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奶奶的烦恼（修）
刚才聊天的人有男有女，恰好都属于村里面不知道开了供销社的那批人，几个人听到虎子妈说的话，每个人都好奇得不得了。
这村里以前是有个红河供销社，可那供销社早就倒闭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供销社。
虎子妈在这群消息闭塞的人面前感到一种优越感，十分自豪且乐意跟他们分享在许长赢家供销社的见闻。虽说这供销社就在村头，只要去走上一遭就都能知道发生什么回事。但现在这些人正是缺少要走的那一遭，她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别人的经历那么一讲，就跟听故事一样有趣。再加上虎子妈嘴皮子功夫了得，把她的购物体验和心路历程都讲得绘声绘色，又是以物易物、又是以旧换新，明明也是自己掏钱掏东西买的，怎么听上去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大家伙等着分粮正是无聊的时候，注意到有热闹可以凑，于是虎子妈讲着讲着，围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一小撮人都在向一个地方靠拢，慢慢的祠堂广场居然空了一小块地方。
每个听到的人，都恨不得飞身去当时的供销社现场自己去捡大便宜。
“喂——喂——安静，大家安静！”
孙卫军的声音经扩音器的放大，在广场内回荡。原本交头接耳的大人们很有默契地禁了声，孩子们也跟着停止打闹安静了下来，有个别不懂事的调皮鬼则被自己爹娘的铁砂掌狠狠拍了一屁股之后，也不敢再闹腾了。
开场是一段回望过去、总结现在、展望未来的场面话，不同的年代不变的风味，看来只要活着都避免不了这个开会形式。
听着听着，本来安静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明目张胆地打起了哈欠。
眼见底下的人快控制不住了，孙卫军适时地结束了鸡汤加大饼套餐，给村民讲点实际的。
“今年队里的收成好了，起码不用吃国家的救济粮。除去购粮任务、交公粮、预留的种子、饲料粮和储备粮之后，我们生产队16岁以上的每人360斤口粮，16岁以下的200斤。”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了。
这粮都是没有加工过的原始毛粮，好比稻子，带着稻壳称的，可人吃米哪能不脱壳，这稻子拿去把壳一脱，哪还有这么多！一斤毛粮人能吃的也就七两多，更别提这分下来的粮里面还有至少一两百斤是番薯，这让人怎么吃？
怎么收成好了，这拿到手的粮食还比去年少了！去年可都还有四百三十斤！
听到消息的人，原本分粮的喜悦心情全都跌到谷底了。有脾气爆的人，当场就发起火来，直直冲着孙卫军去，想要揪他领子质问。
幸好暴脾气队员周围的人反应快，七手八脚地拦下了他。
听到送货员报数的时候，孙卫军就料想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昨天公社上边叫所有大队长过去开会，就说了今年国家南方有一些地方受灾严重，粮食紧缺，所以征粮任务比上一年重。
分配到每个村里的粮食少了点，希望大队长们能好好安抚村民。公社这边也给大家争取到了补偿，每家无论年龄大小每口人都能拿1块钱的补贴，在票据方面也会适当给大家加量。
同胞有难，我们作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姐妹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孙卫军解释完其中缘由之后，现场大部分村民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虽然还是很失落，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勒紧点裤头过日子了，只能安慰自己说没了粮起码还有一点补贴。
家里小孩子多的，减少的口粮相对比较少，但每个都能分到一块钱，心里稍感安慰。
这村里分粮的事跟许长赢、闻景和毫无关系，因为他们不是村里的人。可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心情沉重。
除去前面因为少粮问题而产生的不愉快，分粮现场还是很热火朝天的。许长赢带着闻景和看了一会，充分地感受到现场的氛围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确切来说只有许长赢一个人想感受，毕竟对于她来说，这是感受不同于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生活境况。更何况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农村人，从小在城市长大，这种村里分东西的场景对她来说是非常新鲜的。
