练产生的生存本能让她立刻走了过去,对那人行礼,颤声叫道,“圣人。”

    听说这是曾经还没有修士时,普通百姓对那些有大功德、大智慧的先人的敬称,但后来有了修士后,它便成了凡人对修士的尊称。

    所有修士,皆可称圣。

    曜灵看向不住颤抖的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阿黄。”

    “阿黄?听着不像人的名字。”

    “……是,是香小姐起的。”

    “啊,”曜灵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爱给人吃产乳药丸的香小姐是吧?”

    阿黄害怕地点了点头。

    她的头低的几乎要埋到胸前,半点不敢和曜灵对视。

    但曜灵偏偏不如她的愿,半弯下身从下往上看向她,阿黄吓的差点心跳停止,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穷凶极恶的厉鬼。

    曜灵轻轻笑了下,“既然她喜欢,那你便也喂她吃一些吧,不止是她,场上的所有人,他们之前怎么对你们的,你便怎么对他们,听明白了吗?”

    阿黄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然后便又听见这个漂亮的惊人的女孩子问她,“怎么,你不敢?”

    “不,”阿黄狠狠摇头,急道,“不是不敢,我敢的。”

    她急到甚至连奴婢都忘说了。

    曜灵满意地直起了身。

    似乎是曜灵的笑给了她莫名的勇气,阿黄不再像方才一样恨不得找条地缝将自己藏进去,虽然身体还在颤抖,但她却鼓足勇气抬起了头,直视着曜灵的脸。

    “圣人,我、我一人之力、力有限,可能无、无法令您满意,但在后山之中,那里、那里生活了数千个和我一样的人,不知道我能不能把他们放出来,也许……也许能更好地完成您的吩咐。”

    她越说越顺,到后来已不再有任何卡顿了。

    曜灵看着这双极为明亮的双眼,终于笑出了声。

    “看来,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你比起他们,要有意思的多了。”

    她赞赏地拍了拍女人瘦弱的肩膀。

    “这些人,”她随意指向地面,“全交给你来处理,我只有一个要求,记得,不要弄死人了。”

    “死的太快,会非常无聊的。”

    阿黄拼命点头。

    她一方面觉得,肩膀上的手重若千斤,她几乎要承担不住这样的重量,一方面又觉得,这位美丽女子肯将手放在她的肩膀,这实在是对她莫大的嘉奖。

    最终,是后一个念头占据了上风。

    她已完全顾不得害怕了,她的心也从未跳的这样快,阿黄想,就算是眼前之人立刻将她杀死,她也不会有遗憾了。

    阿黄走远。

    曜灵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眼中光芒大盛。

    “终于,来了呢……”

    ……

    曜灵飞至半空,和赶来的人遥遥对峙。

    她早换了身靛青色的衣裙,但裙摆和袖口还是沾了血迹。

    周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怎么说也是元婴,纵有阵法相助,她对付他们也不算轻松。

    更别提她先前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但她此时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对着玄宥笑了起来。

    “你竟然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嘛?”

    她此话算不得狂妄。虽在秘境中时她输给了玄宥,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两人都带伤,可她却早在周家布下了阵法,干掉那两个老不死后,她还专门调整了阵法布置,专门针对玄宥的弱点。

    除非他此时晋境出窍,否则必死无疑。

    玄宥并不说话,只是长剑出鞘,用攻击代替了回答。

    曜灵勾起唇角,飞身迎上。

    她似乎完全忘了秘境中两人生死相向的对垒,竟然很和气地和玄宥解释。

    “师兄别担心,我不会杀你的。”

    “我此行,其实只是为了给我家人复仇。”

    “周家杀了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养的狗,”她开始数,“我全家都被他们杀了,这个仇不能不报!”

    “我对你们下手,只是担心你们会阻碍我的复仇计划……如今大仇得报,自然不会再要你们性命了。”

    曜灵的剑毫不犹豫刺入玄宥腹腔,再次笑道:“既然没了利益冲突,师兄,我们何不坐下聊聊呢?”

    玄宥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这一剑给他带来的伤害不小。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了。从刚才到现在,他被击中了不下十次,只是……这一次似乎要更严重些,严重到让他不得不吐出口中的血。

    他离彻底被击败不远了。

    玄宥双手持剑,寒风吹动他朱白相间的衣袍,亦吹干了他唇边的血水。便在此种困局之中,他的神色依旧是冷淡的,筑道剑威势赫赫,和他眼中的锋芒合作一处,攻向了对面。

    这一击,竟不下他巅峰之时的气魄,曜灵略略色变,侧身而避,不敢略其锋芒。

    她身后,两座典雅精致的屋舍化作了齑粉。

    曜灵指尖触上脸颊伤口,这是被刚才的剑风所伤,她的眸色暗了下来。

    “看来师兄是不同意了。”

    她挥出灵力,四周忽然射出了数不清的飞针,每一枚都射向了玄宥。

    玄宥强撑至今,说一句强弩之末并不为过,他打落大半飞针,但终究还是被几枚射中了丹田和腹腔。

    他的脸色一白。

    曜灵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他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慢,灵力运转也越来越艰涩。

    她慢悠悠走过去,只轻轻一击,筑道便被打落在地。

    而玄宥……也撑不住身体倒了下来。

    曜灵缓缓笑了起来。

    ……

    次日,一则消息震动了整个修真界:

    除剑宗两人不知所踪,其余前往东雀山秘境的三宗七派十族子弟尽数殒命!有绝情派门人秦御宸死前传言,称此举实乃魔宗之人所为。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各大宗门皆派出执法长老赴朝阳洲查探,无奈受困大洋暴,半月后才尽数到达。

    朝阳洲上风声鹤唳,从上至下,所有修士人人自危,再不敢嚣张行事。

    另一边,绝情派正式对魔宗宣战,称誓要用魔宗妖人的血祭奠门人子弟的性命!

    天幸界内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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