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修）
天气太冷，供销社的门后边垂着一张厚厚的旧棉被，这样既方便进出也不会让风跑进屋。
闻景和在前边先走一步，但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站在门边固定住那棉被，方便许长赢进去。
许长赢后面的人见状也快步走了进去，闻景和好脾气地站在那一直举着棉被，等人全都进来了才放下。
“就不知道走快点吗，冷死人了。”站在柜台后的年轻女售货员一脸不满地嘟囔着。
听到这话闻景和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看到他那张带着笑容的俊朗面容，刚才还抱怨着的苏柳月顿时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她不远处年纪稍大的女同事，看着她这副表情忍俊不禁，被苏柳月嗔怪地瞪了一眼。
那大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招呼其他几个人，把一看就是一起的许长赢和闻景和留给了苏柳月。
“你想买点什么，我拿给你看……”苏柳月红着脸，扭扭捏捏地来到闻景和面前。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闻景和身上，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许长赢。
见状许长赢很有眼色地自助服务，留下闻景和慢慢享受苏柳月的殷勤，自己则观察起了这供销社的布置和商品。
毕竟她也是要开供销社的嘛，趁此机会当然要好好取经。
这供销社场地比许长赢家的那个房间大了许多，这里摆着不同颜色的布匹，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必需品也都很齐全，各种各样的零食、小人书和文具都有，还有样式不算精美但看上去很好吃的糕点，锅碗瓢盆火柴等等也都一应俱全。
从来没有见过供销社的许长赢，这下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供销社就像现代的小型超市，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非常齐全。
许长赢把兜里所有的票全掏出来又确认一遍，现在她能买的就这些东西了。
粮票共四斤三两，布票共十尺四寸，肉票共两斤一两，油票共一斤六两，糕点票半斤，糖果票半斤，保温瓶票一张，肥皂票三张，棉布鞋票一张……以及月经带票两张。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没想到月经带居然也要票，而且看到这票，许长赢很肯定那两个绑匪就是抢了孙大勇、孙大山两兄弟的土匪。
不然两个大男人身上收着月经票干什么，这到处流窜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做派，也不像是有妻有儿的人。
把供销社的大致布置和商品种类、运营模式都看了个大概，许长赢就拿着票和钱去找售货员苏柳月了。
见到许长赢终于回到自己身边，闻景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他终于可以不用应付这个拐弯抹角向他搭讪的苏柳月了，这热情得也太让人难以招架了吧。
看到闻景和那个哀怨的小眼神，许长赢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才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去询问。
“同志，票给你，麻烦帮我拿这些东西。”许长赢将手上的票都递了出去。
被人打断和帅哥的交流，苏柳月不耐烦地瞥了许长赢一眼后，才拿起那些票慢悠悠地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噗嗤地笑了出声，“你没来过供销社吗？买肉麻烦出门去肉摊，我们这里可没有肉给你。”
此话一出，供销社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许长赢身上。
被一堆人盯着的许长赢丝毫没有因为苏柳月这赤裸的嘲讽，而露出任何尴尬或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刚穿到六十年代，第一次在供销社买东西，不清楚也无需羞恼。
“哦，不好意思，票太多了，不小心拿多了。”许长赢笑眯眯地朝苏柳月伸出手要回不能用的票，完全没搭理她的嘲讽。
见没呛住许长赢，苏柳月瘪了瘪嘴抽出肉票大力地拍到了许长赢手上。
“你手还好吧？”听到许长赢手上传来响亮的声响，闻景和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长赢依旧保持着笑容，边把肉票收好，边回道：“刚才你举着那棉被那么久，手都没事，我这一下能有什么事。”
这回答让闻景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许长赢居然这都惦记着他手臂上的伤。
被救了以后，清醒时的他从来没有在许长赢面前露出过痛苦的神色，他以为……她也会像别人一样，会因为自己的若无其事就忽略掉，那些他正承受着的痛苦。
