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还是碰到就发烫的手心，即使已经牵过不下七回。
*
莫露透的通报刚结束，罗优优就拍手让大家抓紧时间看书。
月考即将来临，还有整整三周！时间紧迫。
乔乐也掀开桌盖，目光稍顿。
整整一大箱的麦片。
她立即合起，后知后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
当天傍晚。
“阿也。”林臞提早来教室，就等她来：“水卡带来了吗？”
“嗯。”乔乐也把水卡递给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
“天气要变冷了，下午洗多点热水。”他示范：“把吸铁石放在输卡仪下面，卡我帮你改造一下，这样水卡用钱就没这么快。”
乔乐也大脑当机，“真的？”
林臞笑，“真的，我试过了。” 确认是真的，才来告诉你。
“这是什么原理啊。”她真真好奇。
“初中物理，里面有根磁针，你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刷水的时候它会转转，用吸铁石就能改变它的转动规律，导致水在用但是针不转，最后水表不会打表。”
“嗯，”他笑了声，“尽量不让舍友发现这个小秘密，不过我也有卡，你不想这样的话我把我的卡给你。”
“想啊，怎么不想，我明天试试。” 乔乐也满眼惊喜。
好厉害。
她捧着经他改造过的水卡，愣愣地道谢。
“谢什么，下次不许谢了。”
乔乐也抿唇，她刚刚还在想接着谢他买的麦片。
“那个麦片，我分你一半，我不是天天泡的，吃不完。”
林臞唇角拉开一个弧度，“那你分些给她们，我不要。”
他熟练地转移话题：“星期四还吃牛奶玉米吗？”
今天早上做的是小笼包，馅太满，蒸出笼的时候有些破皮。
他得慢慢改进。
乔乐也嗯了声，又把早上说过的话重复了遍：“你做得很好吃，一点点瑕疵其实是正常的，今早上的笼包就特特好吃。”
林臞说：“追求完美，说不定我们以后能开个包子铺，就在7路摊，我看那儿生意不错。”
她不乏配合：“可以呀，你当大厨我打下手。”
两个人都笑了笑，林臞提醒她记得把错题本交过来批阅，然后无言回座位。
乔乐也摊开眼前的错题本，上面有两个人的笔迹。
落日的光从树尖垂下，带走了最后一片云霞。
如果现在戴上耳机，她想将世界调成静音模式，独听他们共同学习的心跳声。
那一定是，最好的乐符。
—
晚上是地理老师的晚自习，科如其人，七班学生们亲切地叫他海老师。
因为地中海。
海老师人特佛系，第一节预备铃前准时到达，刚进门就告诉大家今晚上会停电的好消息。
海老师摸摸扎手的须，乐呵呵：“不用讲课了。”
这话一说，全班人都来了精神，四周瞬间响起鬼叫。
许是叫得实在太鬼，电灯被吵得直接罢工。
整栋礼学楼顿时陷入黑暗，班里一阵狂欢。
照明灯缓缓举起一点暗黄色光芒。
“说曹操曹操到。”海老师打开手电筒，眼尖道：“诶诶，那个男同学别想趁乱溜到走廊啊。”
“班长上来管一下纪律。”佛系海老师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乔乐也坐在上边托腮，照明光太微弱，字都难看清。
姑且不管什么原因停电，总之，不用学习就是feel倍爽儿——
李海华起哄：“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节吗？”
有女孩子举起手，小声道：“中元节。”
乔乐也没注意听话题，而是在一片昏暗里看向喜欢的人。
“错！”李海华压着声调，“鬼——节。”
随着这个字音发出，最后一排的角落，男生不动声色地捂住耳朵。
她乐了好几秒。
李海华憋起大招：“我跟你们说，我姨丈以前...”
“咳咳——”乔乐也示意道：“换一下别的话题吧，虽然这样子有点扫兴，但有女孩子会害怕的。”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李狗住嘴。”
一阵善意的起哄发出：“梁定鉴，你是怕岳宇轩害怕吧。”
“你你瞎说什么呢？”
“哟哟哟，害羞捏——”
“......”
