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惹麻烦了。

    宁妩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脸色明显不善的几男几女,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众目睽睽之下,她正大光明地和朝危月私聊。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没错。」

    「……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知道了,下次提醒你。」

    跟朝危月说话,很容易给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明明被坑了,可他讲话又礼貌又好听的,简直让人没法生气。

    玄衣男子不客气地盯着宁妩:“你,偷窥我们?”

    宁妩无辜对视回去:“我只在听,没在窥。”

    东方剑不是第一回跟宁妩见面,他微微诧异,这废物少君,还挺伶牙俐齿。

    忽然,他想起近日那些传闻,冷笑一声:“哦,据说皇太子复活了,又有靠山了是吧。”

    宁妩缓慢眨了眨眼睛,总算从记忆里搜出这人是谁。

    东方剑,东方少卿的弟弟,还是东方家年纪最小,也是最受宠的一个。

    她似乎听府里哪个姐妹说过,东方剑挺喜欢朝流云来着?合着,这是为心上人复仇来了?

    说她有靠山,那就有靠山吧,她正用着人家的灵力呢。宁妩认真地点头:“没错。”

    东方剑都给气笑了。

    他一甩衣袖,从中飞出一道黑影,在空中化为黑色铁笼,不断放大,沉沉地落在地面。

    刚好将东方剑和宁妩罩在其中。

    东方剑摊开手,一只泛着金色的弓箭出现,他神色倨傲,拉开弓弦对准宁妩射出一支箭矢。

    宁妩连眼睛都没闭一下,眼睁睁看着箭落在她身前,只差一寸,她的脚就要遭殃。

    那支箭并非实体,而是由炼化过的精纯灵力化成,落地后融化,升起的烟雾将宁妩的裙摆都燎得焦黑。

    她暗自心惊,好险,差点就要受伤了,可惜了这条裙子,她第一次穿,还挺喜欢的。

    「怕为什么不躲?」

    「不是有你在吗?你说了,不会让人伤害我的。」宁妩声音很软,有些乖,尾音却戛然而止,像一滴被渡上光泽,却落在地上转瞬即逝的露水,漂亮,却让人怀疑真伪。

    朝危月沉默,他的确是这么说过,可被宁妩复述出来,就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在旁人看来,她一动不动,脸上那副略显迟钝的表情,与其说是呆,更像是故意挑衅。

    东方剑被激怒,拿弓箭指她,“就现在,就在这儿,比一场,不然别想出去。”

    宁妩歪头:“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郡主和你的一战之约,你想爽约?我偏要替她讨回来。”东方剑眼神阴鸷,抬手拍了拍笼子,“这叫阴阳笼阵,外力无法破开,除非我主动打开。”

    宁妩,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他才不管什么皇太子,什么往生净莲,他只知道,要不是宁妩,郡主不会死,皇家不管,他不会让她白死。

    宁妩不懂,她问朝危月:「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吗?」

    朝危月的声音还是那么稳,「再厉害的法器也有弱点,还得看拿在谁的手里。」

    她只知道,根据她看过的那些小说和剧,通常说这种装逼的话,大概率会被打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过她记得,东方剑是天级修士,比朝流云强。

    宁妩想逃,真的很想,她左右看,温柔的东方夫人你在哪儿啊,管管你儿子!

    怎么东方家的男人,一个个都跟拿了恶毒反派剧本似的?

    察觉到她的退意,朝危月好笑地问:「那个笼阵,不想要吗?」

    宁妩咽了咽。

    想是想。

    这种厉害的法器谁会不想要呢?只是……

    “别磨蹭了,动手!我让你先动手。”东方剑摆明了瞧不起她。

    而此时,那些在笼阵外的看客反应各一,有人劝东方剑别冲动,还有人劝宁妩服个软,可就是没人去叫人过来。

    什么时候有人见过宁妩和人动手?东方剑喜欢朝流云无人不知,他脾气坏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宁妩可惨了。

    大幽朝崇尚修道,别说宁妩是太子妃,就算是皇太子和人比试,当场定胜负,输也得服,只要不死人,没有事后追究的道理。

    就算东方剑有点欺负宁妩的嫌弃,可谁叫她是宁家少君?一点保命的本事没有,说得过去吗?

