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另一侧的街道路沿，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个人相当“亲密”地凑在一起。
芥川龙之介并不是故意要跟在她身后的，他只是出来为银的手工作业买个铁锹，然后恰巧远远地看见了她而已。
她身边的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南宫惠总是会遇见奇奇怪怪的人，果然是因为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吧。
他皱着眉往那边走去。
*
“……”我对芥川君眨了眨眼，但是并没有叫他过来，也不敢叫他离开。
不过他还是拎着一个和他人那么长的铁锹，步态轻盈地走过来了，虽然感觉这不像他会使用的工具。
芥川君看上去情绪挺稳定的，果然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吗？
后知后觉的，我也尴尬起来。
——“别做多余的事情”。
一般我是用这句话来提醒芥川君不要用异能力伤人，最好不要用它，尤其是在人多的公共场合。
而刚才我下意识地以为他会攻击太宰治。
也许是我多虑了，芥川君毕竟已经在和平社会生活那么久了。
刻板印象着实害人。
芥川君：“怎么了？”
他无视了太宰治，手臂伸到我面前，直接将我和太宰治隔开了。
这样就轻松多了。
看见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感觉一切都真实了起来，这不是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异世界。
我推开太宰治，走到芥川君边上，“太宰君到底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你的推断就像是侦探小说一样，高深莫测。”
太宰治：“就是前面和信使小姐说的这些话呀。”
他微笑着，然而眼角并不带笑意。
“真的是这样吗？”我感觉到芥川君的手指在背后拉我的衣服，他恐怕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氛围吧，我也受不了。
下一句就找个理由离开吧，我现在也大概明白了，太宰治似乎并不想在今天把我带到port mafia。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来，太宰治等了一会才翻开盖子。
“莫西莫西——”
“好了好了，真麻烦啊，我回去就是了。”
他的脸上恢复成冷漠的表情，转过头看向我们的眼神也空洞得像井，仿佛刚才还在轻笑的少年是另一个人。
芥川君拉住我衣服的手指开始收紧，也许下一秒他就要拉着我逃跑了。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别害怕啊，芥川君。
“对了，信使小姐，我要走了。”太宰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低头捂着额角。
“走之前，我还是告诉你吧。”
“森先生其实并没有让我来劝说你哦。”
太宰治歪着头举起手，稍微挥了两下，“再见了信使小姐。”
一直到他转身离开那一刻，他都没有看过芥川龙之介一眼。
他们非常默契地无视了彼此。
*
啊？
虽然我并不能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从一开始就难以区分，除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没办法相信。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也许只有亲身和太宰治相处过的人才能理解，这条路我之后可能都不会再走了。
不过他对芥川君没有兴趣是我意料之外的，更是喜出望外的。
就当是撞上稀有角色突然刷新在街角好了。
*
我：“我们该走了。”
“回家？”
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出浅紫色大大小小的光圈。
我想到路过的水果店广告上的蓝莓，于是决定吃一个蓝莓乳酪蛋糕，安慰一下自己。
“芥川君，我们去吃蛋糕吧，啊，对了还要办网络……还有点想钓鱼了。”
“今天要做这么多事情吗？”
“……钓鱼还是算了。”我挣扎再三，还是放弃了。
“先回家把这个东西放一下吗？”我指着铁锹。
“……”芥川君沉默了一会，“在下拎着就好。”
于是我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去，Doo应该就在附近，而那个蛋糕店应该会更近一点。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芥川君从来不曾好奇怪我的过去，暂时先保持现状最好，不要来深究我的过去，因为我也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
“那个黑衣男子是谁？”
“……”
我私心里并不想告诉他，芥川龙之介，至少是我身边的这位芥川君最好离太宰治越远越好，我并不希望他去port mafia受苦，至少不能是因为我。
但是不说的话恐怕又会来一场冷战，芥川君很讨厌我隐瞒他呢。
冷暴力是会损害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的，太严重太频繁的话，足以让我之前的努力都失去意义。