乔乐也收起笑，继续遥望。
黑暗是暂时的。
突然来电的一霎那，她才发现两人互相望着。
停滞两秒的无言相视，那一刻，像钟表转向整点的指针，嗒——定住。
时间迅速倒转，回到电梯间的四目相对。
一样的他们，一样的亮灯，一样的对视。
原来那时她就在思考，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呢。
—
罗优优踩着灯光来到教室，“刚刚停电的那五分钟，我仿佛身处动物园。”
“噢，我还看见有同学狂炫小零食。”她笑道：“然后两岸猿声啼不住。”
全班哄笑。
罗优优：“因为电压不稳定，我们就不上晚自习了。”
有人在欢呼声中提问：“老师，为什么会停电。”
“因为上级领导重视校庆90周年，叫修理工检查电路，好设计灯管，可能不小心失误了，导致停电。”
“校庆！”捕捉到有利信息，台下立即交头接耳：“哇，不用上课——”
罗优优训斥嘈声，又道：“这件事本来应该让语文老师跟你们说的，既然今晚上不上课，我们也不能回宿舍，趁这个机会我来说。”
“月考完，我们有一场比赛，叫校园课本剧之星。”罗优优语顿，“正好，我抽到的课本剧是你们学过的，《雷雨》。”
台下一片唏嘘：“老师，我们都忘光光了。”
“啊？！”罗优优失声：“忘这么快。”
罗优优反应过来：“不对啊，有剧本就行了。”
台下笑倒一片。
“咳咳，我现在开始选人啊，还有一个月比赛，时间是够的。”
......
罗优优写好名字，看向空的那栏，问道：“没有人举手选繁漪吗？”
鸦雀无声。
“那就班长吧，你来，你身高够，可以吗？”她眼神询问乔乐也。
乔乐也只能点头。
这边刚写下乔乐也的名字，角落突然有只手举了起来。
“老师，我想竞选周萍。”
全班目光一同望向最后一张桌，然后大脑当机。
“......”
因为这话是巨巨巨少参与活动的高冷学神——林臞说的。
反观罗优优极其欣慰，说：“好的，到时候你和李海华都拿剧本，预演一下我再选最适合出演的那位。”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确认无误后跟我去拿剧本，语文课代表管一下纪律，可能还会停电。”
—
印象中，这是他们第一次结伴去办公室。
虽然一路上毫无交谈，且一前一后。
全部人拿完剧本，罗优优分出一袋阿尔卑斯糖，一人一颗。
“你们先回去吧，林臞和班长先留下来，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是这样的，林臞的家呢，离学校很近，景园小区。”罗优优看向乔乐也，问道：“嗯？班长知道吗？”
其实她不知道，于是心想私下再问他。
见乔乐也点头，她继续说：“周天是教师节，老师希望你们能腾出一点时间去买些礼物礼品之类的，以班级名义赠送给各科老师，买完可以先放在林臞家，太多东西不好带进来的话，我到时候骑车路程短也方便。”
“可以吗？”
“可以。”
“对了，还有一件事。”罗优优握紧双手，有些忧心：“我最近发现班上有男孩女孩走得太近的，班长多帮我看看是哪对，林臞你坐在最后一排，也帮我留意一下。”
乔乐也微微瞪大双眼，心不免慌了起来。
罗优优见她这样疑虑，以为自己点得还不够明白，干脆说了出来：“就是梁定鉴那小子和岳宇轩同学，帮我看着，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上头抓得严。”
她松了口气，连连应声。
罗优优抿杯口，“行了，班长你先回去管纪律，林臞你待会再过来一趟，把竞赛题本一块带过来。”
·
出到走廊，除了暗淡的灯，和拐弯前那几个模糊背影，实在看不清别的东西了。
只有身旁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她熟悉的木质清香。
林臞在这个时候牵了牵她的手，尾指相扣，心照不宣。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上头抓得严。
乔乐也：“松手。”
林臞迟疑了一秒，松开，嘴上不依不挠：“刚刚在教室，阿也你偷看我。”
“嗯。”她大方承认，但反驳：“我那不叫偷看，叫光明正大地看。”
林臞没忍住，笑了声，夸：“强。”
“你不会听了老师的话从此对我爱答不理，渐行渐远吧？”他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 她失语。
“如果是的话，我会，”他自顾自地说，“我会伤心的。”
