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问，假如你遇见两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个还疑似要杀你，你最希望发生什么？
曜灵答，废话，当然是希望那个人赶紧被打死呗！
她抱着这样美好的憧憬藏在石后，虔诚祈祷即墨霄和善仁打的再激烈些，千万要打死一个。
若不是身在镜中，她都想出去补刀了！
可惜人倒霉的时候是遇不上一件顺心事的……曜灵的憧憬注定只能是真·憧憬了……
即墨霄换至左手剑后，整个人实力虽提升了一大截，但终究还是和善仁修为差了个大境界，上清剑最终被善仁握在了手中。
即墨霄望着空空的双手呆愣片刻，随即长叹一口气，行礼道：“大师的渡恶功法果然厉害，是霄不自量力了。”
善仁将剑递回他，颔首，“即墨施主，承让。”
即墨霄虽是输了但也无甚不服，很快调整了表情，语气尊敬道：“此番还要感谢大师手下留情，可惜此地并不安稳……待此件事了后，我必再向大师讨教。”
善仁回礼，“施主客气。”
两人几句寒暄后即墨霄就此离开，只留善仁一人还在原地。
若是之前，曜灵自然是打算独行，然后趁机去寻玄宥。但见识过二人的打斗后，她却改了主意……
眼见善仁也要走，曜灵迅速从乱石中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善仁大师，好巧呀。”
善仁动作一顿，“翟施主……一直在此？”
曜灵摆手，“没、没，我碰巧路过，刚到。”
“你看我和大师多有缘分，水月镜如此之大，偏叫我们两个一进来就遇上了。”
善仁和善地笑笑，当作没识破她的谎言。
他微微垂眸，“既是有缘，施主不妨听小僧一言。”
曜灵谦恭道：“洗耳恭听。”
“此次大会并不如翟施主所想，仙神魄……也早有主人，施主若是无事不妨早些归去吧。”
曜灵心道，这和尚和玄宥莫非有什么“私情”不成，怎么两人的话都仿佛一张嘴里说出来的……
玄宥说仙神魄不属于她，而和尚说仙神魄早有主人……嘿，合着俩人是料定她实力不济拿不到冠军了？
她诚恳点头，“多谢大师指点，我有自知之明，有大师在此，我自是不敢奢望仙神魄的……只求能进个前一百前五十得些灵石辅以修炼便知足了。”
善仁但笑不语。
曜灵看了眼即墨霄消失的方向，又道：“不过，这镜中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既然大师也说你我二人有缘，小女子灵力不堪，不知……可否劳烦大师在这镜中护我一段？”
她像是怕善仁不答应，又很快保证道：“你放心，等找到玄宥哥哥后我就会立刻离开，绝不多麻烦大师！”
善仁：“……”
她要是真怕麻烦他，根本就不可能提出要和他一起走吧……这话怎么听都有点……
过河拆桥的意思。
噢，她是还没走到河边就已经准备把搭桥的人踢下水了。
曜灵见他不答，十分善解人意道：“大师不说话，想必是默认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晚了我怕玄宥哥哥担心呢。”
善仁：“……”
……
不管怎么说，二人还是非常“轻松愉快”地上路了。
曜灵说不麻烦善仁，她也努力遵守了承诺，具体表现在：
遇到难缠的敌人时，她第一时间溜走，只留善仁一个在原地应付，然后等他打赢了再若无其事地回来，对他大加赞扬；
遇到容易对付的敌人时，她百般挑衅，激得一些原本碍于善仁实力和名声不敢动手的人扑将过来，然后她再次溜走，让善仁对付他们……
总之一句话，有敌人时要溜，没有敌人创造敌人也要溜，徒留善仁和敌人执手相看泪眼……
两日后，饶是善仁这样的好脾性也忍不住开口了，“翟施主，方才听惊涛派的几位施主所言，玄宥真人应就在东南方不远处了……一路同行至此，也该到缘尽之时了。”
谁知此话一出，曜灵当即泪眼汪汪拉住了他青灰色的僧袍。她离得近了些，身上似有暗香浮动。
“大师，你怎么能如此就抛弃我呢？”
“……”
善仁温和道：“小僧觉得，告别二字是不是更合……”
“善仁大师！”曜灵猛地打断他的话，她得寸进尺拉住了善仁手中的佛珠，借着这个支点靠近了一大步，裙摆几乎要贴上善仁的僧袍。
曜灵眼底划过深色，忽然说起了其他话题，“水月镜乃天阶至宝，其内自成空间……听说掌镜者可控制其内的地形变化、时间流速以及，人物言行，是嘛？”
善仁颔首，“确实如此。”
曜灵勾起唇角，“正因这个规则，所以我们在镜中才要谨言慎行，紧守秘密，若是一招不慎，则可能连命都要丢掉。”
善仁拨动佛珠的动作并没停止，而曜灵也一直没放开自己的手，几下过后，佛珠再也动不了了。
他温厚地道：“翟施主想说什么？”
曜灵蓦地松开自己的手，佛珠再次被捻动。
她抚向腕间，声音愉悦，“大师口称与我有缘，却恐怕对我并不了解。”
