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盛夏的少年时代，他终将困其一生。
太难忘。
*
高考倒计时，青春进行时。
卧薪尝胆两星期的调休，换来美好的四天假期。
虽然包括本来就有的周末。
乔乐也发完回执单，正好走到荧纤那桌，
米筱亦愤愤然：“应该是六天假呀，2加4等于6！！”
“校领导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
米筱亦话锋一转：“林臞，等你出名了一定要为广大同学申冤。”
“取消调休，废除补课！”
突然被cue的林臞托着下巴望过来，手里还转着笔。
乔乐也没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
林臞意外地回了句：“好啊。”
很少参与话题的万年冰山突然回应，简单两个字就有种学神要与民同乐的错感。
米筱亦逮着机会问：“林臞同学，这边代表岚城亦线记者采访您。”
“像您这样的天才长大之后想从事什么行业，留条活路给共处一室的同学们？”
周围的人笑成一片，哎哟麻，我也想知道。
林臞的目光扫过还站着的乔乐也，说：“跟数学挂钩，金融编程等。”
“是女孩，思维薄弱，我来教。”
“是男孩，过于跳蛋，我来教。”
到了这，听懂的已经发出小小起哄声。
乔乐也迎上对方直勾勾的目光，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他悠悠地接完上话：“能赚钱能顾家，数学挺好的。”
少顷，众人才回过神，打趣道：“我待阿语如初恋，阿数虐我千百遍。”
刻板印象，语文跟数学凑一对。
☆
附中有个不成文的传统。
每每高考前夕高三最后一次跑操，离校前高一高二必须陪跑。
身体不适者会在外圈，走也要走一圈下来。
全体师生集合。
听惯了的跑操铃声，童声激昂的一、二、三、四！
只有米筱亦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其中：破学校就知道跑操跑操跑操，有本事领导也来跑啊，美好的假期给我整噩梦苏醒了。
内圈身穿高三年级服的人路过，她收起骂声，边跑边挥手：嘿！祝学姐金榜题名！
祝完还不忘小声嘀咕句破学校。
折磨我们就算了，让美丽的学姐安心高考不香吗。
“班长你跑吧，我要去跟荧纤摸鱼了。”她累得摆手。
“摸鱼？”荧纤微微喘气。
“你鞋带开了。”米筱亦一指。
荧纤看了眼脚上的鞋，这不好好的吗？
噢——
荧纤乐呵呵：“我鞋带开了我鞋带开了。”
乔乐也：......
“你们去吧，记得看准时机回队伍。”
她刚叮嘱完，这两人瞬间原地起飞。
－
林臞就是外圈慢慢散步的大队成员之一。
“嘿，林臞。”米筱亦向来自来熟，反正这会不用跑步了，让她干什么都惬意无比。
林臞没回头，就知道是谁。
“四天假你没事干吧？”她想到一点是一点：“要不我们把暑假去玩的人凑出来认识一下先？”
好像可以。
林臞淡漠地嗯了声：“看你们。”
他不放心地补充了句：“别忘了班长。”
后面两人面面相觑，荧纤率先开口：“懂懂懂，包在我们身上。”
两人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当当局者的迷被旁观者的清看穿，如果不能推波助澜一把，真不知道他们要磨蹭到何年何月。
这一点她俩坚信未来林臞会大谢特谢这份恩情。
事实也是如此。
－
等到了放学。
乔乐也才在包里看见今日份情书，里面还有一个扁着的星星。
她轻轻拿出来，自个对着角把它鼓了起来。
淡蓝的，她喜欢。
玻璃瓶里已经盛满了16颗星星。
远远望去，一闪一闪。
三人的小群也在闪烁，乔乐也点了进去。
【爱大米：班长，我们明天出来聚一聚吧。】
【本狸：臣附议！】
【光：不会是要商量暑假怎么去玩吧。】
米筱亦手一抖，蛙趣，这怎么猜得出来！
荧纤傻傻跟贴：是啊是啊女神，出来嘛出来嘛。
对方向乔乐也抛出糖果烟雾弹。
【本狸：上次我们聚还是一月份考完试哩，都过大半年了。】
