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密室内。
红雾依旧覆着在屠野身躯之上，像团炽热的赤色火焰，将他彻底淹没。红雾之下，他那张惨白的脸剧烈抽搐着，不停闪过惊恐、憎恨的表情。
他的衣服渐渐红雾腐蚀，那个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暖水袋也一并腐烂了去，惨白泛青的皮肤上还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泡。
然而，这份令人皮肉绽开的痛苦之下，他那双眸子还是闪动着清醒的光芒，虽无法言，却直勾勾地盯着金龙，仿佛在问：“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孩子，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了，想要的东西没得到总是不甘心的。”金龙望着他扭曲的面孔，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道：“身体破败，意志不灭，不愧是屠河的孩子。”
他嘴角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下一瞬，那笑忽然一窒，金龙缓缓转身。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披头散发，光着脚的少女
像鬼魅一般地站在他的身后，正微微喘着气，不是谁，正是被劫了狱的最好的实验品。
他欣喜若狂，却发现阿土那双灰白的瞳孔根本没有看向他，而是定定地望着地上赤身裸体、奄奄一息的血人。
“这是……”阿土望着他黑白参半的头发，眼皮猛地一跳，喃喃道：“屠……屠野……”
她跌跌撞撞地小跑过去，想伸手去扶他，可他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担心弄疼他，阿土颤抖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收回来又伸出去，最后，只是红着眼，挥动手臂打开附在他皮肉上的红雾。
“你居然会回来。”
金龙抬眸往暗道外望了望，见她单枪匹马而来，不由感叹，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人。
然而，这胆大之人的弱点已经昭然若揭。
金龙垂眸望向地上的血人，心知屠野在此，他今晚带走阿土不是难事。
原本他来此处就是为了取“王”，谁料盛放红雾的瓶子却消失了，他正准备去追，屠野就闯了进来，未免耽误时间，他只好出手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屠野，没曾想竟将消失几月的阿土给引了回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孩子，回来就好，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找你找得多辛苦？”金龙激动地向前踱了几步，半弯着身子，冲她伸手，用柔和的语气哄道：“过来吧，外面不安全，我带你离开这里。”
现在“王”丢失，阿土出现了，这便是命中注定，他必须要带她离开这里，绝不能让那群猎杀者坏了他的好事！
“来，过来，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不是想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你跟我走，我会告诉你的……”
阿土没搭理他，一手挥开红雾，一手发动异能，无数绿叶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的功夫就将屠野包成一团。
阿土等了一会儿，见这些叶子能将红雾彻底隔绝在外，这才缓缓站起身，她撩起衣袖擦了擦不知何时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转身捡起掉在角落的锄头，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黑袍老人。
“你竟拿这个对付我？”金龙说：“想保护别人，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说着，冲她笑了笑。
那是一个慈爱的、带着打趣意味的笑，可阿土知道，他才不是什么慈祥的老爷爷，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恶魔！
她在记忆中努力搜索这张脸，但她长这么大真没有见过这个人，炎谷星没见过，丽奥诺拉星也没有见过，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只是不知哥哥是否认识他。
“你杀了我哥哥？”她问道。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唔，算是吧。”金龙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将那团躁动不安的红雾召到眼前，谁料这动作又让阿土眼中杀意更盛，防御的姿态更加明显。
金龙不由欣慰一笑，指尖刻意往她身后点了点，拉长了声音，戏谑道：“你来早了一步，再晚一些，他也是我杀的。”