“我呀，从来都不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呢。”
她迅速后退，声音响起，叫人听的清清楚楚。
“那一晚，和我共闯断江峰的人就是善仁大师吧？”
她的话突然又坦荡，似乎丝毫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让人……根本阻止不及。
善仁捻珠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的面容依旧慈悲又平和，随时能替代寺庙中的佛龛。
“翟施主……着实令小僧惊讶。”
曜灵停在了十几步外的一棵枝桠上。
她凌空而行，身法精妙，叫人不能轻易抓住。
“大师过奖……听声音，有人就快到了，大师不趁此机会杀了我吗？”
“一旦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师以后想杀我就难了呢。”
善仁停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眸色平静，看不出其所想。
或许是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一直没反驳曜灵的话，但也一直未动。
少顷，曜灵摊手，道：“真遗憾，大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很快又笑了起来，将视线投向某处。
“呐，玄宥哥哥要来了呢。”
……
如曜灵所言，玄宥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此处，但来的……却不止他一个。
玄诗略显惊讶地和两人打招呼，“善仁大师……翟道友。”
曜灵含笑的眼睛在她身上一停，然后很快略过。
她活像只兴高采烈的猫儿，撒着欢冲玄宥扑了过去。
“玄宥哥哥！”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听得玄诗的神色一言难尽。
当然，她这个“扑”的动作最终并没成形，在一步远的地方被玄宥身周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她撇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旁边的玄诗再次向她招呼，脸上的笑容大约比方才真挚了些，“翟道友，真巧，又见面了。”
曜灵转动着腕间的佛珠，终于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不算巧，我就是来找玄宥哥哥的。”
她扫过玄宥一眼，语气微妙，“只是……没想到会遇见你。”
玄诗笑道：“我族族人有特殊的联络印记，我与兄长两日前便遇见了。”
“原来如此。”曜灵淡道，她重新看向玄宥，“仲钧呢？他不是也进来了吗？”
“仲师兄先前传来消息，”玄诗先一步答道，“说他与逍遥宗几位师兄被困在一处地方，我与兄长便是来寻他的，没想到……却先遇见了道友和善仁大师。”
善仁呀……不是她提起，曜灵险些忘了这位尊贵的佛子还一直侯在旁边，他只打了个招呼后便再没说过话，存在感着实有些低。
“哎呀，”曜灵突然惊呼一声，在众人都看过来时，她半捂住嘴道，“仲钧竟然被困住了？！”
她担忧的语气浮夸到做作，“这可怎么办呀？他不会有危险吧？我们得赶紧去救他呀！”
其他人：“……”
仲钧要是真有危险，还赶上刚才她这么一耽搁，恐怕早就要死透了。
曜灵小跑两步，半藏在了玄宥身后，然后看向善仁，“大师，方才我只是随口和你开了句玩笑，你可千万别生气呀。”
“大师一路护持之恩，小女子感激在心，改日定登门拜谢。”
接着，她十分自然对玄诗道：“玄姑娘，我们走吧。”
一套话术行云流水，反客为主的功夫一流。
玄诗良好的教养让她在此时选择沉默，她瞥向玄宥，眼见兄长并无表示，她只好轻叹一声，向善仁告别道：“……大师，我们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曜灵在一旁配合着和他摆手，“大师再见啦。”
她跟在玄宥身侧，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和善仁告别的话都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善仁望向她嘴边扬起的弧度，忽然向三人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既是仲施主有难，小僧怎可见死不救？不妨让小僧和真人几位一同前去吧。”