闻景和家境很富裕，但生活在六十年代这种大环境之下，物资的获取都是靠分配的，他从小也没少见这些场景。乡下和城市的百姓，对于分物资这件事的幸福情绪是那么的共通。
在人群中逆向走出来的，除了他们还有孙慧宁一家。孙奶奶看见许长赢、闻景和两人，十分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也来分物资吗？”孙奶奶抱着孙慧按，身边站着孙慧宁。
孙慧宁见到许长赢心底十分高兴，一见到她就脆生生地问了好。弟弟小安也不甘落后，伸出手就朝着许长赢要抱抱。
这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逗得许长赢笑弯了眼，凑到孙奶奶面前接过小安。被她抱过来之后，小安就亲昵地伸出小手环住了她的脖子。
小孩子的手柔软又温暖，让许长赢本来有点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小安这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被你救过，自从上次去你家见过你，就一直念叨着你呢！”孙奶奶看着被许长赢抱在怀里的小安，目光非常慈爱。
小安发烧这件事发生在闻景和被救之前，他听到孙奶奶的话突然有点好奇。
看来她救自己不是因为一时心软，而是平时就这么乐于助人吗？
闻景和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救小安的，可是孙奶奶和许长赢聊天没有说到这个问题。他时不时望向两人交谈的目光和思考的动作，让孙慧宁察觉到。
孙慧宁有些不解地望向这个大哥哥时，闻景和正好也低下头跟她对视上。
“大哥哥，你是有什么事想问奶奶和长赢姐姐吗？”
孙慧宁的声音引起许长赢和孙奶奶的注意，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闻景和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地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听到闻景和的好奇，孙慧宁自告奋勇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那天对她来说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孙慧宁讲故事的时候，孙奶奶热情又执着地邀请许长赢两人去家里做客。
许长赢怀里抱着人家孙子，自家临时员工加住客还在听人家孙女讲故事，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再次踏进这院子的时候，许长赢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还是将这院子的大致景象记了个大概。
当时这院子比她家院子的荒芜好很多，可也是十分萧条的，那时候孙奶奶他们搬进来也没多久，还没有安置好。现在整个家被孙奶奶打理得井井有条，明明是泥土房，但还是给人一种干净整齐的感觉。
想来孙奶奶一定是个能干的女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家安置好了。
许长赢突然想到自家院子里，那片被割了草茎，野草根还在地里的“菜地”；供销社小北楼那边被她踹坏至今还没修的大门：以及……除了供销社小北楼一楼和现在住着的小东楼一楼简单搞了一下卫生外，其他地方还脏得很的环境……
突然有点小小的羞愧，相比孙奶奶自己这个年轻人倒是显得太懒，太邋遢了。
“大娘，你这屋子收拾得真好，特别干净！”许长赢进屋之后，更是直接竖起大拇指狠狠地夸了一番孙奶奶，她是真的佩服。
劳动成果被人认同赞美，孙奶奶那是从打从心底就高兴，这一高兴话更多了，“我这是搬得急了，不然还能收拾的更好。”
“收拾得这么好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宁也帮了我很大的忙。”说到乖巧懂事的孙女，孙奶奶心里十分欣慰，同时也有点心酸。
小宁这孩子，命苦啊，年纪小小就没了妈还得帮忙照顾弟弟。爸爸常年在部队，也很少能回来。
老头子也走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老婆子，也不知道能照顾他们姐弟俩多久。
谈起搬家这个话题，许长赢灵机一动，开始跟孙奶奶打听。
“大娘，你们怎么这么急搬回长旺村？”许长赢心想就冲着孙慧宁、孙慧安姐弟俩的姓氏，想也应该是从村里搬出去的。别看长旺村、长旺村地叫，其实村里的人家基本都是姓孙的，同宗同族。把长旺村改名叫孙家村，也丝毫不违和。
其实许长赢不知道的是，在改名叫长旺村前，她脚下这片土地，还真的叫孙家村。
“唉，这都是没办法……”孙奶奶想起家里的事，忍不住抹了抹忍不住的眼泪，“小安小宁爷爷年中的时候走了，他们爸爸担心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在外面没人照应生活难过，刚好他有同乡的战友退伍，就托人家帮我们搬回老家了。”