“来，让我见识一下，你出去一趟，到底长了多少本领，竟还敢不怕死地回来。”金龙跃跃欲试，想搞清楚经过实验后的阿土能力到底如何，以及她有没有资格成为王。
阿土闻言，没有后退，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挥动锄头企图打散这团红雾，她只是站在原地，慢慢阂上双眼，那样子，看起来像是等死。
其实不然，早在第一次与红雾作战时，阿土就知道这团红雾能迷惑人的心智，寻常异能和外力无法将它们彻底消灭，也对它们不起作用。
然而，在地下暗牢这段时间，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是不清醒的状态，可还是偷听到了一点门道。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能压制红雾的力量，只是那种力量非常人不能有，那是一种源于心泉，起于心智，受大脑支配的力量。
那些黑袍人称它为“意力”，整个组织里只有掌握这种力量的人才能自由驱使红雾，凰蛇便是其中之一，金龙更是翘楚。
阿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更不知如何发动，但她知道无论是什么神秘莫测的力量，说白了也只是一种异能，而她是异能人，只要她想，自然也能掌握！
“有趣，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得多。”
金龙望向漂浮在空中的红雾，它们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金龙哼笑一声，用鼓励的语气，说道：“这看似是雾又非雾一般的东西确实是一种异兽，多年前，我偶然得知它不仅会感染异能人，更会污染异能人，稍加手段还能使异能人变为可受他人控制的傀儡。”
自此之后，他便开始借用职务之便展开了实验，但普通的异能人受到污染后，就算变成了傀儡，力量也不够强大，他只好将目光对准联邦那些冉冉升起的佼佼之星。林昀的死便是如此，白潭亦是如此。
“可惜，他们离我想要的状态还差一些……”金龙顿了顿，没再继续说话，用近乎赞赏的眼神看着阿土，暗自下达命令，但那与阿土只有一拳之隔的红雾却不再向前蠕动了。
显然，阿土的意力不容小觑。
“我倒是小瞧了你，既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红雾是像你一样的异能人被彻底驯化后得到的成品，你眼前这团红雾，就是无数异能人所化，所以，红雾也是异兽，更是人。”
这些话阿土还是第一次听，不由心头一怔，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和金龙抢夺红雾的掌控权。只是，她这惊讶的一瞬间虽然很短，但足够让金龙找到突破口。
“你刚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屠野的肉身已经被红雾侵蚀，他的部分身体化为了红雾。”金龙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喏，就是你眼前这部分。”
此话一出，阿土大惊失色，再难全神贯注，眼睛还未睁开，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团红雾也彻底听从金龙的命令，向她飞涌而去。
“你很聪明，但你的弱点太明显了。”金龙叹了一口气，任由红雾吞噬她，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这最后一道程序完成。
谁料就在此时，安静多时的密道内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及近，是那群黑袍人找到这里了。
金龙只好将面具戴上，抬手一挥将他们挡在外面，厉声说道：“这里是禁地，危机四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进入。”
那些黑人认得他的衣袍和面具，自然知道眼前的黑袍人便是组织的首领，但他们也知道现在两方交战，什么禁地不禁地的都没有到手的肥肉重要，因此非但没有后退，蠢蠢欲动，但碍于金龙的威严，只敢鬼鬼祟祟地偷瞄着被红雾包裹的阿土。
她还在挣扎，但挣扎的动作逐渐微弱。
金龙见状，冷声道：“这是组织最重要的实验品，可不是你们能享用的，现在离开这里，我饶你们一命。”
此话一出，密道内顿时如热锅炸开。
“凭什么？您不是说不会干涉我们？”
“放肆，怎么敢这样和金龙大人说话！”
“我可不管，我要吃掉她，我要吃掉她！”
“我要吃掉她！我要变得更强……”
“她是我的，不能跟我抢！”
黑袍人们早已癫狂，金龙虽让他们畏惧，但此时此景，金龙那句话非但没有威慑力，倒起了反作用，先前还唯唯诺诺的黑袍人们唯恐自己抢不到那最好的食物，争先恐后地往密道内冲去。
金龙回头看看被红雾包裹的阿土，又望向已经红了眼的人群，没有一刻停顿，接连几掌打了过去，强大的力道瞬间让众人倒地不起，有些体力欠缺的，更是当场死亡。
“凭什么……”有人在坚持。
“马上离开这里，若不服从，休怪我无情！”金龙一声厉吼，掌风再次刮去，当下便将那叫嚣的黑袍人大卸八块，血溅四周。
被迷了心智的黑袍人们这才稍稍清醒些，连忙屁滚尿流地往外爬去，一片嘈杂中，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个玻璃瓶突然发出“咔嚓”一声。