曜灵嘴边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曜灵答，废话，当然是希望那个人赶紧被打死呗！
她抱着这样美好的憧憬藏在石后，虔诚祈祷即墨霄和善仁打的再激烈些，千万要打死一个。
若不是身在镜中，她都想出去补刀了！
可惜人倒霉的时候是遇不上一件顺心事的……曜灵的憧憬注定只能是真·憧憬了……
即墨霄换至左手剑后，整个人实力虽提升了一大截，但终究还是和善仁修为差了个大境界，上清剑最终被善仁握在了手中。
即墨霄望着空空的双手呆愣片刻，随即长叹一口气，行礼道：“大师的渡恶功法果然厉害，是霄不自量力了。”
善仁将剑递回他，颔首，“即墨施主，承让。”
即墨霄虽是输了但也无甚不服，很快调整了表情，语气尊敬道：“此番还要感谢大师手下留情，可惜此地并不安稳……待此件事了后，我必再向大师讨教。”
善仁回礼，“施主客气。”
两人几句寒暄后即墨霄就此离开，只留善仁一人还在原地。
若是之前，曜灵自然是打算独行，然后趁机去寻玄宥。但见识过二人的打斗后，她却改了主意……
眼见善仁也要走，曜灵迅速从乱石中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善仁大师，好巧呀。”
善仁动作一顿，“翟施主……一直在此？”
曜灵摆手，“没、没，我碰巧路过，刚到。”
“你看我和大师多有缘分，水月镜如此之大，偏叫我们两个一进来就遇上了。”
善仁和善地笑笑，当作没识破她的谎言。
他微微垂眸，“既是有缘，施主不妨听小僧一言。”
曜灵谦恭道：“洗耳恭听。”
“此次大会并不如翟施主所想，仙神魄……也早有主人，施主若是无事不妨早些归去吧。”
曜灵心道，这和尚和玄宥莫非有什么“私情”不成，怎么两人的话都仿佛一张嘴里说出来的……
玄宥说仙神魄不属于她，而和尚说仙神魄早有主人……嘿，合着俩人是料定她实力不济拿不到冠军了？
她诚恳点头，“多谢大师指点，我有自知之明，有大师在此，我自是不敢奢望仙神魄的……只求能进个前一百前五十得些灵石辅以修炼便知足了。”
善仁但笑不语。
曜灵看了眼即墨霄消失的方向，又道：“不过，这镜中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既然大师也说你我二人有缘，小女子灵力不堪，不知……可否劳烦大师在这镜中护我一段？”
她像是怕善仁不答应，又很快保证道：“你放心，等找到玄宥哥哥后我就会立刻离开，绝不多麻烦大师！”
善仁：“……”
她要是真怕麻烦他，根本就不可能提出要和他一起走吧……这话怎么听都有点……
过河拆桥的意思。
噢，她是还没走到河边就已经准备把搭桥的人踢下水了。
曜灵见他不答，十分善解人意道：“大师不说话，想必是默认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晚了我怕玄宥哥哥担心呢。”
善仁：“……”
……
不管怎么说，二人还是非常“轻松愉快”地上路了。
曜灵说不麻烦善仁，她也努力遵守了承诺，具体表现在：
遇到难缠的敌人时，她第一时间溜走，只留善仁一个在原地应付，然后等他打赢了再若无其事地回来，对他大加赞扬；
遇到容易对付的敌人时，她百般挑衅，激得一些原本碍于善仁实力和名声不敢动手的人扑将过来，然后她再次溜走，让善仁对付他们……
总之一句话，有敌人时要溜，没有敌人创造敌人也要溜，徒留善仁和敌人执手相看泪眼……
两日后，饶是善仁这样的好脾性也忍不住开口了，“翟施主，方才听惊涛派的几位施主所言，玄宥真人应就在东南方不远处了……一路同行至此，也该到缘尽之时了。”
谁知此话一出，曜灵当即泪眼汪汪拉住了他青灰色的僧袍。她离得近了些，身上似有暗香浮动。
“大师，你怎么能如此就抛弃我呢？”
“……”
善仁温和道：“小僧觉得，告别二字是不是更合……”
“善仁大师！”曜灵猛地打断他的话，她得寸进尺拉住了善仁手中的佛珠，借着这个支点靠近了一大步，裙摆几乎要贴上善仁的僧袍。
曜灵眼底划过深色，忽然说起了其他话题，“水月镜乃天阶至宝，其内自成空间……听说掌镜者可控制其内的地形变化、时间流速以及，人物言行，是嘛？”
善仁颔首，“确实如此。”
曜灵勾起唇角，“正因这个规则，所以我们在镜中才要谨言慎行，紧守秘密，若是一招不慎，则可能连命都要丢掉。”
善仁拨动佛珠的动作并没停止，而曜灵也一直没放开自己的手，几下过后，佛珠再也动不了了。
他温厚地道：“翟施主想说什么？”
曜灵蓦地松开自己的手，佛珠再次被捻动。
她抚向腕间，声音愉悦，“大师口称与我有缘，却恐怕对我并不了解。”
“我呀，从来都不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呢。”
