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怀舟说出这些厌世的话语，黎舒怔住，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想要起身安慰他。
突然，远处跑来一个大背头的男生，呼唤着身后的同伴：“在这，在这，我就说刚才在山头上看到这里有火光，肯定有人。”
黎舒试图躲藏，但这里除了这块岩石，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
来人走近后，看到江怀舟跟黎舒在一起满脸疑惑：“荒山僻野的，你们俩怎么会一起在这，衣服怎么也湿透了？”
黎舒立在江怀舟边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总不好说自己在这看风景，顺便从湖里捞人吧。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江怀舟忽然起身拽着她的手腕，走近那伙人。
“还能干嘛，抓'罪犯'呗。”江怀舟将黎舒推到他们身前，挑眉说，“就是这家伙着实狡猾了点，跑到湖边，幸好我水性好。”
“佩服，佩服，我还以为我们为了任务翻了座山头已经够拼了，没想到学神你还下水了。”大背头男生夸张的抬手作揖，眼中溢满钦佩之色，感慨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黎舒甩开江怀舟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敢吹，一个敢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被一群人前前后后看着，押解前往营地的方向，她悄悄回头查看，寻找逃窜的空隙。
江怀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在身后虎视眈眈得盯着她。
此刻黎舒的内心五味杂陈，原本一心护着她，不惜受伤做诱饵掩护她的江怀舟，现在居然对他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是游戏人设崩坏了，还是这才是江怀舟真正不加掩饰的一面？
想到待会被抓的人要在篝火前表演，黎舒顿时觉得头疼。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过于无聊幼稚了。
一路被带往营地里一幢灰色的平层建筑，走进去门两侧分别是男女更衣室，应该是给待会被抓的人上台表演，换装用的。
黎舒走近女更衣室，听到有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的讨论她。
“看，就是她，那个写肉麻日记，为了江学长意要死要活，上了天台的那位。”一个短发女生拉着边上的高马尾女生说。
“就她？怎么有勇气纠缠江学长。”高马尾女生冷冷的瞟了黎舒一眼，“待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虽然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更衣室太小了，嘲讽挑衅的话还是被黎舒尽收耳底。
“哝，待会篝火舞会，你就穿这套表演吧。”高马尾女生刻意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扔给穿着长衣长裤遮掩身体疤痕的黎舒。
“这不合适吧。”黎舒皱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怎么不合适了，这是这里最保守的了。上台表演总不能还穿你这套湿透的长衣长裤吧。”短发女生气势汹汹的说。
“你说的没错，是太保守了，不适合我。”黎舒慢悠悠得走到衣架，拿起一条一字肩露背的蓝色珠光上衣搭配鱼尾裙，悠悠得说，“我肩颈线条好看，还是适合这种露肩露背的。”
“她疯了吧。”高马尾女生看向短发女生一脸诧异。
黎舒没有再搭理她们，独自找了个角落换上演出服装。
篝火晚会表演已经进行了一半，主持人报幕：“下一位表演者，黎舒”。
台下观众突然开始交头接耳，很多观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在一片哗然声中，黎舒穿着一件蓝色带珠光的裙子，步伐坚定得走到篝火旁。
露肩开背的上衣设计，露出她修长的肩颈和顺畅的背部线条，同时也露出那些烫伤的疤痕。
台下有观众朝着她指指点点，她目光坚定，毫不怯懦的与场下的观众对视，反而让对方畏缩得收回指着她的手。
篝火映照下，黎舒昂着头，披着齐肩长发，不再对疤痕遮遮掩掩，像一条闪着光的美人鱼。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背景音乐响起时，台下几个调皮的男生开始喝倒彩，黎舒突然握着话筒自信坦然的清唱起来。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等待着我的回应，一个为何至此的原因。”
这首歌是黎舒非常喜欢的乐队草东没有派对的《山海》，2016年才发行，她才想起来现在是2011年，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过，也找不到伴奏音乐。
热烈动人的歌声，自信笃定的神采，台下喧哗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
唱到副歌动情处，她嘹亮的歌声融入激烈碰撞的情绪，极致而张扬。
与观众互动的时候，尽情投入的黎舒不小心踩到裙摆，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裙子绊倒。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声，总有人等着抓她的把柄，看好戏。