荧纤霸屏，乔乐也盯着她最后发的[拜托拜托快粗来]GIF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钟5分钟前才给她发了假期的菜钱。
其实她打算去当零时工。
【光：看看后天吧，明天我要去赚点零钱。】
米筱亦适时蹦出来：“去哪去哪？”
乔乐也看了眼桌上的传单，回复道：“玩偶服发传单，如果顺利的话后天我出来。”
【光：行不？】
对面两人异口同发，没问题！！
·
米筱亦虽神经大条，但向来敢作敢当。
当晚就建了个群，名为“秘密基地五人组”。
【Ⅶ羊：会不会触犯校规？这样我们就是帮凶了耶。】
【爱大米：你猜为什么叫秘密，再捣乱叉出去！】
齐扬不死心：我觉得还是不妥。
Ⅶ羊被踢出此群。
过了半分钟。
Ⅶ羊进入此群。
【Ⅶ羊：我错了大姐，我闭嘴你来说。】
米筱亦清清嗓子：我们这个群呢，致力服务秘密追爱大作战。
齐澈铵冒了个头：这个名字我喜欢！[星星眼]［玫瑰］
【爱大米：有请大作战的男一号！林先生登场。】
没动静。
齐澈铵捅了捅旁边人：“到你了到你了，七爷。”
林臞：......他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LQ：这。】
米筱亦满意点头：有请女一号的闺蜜，小狐狸登场。
并介绍明天的计划。她补充上一句。
【本狸：明天女神要去万豪广场，穿兔子服发传单。】
目标：帮助乔乐也完成传单任务，顺利赚取经验值。
助成后天全体成员会面！
身为群主兼伙同创始人的米筱亦激昂发言：我们的一小步！
林臞的一大步！
齐澈铵笑得肚子疼：“这个米筱亦真好玩，哈哈哈哈笑发财了。”
男一号盯着名字后边的三大字。
......你看我想笑吗？
☆
第二天，被蒙在鼓里的女一号如时来到万豪。
男人一边交代她注意事项一边吩咐人把玩偶服拿来。
他细细地打量乔乐也，这种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男人开口：“我这里还有一份工，是拍照的。”
“衣服模特，你要不要试一下？”他说，“不过是晚上，你自己洗好澡来，会有人接应你。”
见乔乐也一脸防备，他笑了声：“放心小姑娘，正经生意，你考虑与否拨打这个电话。”
她双手接过名片，号码旁边写着张经理。
“谢谢您。”
对方摆手：“发传单去吧。”
套上玩偶服，感觉身体都笨拙了。
乔乐也就站在街头，抱着一沓传单，兔掌向小朋友频频招手。
吸引他们看传单上的快乐暑假乐园。
她在里面只知道自己笨拙，其实外观看去。
这个兔子真的好高挑好漂亮呀！
“兔子姐姐！抱抱！”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一把抱住兔腿。
乔乐也为难地啊了声，手里还有传单。
女孩妈妈半是歉意半贴心：“不好意思，我帮你拿着吧，我家小孩最喜欢兔子了。”
“孩他爸你帮惠惠拍几张，等下转钱给这位小姐姐。”
“谢谢你哈，耽误你一会。”
乔乐也摇着巨大的脑袋：“不用不用，不耽误的不用给钱。”
她给完传单就亲昵地蹲下来跟惠惠摆爱心。
过去几分钟，乔乐也轻轻扭动了下脖子。
有点酸。
“谢谢兔子姐姐，你好漂亮！”惠惠开心地一蹦一跳。
乔乐也摆出微笑的表情：“你也很漂亮呀，惠惠。”
啊——，小女孩害羞地扑进妈妈怀里。
“真的谢谢你，呃。”
乔乐也也注意到了，原来半指厚的传单如今所剩无几。
妈妈解释道：“刚刚有小伙来，我就顺手发了几张。”
跟一家三口道了再见。乔乐也拿着薄薄一层传单，哭笑不得。
挺好的。她望了眼骄阳。
早点收工早点下班。
－
另一边。
“可以呀，有钱鬼推磨。”米筱亦接过一群初中生递过来的传单，忍不住感慨：“看不出来林臞零花钱挺多。”
“那可不，我七爷可是双、、”齐澈铵刚起势，就被林臞一记眼神灭火。
不说了不说了。
齐澈铵改口：“接下来去干嘛？”
米筱亦心大，也没追问剩半截的话：“凑人，明天正式会面！”
“得令！”
这两人一唱一和，还挺那么一回事。