其实……闻景和多想了，许长赢是留意着他的伤势没错，但这当着苏柳月的面关心他，纯粹就是以毒攻毒想气苏柳月。倒也不是他误以为的那么无微不至，只不过这误会也没机会解开了。
你喜欢闻景和无所谓，但对我发疯就有所谓了，我就在你面前关心他的手，看谁膈应一点。
遇到憋屈的事，及时反应过来把气撒回去才是许长赢喜欢的做法。
苏柳月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直觉许长赢实在阴阳自己，脸霎时间黑成了锅底，“这些东西都要什么！”
无论苏柳月多不耐烦，许长赢还是面带微笑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每样都弄清楚了有什么可以选再做决定。
虽然工作态度可以恶劣，但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的，不然被投诉就惨了。苏柳月虽然全程没给许长赢好脸色，但耐住性子解释清楚还拿齐了她要的东西。
这票看着不少，拿到手的东西却没有想象中的多，只是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并不好带着。
出了供销社的门，许长赢有点头疼，该怎么把这些东西顺利地拿到江边坐船回去呢。她看别的来买东西的人，都有背篓、布袋什么的，就她跟闻景和毫无准备。
闻景和好几次自告奋勇想帮忙拿东西，但都被许长赢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开玩笑，她可不敢随便让伤患干活，万一加重伤势，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因为她已经决定让闻景和养好伤再回去找回场子，在他家出的赎金里拿出来用的钱，就当是住宿伙食费了。而且闻景和生龙活虎的时候都被继母给阴了，现在拖着个病躯回去，难道这么大个人，能靠苦肉计让闻景和他爸认清继母的真面目然后休妻吗？
没见过豪门，也看过八卦新闻。苦肉计在那些大户人家里，可不是什么管用手段。
“姐姐，你需要帮忙拿东西吗？”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站在两人不远处小心翼翼地问，她观望了好久才敢跑过来。
望着小女孩那双清亮的大眼睛，许长赢心弦微动，冲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小米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过来，看到许长赢那只忽然递出的手，有点疑惑。
手指慢慢张开，手心躺着三个彩色包装的糖果。
“谢谢你小妹妹，不过不用了，这几颗糖你拿去吃吧。”许长赢牵起小米的手，把刚掏出来的糖放到她手上。
“小妹妹，你知道哪里可以换到用来装东西的背篓吗？”闻景和突然福至心灵，先许长赢一步开口。
小米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哥哥，握着手里的糖果没有说话。
“不知道也没关系，快回家吧，外边冷。”许长赢见小米没有反应，只当她不知道。
看来这个世界的六十年代明面上也不允许私人买卖，所以闻景和才说换，而不是买。
许长赢默默地把这点记在心里，正准备走人却发现衣服下摆被小女孩拉住了。
“姐姐你跟我来。”小米扯了扯许长赢的衣角，又马上放开。
这个善良的姐姐穿的衣服这么好看，她怕自己会扯坏。小米直觉，给自己糖吃的姐姐就是好人，更何况这个姐姐和哥哥都长得那么好看。坏人都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他们一定是好人。
小米一边走一边回头确认许长赢有没有跟上，许长赢想了一下，决定跟去看看。她心里多少也是抱着六十年代的人比较淳朴的想法，要是在现代，这样一个孤身小孩叫她跟着去别的地方，她是万万不敢的。坏人套路深，不是拐卖就是噶腰子。
“你在这等我一会，撑得住吗？”
闻景和没想到许长赢居然打算把他扔在原地看东西，但东西确实不好拿，于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跟着小米走进了附近的居民区，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小门，门口有一个全身包裹在大衣里，戴着帽子、半张脸隐藏在领子里的高大男人。
宋河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出现，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自己身后的院子里藏着一个隐秘黑市交易点，这座院子在居民区边缘，而且是死过人的凶宅，一般人是不会靠近的，更不会注意到这院子还有个小门。这个年轻女人是个生面孔，不像是过来交易过得。
“两位小妹妹，这院子可是凶宅，你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在她们靠近之后宋河假装好心地出声提醒。
闻言许长赢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小女孩怎么把她带到这样一个地方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分明是制止他们靠近，而听这男人的语气，也不像跟小女孩一伙骗人的。
