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李春容的声音，李秋华回头看去，见她扶着肚子站在后方，婢女都退在远处。
李秋华不好再开口，站到一旁。
“无事，恰巧遇上秋华。”眼神扫过两人，靳东阳何其聪明，看到这情形，心里一阵思索：看顾阿姊的是李春容，李秋华不去找她，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如此急切的说与他听，里面怕是有什么嫌隙。
不过，事关阿姊，不论她俩之间有什么心思，都不能影响阿姊的身体。
“春容你这是来寻我？”靳东阳问道。
“就是关于母亲的病，有些想法，想过来听听舅舅的意见。”李春容柔声回答道。
“母亲一直由太医署医师治疗，虽说太医署的医术自然是无需担忧，但我觉得不妨在坊间也寻一些有能力的医者，不少百姓们用的草方子也是有奇效的。”
说到这里，李春容面露无奈，“这话我原本对郎君说过的，但是他不想拿母亲的身体冒险，但我想着，真寻着了这样的医者，自是要与太医署一起研判后才好给母亲用药的。”
靳东阳看了眼李秋华，这姊妹二人倒是想到一处了，只是，为何不一起商量。
“春容你的想法我是认同的，我会与诚儿一道商量。”只要于阿姊身体有助益，他自是支持。
至于姊妹二人之间的机锋，也不必过多在意，毕竟两人都是为了阿姊好。
不过，考虑到李秋华的处境，可能是日常没有她开口的份。
“阿姊一直劳烦你亲自照顾，现如今你这月份大了，一定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李春容注意到了靳东阳看向李秋华的这一眼，面上不动声色，顺着靳东阳的话说道：
“多谢舅舅的疼惜，春容知晓的，这段时间身子是越来越重了，好多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好，所幸母亲身体也在慢慢好转，我如今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是的，我也眼见着阿姊精神比之间有好转不少，春容功不可没。”
靳东阳对李春容是感激的。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姊妹二人聊。”不好一直站在这里与晚辈多言，也着急在出发前把寻访医者这事安排下去。
待靳东阳走后，李春容站在李秋华面前，直直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妹妹，我自问从未因为你幼时的欺辱而憎恨你，也从未想过报复你，更是从未伤害过你，如今阿姊稍微过的顺遂一些，你为何就想着要毁掉这一切呢？”
李秋华被她这话惊的一时语塞，“阿姊，你为何要如此想？我怎会......”
“妹妹！”李春容打断她，语气很不好。“你与舅舅说的那些话，他们都报与我听了。”
“阿姊，我只是把少时母亲生病时和园嬷嬷们的行事说一说，你如今身子不便，事情繁多，我不想你觉着我在指手画脚，但是贺二娘子的身体拖不得，我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李秋华努力想解释，李春容是否太偏执了。
“若真想瞒着你，为何要当着兰芷的面来讲这些事情，我可以把她支到一旁，我与东阳舅舅说的那些话她是从头听到尾的。”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李春容面色很沉，“你以为如今的我，还能像以往一样被你随意拿捏？”
“阿姊，我言尽于此，还望你冷静些仔细想想，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眼看李春容目前情绪不对，她如今这身子，可不能在这里出些什么乱子，李秋华只想着赶快结束对话。
“阿姊，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别的心思，你现在要保重身体，切勿思虑过多，我这便到马车上等母亲。”然后看向一旁的兰芷，吩咐道：“兰芷，照顾好你家娘子，快扶她回房休息。”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便连忙退去，这模样分明是落荒而逃。
不怪她过于谨慎，李春容这明显是要与她撕破脸，这些年李春容永远言语温和，即使被她欺负到头上也从未抱怨，今日这却是这般不顾表面的和睦了。
李秋华害怕一会儿言辞激烈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完了，贺诚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当然要先跑为上。
只可惜，李秋华这说完就走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李春容盯着她的背景，面色阴沉。
不久后，眼刀扫向兰芷，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肚子隐隐的抽痛传来。
这李秋华搞不清自己的处境，在贺府也敢如此目中无人。
李春容闭眼感受着肚子的疼痛，一股烦躁涌上心头，都是你这个不该来的孩子。
贺府现已有嫡重孙，她本该先办完所有的事情，要把贺府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要把李秋华趁早安排嫁人，要把家里妾室牢牢的控制住，原本她就是应该在有了嫡子傍身之后安排好这一切的。
怎么就来了这么个孩子，还是个女娘！
女娘能有什么用？
......
