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
“嗯，知道了，得等两个小时才下班。”
“店里不忙，下午客人没那么多。”
“好勒，你想吃什么，我等下给你带回来。”
嘟嘟嘟……
“喂，吴月。”
“店里忙死啦，我喝口水都没时间，真想躺着。刚刚一个客人喝醉酒把盘子摔了，哎我真的没有生气，我在他面前扫被打碎的盘子，他竟然还愤怒地要打我。”
“嗯，知道啦，等下我送你回家。什么？你说你在哪里？我们店门口？”
秦缺对着偌大的玻璃窗挥挥手，可是那里空无一人。
“小子，嘀咕什么呢？盘子洗完了吗？”
来人拍拍秦缺的肩，秦缺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是店长。
“嗯，已经洗完了。”
“喏，那里桌子客人刚走，你去收拾一下。”
“好。”
秦缺走向一片狼藉的桌子，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离挣到回去车票的钱还差一点。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扩容的原因，他有时候会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那梦境对他来说，就好像尘世中的一缕微光，沉浸在睡梦中，连呼吸都感到幸福。不过这种感觉是短暂的，因为梦境中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一次，他在那里正和吴月说着什么，结果话说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现的是人来人往的大商场。
原来是自己一边走着，一边忘了自己正存在着的这个现实。
他试过给陈素娥打电话，可是那头除了无尽的忙音之外，再无其他。被抛弃的小孩，有过那么几次，可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是那个秦缺了。
他不会对陈素娥要求什么，如果他可以待在家里，那很好。有陈素娥的陪伴，那更好。但是如果什么也没有，好像也没那么失落。
“老板，来两瓶啤酒。”这时走进来两个男子，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带发着光。另外一个人穿着蓝色毛衣，手腕上发着光，和黑夹克的人一样。
“好勒。”店长答应着，他瞅了秦缺一眼，秦缺顿时待在了前台收银处。店长曾经嘱咐过他，身上有发光标志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打扮时尚的人，一种是犯过事的人。为了避免有麻烦，这种时候总是让秦缺盯紧着点，不过秦缺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也是仿生人。
皮夹克看了秦缺一眼，似乎也对秦缺的身份一目了然。在这个城市，他们不用藏着掖着，更没有把秦缺放在心上。
“货怎么样了？”
“没抓着，给跑了。”
“……你还能再蠢点吗？怎么不把你给蠢死？”
“大哥，那家伙有腿能不跑吗？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让咱们可好找。”
“哼。”两大瓶啤酒很快端了上来，黑夹克男子打开瓶盖，啤酒嘶嘶冒着气，但是他却没有喝。
“时间有限，你要是找不着。下一个可就是你我。”
“知道了。”蓝色毛衣的男子皱着眉头，也像对面的人一样，打开了一瓶啤酒。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啤酒瓶，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黑夹克靠着座椅手指一搭一搭地打着桌面，直到电话的声音响起。
“喂，头儿。”
“没……还没呢。不过……很……很快我们——”话还没有说完，似乎那头又说了什么，男子的表情变得客客气气。
“是是，头儿。是是，名字出来了吗？我看看。”说完黑夹克男子挂掉电话翻着手机。此时对面无聊的男人望着街对面，突然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兴奋了起来。
“喂，你看那里，是不是？”蓝毛衣兴奋地晃着队友的身子，而队友也在看清之后立马起身。
“快走，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两个人飞快地走出了店门，连自动付款装置都没来得及跟踪到他们的信息。
“喂！”秦缺在他们背后叫着。
直到他看到街对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顶帽子。
一个洋娃娃。
在秦缺还没思考之前，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小男孩似乎没有发现冲着他跑过去的三人，只是坐在街边晃着腿，闭着眼睛晒太阳，手里仍然抓着那个残破的旧娃娃。
在那两个人快要接近小男孩之前，秦缺先一步抱起了小男孩，往另外一条偏僻的小道跑去。
耳边的风声很响，秦缺甚至看不清往后面不断倒退的街景，只知道自己要不停地跑，不停地往前跑，不能停。
怀中的小男孩跟着他一起，他似乎对秦缺的出现感到惊讶，似乎终于才发现自己被人追杀着。他悄悄看了看秦缺，又探着身子往秦缺身后看了看。发现有两个奇怪的人穷追不舍，他吓了一跳，再次依偎在了秦缺的怀里，不敢过多动弹。只是小手紧紧抓着秦缺的袖子，怎么都没有松开。
“呼……”秦缺在试着深呼吸。
他已经从一个区跑到另外一个区了，那两个家伙的反应能力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慢不少。天色渐晚，刚刚炽热的夕阳也下了山，最后只剩下暮色。
能去哪里呢？放慢了速度的秦缺这么想着。
“去十一街区。”怀中的小男孩突然开口了，他的帽子和洋娃娃放在一起，秦缺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头上的裂痕。
“好。”秦缺顺着小男孩指的方向，他到了这所谓的十一街区。