“姐姐，这里可以换东西。”小米小声却笃定地说，并且指了指宋河身后的门。
听到小米的话，宋河神情变了，收敛了漫不经心。
电光火石之间，许长赢脑子里冒出了“黑市”这两个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小说诚不欺我也，发财、买物资靠黑市。
“大哥，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给家里添点东西，但我没有票，你看有什么办法帮帮我不？”虽然相信小米的话肯定里面有黑市，但许长赢没有笨到把话挑明。而是厚着脸皮套近乎，同时在兜里摸出一张纸币，五毛，不够再摸张大的。
宋河盯着满脸笑容的许长赢看了一会，才把她手上的一块钱拿走。
“入场费一人五毛，带上她刚好。“宋河敲了敲门，一短两长重复两遍，小门就打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必须出来，在里边说话控制好声音，换好东西回去把嘴巴闭紧。”
“小孩子也不要再乱说话，知道吗？”
在宋河锐利的眼神下，小米下意识转头用眼神向许长赢求救，看到许长赢点头，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黑市从来没有小孩子进去过，但宋河也看出了，是这个小女孩知道这里是黑市，那个年轻女人是被带过来了。
反正这里也开不久了，放她们进去也碍不了什么事。而且……这两个，看起来也不像是政府那边派来的人。
走进门看到里面的场景，许长赢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这里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熙熙攘攘、大家把自家有的东西拿来偷偷卖钱或交换的那种黑市。
这里是那种有组织收购以及销售商品的交易点啊！
一进门马上就有一个人上前问许长赢是买还是卖，听到她说买后，这个笑眯眯的年轻平头发型的男人，就把她带到了一处房间。
小平头关上门出去后，一个长相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两位姑娘识字吗？”中年男人没有因为小米小，而忽略她。
听到这人的问话，许长赢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买点东西怎么还得知道文化程度呢？
不过这个疑惑在看到递过来的本子之后迎刃而解了，原来问识不识字是让客人选择自己看商品呢，还是需要有人介绍。
闻景和在前边先走一步，但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站在门边固定住那棉被，方便许长赢进去。
许长赢后面的人见状也快步走了进去，闻景和好脾气地站在那一直举着棉被，等人全都进来了才放下。
“就不知道走快点吗，冷死人了。”站在柜台后的年轻女售货员一脸不满地嘟囔着。
听到这话闻景和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看到他那张带着笑容的俊朗面容，刚才还抱怨着的苏柳月顿时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她不远处年纪稍大的女同事，看着她这副表情忍俊不禁，被苏柳月嗔怪地瞪了一眼。
那大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招呼其他几个人，把一看就是一起的许长赢和闻景和留给了苏柳月。
“你想买点什么，我拿给你看……”苏柳月红着脸，扭扭捏捏地来到闻景和面前。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闻景和身上，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许长赢。
见状许长赢很有眼色地自助服务，留下闻景和慢慢享受苏柳月的殷勤，自己则观察起了这供销社的布置和商品。
毕竟她也是要开供销社的嘛，趁此机会当然要好好取经。
这供销社场地比许长赢家的那个房间大了许多，这里摆着不同颜色的布匹，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必需品也都很齐全，各种各样的零食、小人书和文具都有，还有样式不算精美但看上去很好吃的糕点，锅碗瓢盆火柴等等也都一应俱全。
从来没有见过供销社的许长赢，这下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供销社就像现代的小型超市，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非常齐全。
许长赢把兜里所有的票全掏出来又确认一遍，现在她能买的就这些东西了。
粮票共四斤三两，布票共十尺四寸，肉票共两斤一两，油票共一斤六两，糕点票半斤，糖果票半斤，保温瓶票一张，肥皂票三张，棉布鞋票一张……以及月经带票两张。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没想到月经带居然也要票，而且看到这票，许长赢很肯定那两个绑匪就是抢了孙大勇、孙大山两兄弟的土匪。