即将到教室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已经踏上了走廊的平地。
乔乐也才回答最初的问题：“不会的，喏。”
她伸出手，“牵一小小小会，然后你先进，我后进。”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迅速握住。
明明只是小拇指钩连在一起，心底却暗潮汹涌。
还是碰到就发烫的手心，即便已经牵过不下七回。
还是碰到就发烫的手心，即使已经牵过不下七回。
*
莫露透的通报刚结束，罗优优就拍手让大家抓紧时间看书。
月考即将来临，还有整整三周！时间紧迫。
乔乐也掀开桌盖，目光稍顿。
整整一大箱的麦片。
她立即合起，后知后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
当天傍晚。
“阿也。”林臞提早来教室，就等她来：“水卡带来了吗？”
“嗯。”乔乐也把水卡递给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
“天气要变冷了，下午洗多点热水。”他示范：“把吸铁石放在输卡仪下面，卡我帮你改造一下，这样水卡用钱就没这么快。”
乔乐也大脑当机，“真的？”
林臞笑，“真的，我试过了。” 确认是真的，才来告诉你。
“这是什么原理啊。”她真真好奇。
“初中物理，里面有根磁针，你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刷水的时候它会转转，用吸铁石就能改变它的转动规律，导致水在用但是针不转，最后水表不会打表。”
“嗯，”他笑了声，“尽量不让舍友发现这个小秘密，不过我也有卡，你不想这样的话我把我的卡给你。”
“想啊，怎么不想，我明天试试。” 乔乐也满眼惊喜。
好厉害。
她捧着经他改造过的水卡，愣愣地道谢。
“谢什么，下次不许谢了。”
乔乐也抿唇，她刚刚还在想接着谢他买的麦片。
“那个麦片，我分你一半，我不是天天泡的，吃不完。”
林臞唇角拉开一个弧度，“那你分些给她们，我不要。”
他熟练地转移话题：“星期四还吃牛奶玉米吗？”
今天早上做的是小笼包，馅太满，蒸出笼的时候有些破皮。
他得慢慢改进。
乔乐也嗯了声，又把早上说过的话重复了遍：“你做得很好吃，一点点瑕疵其实是正常的，今早上的笼包就特特好吃。”
林臞说：“追求完美，说不定我们以后能开个包子铺，就在7路摊，我看那儿生意不错。”
她不乏配合：“可以呀，你当大厨我打下手。”
两个人都笑了笑，林臞提醒她记得把错题本交过来批阅，然后无言回座位。
乔乐也摊开眼前的错题本，上面有两个人的笔迹。
落日的光从树尖垂下，带走了最后一片云霞。
如果现在戴上耳机，她想将世界调成静音模式，独听他们共同学习的心跳声。
那一定是，最好的乐符。
—
晚上是地理老师的晚自习，科如其人，七班学生们亲切地叫他海老师。
因为地中海。
海老师人特佛系，第一节预备铃前准时到达，刚进门就告诉大家今晚上会停电的好消息。
海老师摸摸扎手的须，乐呵呵：“不用讲课了。”
这话一说，全班人都来了精神，四周瞬间响起鬼叫。
许是叫得实在太鬼，电灯被吵得直接罢工。
整栋礼学楼顿时陷入黑暗，班里一阵狂欢。
照明灯缓缓举起一点暗黄色光芒。
“说曹操曹操到。”海老师打开手电筒，眼尖道：“诶诶，那个男同学别想趁乱溜到走廊啊。”
“班长上来管一下纪律。”佛系海老师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乔乐也坐在上边托腮，照明光太微弱，字都难看清。
姑且不管什么原因停电，总之，不用学习就是feel倍爽儿——
李海华起哄：“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节吗？”
有女孩子举起手，小声道：“中元节。”
乔乐也没注意听话题，而是在一片昏暗里看向喜欢的人。
“错！”李海华压着声调，“鬼——节。”
随着这个字音发出，最后一排的角落，男生不动声色地捂住耳朵。
她乐了好几秒。
李海华憋起大招：“我跟你们说，我姨丈以前...”
“咳咳——”乔乐也示意道：“换一下别的话题吧，虽然这样子有点扫兴，但有女孩子会害怕的。”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李狗住嘴。”
一阵善意的起哄发出：“梁定鉴，你是怕岳宇轩害怕吧。”
“你你瞎说什么呢？”
“哟哟哟，害羞捏——”
“......”