红雾依旧覆着在屠野身躯之上，像团炽热的赤色火焰，将他彻底淹没。红雾之下，他那张惨白的脸剧烈抽搐着，不停闪过惊恐、憎恨的表情。
他的衣服渐渐红雾腐蚀，那个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暖水袋也一并腐烂了去，惨白泛青的皮肤上还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泡。
然而，这份令人皮肉绽开的痛苦之下，他那双眸子还是闪动着清醒的光芒，虽无法言，却直勾勾地盯着金龙，仿佛在问：“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孩子，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了，想要的东西没得到总是不甘心的。”金龙望着他扭曲的面孔，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道：“身体破败，意志不灭，不愧是屠河的孩子。”
他嘴角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下一瞬，那笑忽然一窒，金龙缓缓转身。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披头散发，光着脚的少女
像鬼魅一般地站在他的身后，正微微喘着气，不是谁，正是被劫了狱的最好的实验品。
他欣喜若狂，却发现阿土那双灰白的瞳孔根本没有看向他，而是定定地望着地上赤身裸体、奄奄一息的血人。
“这是……”阿土望着他黑白参半的头发，眼皮猛地一跳，喃喃道：“屠……屠野……”
她跌跌撞撞地小跑过去，想伸手去扶他，可他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担心弄疼他，阿土颤抖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收回来又伸出去，最后，只是红着眼，挥动手臂打开附在他皮肉上的红雾。
“你居然会回来。”
金龙抬眸往暗道外望了望，见她单枪匹马而来，不由感叹，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人。
然而，这胆大之人的弱点已经昭然若揭。
金龙垂眸望向地上的血人，心知屠野在此，他今晚带走阿土不是难事。
原本他来此处就是为了取“王”，谁料盛放红雾的瓶子却消失了，他正准备去追，屠野就闯了进来，未免耽误时间，他只好出手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屠野，没曾想竟将消失几月的阿土给引了回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孩子，回来就好，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找你找得多辛苦？”金龙激动地向前踱了几步，半弯着身子，冲她伸手，用柔和的语气哄道：“过来吧，外面不安全，我带你离开这里。”
现在“王”丢失，阿土出现了，这便是命中注定，他必须要带她离开这里，绝不能让那群猎杀者坏了他的好事！
“来，过来，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不是想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你跟我走，我会告诉你的……”
阿土没搭理他，一手挥开红雾，一手发动异能，无数绿叶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的功夫就将屠野包成一团。
阿土等了一会儿，见这些叶子能将红雾彻底隔绝在外，这才缓缓站起身，她撩起衣袖擦了擦不知何时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转身捡起掉在角落的锄头，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黑袍老人。
“你竟拿这个对付我？”金龙说：“想保护别人，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说着，冲她笑了笑。
那是一个慈爱的、带着打趣意味的笑，可阿土知道，他才不是什么慈祥的老爷爷，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恶魔！
她在记忆中努力搜索这张脸，但她长这么大真没有见过这个人，炎谷星没见过，丽奥诺拉星也没有见过，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只是不知哥哥是否认识他。
“你杀了我哥哥？”她问道。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唔，算是吧。”金龙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将那团躁动不安的红雾召到眼前，谁料这动作又让阿土眼中杀意更盛，防御的姿态更加明显。
金龙不由欣慰一笑，指尖刻意往她身后点了点，拉长了声音，戏谑道：“你来早了一步，再晚一些，他也是我杀的。”
“来，让我见识一下，你出去一趟，到底长了多少本领，竟还敢不怕死地回来。”金龙跃跃欲试，想搞清楚经过实验后的阿土能力到底如何，以及她有没有资格成为王。