兰馨早些天得知夏氏出门的日子时，就为今日做好了准备。
这段日子她喝药的药渣留了不少，专门在外面寻医馆瞧过，知道里面多了几味药材时，内心激动不已。
原来阿娘说的都是真的。
兰馨并未声张，磨了李为学好些时候，特定选在今日让太医署医女过府再诊看一番。
虽经常去太医署请医免不得让人一番嘲笑，但事关子嗣，兰馨又如此的上心，李为学还是愿意依着她。
夏氏与李秋华出门不久，医女便来诊脉，脉象依旧同往日一般，无甚大问题。
待医女诊完脉，兰馨一面问着是否需要调整药方，一面让人把之前的药渣拿过来让医女确认下，说是看看仆人熬药的火候是否有问题。
太医署的医女负责长安城好些后宅娘子们的身体调养，见过的事不少，这妾室要自己看药渣，心里便有了计较。
定是要好好看的，但也不能牵扯到什么阴私里头去。
待看清之后，确实发现了几位药材与自己开始定的方子不同，但是这几味药材也是调理月事所用，看着并无什么明显的异常之处，只是这样的方子太医署也并未使用过，药效不太好说。
斟酌一番，也只说明药渣里头多了几味药材，但具体的药效需要回去试炼一番才能明确。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多了几味医女也不知晓具体效果的药材，这个也够了。
于是，趁着医女还在，兰馨赶紧让人去把主君请来，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他听。
听到来人的传话，李为学又半信半疑。
他不相信府里的人有这个胆子，他治家一向严厉，没人有这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但是内心深处却又存一些怀疑。
这么多年府里再未有子嗣，夏氏遭逢那场大难之后身子就不成了，但是府里现在也是有三个妾室的，都正是生养的好年龄。
不过，先不说这还没有坐实的阴谋，这兰馨如此沉不住气，竟当着医女的面专门派人来传话，在府里声张。
李为学不动声色，让仆人回去告诉兰馨，先让医女回太医署验证一番再议。
随后，下令让今日值守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敢私下议论者，家法处置。
看主君没过来，兰馨十分失望，其实这医女反倒看的明白，这完全是瞎闹腾，主君哪里会同妾室一般大惊小怪。
高官权贵府里，除了太医署，也都有自己相熟的医馆，去找医馆调整药方也是常有的事情。太医署不只为一家看诊，大家族里的哪里会等着太医署排期。
兰馨没法，只得给了不少银钱让医女先回去，自己却在房里干着急。
本想先趁着夏氏不在，让主君押着夏氏房里的人审问，还怕问不出来吗？
怎的，主君是这么个反应？
如果是李秋华在，她就能知道是为何：没有摆在眼前的证据，李为学如何会动手，更何况，兰馨不懂得私下里解决这件事，当着外人和仆人的面就惊慌反应，若府里真有如此狠毒之事，传出去之后，御史们也会在圣上面前参他。
可惜兰馨不懂，而且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在屋里演练一番后，兰馨直奔书房。
李为学听人的禀告，眉头紧皱起来，只觉这蠢妇真是不知礼数。
让人打发她先回房，晚点他去看她。
兰馨哪肯，但也不敢擅闯，想了一会便安静的站在门外，不说话了。
出来传话的仆从见她这样，也不管她，自是回禀去了。
一个时辰后，李为学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准备去用饭，打开房门便看到可怜巴巴站在门外的兰馨。
兰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一亮，然后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原本厌烦的李为学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只得无奈的让她一同去饭厅。
待菜上齐，兰馨给李为学布菜，嘴里也只是说着：主君尝尝这个，主君喝点汤之类，该说的话一句不说。
李为学用完饭，屏退下人，方才开口道：“说吧，憋了一个时辰了。”
兰馨讨好的凑过来给他递完茶，才说道：“主君，奴并未无事生非，这对奴来说是比奴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过于紧张了一些。”
“医女说奴日常吃的那方子，药渣里头多了好几味药，其中的大生地性寒，预备生养的娘子可吃不得。”