就当是补偿昨天的询问吧，并且不能犹豫太久。
“port mafia的人。”
“这样。”
芥川君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我疑惑于他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虽然，芥川君似乎从来都不是好问的人，但他最近似乎执着于让我坦白真相。
于是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解释。
但解释是多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安全。
“惠，”他又开口，“你和port mafia有过节吗？这就是你之前问在下会不会加入他们的原因吗。”
我：“……应该算不上过节。”
然而他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芥川君：“如果有危险应该早点扼杀。”
“在下可以帮忙。”
我大惊失色：“不需要，别做多余的事，芥川君。”
“不要心软。”
“我没有心软过吧。”我皱眉反驳，我自认为自己的心肠很硬，像石头一样。如果我真的心软的话，早就成为贫民街的无名枯骨了。
芥川君语气平淡，然而说出的东西遥远而准确，“就在你异能出现的那天，你对树上那几个人心软了吧；还有刚才，阻止在下对那个人动手。”
芥川龙之介如果不说，我几乎都想不起来还发生过这些事情，然而他一提起，那些感受又马上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搓搓手臂，让那种寒冷的感觉消退下去。
我反驳他，“那样也没有影响到正事吧。”
“等等——，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啊，不要把动手也放在选项里啊芥川君。”
我完全不想说这种像职场上司一样说教意味十足的话，这里不是港口黑手党，我和芥川君也不是上下级，但是完全忍不住。
“如果你不阻止，在下也许已经把那个男子送至极乐。”
芥川君最近说话总是文绉绉的，说好听一点是颇具古风。
然而，周围都是现代人。
“你想被抓进警局吗。”
“在下有把握悄无声息地了结掉他。”芥川君像个单纯的儿童，他的语气和孩子在描绘怎么样才能搭上四层积木而不倒塌没有本质区别。
“罗生门绕过去或者从地下穿出来都可以办到，不过在下更倾向于第一种，这样不用担心破坏公物的后果，周围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如果你没有喊那一声。”
“但是第二种，可能会惊动好几个路人，路面也会破坏，不过在下带了工具。”他甚至用手指点了点铁锹。
芥川龙之介考虑的很周全啊，还有备用方案呢。我大概知道他说这些长句子是在等我表示赞同。
我想，我大概可以和原作的太宰治有一定共同话题了，芥川君确实、非常固执。
“办不到的。”我含糊地应付了他一声。
芥川龙之介：“你完全可以信任在下的能力。”
“我说了办不到的。”
我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来，不知道是冲着芥川君还是我自己。
有些文学作品里的穿越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什么我就那么没有用，在贫民街苦苦挣扎了一年多，只能被迫依赖他人才能出来，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异能力，躲躲藏藏。
也许是我自己的原因，如果我能更聪明一点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不知道对着谁撒气了。
芥川君茫然地看着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没道理把负面情绪转嫁给他。
“我是想说，”我重新放缓了语气。
“他的异能力是无效化，可以将触碰身体的一切异能无效化。”
“所以芥川君是杀不了他的。”
我以为我把需要说的东西都说出来后，芥川君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才对，然而恰恰相反，他开始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我。
芥川君：“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在认识在下之前。”
*
完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不知道芥川君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免不了一场不愉快的对话。
“他是你的过去，所以你不想让在下知道。”
“现在，那个男子是来劝诱你离开我们的吧。”
质问虽然一连串地来了，不过芥川君似乎还很理智，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我不会离开大家的。”
“我保证。”
“好吗？”我紧张地凝视着芥川君，希望这样能让他信任我一点，即使最重要的东西我一直不肯告诉他。
芥川君忽然开口，“你和在下认识的时间比和那个人的多吗？”
“当然。”我下意识地回答。
“那回去吧。”芥川君说。
这场沉默的风暴未开始就停滞了，然而各种矛盾都藏在海底，也许什么时候就会一起爆发，引起剧烈的海啸。