所有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街角的垃圾快要堆成小山，路边的垃圾更是到处都是。这里斜坡很多，比较陡，仅有的两处高层建筑物窗户全部已经破碎，有的甚至没了窗户，有的窗户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只要往这条街继续走，灰尘就会变得多起来。街灯开始亮了，被照耀成暖黄色的街道让秦缺有点恍惚，他好像回家了。
这里的街灯，是只有永南才会有的。但是这里却一片一片，一个连着一个，在永北。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秦缺牵着小男孩的手走着，他知道那两个人暂时找不到他们了。他们的处理器已经岌岌可危，能不能撑过一个街区都不知道。
“你住在这里吗？”
“是呀，这条街就是我的家。”
“你是说，你没有确定的住处？”
“住处？那是什么？我们快到了！”小男孩兴奋地摇晃着秦缺的手，他拉着秦缺走到一个避难所。
木门已经烂了一半，木窗摇摇晃晃着，砌在墙内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一般。他们进了门，秦缺甚至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冷风。
“你就……住在这？”
“不下雨的时候我会住在这里。”进来之后，小男孩把洋娃娃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书桌上，他拿着书桌一角的鸡毛掸子，对着洋娃娃上下仔细扫了扫。顺便也把那顶帽子放在了洋娃娃旁边。
“不下雨？”
“对呀，下雨的时候我就到那里去。”小男孩说完指了指前面那栋楼，那栋楼的二层窗户玻璃都是破碎的。幸运的是，那里的门是完整的。
“这条街是你的家吗？你没有……亲人？”秦缺试探性地说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这对于这个小男孩来说会不会有点残忍。
“亲人……那是什么？”小男孩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发黄的苹果。秦缺注意到，他拿起苹果的时候，苹果已经发软了。
“别吃了。”秦缺说着就拿起这个苹果，扔到了窗户外面。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他。
“苹果已经坏了，不能吃。”
“哇，你好厉害呀，我以为只要没有变成黑色，就都能吃。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一点事都没有。”小男孩挺起胸膛颇为自豪地说。
秦缺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自己是罪恶的，罪恶的自己踏入了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美好的乐园，自己破坏了这份宁静。
“对啦，谢谢你上次在火车上帮我。”小男孩又忙碌了起来，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喏。送给你。”
秦缺接过，发现包装竟然和自己送给他的那几根棒棒糖一模一样。
“这是？”
“你送我的棒棒糖，你忘啦？我可是舍不得吃呢。我看了它很多次，最后都是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这样的话就好像我在吃棒棒糖一样，很美味。真的，我建议你也这样试试，真的很不错。”
秦缺手里抓着棒棒糖，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他似乎对这个小男孩产生了某种情绪。那是，怜惜？还是，同情？
秦缺摇摇头，对小男孩产生的可怜感，也许对他并不公平。
“你……有名字吗？”
“当然有啦，人人都有名字，我也一样。”小男孩似乎被秦缺逗笑了，咯咯地笑着。
“我叫十一。”
“你刚才不是说……十一街区？”
“那又怎么啦？这是我的家，这整个街区都是我的家。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可好玩啦。”
秦缺没有接话，他看了看室内的陈设。除了一张书桌，一张凳子，一张小小的床之外再无其他。床上的床单是破的，仅有的一块灰色破布耷拉在上面，毫无生气。
“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那两个叔叔？不认识。”十一摇了摇头。
“他们说之前找到了你，然后你逃了……”
“哦，我以为他们是想和我玩捉迷藏，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逗呀，都跑不过我。”
秦缺哑然一笑，十一也许不需要他的拯救。
“对啦，我得和姐姐报个平安。”
“姐姐？”
十一跳下床，抓起放在书桌上的洋娃娃，拉开了洋娃娃背后的拉链，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东西来。
这张纸似乎被拿出来过很多次，已经不再光滑，秦缺瞟了一眼，感觉像是一张照片。
“你有姐姐？”
“以前有。”
十一说着，双手拿着那张照片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喜笑颜开。
“我已经告诉她了，我到家啦。她知道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
“噢，原来亲人指的是这个意思呀？我不知道。对了，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要和姐姐打一下招呼吗？”十一说着把那张皱巴巴的相片递给了秦缺。
尽管照片有折痕，但是他永远能认出来那个人。
那个曾经帮他阻挡过伤害的人，那个站在他前头的人。
照片上，两个人似乎心情很好，都笑眯眯地看向镜头，左边站着的是十一，而右边牵着手的，还拿着洋娃娃的那个小女孩。