阿土闻言，没有后退，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挥动锄头企图打散这团红雾，她只是站在原地，慢慢阂上双眼，那样子，看起来像是等死。
其实不然，早在第一次与红雾作战时，阿土就知道这团红雾能迷惑人的心智，寻常异能和外力无法将它们彻底消灭，也对它们不起作用。
然而，在地下暗牢这段时间，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是不清醒的状态，可还是偷听到了一点门道。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能压制红雾的力量，只是那种力量非常人不能有，那是一种源于心泉，起于心智，受大脑支配的力量。
那些黑袍人称它为“意力”，整个组织里只有掌握这种力量的人才能自由驱使红雾，凰蛇便是其中之一，金龙更是翘楚。
阿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更不知如何发动，但她知道无论是什么神秘莫测的力量，说白了也只是一种异能，而她是异能人，只要她想，自然也能掌握！
“有趣，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得多。”
金龙望向漂浮在空中的红雾，它们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金龙哼笑一声，用鼓励的语气，说道：“这看似是雾又非雾一般的东西确实是一种异兽，多年前，我偶然得知它不仅会感染异能人，更会污染异能人，稍加手段还能使异能人变为可受他人控制的傀儡。”
自此之后，他便开始借用职务之便展开了实验，但普通的异能人受到污染后，就算变成了傀儡，力量也不够强大，他只好将目光对准联邦那些冉冉升起的佼佼之星。林昀的死便是如此，白潭亦是如此。
“可惜，他们离我想要的状态还差一些……”金龙顿了顿，没再继续说话，用近乎赞赏的眼神看着阿土，暗自下达命令，但那与阿土只有一拳之隔的红雾却不再向前蠕动了。
显然，阿土的意力不容小觑。
“我倒是小瞧了你，既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红雾是像你一样的异能人被彻底驯化后得到的成品，你眼前这团红雾，就是无数异能人所化，所以，红雾也是异兽，更是人。”
这些话阿土还是第一次听，不由心头一怔，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和金龙抢夺红雾的掌控权。只是，她这惊讶的一瞬间虽然很短，但足够让金龙找到突破口。
“你刚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屠野的肉身已经被红雾侵蚀，他的部分身体化为了红雾。”金龙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喏，就是你眼前这部分。”
此话一出，阿土大惊失色，再难全神贯注，眼睛还未睁开，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团红雾也彻底听从金龙的命令，向她飞涌而去。
“你很聪明，但你的弱点太明显了。”金龙叹了一口气，任由红雾吞噬她，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这最后一道程序完成。
谁料就在此时，安静多时的密道内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及近，是那群黑袍人找到这里了。
金龙只好将面具戴上，抬手一挥将他们挡在外面，厉声说道：“这里是禁地，危机四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进入。”
那些黑人认得他的衣袍和面具，自然知道眼前的黑袍人便是组织的首领，但他们也知道现在两方交战，什么禁地不禁地的都没有到手的肥肉重要，因此非但没有后退，蠢蠢欲动，但碍于金龙的威严，只敢鬼鬼祟祟地偷瞄着被红雾包裹的阿土。
她还在挣扎，但挣扎的动作逐渐微弱。
金龙见状，冷声道：“这是组织最重要的实验品，可不是你们能享用的，现在离开这里，我饶你们一命。”
此话一出，密道内顿时如热锅炸开。
“凭什么？您不是说不会干涉我们？”
“放肆，怎么敢这样和金龙大人说话！”
“我可不管，我要吃掉她，我要吃掉她！”
“我要吃掉她！我要变得更强……”
“她是我的，不能跟我抢！”
黑袍人们早已癫狂，金龙虽让他们畏惧，但此时此景，金龙那句话非但没有威慑力，倒起了反作用，先前还唯唯诺诺的黑袍人们唯恐自己抢不到那最好的食物，争先恐后地往密道内冲去。
金龙回头看看被红雾包裹的阿土，又望向已经红了眼的人群，没有一刻停顿，接连几掌打了过去，强大的力道瞬间让众人倒地不起，有些体力欠缺的，更是当场死亡。
“凭什么……”有人在坚持。
“马上离开这里，若不服从，休怪我无情！”金龙一声厉吼，掌风再次刮去，当下便将那叫嚣的黑袍人大卸八块，血溅四周。
被迷了心智的黑袍人们这才稍稍清醒些，连忙屁滚尿流地往外爬去，一片嘈杂中，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个玻璃瓶突然发出“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