听到这话许长赢不动声色地提了下户口方面的事，也许是孙奶奶对许长赢这个恩人印象很好，聊起天颇有一种知无不言的信任感。
“户口都是要转回来的，但是这么多天，忙着家里的事还没找大队长办这件事呢！”想起这个孙奶奶就头疼，她去孙卫军家的时候问过他，说是要带什么什么证过去给他，然后他开一张证明，再到镇上派出所办。
她这一大把年纪的，大字也不识几个。之前儿子的部队在南方，他们搬过去住了好多年了。这次回来还是多亏了儿子战友带着，不然她一个老太婆也带不了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坐火车回来。
迁出手续是儿子办好了的，儿子战友送他们回来后急着忙工作的事，虽然人家交代了可以去找他帮忙办转户口的事，可搬家这一趟已经很麻烦对方了，她也有点犹豫，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
“奶奶，没转好是不是开学的时候我就不能去上学了？”孙慧宁听到户口立刻想到了上学，她以前住的院子，就听人说过如果户口不是本地的上不了学。
那她现在回到爸爸以前住的乡下，也不是本地的，那春天的时候还能上学吗？
说起这些事，孙奶奶也很苦恼，忍不住跟许长赢两人吐了吐苦水。
“我拿着一堆证明，但我也不识字不知道该怎么搞。唉，老是麻烦我儿子战友我是真的不好意思。”
孙奶奶的苦恼对于许长赢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解决她身份户口问题的关键这不就来了吗？
于是她十分积极地承担起帮孙奶奶一家跑腿的任务，“大娘，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办了，正好我搬过来也还没办这些事呢！”
听到许长赢的话，孙奶奶顿时喜出望外，但内心又觉得不太好，这又麻烦许长赢她觉得不太好，人情还不上啊。
看出了孙奶奶内心的顾虑，闻景和见孙慧宁一脸渴望地看着奶奶，似乎很想读书，但始终没有贸然开口抢答，内心有些触动，忍不住开口劝到：“这事交给……长赢姐办吧，她也是举手之劳，孙奶奶你不用这么客气。”
“对吧，长赢姐？”闻景和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感到惭愧，他抱歉地看了一眼许长赢，却接到她抛过来的赞赏目光。
本意是想帮孙慧宁，但闻景和的助攻也间接帮助了许长赢。
对此，她感到十分满意，这个弟弟捡得不错，关键时候会来事。
许长赢内心抱着虔诚的期待，能不能拿到合法身份证明的关键可都在孙奶奶的回答里了！
这村里以前是有个红河供销社，可那供销社早就倒闭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供销社。
虎子妈在这群消息闭塞的人面前感到一种优越感，十分自豪且乐意跟他们分享在许长赢家供销社的见闻。虽说这供销社就在村头，只要去走上一遭就都能知道发生什么回事。但现在这些人正是缺少要走的那一遭，她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别人的经历那么一讲，就跟听故事一样有趣。再加上虎子妈嘴皮子功夫了得，把她的购物体验和心路历程都讲得绘声绘色，又是以物易物、又是以旧换新，明明也是自己掏钱掏东西买的，怎么听上去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大家伙等着分粮正是无聊的时候，注意到有热闹可以凑，于是虎子妈讲着讲着，围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一小撮人都在向一个地方靠拢，慢慢的祠堂广场居然空了一小块地方。
每个听到的人，都恨不得飞身去当时的供销社现场自己去捡大便宜。
“喂——喂——安静，大家安静！”
孙卫军的声音经扩音器的放大，在广场内回荡。原本交头接耳的大人们很有默契地禁了声，孩子们也跟着停止打闹安静了下来，有个别不懂事的调皮鬼则被自己爹娘的铁砂掌狠狠拍了一屁股之后，也不敢再闹腾了。
开场是一段回望过去、总结现在、展望未来的场面话，不同的年代不变的风味，看来只要活着都避免不了这个开会形式。
听着听着，本来安静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明目张胆地打起了哈欠。
眼见底下的人快控制不住了，孙卫军适时地结束了鸡汤加大饼套餐，给村民讲点实际的。
“今年队里的收成好了，起码不用吃国家的救济粮。除去购粮任务、交公粮、预留的种子、饲料粮和储备粮之后，我们生产队16岁以上的每人360斤口粮，16岁以下的200斤。”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了。
这粮都是没有加工过的原始毛粮，好比稻子，带着稻壳称的，可人吃米哪能不脱壳，这稻子拿去把壳一脱，哪还有这么多！一斤毛粮人能吃的也就七两多，更别提这分下来的粮里面还有至少一两百斤是番薯，这让人怎么吃？
怎么收成好了，这拿到手的粮食还比去年少了！去年可都还有四百三十斤！