    还是那暗卫,她发现打不破禁制,立刻离开去找人帮忙。

    宁妩忽然看向东方剑:“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

    “什么?”

    “我赢了,你把这个法器给我,我输了呢,你打算要我怎么办?”宁妩看起来十分苦恼,这很重要,打架总得图点什么,他总不能是要她去死吧?

    就凭她,居然妄想能赢他?东方剑都被她的自信震了一下,他讥诮道:“没问题啊,赢了给你,可本公子要是赢了,你就别厚着脸皮当少君了,另外……”

    “你自废一只手,换郡主一条命,不过分吧?”

    宁妩摸摸自己的手,又白又滑的,她舍不得。

    然而也不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府中有下人看到,赶紧告诉在近处的东方少卿。

    他瞬身而至,刚好听到他东方剑在大放厥词,面色一沉。

    纵然他也不喜欢宁妩,可今天府中设宴,宁妩是贵客,这是要跟宁家撕破脸?

    正要阻止,原为青也正匆忙赶到,他打算闯进去,却被笼阵困住,面露焦色:“东方公子,你快放宁少君出来!”

    他一向温和,难得着急一次,宁妩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他们医患关系有这么好吗?

    系统又开始了。

    [宿主,原为青受宁微如的拜托来帮你,你快向他求救,他一定会帮你,预计好感值涨2点。]

    她就知道。

    宁妩心里一阵烦躁,系统真是屁用没有,光会烦人,或许是该听朝危月的,给它静音了……还好他把声音调小了,还好还好。

    她忽然意识到这点,心中微微一动。

    他这算不算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而她忘了,此刻她正和朝危月共享灵力,他将她的内心活动一览无遗,「你很悠闲,是真当有孤在你就高枕无忧了?」

    宁妩疑惑:「难道不是吗?」

    「少一只手而已,还活着就行。」

    他的语言,比那个晚上提剑杀人的时候还要冰冷。

    东方剑看着原为青,嗤笑:“听说你在给这病秧子看诊,怎么,看上她了?”

    他顿了顿,笑得不怀好意:“难怪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东方少卿沉了脸,喝道:“给我闭嘴!”

    等不了了,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今天的宴会就彻底毁了。他走到笼阵旁,灵力化为手中一道冰刃,打算强行破开一个口子。

    “哼,大哥,省省吧,这可是父亲送给我的法器,没人能……”

    东方剑笑得狂妄,忽然,他余光瞥见那少女忽然消失。

    下一瞬,宁妩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形如鬼魅。

    “你……”这是什么速度?就算是他,不,他父亲恐怕也……

    东方剑后背生凉,下意识感觉到不妙,想要退开,却已经来不及。

    宁妩精致的脸上平静如水,抬手在他左右脸啪啪扇了两个耳光。

    好疼!东方剑只感觉双颊像被火烧,双耳如遭刀割,尝到喉中丝丝腥甜,他又愤又恼,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就凭这废物,竟能近他的身?这不可能!她竟然打他,她怎么敢……

    少女那鲜妍欲绽的嘴唇微张,吐息冰冷,眼神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东方家教子无方,本宫愿意屈尊为他们管教你。”

    就凭你?!

    东方剑彻底被激怒,将手中弓弩挥向宁妩,弓弦上聚集灵力,发出激烈的颤鸣。

    这死女人刚才用哪只手打的他,他就要把那只手割下来!

    “愚蠢的东西。”

    隔着笼阵,除了东方剑自己,没人听见这句轻蔑的辱骂。

    可所有人都看见了接下来发生的惊人一幕。

    那位传闻中资质平庸的太子妃,一手抓住东方剑的手臂,拧断,发出一声骨头断裂的瘆人响声。

    弓弦贴紧他手腕,锋利无比,干脆漂亮地切割下他的右手。

    手落在地上,弓也随之落下。

    “倒是好东西,愿赌服输,你的手和法器本宫且收下了。”少女提起已经不能动弹的东方剑,用力甩了出去。

    东方剑已经面色青白,痛得快要晕过去,眼看要撞上笼阵,他咬牙逼出最后一点力气收回笼阵,不然这么撞上去,他才是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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