但既然今天没发生就先凑合着生活吧。
芥川龙之介并不是故意要跟在她身后的，他只是出来为银的手工作业买个铁锹，然后恰巧远远地看见了她而已。
她身边的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南宫惠总是会遇见奇奇怪怪的人，果然是因为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吧。
他皱着眉往那边走去。
*
“……”我对芥川君眨了眨眼，但是并没有叫他过来，也不敢叫他离开。
不过他还是拎着一个和他人那么长的铁锹，步态轻盈地走过来了，虽然感觉这不像他会使用的工具。
芥川君看上去情绪挺稳定的，果然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吗？
后知后觉的，我也尴尬起来。
——“别做多余的事情”。
一般我是用这句话来提醒芥川君不要用异能力伤人，最好不要用它，尤其是在人多的公共场合。
而刚才我下意识地以为他会攻击太宰治。
也许是我多虑了，芥川君毕竟已经在和平社会生活那么久了。
刻板印象着实害人。
芥川君：“怎么了？”
他无视了太宰治，手臂伸到我面前，直接将我和太宰治隔开了。
这样就轻松多了。
看见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感觉一切都真实了起来，这不是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异世界。
我推开太宰治，走到芥川君边上，“太宰君到底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你的推断就像是侦探小说一样，高深莫测。”
太宰治：“就是前面和信使小姐说的这些话呀。”
他微笑着，然而眼角并不带笑意。
“真的是这样吗？”我感觉到芥川君的手指在背后拉我的衣服，他恐怕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氛围吧，我也受不了。
下一句就找个理由离开吧，我现在也大概明白了，太宰治似乎并不想在今天把我带到port mafia。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来，太宰治等了一会才翻开盖子。
“莫西莫西——”
“好了好了，真麻烦啊，我回去就是了。”
他的脸上恢复成冷漠的表情，转过头看向我们的眼神也空洞得像井，仿佛刚才还在轻笑的少年是另一个人。
芥川君拉住我衣服的手指开始收紧，也许下一秒他就要拉着我逃跑了。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别害怕啊，芥川君。
“对了，信使小姐，我要走了。”太宰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低头捂着额角。
“走之前，我还是告诉你吧。”
“森先生其实并没有让我来劝说你哦。”
太宰治歪着头举起手，稍微挥了两下，“再见了信使小姐。”
一直到他转身离开那一刻，他都没有看过芥川龙之介一眼。
他们非常默契地无视了彼此。
*
啊？
虽然我并不能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从一开始就难以区分，除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没办法相信。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也许只有亲身和太宰治相处过的人才能理解，这条路我之后可能都不会再走了。
不过他对芥川君没有兴趣是我意料之外的，更是喜出望外的。
就当是撞上稀有角色突然刷新在街角好了。
*
我：“我们该走了。”
“回家？”
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出浅紫色大大小小的光圈。
我想到路过的水果店广告上的蓝莓，于是决定吃一个蓝莓乳酪蛋糕，安慰一下自己。
“芥川君，我们去吃蛋糕吧，啊，对了还要办网络……还有点想钓鱼了。”
“今天要做这么多事情吗？”
“……钓鱼还是算了。”我挣扎再三，还是放弃了。
“先回家把这个东西放一下吗？”我指着铁锹。
“……”芥川君沉默了一会，“在下拎着就好。”
于是我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去，Doo应该就在附近，而那个蛋糕店应该会更近一点。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芥川君从来不曾好奇怪我的过去，暂时先保持现状最好，不要来深究我的过去，因为我也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
“那个黑衣男子是谁？”
“……”
我私心里并不想告诉他，芥川龙之介，至少是我身边的这位芥川君最好离太宰治越远越好，我并不希望他去port mafia受苦，至少不能是因为我。
但是不说的话恐怕又会来一场冷战，芥川君很讨厌我隐瞒他呢。
冷暴力是会损害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的，太严重太频繁的话，足以让我之前的努力都失去意义。
就当是补偿昨天的询问吧，并且不能犹豫太久。
“port mafia的人。”
“这样。”