黎舒并不在意，只是嫌弃拖地裙摆碍事，一把扯下鱼尾裙，露出底下率性的牛仔热裤和藏青色的帆布鞋，一脚踩在音响上，高昂着头颅，纵情歌唱。
那些腿上的狰狞疤痕在追光灯下像是这个摇滚少女身上特殊的纹身，与她以往怯懦的形象形成极致的反差，这种撕裂感让人挪不开眼。
抬起头扫过全场时，她被角落里江怀舟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吸引。
凝视着掩藏在黑暗中的着他，她压低声音，唱到：“我听着那少年的声音，在还有未来的过去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能成为自己。”
这几句不同于之前副歌的激烈，声音悠扬，如山间泉水、林间微风，能抚凡人心。
江怀舟站在远离篝火的避光角落，回望着火光中的黎舒，墨色的双眸深不见底。眼神虽仍晦暗不明，但细看已经没有先前的厌恶冷漠，而是带着些探究好奇。
黎舒透过起伏的火光，凝视着这个自弃厌世的少年，怎么都无法将他跟当年救赎自己的那个温柔自信的江怀舟联系在一起。除了样貌、身份、姓名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们内里像是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曾经江怀舟是她人生的光，将她从黑暗中拉拽出，教会她爱自己的特殊，相信自己被需要，一点点自信发光。
那时候，她怯懦的躲在远离火光的角落，甚至不敢直视台上的江怀舟，潜意识里依赖着他替自己化解每一个危机。
现在，她不仅可以坦然自救，还拥有了救赎他人的力量，而教会她这一切的人却早已消失在记忆的彼端。
——
大一的时候，江怀舟邀请黎舒做他的女伴参加学校舞会。
因为身上的疤痕，她一直习惯穿长衣长裤，对于一些需要穿礼服裙的晚会都很排斥。推拒说因为没有合适的礼服，不想参加舞会。
之后一个月，爱粘着黎舒的江怀舟经常一下课就称有事跑开，周末也不见踪影，声音时常沙哑咳嗽。追问他最近去做什么了，他也遮遮掩掩的只说是实验室比较忙。
周末江怀舟又留下短信，称临时有事，来不了图书馆了。
黎舒离开图书馆，路过实验室并未见到他踪影，从他室友处得知他最近手头紧，在做兼职。
根据室友提供的地址，在一家自然科学博物馆里见到了江怀舟。她戴着口罩，刻意压低鸭舌帽，站在角落观察他。
江怀舟穿着印着博物馆标识的工作服，带着耳麦，不厌其烦得给每一波参观者讲解展品。为制止一位男性参观者抽烟，被推搡辱骂，依旧面带微笑得耐心解释。
一天的反复讲解，他原本清润的声音开始渐渐嘶哑，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
快闭馆的时候，站了一天的江怀舟开始清理展馆。那个外人眼中如凝霜冷玉一样一尘不染的江怀舟，蹲在地上，微蹙眉头，反复得擦拭展柜角落一块粘着的口香糖。
黎舒的眼眶微微泛红，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他有意隐瞒，应是不想自己知道他的狼狈。她默默离开博物馆，之后再也没有询问江怀舟突然消失的事情。
舞会开始的前一周，黎舒突然收到了江怀舟送的一个包装精致的金色礼盒，里面是一件墨绿色露肩鱼尾裙和一双金色高跟鞋。
见到她微蹙眉头沉默不语的，江怀舟紧张的抿了抿唇说：“之前你说没有合适的礼服无法参加舞会，我特意挑了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眼前的这个人站立一整天口干舌燥得讲解，放下自尊笑着接受他人的谩骂，弯下腰擦拭那些肮脏的污渍，原来仅仅是为了她推拒舞会而随意说的一句话。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黎舒眼眶湿润，抱紧不知所措的江怀舟。
浮川大学舞会那晚，黎舒穿着那件露肩的墨绿色鱼尾裙，忐忑得走进大厅。第一次穿这种露出肩颈线条，暴露出身上疤痕的衣服，她有些拘禁。
只身躲在舞会大厅一处昏暗的角落，周围穿着华丽礼服的学生来来往往。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她仿佛就能听到别人指指点点，紧张得紧紧拽着裙摆，想赶快逃离这里。
追光灯下，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江怀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径直向躲在角落的黎舒走来。
他温柔得看着她，弯下腰伸出手说：“我的人鱼公主，可以邀请你上岸跳一支舞吗？”
黎舒呆愣着伸出手，忽然察觉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怯懦的收回手。
江怀舟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给她丝毫退却的余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看着江怀舟坚定的目光，与他一起缓步走到舞台中央。
夺目的聚光灯追随着起舞的二人，周围人的目光不断围聚向他们。
一想到所有人可以清清楚楚得看到她的疤痕，黎舒愈发紧张，舞步混乱，踩了江怀舟好几脚。
“他们只是第一次看到，接受凡人邀请上岸的人鱼公主是如此美丽，挪不开视线罢了。”江怀舟看出她的不安，俯身在她耳侧柔声安慰，“如果人鱼公主能尽快适应岸上的双腿，少踩我几脚的话，就更美了。”
黎舒被他逗笑，渐渐放松起来，跟随着江怀舟的牵引，自在得旋转起舞。
周围人渐渐停止舞蹈、交谈，看着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他们。当音乐停止的时候，聚光灯下江怀舟单膝下跪，握着黎舒的手，在手背上献上一个真挚的吻。
那天舞会结束的颁奖典礼，天之骄子江怀舟顺理成章成为舞会KING，而黎舒意外得被推选为今夜舞会最闪耀的舞会QUEEN。
那晚是江怀舟牵引下，黎舒真正不在意外在疤痕，完全蜕变的起点。