不然两个大男人身上收着月经票干什么，这到处流窜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做派，也不像是有妻有儿的人。
把供销社的大致布置和商品种类、运营模式都看了个大概，许长赢就拿着票和钱去找售货员苏柳月了。
见到许长赢终于回到自己身边，闻景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他终于可以不用应付这个拐弯抹角向他搭讪的苏柳月了，这热情得也太让人难以招架了吧。
看到闻景和那个哀怨的小眼神，许长赢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才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去询问。
“同志，票给你，麻烦帮我拿这些东西。”许长赢将手上的票都递了出去。
被人打断和帅哥的交流，苏柳月不耐烦地瞥了许长赢一眼后，才拿起那些票慢悠悠地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噗嗤地笑了出声，“你没来过供销社吗？买肉麻烦出门去肉摊，我们这里可没有肉给你。”
此话一出，供销社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许长赢身上。
被一堆人盯着的许长赢丝毫没有因为苏柳月这赤裸的嘲讽，而露出任何尴尬或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刚穿到六十年代，第一次在供销社买东西，不清楚也无需羞恼。
“哦，不好意思，票太多了，不小心拿多了。”许长赢笑眯眯地朝苏柳月伸出手要回不能用的票，完全没搭理她的嘲讽。
见没呛住许长赢，苏柳月瘪了瘪嘴抽出肉票大力地拍到了许长赢手上。
“你手还好吧？”听到许长赢手上传来响亮的声响，闻景和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长赢依旧保持着笑容，边把肉票收好，边回道：“刚才你举着那棉被那么久，手都没事，我这一下能有什么事。”
这回答让闻景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许长赢居然这都惦记着他手臂上的伤。
被救了以后，清醒时的他从来没有在许长赢面前露出过痛苦的神色，他以为……她也会像别人一样，会因为自己的若无其事就忽略掉，那些他正承受着的痛苦。
其实……闻景和多想了，许长赢是留意着他的伤势没错，但这当着苏柳月的面关心他，纯粹就是以毒攻毒想气苏柳月。倒也不是他误以为的那么无微不至，只不过这误会也没机会解开了。
你喜欢闻景和无所谓，但对我发疯就有所谓了，我就在你面前关心他的手，看谁膈应一点。
遇到憋屈的事，及时反应过来把气撒回去才是许长赢喜欢的做法。
苏柳月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直觉许长赢实在阴阳自己，脸霎时间黑成了锅底，“这些东西都要什么！”
无论苏柳月多不耐烦，许长赢还是面带微笑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每样都弄清楚了有什么可以选再做决定。
虽然工作态度可以恶劣，但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的，不然被投诉就惨了。苏柳月虽然全程没给许长赢好脸色，但耐住性子解释清楚还拿齐了她要的东西。
这票看着不少，拿到手的东西却没有想象中的多，只是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并不好带着。
出了供销社的门，许长赢有点头疼，该怎么把这些东西顺利地拿到江边坐船回去呢。她看别的来买东西的人，都有背篓、布袋什么的，就她跟闻景和毫无准备。
闻景和好几次自告奋勇想帮忙拿东西，但都被许长赢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开玩笑，她可不敢随便让伤患干活，万一加重伤势，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因为她已经决定让闻景和养好伤再回去找回场子，在他家出的赎金里拿出来用的钱，就当是住宿伙食费了。而且闻景和生龙活虎的时候都被继母给阴了，现在拖着个病躯回去，难道这么大个人，能靠苦肉计让闻景和他爸认清继母的真面目然后休妻吗？
没见过豪门，也看过八卦新闻。苦肉计在那些大户人家里，可不是什么管用手段。
“姐姐，你需要帮忙拿东西吗？”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站在两人不远处小心翼翼地问，她观望了好久才敢跑过来。
望着小女孩那双清亮的大眼睛，许长赢心弦微动，冲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小米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过来，看到许长赢那只忽然递出的手，有点疑惑。
手指慢慢张开，手心躺着三个彩色包装的糖果。
“谢谢你小妹妹，不过不用了，这几颗糖你拿去吃吧。”许长赢牵起小米的手，把刚掏出来的糖放到她手上。