林臞撇开视线，看向阳光下的蓝皮兔子。
往后的日子，他绝不会再让她做这种事情。
再怎么辛苦也应该是他。
－
乔乐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接下衣服模特的工。
不过一个人有点危险，她捧着手机在小群里问谁有空。
这边刚发完不到一秒，米筱亦库库来秘密群疯狂@林臞。
【爱大米：快去乔乐也家楼下！！明崇区阅叶路7号，小巷对面有个百年梧桐树，特特明显。】
米筱亦咆哮：快去呀！男一号。
搞清楚状况，林臞抓起手机就走。
门前，齐澈铵及时拉住他，连续摁了几下香水头。
这会儿，林臞懒得慢悠悠转圈了。
前者大手一挥，义正言辞道：“去吧！七爷！”
·
隔了五分钟，荧纤和米筱亦才回复今晚没空。
啊、、乔乐也叹了口气，刚想打电话说约不了。
林臞的消息适时弹在屏幕上方。
【LQ：我散步到你家楼下。】
乔乐也微愣，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良久，才慢吞吞发来几个字。
－出来见面好不好？
乔乐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下楼。
至少她在本子上写了句，我的后桌林臞问我能不能见面。
答案是，我去见他了。
乔乐也甚至傻傻地想，如果他不怀好意就死定了。
她写下物证，他也跑不了哪去。
但事实是，她在这里，他才会跑不了哪去。
·
林臞在树下等着，终于等来了乔乐也。
她简简单单穿了件白色T恤，逆着光向他走来。
乔乐也刚靠近就敏锐闻到一阵香。
是梧桐树散发出来的？她抬头看了眼不算茂盛的树丫。
明显不是。
她注意到林臞的额角有些许亮片，附在薄薄一层的汗上。
又当她是笨蛋。
乔乐也决定逗逗林臞：“你散步，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的脸红速度肉眼可见，也太可爱了吧。
乔乐也别过头偷笑。
林臞表面平静内心崩溃：“散一下跑一下，对身体好。”
乔乐也发现了，他老是把后半句挂嘴边。
“你可以喝奶茶吗？”
林臞很想点头，但是...
乔乐也看出他的犹豫，她眉头一挑，那就是不可以。
“这样子，你帮我一个忙，下次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帮回来。”
“不许过分的。”她轻笑。
林臞重重地点头。
似言不犹尽，她面对面又问他。
“我可以信任你吗？”
四目相对，少年毫不犹豫。
“可以。”
·
男人这边刚挂掉电话，就冲摄影棚一喊：“我说的那个女孩待会来，准备工作。”
与其说乔乐也带路，不如说林臞才是指引方向的那个。
“啊，几号牌来着。”乔乐也内心炸毛，怎么就记住一半。
“187号。”他手一指，“这边走。”
林臞掩笑，还是个小路痴。
在林臞的带领下，成功来到目的地。
男人早在门口候着，“哟，到了。”
他把烟碾灭扔进垃圾桶。
“你男朋友？”
乔乐也屏息，她闻不惯烟味。
正准备开口解释。
林臞先她一步，说：“不是。”
目前不是。
·
两人跟着男人走进屋子里。
林臞在背后给了乔乐也一个糖：“薄荷味，吃了会好受点。”
他注意到了。
甜味在嘴里散开，乔乐也张望垃圾桶的位置。
林臞很干脆，把糖纸拿了过来：“你去换衣服，东西我来扔。”
乔乐也离开后他就安静地坐着等她出来。
扛着摄像机的黑丝小姐姐亲昵地靠近林臞：“小弟弟底子不错啊，要不要也来组？”
林臞不为所动。
“这么阳光的年纪能有这么臭的脸，很难得噢。”太适合她的风格了。
“考虑一下？姐姐我帮你搞组。”
林臞摇头。
她不依不饶：“等下那个女孩是紫色花风，你穿个黑色系列，很搭的。”
继续游说：“放心啦，我们还要给你俩付钱呢。”
“情侣装？”林臞终于舍得开口。
其实不算，但是小姐姐摸着良心撒谎：“对对对，考虑一下？”
林臞动摇：“考虑一下。”
不出一分钟，他就被带去更衣室换衣服。
少年的底子的确好，五官分明，皮肤白皙能细看绒毛。
甚至不用怎么化，就已经如雕刻般完美。