她渐渐明白，当你对于自己的特殊不再遮遮掩掩，坦然面对的时候，周围人反而不会特意去关注。
将自己畏惧的东西勇敢的袒露在阳光下，他们会收起异样探究的目光，透过表象看到你自信、坦然、坚韧的内核，看到那个光彩照人的你。
突然，远处跑来一个大背头的男生，呼唤着身后的同伴：“在这，在这，我就说刚才在山头上看到这里有火光，肯定有人。”
黎舒试图躲藏，但这里除了这块岩石，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
来人走近后，看到江怀舟跟黎舒在一起满脸疑惑：“荒山僻野的，你们俩怎么会一起在这，衣服怎么也湿透了？”
黎舒立在江怀舟边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总不好说自己在这看风景，顺便从湖里捞人吧。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江怀舟忽然起身拽着她的手腕，走近那伙人。
“还能干嘛，抓'罪犯'呗。”江怀舟将黎舒推到他们身前，挑眉说，“就是这家伙着实狡猾了点，跑到湖边，幸好我水性好。”
“佩服，佩服，我还以为我们为了任务翻了座山头已经够拼了，没想到学神你还下水了。”大背头男生夸张的抬手作揖，眼中溢满钦佩之色，感慨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黎舒甩开江怀舟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敢吹，一个敢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被一群人前前后后看着，押解前往营地的方向，她悄悄回头查看，寻找逃窜的空隙。
江怀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在身后虎视眈眈得盯着她。
此刻黎舒的内心五味杂陈，原本一心护着她，不惜受伤做诱饵掩护她的江怀舟，现在居然对他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是游戏人设崩坏了，还是这才是江怀舟真正不加掩饰的一面？
想到待会被抓的人要在篝火前表演，黎舒顿时觉得头疼。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过于无聊幼稚了。
一路被带往营地里一幢灰色的平层建筑，走进去门两侧分别是男女更衣室，应该是给待会被抓的人上台表演，换装用的。
黎舒走近女更衣室，听到有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的讨论她。
“看，就是她，那个写肉麻日记，为了江学长意要死要活，上了天台的那位。”一个短发女生拉着边上的高马尾女生说。
“就她？怎么有勇气纠缠江学长。”高马尾女生冷冷的瞟了黎舒一眼，“待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虽然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更衣室太小了，嘲讽挑衅的话还是被黎舒尽收耳底。
“哝，待会篝火舞会，你就穿这套表演吧。”高马尾女生刻意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扔给穿着长衣长裤遮掩身体疤痕的黎舒。
“这不合适吧。”黎舒皱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怎么不合适了，这是这里最保守的了。上台表演总不能还穿你这套湿透的长衣长裤吧。”短发女生气势汹汹的说。
“你说的没错，是太保守了，不适合我。”黎舒慢悠悠得走到衣架，拿起一条一字肩露背的蓝色珠光上衣搭配鱼尾裙，悠悠得说，“我肩颈线条好看，还是适合这种露肩露背的。”
“她疯了吧。”高马尾女生看向短发女生一脸诧异。
黎舒没有再搭理她们，独自找了个角落换上演出服装。
篝火晚会表演已经进行了一半，主持人报幕：“下一位表演者，黎舒”。
台下观众突然开始交头接耳，很多观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在一片哗然声中，黎舒穿着一件蓝色带珠光的裙子，步伐坚定得走到篝火旁。
露肩开背的上衣设计，露出她修长的肩颈和顺畅的背部线条，同时也露出那些烫伤的疤痕。
台下有观众朝着她指指点点，她目光坚定，毫不怯懦的与场下的观众对视，反而让对方畏缩得收回指着她的手。
篝火映照下，黎舒昂着头，披着齐肩长发，不再对疤痕遮遮掩掩，像一条闪着光的美人鱼。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背景音乐响起时，台下几个调皮的男生开始喝倒彩，黎舒突然握着话筒自信坦然的清唱起来。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等待着我的回应，一个为何至此的原因。”
这首歌是黎舒非常喜欢的乐队草东没有派对的《山海》，2016年才发行，她才想起来现在是2011年，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过，也找不到伴奏音乐。
热烈动人的歌声，自信笃定的神采，台下喧哗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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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并不在意，只是嫌弃拖地裙摆碍事，一把扯下鱼尾裙，露出底下率性的牛仔热裤和藏青色的帆布鞋，一脚踩在音响上，高昂着头颅，纵情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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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不同于之前副歌的激烈，声音悠扬，如山间泉水、林间微风，能抚凡人心。