是吴月。
“嗯，知道了，得等两个小时才下班。”
“店里不忙，下午客人没那么多。”
“好勒，你想吃什么，我等下给你带回来。”
嘟嘟嘟……
“喂，吴月。”
“店里忙死啦，我喝口水都没时间，真想躺着。刚刚一个客人喝醉酒把盘子摔了，哎我真的没有生气，我在他面前扫被打碎的盘子，他竟然还愤怒地要打我。”
“嗯，知道啦，等下我送你回家。什么？你说你在哪里？我们店门口？”
秦缺对着偌大的玻璃窗挥挥手，可是那里空无一人。
“小子，嘀咕什么呢？盘子洗完了吗？”
来人拍拍秦缺的肩，秦缺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是店长。
“嗯，已经洗完了。”
“喏，那里桌子客人刚走，你去收拾一下。”
“好。”
秦缺走向一片狼藉的桌子，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离挣到回去车票的钱还差一点。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扩容的原因，他有时候会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那梦境对他来说，就好像尘世中的一缕微光，沉浸在睡梦中，连呼吸都感到幸福。不过这种感觉是短暂的，因为梦境中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一次，他在那里正和吴月说着什么，结果话说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现的是人来人往的大商场。
原来是自己一边走着，一边忘了自己正存在着的这个现实。
他试过给陈素娥打电话，可是那头除了无尽的忙音之外，再无其他。被抛弃的小孩，有过那么几次，可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是那个秦缺了。
他不会对陈素娥要求什么，如果他可以待在家里，那很好。有陈素娥的陪伴，那更好。但是如果什么也没有，好像也没那么失落。
“老板，来两瓶啤酒。”这时走进来两个男子，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带发着光。另外一个人穿着蓝色毛衣，手腕上发着光，和黑夹克的人一样。
“好勒。”店长答应着，他瞅了秦缺一眼，秦缺顿时待在了前台收银处。店长曾经嘱咐过他，身上有发光标志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打扮时尚的人，一种是犯过事的人。为了避免有麻烦，这种时候总是让秦缺盯紧着点，不过秦缺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也是仿生人。
皮夹克看了秦缺一眼，似乎也对秦缺的身份一目了然。在这个城市，他们不用藏着掖着，更没有把秦缺放在心上。
“货怎么样了？”
“没抓着，给跑了。”
“……你还能再蠢点吗？怎么不把你给蠢死？”
“大哥，那家伙有腿能不跑吗？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让咱们可好找。”
“哼。”两大瓶啤酒很快端了上来，黑夹克男子打开瓶盖，啤酒嘶嘶冒着气，但是他却没有喝。
“时间有限，你要是找不着。下一个可就是你我。”
“知道了。”蓝色毛衣的男子皱着眉头，也像对面的人一样，打开了一瓶啤酒。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啤酒瓶，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黑夹克靠着座椅手指一搭一搭地打着桌面，直到电话的声音响起。
“喂，头儿。”
“没……还没呢。不过……很……很快我们——”话还没有说完，似乎那头又说了什么，男子的表情变得客客气气。
“是是，头儿。是是，名字出来了吗？我看看。”说完黑夹克男子挂掉电话翻着手机。此时对面无聊的男人望着街对面，突然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兴奋了起来。
“喂，你看那里，是不是？”蓝毛衣兴奋地晃着队友的身子，而队友也在看清之后立马起身。
“快走，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两个人飞快地走出了店门，连自动付款装置都没来得及跟踪到他们的信息。
“喂！”秦缺在他们背后叫着。
直到他看到街对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顶帽子。
一个洋娃娃。
在秦缺还没思考之前，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小男孩似乎没有发现冲着他跑过去的三人，只是坐在街边晃着腿，闭着眼睛晒太阳，手里仍然抓着那个残破的旧娃娃。
在那两个人快要接近小男孩之前，秦缺先一步抱起了小男孩，往另外一条偏僻的小道跑去。
耳边的风声很响，秦缺甚至看不清往后面不断倒退的街景，只知道自己要不停地跑，不停地往前跑，不能停。
怀中的小男孩跟着他一起，他似乎对秦缺的出现感到惊讶，似乎终于才发现自己被人追杀着。他悄悄看了看秦缺，又探着身子往秦缺身后看了看。发现有两个奇怪的人穷追不舍，他吓了一跳，再次依偎在了秦缺的怀里，不敢过多动弹。只是小手紧紧抓着秦缺的袖子，怎么都没有松开。
“呼……”秦缺在试着深呼吸。
他已经从一个区跑到另外一个区了，那两个家伙的反应能力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慢不少。天色渐晚，刚刚炽热的夕阳也下了山，最后只剩下暮色。
能去哪里呢？放慢了速度的秦缺这么想着。
“去十一街区。”怀中的小男孩突然开口了，他的帽子和洋娃娃放在一起，秦缺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头上的裂痕。
“好。”秦缺顺着小男孩指的方向，他到了这所谓的十一街区。