乔乐也收起笑，继续遥望。
黑暗是暂时的。
突然来电的一霎那，她才发现两人互相望着。
停滞两秒的无言相视，那一刻，像钟表转向整点的指针，嗒——定住。
时间迅速倒转，回到电梯间的四目相对。
一样的他们，一样的亮灯，一样的对视。
原来那时她就在思考，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呢。
—
罗优优踩着灯光来到教室，“刚刚停电的那五分钟，我仿佛身处动物园。”
“噢，我还看见有同学狂炫小零食。”她笑道：“然后两岸猿声啼不住。”
全班哄笑。
罗优优：“因为电压不稳定，我们就不上晚自习了。”
有人在欢呼声中提问：“老师，为什么会停电。”
“因为上级领导重视校庆90周年，叫修理工检查电路，好设计灯管，可能不小心失误了，导致停电。”
“校庆！”捕捉到有利信息，台下立即交头接耳：“哇，不用上课——”
罗优优训斥嘈声，又道：“这件事本来应该让语文老师跟你们说的，既然今晚上不上课，我们也不能回宿舍，趁这个机会我来说。”
“月考完，我们有一场比赛，叫校园课本剧之星。”罗优优语顿，“正好，我抽到的课本剧是你们学过的，《雷雨》。”
台下一片唏嘘：“老师，我们都忘光光了。”
“啊？！”罗优优失声：“忘这么快。”
罗优优反应过来：“不对啊，有剧本就行了。”
台下笑倒一片。
“咳咳，我现在开始选人啊，还有一个月比赛，时间是够的。”
......
罗优优写好名字，看向空的那栏，问道：“没有人举手选繁漪吗？”
鸦雀无声。
“那就班长吧，你来，你身高够，可以吗？”她眼神询问乔乐也。
乔乐也只能点头。
这边刚写下乔乐也的名字，角落突然有只手举了起来。
“老师，我想竞选周萍。”
全班目光一同望向最后一张桌，然后大脑当机。
“......”
因为这话是巨巨巨少参与活动的高冷学神——林臞说的。
反观罗优优极其欣慰，说：“好的，到时候你和李海华都拿剧本，预演一下我再选最适合出演的那位。”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确认无误后跟我去拿剧本，语文课代表管一下纪律，可能还会停电。”
—
印象中，这是他们第一次结伴去办公室。
虽然一路上毫无交谈，且一前一后。
全部人拿完剧本，罗优优分出一袋阿尔卑斯糖，一人一颗。
“你们先回去吧，林臞和班长先留下来，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是这样的，林臞的家呢，离学校很近，景园小区。”罗优优看向乔乐也，问道：“嗯？班长知道吗？”
其实她不知道，于是心想私下再问他。
见乔乐也点头，她继续说：“周天是教师节，老师希望你们能腾出一点时间去买些礼物礼品之类的，以班级名义赠送给各科老师，买完可以先放在林臞家，太多东西不好带进来的话，我到时候骑车路程短也方便。”
“可以吗？”
“可以。”
“对了，还有一件事。”罗优优握紧双手，有些忧心：“我最近发现班上有男孩女孩走得太近的，班长多帮我看看是哪对，林臞你坐在最后一排，也帮我留意一下。”
乔乐也微微瞪大双眼，心不免慌了起来。
罗优优见她这样疑虑，以为自己点得还不够明白，干脆说了出来：“就是梁定鉴那小子和岳宇轩同学，帮我看着，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上头抓得严。”
她松了口气，连连应声。
罗优优抿杯口，“行了，班长你先回去管纪律，林臞你待会再过来一趟，把竞赛题本一块带过来。”
·
出到走廊，除了暗淡的灯，和拐弯前那几个模糊背影，实在看不清别的东西了。
只有身旁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她熟悉的木质清香。
林臞在这个时候牵了牵她的手，尾指相扣，心照不宣。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上头抓得严。
乔乐也：“松手。”
林臞迟疑了一秒，松开，嘴上不依不挠：“刚刚在教室，阿也你偷看我。”
“嗯。”她大方承认，但反驳：“我那不叫偷看，叫光明正大地看。”
林臞没忍住，笑了声，夸：“强。”
“你不会听了老师的话从此对我爱答不理，渐行渐远吧？”他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 她失语。
“如果是的话，我会，”他自顾自地说，“我会伤心的。”
即将到教室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已经踏上了走廊的平地。
乔乐也才回答最初的问题：“不会的，喏。”
她伸出手，“牵一小小小会，然后你先进，我后进。”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迅速握住。
明明只是小拇指钩连在一起，心底却暗潮汹涌。
还是碰到就发烫的手心，即便已经牵过不下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