她迅速后退，声音响起，叫人听的清清楚楚。
“那一晚，和我共闯断江峰的人就是善仁大师吧？”
她的话突然又坦荡，似乎丝毫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让人……根本阻止不及。
善仁捻珠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的面容依旧慈悲又平和，随时能替代寺庙中的佛龛。
“翟施主……着实令小僧惊讶。”
曜灵停在了十几步外的一棵枝桠上。
她凌空而行，身法精妙，叫人不能轻易抓住。
“大师过奖……听声音，有人就快到了，大师不趁此机会杀了我吗？”
“一旦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师以后想杀我就难了呢。”
善仁停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眸色平静，看不出其所想。
或许是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一直没反驳曜灵的话，但也一直未动。
少顷，曜灵摊手，道：“真遗憾，大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很快又笑了起来，将视线投向某处。
“呐，玄宥哥哥要来了呢。”
……
如曜灵所言，玄宥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此处，但来的……却不止他一个。
玄诗略显惊讶地和两人打招呼，“善仁大师……翟道友。”
曜灵含笑的眼睛在她身上一停，然后很快略过。
她活像只兴高采烈的猫儿，撒着欢冲玄宥扑了过去。
“玄宥哥哥！”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听得玄诗的神色一言难尽。
当然，她这个“扑”的动作最终并没成形，在一步远的地方被玄宥身周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她撇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旁边的玄诗再次向她招呼，脸上的笑容大约比方才真挚了些，“翟道友，真巧，又见面了。”
曜灵转动着腕间的佛珠，终于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不算巧，我就是来找玄宥哥哥的。”
她扫过玄宥一眼，语气微妙，“只是……没想到会遇见你。”
玄诗笑道：“我族族人有特殊的联络印记，我与兄长两日前便遇见了。”
“原来如此。”曜灵淡道，她重新看向玄宥，“仲钧呢？他不是也进来了吗？”
“仲师兄先前传来消息，”玄诗先一步答道，“说他与逍遥宗几位师兄被困在一处地方，我与兄长便是来寻他的，没想到……却先遇见了道友和善仁大师。”
善仁呀……不是她提起，曜灵险些忘了这位尊贵的佛子还一直侯在旁边，他只打了个招呼后便再没说过话，存在感着实有些低。
“哎呀，”曜灵突然惊呼一声，在众人都看过来时，她半捂住嘴道，“仲钧竟然被困住了？！”
她担忧的语气浮夸到做作，“这可怎么办呀？他不会有危险吧？我们得赶紧去救他呀！”
其他人：“……”
仲钧要是真有危险，还赶上刚才她这么一耽搁，恐怕早就要死透了。
曜灵小跑两步，半藏在了玄宥身后，然后看向善仁，“大师，方才我只是随口和你开了句玩笑，你可千万别生气呀。”
“大师一路护持之恩，小女子感激在心，改日定登门拜谢。”
接着，她十分自然对玄诗道：“玄姑娘，我们走吧。”
一套话术行云流水，反客为主的功夫一流。
玄诗良好的教养让她在此时选择沉默，她瞥向玄宥，眼见兄长并无表示，她只好轻叹一声，向善仁告别道：“……大师，我们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曜灵在一旁配合着和他摆手，“大师再见啦。”
她跟在玄宥身侧，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和善仁告别的话都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善仁望向她嘴边扬起的弧度，忽然向三人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既是仲施主有难，小僧怎可见死不救？不妨让小僧和真人几位一同前去吧。”
曜灵嘴边的笑意顿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