听到消息的人，原本分粮的喜悦心情全都跌到谷底了。有脾气爆的人，当场就发起火来，直直冲着孙卫军去，想要揪他领子质问。
幸好暴脾气队员周围的人反应快，七手八脚地拦下了他。
听到送货员报数的时候，孙卫军就料想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昨天公社上边叫所有大队长过去开会，就说了今年国家南方有一些地方受灾严重，粮食紧缺，所以征粮任务比上一年重。
分配到每个村里的粮食少了点，希望大队长们能好好安抚村民。公社这边也给大家争取到了补偿，每家无论年龄大小每口人都能拿1块钱的补贴，在票据方面也会适当给大家加量。
同胞有难，我们作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姐妹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孙卫军解释完其中缘由之后，现场大部分村民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虽然还是很失落，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勒紧点裤头过日子了，只能安慰自己说没了粮起码还有一点补贴。
家里小孩子多的，减少的口粮相对比较少，但每个都能分到一块钱，心里稍感安慰。
这村里分粮的事跟许长赢、闻景和毫无关系，因为他们不是村里的人。可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心情沉重。
除去前面因为少粮问题而产生的不愉快，分粮现场还是很热火朝天的。许长赢带着闻景和看了一会，充分地感受到现场的氛围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确切来说只有许长赢一个人想感受，毕竟对于她来说，这是感受不同于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生活境况。更何况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农村人，从小在城市长大，这种村里分东西的场景对她来说是非常新鲜的。
闻景和家境很富裕，但生活在六十年代这种大环境之下，物资的获取都是靠分配的，他从小也没少见这些场景。乡下和城市的百姓，对于分物资这件事的幸福情绪是那么的共通。
在人群中逆向走出来的，除了他们还有孙慧宁一家。孙奶奶看见许长赢、闻景和两人，十分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也来分物资吗？”孙奶奶抱着孙慧按，身边站着孙慧宁。
孙慧宁见到许长赢心底十分高兴，一见到她就脆生生地问了好。弟弟小安也不甘落后，伸出手就朝着许长赢要抱抱。
这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逗得许长赢笑弯了眼，凑到孙奶奶面前接过小安。被她抱过来之后，小安就亲昵地伸出小手环住了她的脖子。
小孩子的手柔软又温暖，让许长赢本来有点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小安这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被你救过，自从上次去你家见过你，就一直念叨着你呢！”孙奶奶看着被许长赢抱在怀里的小安，目光非常慈爱。
小安发烧这件事发生在闻景和被救之前，他听到孙奶奶的话突然有点好奇。
看来她救自己不是因为一时心软，而是平时就这么乐于助人吗？
闻景和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救小安的，可是孙奶奶和许长赢聊天没有说到这个问题。他时不时望向两人交谈的目光和思考的动作，让孙慧宁察觉到。
孙慧宁有些不解地望向这个大哥哥时，闻景和正好也低下头跟她对视上。
“大哥哥，你是有什么事想问奶奶和长赢姐姐吗？”
孙慧宁的声音引起许长赢和孙奶奶的注意，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闻景和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地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听到闻景和的好奇，孙慧宁自告奋勇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那天对她来说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孙慧宁讲故事的时候，孙奶奶热情又执着地邀请许长赢两人去家里做客。
许长赢怀里抱着人家孙子，自家临时员工加住客还在听人家孙女讲故事，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再次踏进这院子的时候，许长赢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还是将这院子的大致景象记了个大概。