“对了，我叫姜西。”姜西把琉璃唇釉递给他，“你自己涂，随便抹，最后用食指向外划拉一下。”
“懂吗？”她示范了一遍。
学着她，漫不经心地在唇角外留下红亮痕迹。
“太行了，你这张脸。”姜西连连感慨：“要不你来这兼职吧？”
“还是学生吗？”这么高，应该毕业了吧？
“不用，是。”林臞回答了对方的两个问题。
就在姜西意外之时，乔乐也整理好妆发也走了出来。
·
他是变态吗？
林臞抬眼看她，好漂亮的冷峭月季。
漂亮到，令人不禁想剖开花肉，窥探其中隐秘鲜美的内部。
林臞脑袋嗡嗡，他在乱想什么？
乔乐也朝他走来：“你也拍呀？”
姜西先回应：“是啊，我费了老大劲才说成功的。”
“来吧小美人小帅哥。”姜西扛起摄影机：“干活咯。”
林臞站起身同她走去。
乔乐也认真听取姜西的指导，挨得更近了些。
八角灯打在少年的脸上，她闻到一股巧克力的味道。
乔乐也注视着他的唇，这才发现林臞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
唇畔是淡勾的。
好像是叫微笑唇。
殷红润泽偏下的淡痣，又添了几分冷淡讥诮。
被她这样注视，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林臞声音嘶哑，说：“阿也，别这样。”
盯着我。
姜西一阵惊呼，我靠我靠我靠！这该死的禁欲感和纯欲的眼神。
她看他唇，他看她睫。
“咔嚓——”一声，姜西满意地看成品。
绝了。她又给张堂清看：“你的眼光永远独特，总能让我眼前一亮。”
后者会意地笑，又把目光放回棚下的两人。
昏黄暧昧的光线中，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但是乔乐也的眼神就、、很正直。
姜西叫她干嘛她就乖乖照做。
多一个多余动作，就显得她不敬业那样。
跟那日下午，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做事的小女孩一样。
总是轻易令他着迷。
从回忆里清醒，林臞忍不住漾起笑容。
这一秒，又被姜西抓拍到。
她暗自编排，真的绝了。
这两人的磁场，简直绝配！
也正因如此，一轮拍摄很快结束。
一刻钟不到。
姜西感慨道：“这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得心应手。”
照片被放到电脑上放大。
男方身穿黑色衬衫，肩部线条利落，显得质地都上乘不少，浑身透着那股淡漠高贵的神秘感。
女方一袭淡紫纱裙，点缀典雅碎花，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干净利落的短发，视觉上内敛又大方。
一方是温润，一方是优雅。
明明双方都不张扬，却碰撞出感性缠绵的眼神。
完美诠释大气而又不失庄重。
－
“真的不考虑长期合作吗？两位同学！”姜西不死心地追到门口。
张堂清拦住她：“得了得了。”
“你们回去注意安全。”靠在门上的男人又说：“钱会在下周前到账，常联系。”
然后他就把嚎叫的姜西领了回去。
后者悻悻，躺在沙发上看那十组成品。
少年的眼神克制隐忍，仿佛呼吸都小心翼翼。
姜西不禁喃喃自语：“美是美，但感觉是凄惨美。”
－
总有种故事结尾是说不出的支离破碎。
盛夏的少年时代，他终将困其一生。
太难忘。
*
高考倒计时，青春进行时。
卧薪尝胆两星期的调休，换来美好的四天假期。
虽然包括本来就有的周末。
乔乐也发完回执单，正好走到荧纤那桌，
米筱亦愤愤然：“应该是六天假呀，2加4等于6！！”
“校领导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
米筱亦话锋一转：“林臞，等你出名了一定要为广大同学申冤。”
“取消调休，废除补课！”
突然被cue的林臞托着下巴望过来，手里还转着笔。
乔乐也没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