芥川君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我疑惑于他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虽然，芥川君似乎从来都不是好问的人，但他最近似乎执着于让我坦白真相。
于是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解释。
但解释是多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安全。
“惠，”他又开口，“你和port mafia有过节吗？这就是你之前问在下会不会加入他们的原因吗。”
我：“……应该算不上过节。”
然而他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芥川君：“如果有危险应该早点扼杀。”
“在下可以帮忙。”
我大惊失色：“不需要，别做多余的事，芥川君。”
“不要心软。”
“我没有心软过吧。”我皱眉反驳，我自认为自己的心肠很硬，像石头一样。如果我真的心软的话，早就成为贫民街的无名枯骨了。
芥川君语气平淡，然而说出的东西遥远而准确，“就在你异能出现的那天，你对树上那几个人心软了吧；还有刚才，阻止在下对那个人动手。”
芥川龙之介如果不说，我几乎都想不起来还发生过这些事情，然而他一提起，那些感受又马上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搓搓手臂，让那种寒冷的感觉消退下去。
我反驳他，“那样也没有影响到正事吧。”
“等等——，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啊，不要把动手也放在选项里啊芥川君。”
我完全不想说这种像职场上司一样说教意味十足的话，这里不是港口黑手党，我和芥川君也不是上下级，但是完全忍不住。
“如果你不阻止，在下也许已经把那个男子送至极乐。”
芥川君最近说话总是文绉绉的，说好听一点是颇具古风。
然而，周围都是现代人。
“你想被抓进警局吗。”
“在下有把握悄无声息地了结掉他。”芥川君像个单纯的儿童，他的语气和孩子在描绘怎么样才能搭上四层积木而不倒塌没有本质区别。
“罗生门绕过去或者从地下穿出来都可以办到，不过在下更倾向于第一种，这样不用担心破坏公物的后果，周围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如果你没有喊那一声。”
“但是第二种，可能会惊动好几个路人，路面也会破坏，不过在下带了工具。”他甚至用手指点了点铁锹。
芥川龙之介考虑的很周全啊，还有备用方案呢。我大概知道他说这些长句子是在等我表示赞同。
我想，我大概可以和原作的太宰治有一定共同话题了，芥川君确实、非常固执。
“办不到的。”我含糊地应付了他一声。
芥川龙之介：“你完全可以信任在下的能力。”
“我说了办不到的。”
我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来，不知道是冲着芥川君还是我自己。
有些文学作品里的穿越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什么我就那么没有用，在贫民街苦苦挣扎了一年多，只能被迫依赖他人才能出来，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异能力，躲躲藏藏。
也许是我自己的原因，如果我能更聪明一点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不知道对着谁撒气了。
芥川君茫然地看着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没道理把负面情绪转嫁给他。
“我是想说，”我重新放缓了语气。
“他的异能力是无效化，可以将触碰身体的一切异能无效化。”
“所以芥川君是杀不了他的。”
我以为我把需要说的东西都说出来后，芥川君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才对，然而恰恰相反，他开始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我。
芥川君：“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在认识在下之前。”
*
完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不知道芥川君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免不了一场不愉快的对话。
“他是你的过去，所以你不想让在下知道。”
“现在，那个男子是来劝诱你离开我们的吧。”
质问虽然一连串地来了，不过芥川君似乎还很理智，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我不会离开大家的。”
“我保证。”
“好吗？”我紧张地凝视着芥川君，希望这样能让他信任我一点，即使最重要的东西我一直不肯告诉他。
芥川君忽然开口，“你和在下认识的时间比和那个人的多吗？”
“当然。”我下意识地回答。
“那回去吧。”芥川君说。
这场沉默的风暴未开始就停滞了，然而各种矛盾都藏在海底，也许什么时候就会一起爆发，引起剧烈的海啸。
但既然今天没发生就先凑合着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