当时这院子比她家院子的荒芜好很多，可也是十分萧条的，那时候孙奶奶他们搬进来也没多久，还没有安置好。现在整个家被孙奶奶打理得井井有条，明明是泥土房，但还是给人一种干净整齐的感觉。
想来孙奶奶一定是个能干的女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家安置好了。
许长赢突然想到自家院子里，那片被割了草茎，野草根还在地里的“菜地”；供销社小北楼那边被她踹坏至今还没修的大门：以及……除了供销社小北楼一楼和现在住着的小东楼一楼简单搞了一下卫生外，其他地方还脏得很的环境……
突然有点小小的羞愧，相比孙奶奶自己这个年轻人倒是显得太懒，太邋遢了。
“大娘，你这屋子收拾得真好，特别干净！”许长赢进屋之后，更是直接竖起大拇指狠狠地夸了一番孙奶奶，她是真的佩服。
劳动成果被人认同赞美，孙奶奶那是从打从心底就高兴，这一高兴话更多了，“我这是搬得急了，不然还能收拾的更好。”
“收拾得这么好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宁也帮了我很大的忙。”说到乖巧懂事的孙女，孙奶奶心里十分欣慰，同时也有点心酸。
小宁这孩子，命苦啊，年纪小小就没了妈还得帮忙照顾弟弟。爸爸常年在部队，也很少能回来。
老头子也走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老婆子，也不知道能照顾他们姐弟俩多久。
谈起搬家这个话题，许长赢灵机一动，开始跟孙奶奶打听。
“大娘，你们怎么这么急搬回长旺村？”许长赢心想就冲着孙慧宁、孙慧安姐弟俩的姓氏，想也应该是从村里搬出去的。别看长旺村、长旺村地叫，其实村里的人家基本都是姓孙的，同宗同族。把长旺村改名叫孙家村，也丝毫不违和。
其实许长赢不知道的是，在改名叫长旺村前，她脚下这片土地，还真的叫孙家村。
“唉，这都是没办法……”孙奶奶想起家里的事，忍不住抹了抹忍不住的眼泪，“小安小宁爷爷年中的时候走了，他们爸爸担心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在外面没人照应生活难过，刚好他有同乡的战友退伍，就托人家帮我们搬回老家了。”
听到这话许长赢不动声色地提了下户口方面的事，也许是孙奶奶对许长赢这个恩人印象很好，聊起天颇有一种知无不言的信任感。
“户口都是要转回来的，但是这么多天，忙着家里的事还没找大队长办这件事呢！”想起这个孙奶奶就头疼，她去孙卫军家的时候问过他，说是要带什么什么证过去给他，然后他开一张证明，再到镇上派出所办。
她这一大把年纪的，大字也不识几个。之前儿子的部队在南方，他们搬过去住了好多年了。这次回来还是多亏了儿子战友带着，不然她一个老太婆也带不了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坐火车回来。
迁出手续是儿子办好了的，儿子战友送他们回来后急着忙工作的事，虽然人家交代了可以去找他帮忙办转户口的事，可搬家这一趟已经很麻烦对方了，她也有点犹豫，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
“奶奶，没转好是不是开学的时候我就不能去上学了？”孙慧宁听到户口立刻想到了上学，她以前住的院子，就听人说过如果户口不是本地的上不了学。
那她现在回到爸爸以前住的乡下，也不是本地的，那春天的时候还能上学吗？
说起这些事，孙奶奶也很苦恼，忍不住跟许长赢两人吐了吐苦水。
“我拿着一堆证明，但我也不识字不知道该怎么搞。唉，老是麻烦我儿子战友我是真的不好意思。”
孙奶奶的苦恼对于许长赢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解决她身份户口问题的关键这不就来了吗？
于是她十分积极地承担起帮孙奶奶一家跑腿的任务，“大娘，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办了，正好我搬过来也还没办这些事呢！”
听到许长赢的话，孙奶奶顿时喜出望外，但内心又觉得不太好，这又麻烦许长赢她觉得不太好，人情还不上啊。
看出了孙奶奶内心的顾虑，闻景和见孙慧宁一脸渴望地看着奶奶，似乎很想读书，但始终没有贸然开口抢答，内心有些触动，忍不住开口劝到：“这事交给……长赢姐办吧，她也是举手之劳，孙奶奶你不用这么客气。”
“对吧，长赢姐？”闻景和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感到惭愧，他抱歉地看了一眼许长赢，却接到她抛过来的赞赏目光。
本意是想帮孙慧宁，但闻景和的助攻也间接帮助了许长赢。
对此，她感到十分满意，这个弟弟捡得不错，关键时候会来事。
许长赢内心抱着虔诚的期待，能不能拿到合法身份证明的关键可都在孙奶奶的回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