“这方子里头多出那么多味药，连医女都拿不准药性，这可是有人要害我。”兰馨手抚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主君，您还是查查吧，我真的害怕。”兰馨看向李为学央求道。
李为学只道：“你这是觉得我治家不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平日里头您公务繁忙，掌管整个户部，为朝廷还有圣上分忧解难，府里内宅一般是主母管理，您哪里顾得这多的事务。”兰馨一脸认真的说道，李为学倒也受用。
“再者，事关子嗣，您以前也从未往这处想过，就当查漏补缺了，万一呢？主君。”兰馨声音哽咽起来。
“你一个妾室，总是怀疑主母，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李为学并未依她。
“主君，奴是怕主母可能也受人蒙蔽。”
“医女尚未确认这些药材的功效，只为这还未有定论之事，你让我在府里大动干戈？非得闹要家宅不宁？”李为学面色不虞。
“内宅若有任何事情，也该是去汇报主母，总往郎君旁边凑什么？毫无礼数。”
兰馨没想到主君如此听不进她的话，有些急切起来：“主君，事关子嗣，我谁也不信，只信您，没人能保证主母就没有问题。”
“跪下！”李为学呵斥道，“对主母不敬，你是想受家法处置？”
兰馨只得跪下，还拉着李为学的衣摆央求：“主君，要是没有问题，我甘愿受罚，只求您去查查。”
李为学懒的再搭理她，“你最好把嘴闭上，不许嚷嚷，给我跪到申时。”说罢就要走。
可兰馨今日已经把这事闹出来了，岂能如此不了了之。
看着李为学甩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出去，兰馨不由地说：“主君，我阿娘跟主母十多年了，主母做了什么，我阿娘都知道，她死前都跟我说了。”
但说完，看着李为学停下来，站在那里不动的背影，却不由得恐惧起来。
“那你说，主母都做了什么？。”
李为学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向兰馨。
李秋华不好再开口，站到一旁。
“无事，恰巧遇上秋华。”眼神扫过两人，靳东阳何其聪明，看到这情形，心里一阵思索：看顾阿姊的是李春容，李秋华不去找她，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如此急切的说与他听，里面怕是有什么嫌隙。
不过，事关阿姊，不论她俩之间有什么心思，都不能影响阿姊的身体。
“春容你这是来寻我？”靳东阳问道。
“就是关于母亲的病，有些想法，想过来听听舅舅的意见。”李春容柔声回答道。
“母亲一直由太医署医师治疗，虽说太医署的医术自然是无需担忧，但我觉得不妨在坊间也寻一些有能力的医者，不少百姓们用的草方子也是有奇效的。”
说到这里，李春容面露无奈，“这话我原本对郎君说过的，但是他不想拿母亲的身体冒险，但我想着，真寻着了这样的医者，自是要与太医署一起研判后才好给母亲用药的。”
靳东阳看了眼李秋华，这姊妹二人倒是想到一处了，只是，为何不一起商量。
“春容你的想法我是认同的，我会与诚儿一道商量。”只要于阿姊身体有助益，他自是支持。
至于姊妹二人之间的机锋，也不必过多在意，毕竟两人都是为了阿姊好。
不过，考虑到李秋华的处境，可能是日常没有她开口的份。
“阿姊一直劳烦你亲自照顾，现如今你这月份大了，一定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李春容注意到了靳东阳看向李秋华的这一眼，面上不动声色，顺着靳东阳的话说道：
“多谢舅舅的疼惜，春容知晓的，这段时间身子是越来越重了，好多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好，所幸母亲身体也在慢慢好转，我如今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是的，我也眼见着阿姊精神比之间有好转不少，春容功不可没。”
靳东阳对李春容是感激的。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姊妹二人聊。”不好一直站在这里与晚辈多言，也着急在出发前把寻访医者这事安排下去。
待靳东阳走后，李春容站在李秋华面前，直直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妹妹，我自问从未因为你幼时的欺辱而憎恨你，也从未想过报复你，更是从未伤害过你，如今阿姊稍微过的顺遂一些，你为何就想着要毁掉这一切呢？”
李秋华被她这话惊的一时语塞，“阿姊，你为何要如此想？我怎会......”