江怀舟站在远离篝火的避光角落，回望着火光中的黎舒，墨色的双眸深不见底。眼神虽仍晦暗不明，但细看已经没有先前的厌恶冷漠，而是带着些探究好奇。
黎舒透过起伏的火光，凝视着这个自弃厌世的少年，怎么都无法将他跟当年救赎自己的那个温柔自信的江怀舟联系在一起。除了样貌、身份、姓名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们内里像是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曾经江怀舟是她人生的光，将她从黑暗中拉拽出，教会她爱自己的特殊，相信自己被需要，一点点自信发光。
那时候，她怯懦的躲在远离火光的角落，甚至不敢直视台上的江怀舟，潜意识里依赖着他替自己化解每一个危机。
现在，她不仅可以坦然自救，还拥有了救赎他人的力量，而教会她这一切的人却早已消失在记忆的彼端。
——
大一的时候，江怀舟邀请黎舒做他的女伴参加学校舞会。
因为身上的疤痕，她一直习惯穿长衣长裤，对于一些需要穿礼服裙的晚会都很排斥。推拒说因为没有合适的礼服，不想参加舞会。
之后一个月，爱粘着黎舒的江怀舟经常一下课就称有事跑开，周末也不见踪影，声音时常沙哑咳嗽。追问他最近去做什么了，他也遮遮掩掩的只说是实验室比较忙。
周末江怀舟又留下短信，称临时有事，来不了图书馆了。
黎舒离开图书馆，路过实验室并未见到他踪影，从他室友处得知他最近手头紧，在做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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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闭馆的时候，站了一天的江怀舟开始清理展馆。那个外人眼中如凝霜冷玉一样一尘不染的江怀舟，蹲在地上，微蹙眉头，反复得擦拭展柜角落一块粘着的口香糖。
黎舒的眼眶微微泛红，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他有意隐瞒，应是不想自己知道他的狼狈。她默默离开博物馆，之后再也没有询问江怀舟突然消失的事情。
舞会开始的前一周，黎舒突然收到了江怀舟送的一个包装精致的金色礼盒，里面是一件墨绿色露肩鱼尾裙和一双金色高跟鞋。
见到她微蹙眉头沉默不语的，江怀舟紧张的抿了抿唇说：“之前你说没有合适的礼服无法参加舞会，我特意挑了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眼前的这个人站立一整天口干舌燥得讲解，放下自尊笑着接受他人的谩骂，弯下腰擦拭那些肮脏的污渍，原来仅仅是为了她推拒舞会而随意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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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川大学舞会那晚，黎舒穿着那件露肩的墨绿色鱼尾裙，忐忑得走进大厅。第一次穿这种露出肩颈线条，暴露出身上疤痕的衣服，她有些拘禁。
只身躲在舞会大厅一处昏暗的角落，周围穿着华丽礼服的学生来来往往。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她仿佛就能听到别人指指点点，紧张得紧紧拽着裙摆，想赶快逃离这里。
追光灯下，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江怀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径直向躲在角落的黎舒走来。
他温柔得看着她，弯下腰伸出手说：“我的人鱼公主，可以邀请你上岸跳一支舞吗？”
黎舒呆愣着伸出手，忽然察觉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怯懦的收回手。
江怀舟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给她丝毫退却的余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看着江怀舟坚定的目光，与他一起缓步走到舞台中央。
夺目的聚光灯追随着起舞的二人，周围人的目光不断围聚向他们。
一想到所有人可以清清楚楚得看到她的疤痕，黎舒愈发紧张，舞步混乱，踩了江怀舟好几脚。
“他们只是第一次看到，接受凡人邀请上岸的人鱼公主是如此美丽，挪不开视线罢了。”江怀舟看出她的不安，俯身在她耳侧柔声安慰，“如果人鱼公主能尽快适应岸上的双腿，少踩我几脚的话，就更美了。”
黎舒被他逗笑，渐渐放松起来，跟随着江怀舟的牵引，自在得旋转起舞。
周围人渐渐停止舞蹈、交谈，看着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他们。当音乐停止的时候，聚光灯下江怀舟单膝下跪，握着黎舒的手，在手背上献上一个真挚的吻。
那天舞会结束的颁奖典礼，天之骄子江怀舟顺理成章成为舞会KING，而黎舒意外得被推选为今夜舞会最闪耀的舞会QUEEN。
那晚是江怀舟牵引下，黎舒真正不在意外在疤痕，完全蜕变的起点。
她渐渐明白，当你对于自己的特殊不再遮遮掩掩，坦然面对的时候，周围人反而不会特意去关注。
将自己畏惧的东西勇敢的袒露在阳光下，他们会收起异样探究的目光，透过表象看到你自信、坦然、坚韧的内核，看到那个光彩照人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