林臞意外地回了句：“好啊。”
很少参与话题的万年冰山突然回应，简单两个字就有种学神要与民同乐的错感。
米筱亦逮着机会问：“林臞同学，这边代表岚城亦线记者采访您。”
“像您这样的天才长大之后想从事什么行业，留条活路给共处一室的同学们？”
周围的人笑成一片，哎哟麻，我也想知道。
林臞的目光扫过还站着的乔乐也，说：“跟数学挂钩，金融编程等。”
“是女孩，思维薄弱，我来教。”
“是男孩，过于跳蛋，我来教。”
到了这，听懂的已经发出小小起哄声。
乔乐也迎上对方直勾勾的目光，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他悠悠地接完上话：“能赚钱能顾家，数学挺好的。”
少顷，众人才回过神，打趣道：“我待阿语如初恋，阿数虐我千百遍。”
刻板印象，语文跟数学凑一对。
☆
附中有个不成文的传统。
每每高考前夕高三最后一次跑操，离校前高一高二必须陪跑。
身体不适者会在外圈，走也要走一圈下来。
全体师生集合。
听惯了的跑操铃声，童声激昂的一、二、三、四！
只有米筱亦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其中：破学校就知道跑操跑操跑操，有本事领导也来跑啊，美好的假期给我整噩梦苏醒了。
内圈身穿高三年级服的人路过，她收起骂声，边跑边挥手：嘿！祝学姐金榜题名！
祝完还不忘小声嘀咕句破学校。
折磨我们就算了，让美丽的学姐安心高考不香吗。
“班长你跑吧，我要去跟荧纤摸鱼了。”她累得摆手。
“摸鱼？”荧纤微微喘气。
“你鞋带开了。”米筱亦一指。
荧纤看了眼脚上的鞋，这不好好的吗？
噢——
荧纤乐呵呵：“我鞋带开了我鞋带开了。”
乔乐也：......
“你们去吧，记得看准时机回队伍。”
她刚叮嘱完，这两人瞬间原地起飞。
－
林臞就是外圈慢慢散步的大队成员之一。
“嘿，林臞。”米筱亦向来自来熟，反正这会不用跑步了，让她干什么都惬意无比。
林臞没回头，就知道是谁。
“四天假你没事干吧？”她想到一点是一点：“要不我们把暑假去玩的人凑出来认识一下先？”
好像可以。
林臞淡漠地嗯了声：“看你们。”
他不放心地补充了句：“别忘了班长。”
后面两人面面相觑，荧纤率先开口：“懂懂懂，包在我们身上。”
两人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当当局者的迷被旁观者的清看穿，如果不能推波助澜一把，真不知道他们要磨蹭到何年何月。
这一点她俩坚信未来林臞会大谢特谢这份恩情。
事实也是如此。
－
等到了放学。
乔乐也才在包里看见今日份情书，里面还有一个扁着的星星。
她轻轻拿出来，自个对着角把它鼓了起来。
淡蓝的，她喜欢。
玻璃瓶里已经盛满了16颗星星。
远远望去，一闪一闪。
三人的小群也在闪烁，乔乐也点了进去。
【爱大米：班长，我们明天出来聚一聚吧。】
【本狸：臣附议！】
【光：不会是要商量暑假怎么去玩吧。】
米筱亦手一抖，蛙趣，这怎么猜得出来！
荧纤傻傻跟贴：是啊是啊女神，出来嘛出来嘛。
对方向乔乐也抛出糖果烟雾弹。
【本狸：上次我们聚还是一月份考完试哩，都过大半年了。】
荧纤霸屏，乔乐也盯着她最后发的[拜托拜托快粗来]GIF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钟5分钟前才给她发了假期的菜钱。
其实她打算去当零时工。
【光：看看后天吧，明天我要去赚点零钱。】
米筱亦适时蹦出来：“去哪去哪？”
乔乐也看了眼桌上的传单，回复道：“玩偶服发传单，如果顺利的话后天我出来。”
【光：行不？】
对面两人异口同发，没问题！！
·
米筱亦虽神经大条，但向来敢作敢当。
当晚就建了个群，名为“秘密基地五人组”。
【Ⅶ羊：会不会触犯校规？这样我们就是帮凶了耶。】
【爱大米：你猜为什么叫秘密，再捣乱叉出去！】
齐扬不死心：我觉得还是不妥。
Ⅶ羊被踢出此群。
过了半分钟。
Ⅶ羊进入此群。