所有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街角的垃圾快要堆成小山，路边的垃圾更是到处都是。这里斜坡很多，比较陡，仅有的两处高层建筑物窗户全部已经破碎，有的甚至没了窗户，有的窗户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只要往这条街继续走，灰尘就会变得多起来。街灯开始亮了，被照耀成暖黄色的街道让秦缺有点恍惚，他好像回家了。
这里的街灯，是只有永南才会有的。但是这里却一片一片，一个连着一个，在永北。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秦缺牵着小男孩的手走着，他知道那两个人暂时找不到他们了。他们的处理器已经岌岌可危，能不能撑过一个街区都不知道。
“你住在这里吗？”
“是呀，这条街就是我的家。”
“你是说，你没有确定的住处？”
“住处？那是什么？我们快到了！”小男孩兴奋地摇晃着秦缺的手，他拉着秦缺走到一个避难所。
木门已经烂了一半，木窗摇摇晃晃着，砌在墙内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一般。他们进了门，秦缺甚至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冷风。
“你就……住在这？”
“不下雨的时候我会住在这里。”进来之后，小男孩把洋娃娃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书桌上，他拿着书桌一角的鸡毛掸子，对着洋娃娃上下仔细扫了扫。顺便也把那顶帽子放在了洋娃娃旁边。
“不下雨？”
“对呀，下雨的时候我就到那里去。”小男孩说完指了指前面那栋楼，那栋楼的二层窗户玻璃都是破碎的。幸运的是，那里的门是完整的。
“这条街是你的家吗？你没有……亲人？”秦缺试探性地说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这对于这个小男孩来说会不会有点残忍。
“亲人……那是什么？”小男孩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发黄的苹果。秦缺注意到，他拿起苹果的时候，苹果已经发软了。
“别吃了。”秦缺说着就拿起这个苹果，扔到了窗户外面。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他。
“苹果已经坏了，不能吃。”
“哇，你好厉害呀，我以为只要没有变成黑色，就都能吃。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一点事都没有。”小男孩挺起胸膛颇为自豪地说。
秦缺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自己是罪恶的，罪恶的自己踏入了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美好的乐园，自己破坏了这份宁静。
“对啦，谢谢你上次在火车上帮我。”小男孩又忙碌了起来，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喏。送给你。”
秦缺接过，发现包装竟然和自己送给他的那几根棒棒糖一模一样。
“这是？”
“你送我的棒棒糖，你忘啦？我可是舍不得吃呢。我看了它很多次，最后都是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这样的话就好像我在吃棒棒糖一样，很美味。真的，我建议你也这样试试，真的很不错。”
秦缺手里抓着棒棒糖，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他似乎对这个小男孩产生了某种情绪。那是，怜惜？还是，同情？
秦缺摇摇头，对小男孩产生的可怜感，也许对他并不公平。
“你……有名字吗？”
“当然有啦，人人都有名字，我也一样。”小男孩似乎被秦缺逗笑了，咯咯地笑着。
“我叫十一。”
“你刚才不是说……十一街区？”
“那又怎么啦？这是我的家，这整个街区都是我的家。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可好玩啦。”
秦缺没有接话，他看了看室内的陈设。除了一张书桌，一张凳子，一张小小的床之外再无其他。床上的床单是破的，仅有的一块灰色破布耷拉在上面，毫无生气。
“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那两个叔叔？不认识。”十一摇了摇头。
“他们说之前找到了你，然后你逃了……”
“哦，我以为他们是想和我玩捉迷藏，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逗呀，都跑不过我。”
秦缺哑然一笑，十一也许不需要他的拯救。
“对啦，我得和姐姐报个平安。”
“姐姐？”
十一跳下床，抓起放在书桌上的洋娃娃，拉开了洋娃娃背后的拉链，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东西来。
这张纸似乎被拿出来过很多次，已经不再光滑，秦缺瞟了一眼，感觉像是一张照片。
“你有姐姐？”
“以前有。”
十一说着，双手拿着那张照片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喜笑颜开。
“我已经告诉她了，我到家啦。她知道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
“噢，原来亲人指的是这个意思呀？我不知道。对了，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要和姐姐打一下招呼吗？”十一说着把那张皱巴巴的相片递给了秦缺。
尽管照片有折痕，但是他永远能认出来那个人。
那个曾经帮他阻挡过伤害的人，那个站在他前头的人。
照片上，两个人似乎心情很好，都笑眯眯地看向镜头，左边站着的是十一，而右边牵着手的，还拿着洋娃娃的那个小女孩。
是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