“妹妹！”李春容打断她，语气很不好。“你与舅舅说的那些话，他们都报与我听了。”
“阿姊，我只是把少时母亲生病时和园嬷嬷们的行事说一说，你如今身子不便，事情繁多，我不想你觉着我在指手画脚，但是贺二娘子的身体拖不得，我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李秋华努力想解释，李春容是否太偏执了。
“若真想瞒着你，为何要当着兰芷的面来讲这些事情，我可以把她支到一旁，我与东阳舅舅说的那些话她是从头听到尾的。”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李春容面色很沉，“你以为如今的我，还能像以往一样被你随意拿捏？”
“阿姊，我言尽于此，还望你冷静些仔细想想，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眼看李春容目前情绪不对，她如今这身子，可不能在这里出些什么乱子，李秋华只想着赶快结束对话。
“阿姊，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别的心思，你现在要保重身体，切勿思虑过多，我这便到马车上等母亲。”然后看向一旁的兰芷，吩咐道：“兰芷，照顾好你家娘子，快扶她回房休息。”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便连忙退去，这模样分明是落荒而逃。
不怪她过于谨慎，李春容这明显是要与她撕破脸，这些年李春容永远言语温和，即使被她欺负到头上也从未抱怨，今日这却是这般不顾表面的和睦了。
李秋华害怕一会儿言辞激烈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完了，贺诚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当然要先跑为上。
只可惜，李秋华这说完就走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李春容盯着她的背景，面色阴沉。
不久后，眼刀扫向兰芷，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肚子隐隐的抽痛传来。
这李秋华搞不清自己的处境，在贺府也敢如此目中无人。
李春容闭眼感受着肚子的疼痛，一股烦躁涌上心头，都是你这个不该来的孩子。
贺府现已有嫡重孙，她本该先办完所有的事情，要把贺府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要把李秋华趁早安排嫁人，要把家里妾室牢牢的控制住，原本她就是应该在有了嫡子傍身之后安排好这一切的。
怎么就来了这么个孩子，还是个女娘！
女娘能有什么用？
......
兰馨早些天得知夏氏出门的日子时，就为今日做好了准备。
这段日子她喝药的药渣留了不少，专门在外面寻医馆瞧过，知道里面多了几味药材时，内心激动不已。
原来阿娘说的都是真的。
兰馨并未声张，磨了李为学好些时候，特定选在今日让太医署医女过府再诊看一番。
虽经常去太医署请医免不得让人一番嘲笑，但事关子嗣，兰馨又如此的上心，李为学还是愿意依着她。
夏氏与李秋华出门不久，医女便来诊脉，脉象依旧同往日一般，无甚大问题。
待医女诊完脉，兰馨一面问着是否需要调整药方，一面让人把之前的药渣拿过来让医女确认下，说是看看仆人熬药的火候是否有问题。
太医署的医女负责长安城好些后宅娘子们的身体调养，见过的事不少，这妾室要自己看药渣，心里便有了计较。
定是要好好看的，但也不能牵扯到什么阴私里头去。
待看清之后，确实发现了几位药材与自己开始定的方子不同，但是这几味药材也是调理月事所用，看着并无什么明显的异常之处，只是这样的方子太医署也并未使用过，药效不太好说。
斟酌一番，也只说明药渣里头多了几味药材，但具体的药效需要回去试炼一番才能明确。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多了几味医女也不知晓具体效果的药材，这个也够了。
于是，趁着医女还在，兰馨赶紧让人去把主君请来，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他听。
听到来人的传话，李为学又半信半疑。
他不相信府里的人有这个胆子，他治家一向严厉，没人有这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但是内心深处却又存一些怀疑。
这么多年府里再未有子嗣，夏氏遭逢那场大难之后身子就不成了，但是府里现在也是有三个妾室的，都正是生养的好年龄。
不过，先不说这还没有坐实的阴谋，这兰馨如此沉不住气，竟当着医女的面专门派人来传话，在府里声张。