“小妹妹，你知道哪里可以换到用来装东西的背篓吗？”闻景和突然福至心灵，先许长赢一步开口。
小米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哥哥，握着手里的糖果没有说话。
“不知道也没关系，快回家吧，外边冷。”许长赢见小米没有反应，只当她不知道。
看来这个世界的六十年代明面上也不允许私人买卖，所以闻景和才说换，而不是买。
许长赢默默地把这点记在心里，正准备走人却发现衣服下摆被小女孩拉住了。
“姐姐你跟我来。”小米扯了扯许长赢的衣角，又马上放开。
这个善良的姐姐穿的衣服这么好看，她怕自己会扯坏。小米直觉，给自己糖吃的姐姐就是好人，更何况这个姐姐和哥哥都长得那么好看。坏人都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他们一定是好人。
小米一边走一边回头确认许长赢有没有跟上，许长赢想了一下，决定跟去看看。她心里多少也是抱着六十年代的人比较淳朴的想法，要是在现代，这样一个孤身小孩叫她跟着去别的地方，她是万万不敢的。坏人套路深，不是拐卖就是噶腰子。
“你在这等我一会，撑得住吗？”
闻景和没想到许长赢居然打算把他扔在原地看东西，但东西确实不好拿，于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跟着小米走进了附近的居民区，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小门，门口有一个全身包裹在大衣里，戴着帽子、半张脸隐藏在领子里的高大男人。
宋河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出现，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自己身后的院子里藏着一个隐秘黑市交易点，这座院子在居民区边缘，而且是死过人的凶宅，一般人是不会靠近的，更不会注意到这院子还有个小门。这个年轻女人是个生面孔，不像是过来交易过得。
“两位小妹妹，这院子可是凶宅，你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在她们靠近之后宋河假装好心地出声提醒。
闻言许长赢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小女孩怎么把她带到这样一个地方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分明是制止他们靠近，而听这男人的语气，也不像跟小女孩一伙骗人的。
“姐姐，这里可以换东西。”小米小声却笃定地说，并且指了指宋河身后的门。
听到小米的话，宋河神情变了，收敛了漫不经心。
电光火石之间，许长赢脑子里冒出了“黑市”这两个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小说诚不欺我也，发财、买物资靠黑市。
“大哥，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给家里添点东西，但我没有票，你看有什么办法帮帮我不？”虽然相信小米的话肯定里面有黑市，但许长赢没有笨到把话挑明。而是厚着脸皮套近乎，同时在兜里摸出一张纸币，五毛，不够再摸张大的。
宋河盯着满脸笑容的许长赢看了一会，才把她手上的一块钱拿走。
“入场费一人五毛，带上她刚好。“宋河敲了敲门，一短两长重复两遍，小门就打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必须出来，在里边说话控制好声音，换好东西回去把嘴巴闭紧。”
“小孩子也不要再乱说话，知道吗？”
在宋河锐利的眼神下，小米下意识转头用眼神向许长赢求救，看到许长赢点头，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黑市从来没有小孩子进去过，但宋河也看出了，是这个小女孩知道这里是黑市，那个年轻女人是被带过来了。
反正这里也开不久了，放她们进去也碍不了什么事。而且……这两个，看起来也不像是政府那边派来的人。
走进门看到里面的场景，许长赢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这里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熙熙攘攘、大家把自家有的东西拿来偷偷卖钱或交换的那种黑市。
这里是那种有组织收购以及销售商品的交易点啊！
一进门马上就有一个人上前问许长赢是买还是卖，听到她说买后，这个笑眯眯的年轻平头发型的男人，就把她带到了一处房间。
小平头关上门出去后，一个长相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两位姑娘识字吗？”中年男人没有因为小米小，而忽略她。
听到这人的问话，许长赢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买点东西怎么还得知道文化程度呢？
不过这个疑惑在看到递过来的本子之后迎刃而解了，原来问识不识字是让客人选择自己看商品呢，还是需要有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