【Ⅶ羊：我错了大姐，我闭嘴你来说。】
米筱亦清清嗓子：我们这个群呢，致力服务秘密追爱大作战。
齐澈铵冒了个头：这个名字我喜欢！[星星眼]［玫瑰］
【爱大米：有请大作战的男一号！林先生登场。】
没动静。
齐澈铵捅了捅旁边人：“到你了到你了，七爷。”
林臞：......他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LQ：这。】
米筱亦满意点头：有请女一号的闺蜜，小狐狸登场。
并介绍明天的计划。她补充上一句。
【本狸：明天女神要去万豪广场，穿兔子服发传单。】
目标：帮助乔乐也完成传单任务，顺利赚取经验值。
助成后天全体成员会面！
身为群主兼伙同创始人的米筱亦激昂发言：我们的一小步！
林臞的一大步！
齐澈铵笑得肚子疼：“这个米筱亦真好玩，哈哈哈哈笑发财了。”
男一号盯着名字后边的三大字。
......你看我想笑吗？
☆
第二天，被蒙在鼓里的女一号如时来到万豪。
男人一边交代她注意事项一边吩咐人把玩偶服拿来。
他细细地打量乔乐也，这种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男人开口：“我这里还有一份工，是拍照的。”
“衣服模特，你要不要试一下？”他说，“不过是晚上，你自己洗好澡来，会有人接应你。”
见乔乐也一脸防备，他笑了声：“放心小姑娘，正经生意，你考虑与否拨打这个电话。”
她双手接过名片，号码旁边写着张经理。
“谢谢您。”
对方摆手：“发传单去吧。”
套上玩偶服，感觉身体都笨拙了。
乔乐也就站在街头，抱着一沓传单，兔掌向小朋友频频招手。
吸引他们看传单上的快乐暑假乐园。
她在里面只知道自己笨拙，其实外观看去。
这个兔子真的好高挑好漂亮呀！
“兔子姐姐！抱抱！”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一把抱住兔腿。
乔乐也为难地啊了声，手里还有传单。
女孩妈妈半是歉意半贴心：“不好意思，我帮你拿着吧，我家小孩最喜欢兔子了。”
“孩他爸你帮惠惠拍几张，等下转钱给这位小姐姐。”
“谢谢你哈，耽误你一会。”
乔乐也摇着巨大的脑袋：“不用不用，不耽误的不用给钱。”
她给完传单就亲昵地蹲下来跟惠惠摆爱心。
过去几分钟，乔乐也轻轻扭动了下脖子。
有点酸。
“谢谢兔子姐姐，你好漂亮！”惠惠开心地一蹦一跳。
乔乐也摆出微笑的表情：“你也很漂亮呀，惠惠。”
啊——，小女孩害羞地扑进妈妈怀里。
“真的谢谢你，呃。”
乔乐也也注意到了，原来半指厚的传单如今所剩无几。
妈妈解释道：“刚刚有小伙来，我就顺手发了几张。”
跟一家三口道了再见。乔乐也拿着薄薄一层传单，哭笑不得。
挺好的。她望了眼骄阳。
早点收工早点下班。
－
另一边。
“可以呀，有钱鬼推磨。”米筱亦接过一群初中生递过来的传单，忍不住感慨：“看不出来林臞零花钱挺多。”
“那可不，我七爷可是双、、”齐澈铵刚起势，就被林臞一记眼神灭火。
不说了不说了。
齐澈铵改口：“接下来去干嘛？”
米筱亦心大，也没追问剩半截的话：“凑人，明天正式会面！”
“得令！”
这两人一唱一和，还挺那么一回事。
林臞撇开视线，看向阳光下的蓝皮兔子。
往后的日子，他绝不会再让她做这种事情。
再怎么辛苦也应该是他。
－
乔乐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接下衣服模特的工。
不过一个人有点危险，她捧着手机在小群里问谁有空。
这边刚发完不到一秒，米筱亦库库来秘密群疯狂@林臞。
【爱大米：快去乔乐也家楼下！！明崇区阅叶路7号，小巷对面有个百年梧桐树，特特明显。】
米筱亦咆哮：快去呀！男一号。
搞清楚状况，林臞抓起手机就走。
门前，齐澈铵及时拉住他，连续摁了几下香水头。
这会儿，林臞懒得慢悠悠转圈了。
前者大手一挥，义正言辞道：“去吧！七爷！”
·
隔了五分钟，荧纤和米筱亦才回复今晚没空。
啊、、乔乐也叹了口气，刚想打电话说约不了。
林臞的消息适时弹在屏幕上方。