李为学不动声色，让仆人回去告诉兰馨，先让医女回太医署验证一番再议。
随后，下令让今日值守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敢私下议论者，家法处置。
看主君没过来，兰馨十分失望，其实这医女反倒看的明白，这完全是瞎闹腾，主君哪里会同妾室一般大惊小怪。
高官权贵府里，除了太医署，也都有自己相熟的医馆，去找医馆调整药方也是常有的事情。太医署不只为一家看诊，大家族里的哪里会等着太医署排期。
兰馨没法，只得给了不少银钱让医女先回去，自己却在房里干着急。
本想先趁着夏氏不在，让主君押着夏氏房里的人审问，还怕问不出来吗？
怎的，主君是这么个反应？
如果是李秋华在，她就能知道是为何：没有摆在眼前的证据，李为学如何会动手，更何况，兰馨不懂得私下里解决这件事，当着外人和仆人的面就惊慌反应，若府里真有如此狠毒之事，传出去之后，御史们也会在圣上面前参他。
可惜兰馨不懂，而且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在屋里演练一番后，兰馨直奔书房。
李为学听人的禀告，眉头紧皱起来，只觉这蠢妇真是不知礼数。
让人打发她先回房，晚点他去看她。
兰馨哪肯，但也不敢擅闯，想了一会便安静的站在门外，不说话了。
出来传话的仆从见她这样，也不管她，自是回禀去了。
一个时辰后，李为学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准备去用饭，打开房门便看到可怜巴巴站在门外的兰馨。
兰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一亮，然后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原本厌烦的李为学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只得无奈的让她一同去饭厅。
待菜上齐，兰馨给李为学布菜，嘴里也只是说着：主君尝尝这个，主君喝点汤之类，该说的话一句不说。
李为学用完饭，屏退下人，方才开口道：“说吧，憋了一个时辰了。”
兰馨讨好的凑过来给他递完茶，才说道：“主君，奴并未无事生非，这对奴来说是比奴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过于紧张了一些。”
“医女说奴日常吃的那方子，药渣里头多了好几味药，其中的大生地性寒，预备生养的娘子可吃不得。”
“这方子里头多出那么多味药，连医女都拿不准药性，这可是有人要害我。”兰馨手抚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主君，您还是查查吧，我真的害怕。”兰馨看向李为学央求道。
李为学只道：“你这是觉得我治家不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平日里头您公务繁忙，掌管整个户部，为朝廷还有圣上分忧解难，府里内宅一般是主母管理，您哪里顾得这多的事务。”兰馨一脸认真的说道，李为学倒也受用。
“再者，事关子嗣，您以前也从未往这处想过，就当查漏补缺了，万一呢？主君。”兰馨声音哽咽起来。
“你一个妾室，总是怀疑主母，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李为学并未依她。
“主君，奴是怕主母可能也受人蒙蔽。”
“医女尚未确认这些药材的功效，只为这还未有定论之事，你让我在府里大动干戈？非得闹要家宅不宁？”李为学面色不虞。
“内宅若有任何事情，也该是去汇报主母，总往郎君旁边凑什么？毫无礼数。”
兰馨没想到主君如此听不进她的话，有些急切起来：“主君，事关子嗣，我谁也不信，只信您，没人能保证主母就没有问题。”
“跪下！”李为学呵斥道，“对主母不敬，你是想受家法处置？”
兰馨只得跪下，还拉着李为学的衣摆央求：“主君，要是没有问题，我甘愿受罚，只求您去查查。”
李为学懒的再搭理她，“你最好把嘴闭上，不许嚷嚷，给我跪到申时。”说罢就要走。
可兰馨今日已经把这事闹出来了，岂能如此不了了之。
看着李为学甩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出去，兰馨不由地说：“主君，我阿娘跟主母十多年了，主母做了什么，我阿娘都知道，她死前都跟我说了。”
但说完，看着李为学停下来，站在那里不动的背影，却不由得恐惧起来。
“那你说，主母都做了什么？。”
李为学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向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