【LQ：我散步到你家楼下。】
乔乐也微愣，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良久，才慢吞吞发来几个字。
－出来见面好不好？
乔乐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下楼。
至少她在本子上写了句，我的后桌林臞问我能不能见面。
答案是，我去见他了。
乔乐也甚至傻傻地想，如果他不怀好意就死定了。
她写下物证，他也跑不了哪去。
但事实是，她在这里，他才会跑不了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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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臞在树下等着，终于等来了乔乐也。
她简简单单穿了件白色T恤，逆着光向他走来。
乔乐也刚靠近就敏锐闻到一阵香。
是梧桐树散发出来的？她抬头看了眼不算茂盛的树丫。
明显不是。
她注意到林臞的额角有些许亮片，附在薄薄一层的汗上。
又当她是笨蛋。
乔乐也决定逗逗林臞：“你散步，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的脸红速度肉眼可见，也太可爱了吧。
乔乐也别过头偷笑。
林臞表面平静内心崩溃：“散一下跑一下，对身体好。”
乔乐也发现了，他老是把后半句挂嘴边。
“你可以喝奶茶吗？”
林臞很想点头，但是...
乔乐也看出他的犹豫，她眉头一挑，那就是不可以。
“这样子，你帮我一个忙，下次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帮回来。”
“不许过分的。”她轻笑。
林臞重重地点头。
似言不犹尽，她面对面又问他。
“我可以信任你吗？”
四目相对，少年毫不犹豫。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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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边刚挂掉电话，就冲摄影棚一喊：“我说的那个女孩待会来，准备工作。”
与其说乔乐也带路，不如说林臞才是指引方向的那个。
“啊，几号牌来着。”乔乐也内心炸毛，怎么就记住一半。
“187号。”他手一指，“这边走。”
林臞掩笑，还是个小路痴。
在林臞的带领下，成功来到目的地。
男人早在门口候着，“哟，到了。”
他把烟碾灭扔进垃圾桶。
“你男朋友？”
乔乐也屏息，她闻不惯烟味。
正准备开口解释。
林臞先她一步，说：“不是。”
目前不是。
·
两人跟着男人走进屋子里。
林臞在背后给了乔乐也一个糖：“薄荷味，吃了会好受点。”
他注意到了。
甜味在嘴里散开，乔乐也张望垃圾桶的位置。
林臞很干脆，把糖纸拿了过来：“你去换衣服，东西我来扔。”
乔乐也离开后他就安静地坐着等她出来。
扛着摄像机的黑丝小姐姐亲昵地靠近林臞：“小弟弟底子不错啊，要不要也来组？”
林臞不为所动。
“这么阳光的年纪能有这么臭的脸，很难得噢。”太适合她的风格了。
“考虑一下？姐姐我帮你搞组。”
林臞摇头。
她不依不饶：“等下那个女孩是紫色花风，你穿个黑色系列，很搭的。”
继续游说：“放心啦，我们还要给你俩付钱呢。”
“情侣装？”林臞终于舍得开口。
其实不算，但是小姐姐摸着良心撒谎：“对对对，考虑一下？”
林臞动摇：“考虑一下。”
不出一分钟，他就被带去更衣室换衣服。
少年的底子的确好，五官分明，皮肤白皙能细看绒毛。
甚至不用怎么化，就已经如雕刻般完美。
“对了，我叫姜西。”姜西把琉璃唇釉递给他，“你自己涂，随便抹，最后用食指向外划拉一下。”
“懂吗？”她示范了一遍。
学着她，漫不经心地在唇角外留下红亮痕迹。
“太行了，你这张脸。”姜西连连感慨：“要不你来这兼职吧？”
“还是学生吗？”这么高，应该毕业了吧？
“不用，是。”林臞回答了对方的两个问题。
就在姜西意外之时，乔乐也整理好妆发也走了出来。
·
他是变态吗？
林臞抬眼看她，好漂亮的冷峭月季。
漂亮到，令人不禁想剖开花肉，窥探其中隐秘鲜美的内部。
林臞脑袋嗡嗡，他在乱想什么？
乔乐也朝他走来：“你也拍呀？”
姜西先回应：“是啊，我费了老大劲才说成功的。”
“来吧小美人小帅哥。”姜西扛起摄影机：“干活咯。”
林臞站起身同她走去。
乔乐也认真听取姜西的指导，挨得更近了些。
八角灯打在少年的脸上，她闻到一股巧克力的味道。
乔乐也注视着他的唇，这才发现林臞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
唇畔是淡勾的。
好像是叫微笑唇。
殷红润泽偏下的淡痣，又添了几分冷淡讥诮。
被她这样注视，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林臞声音嘶哑，说：“阿也，别这样。”
盯着我。
姜西一阵惊呼，我靠我靠我靠！这该死的禁欲感和纯欲的眼神。
她看他唇，他看她睫。
“咔嚓——”一声，姜西满意地看成品。
绝了。她又给张堂清看：“你的眼光永远独特，总能让我眼前一亮。”
后者会意地笑，又把目光放回棚下的两人。
昏黄暧昧的光线中，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但是乔乐也的眼神就、、很正直。
姜西叫她干嘛她就乖乖照做。
多一个多余动作，就显得她不敬业那样。
跟那日下午，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做事的小女孩一样。
总是轻易令他着迷。
从回忆里清醒，林臞忍不住漾起笑容。
这一秒，又被姜西抓拍到。
她暗自编排，真的绝了。
这两人的磁场，简直绝配！
也正因如此，一轮拍摄很快结束。
一刻钟不到。
姜西感慨道：“这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得心应手。”
照片被放到电脑上放大。
男方身穿黑色衬衫，肩部线条利落，显得质地都上乘不少，浑身透着那股淡漠高贵的神秘感。
女方一袭淡紫纱裙，点缀典雅碎花，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干净利落的短发，视觉上内敛又大方。
一方是温润，一方是优雅。
明明双方都不张扬，却碰撞出感性缠绵的眼神。
完美诠释大气而又不失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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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考虑长期合作吗？两位同学！”姜西不死心地追到门口。
张堂清拦住她：“得了得了。”
“你们回去注意安全。”靠在门上的男人又说：“钱会在下周前到账，常联系。”
然后他就把嚎叫的姜西领了回去。
后者悻悻，躺在沙发上看那十组成品。
少年的眼神克制隐忍，仿佛呼吸都小心翼翼。
姜西不禁喃喃自语：“美是美，但感觉是凄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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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种故事结尾是说不出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