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可马车里的情况却有些不对。

    那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闭目养神的叶尧,简直能把他看出洞来,止战放她手里的吃食都快被她捏成渣了,愣是一口没动。

    止战以为是叶尧脸色惨白,又紧闭双眼吓到她,解释道,“不要害怕,他只是之前受伤了,现在需要很长的时间休息,不是坏人。”

    小姑娘还是没有理他,叶尧似是被人看久了有些不自在,眉毛拧在一起,睁开了双眼。

    他不睁眼还好,一睁眼,那小姑娘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齐墨听到声响,赶紧停下马车,两人掀开帘子却只看间那小姑娘一整个扑在叶尧身上嚎啕大哭。

    止战已经呆住了,嘴角有些抽搐,面对齐墨探寻的眼神,无力的摇头。

    叶尧也是石化在原地,这小姑娘谁啊,脸都没看清就只顾着埋头痛哭,叶尧也很无语。

    同样看着止战,要他给个说法,毕竟人是他带来的。

    止战此时真的没法解释。只能不断摇头。

    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安静如鸡。

    小姑娘的哭声渐渐小了,陈清洛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拍着安抚。

    小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明白,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叶尧,“叶,小,将,军,你,终于,来,了。”

    原来是真的认识叶尧。

    叶尧仔细端详着这张脏兮兮的小脸蛋,突然反应了过来,“小阿言,钟知言!你是钟副将的女儿!”

    这位钟副将是叶允衡身边最得力的一名将士,长期在边境,于是娶了一名边境女子,生下的女儿便是钟知言。

    钟知言天真浪漫,活泼可爱。钟副将常常带她到军营里玩耍,也就和叶尧相识了。

    听到叶尧叫自己的名字,钟知言又哭了起来,“真的是你,叶尧哥哥,我,害怕。”

    叶尧将钟知言接过来,包在怀里,“不怕了,哥哥来了,一定会将那些坏人都赶走,小阿言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好不好。”

    钟知言点了点头,叶家人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边境的人来说就是守护神。只要有他们在,边境就是平安的。

    想起叶尧还在受伤,钟知言懂事的做到了旁边。

    “你不是应该和你母亲一起随着玄甲军撤回儋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虽说李珏恨毒了叶家,可是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叶尧猜测钟副将作为叶允衡最得力的副将,应该是在叶川被设计杀害的时候同他一起一起牺牲了。可是对于这些烈士的家属,玄甲军一直以来都是尽力安顿,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提到母亲,小哭包钟知言又泪水涟涟的,“别哭,好好说,你要坚强!”小姑娘抹着眼泪,给自己鼓劲。

    于是钟知言虽然带着哭腔,还是尽量清楚的说到,“原本是要和大家一起走的,可是途中总是遇到奇怪的事,后来我们自己走了,想要直接去外祖家。结果就被一群坏人追着,后来我就和娘亲走散了。”

    这样的光景估计钟知言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叶尧对钟副将的妻子倒是印象不深,记忆中倒是个大气洒脱的人,长得不算漂亮,但笑起来很温柔。

    “娘亲让我一定要好好将这个包袱守好,以后交给叶家人。”

    叶尧闻言拿过包袱,可是里面除了衣物和干粮什么都没有。

    众人有些困惑,莫非重要的东西是弄丢了?

    钟知言一脸期待的看着叶尧,“哥哥你找到了吗?”

    叶尧问钟知言:“你母亲可有告诉过你,具体是什么东西?”

    信也好,东西也罢,得有个目标吧。

    钟知言点头,“有啊,就是这个包袱,而且我保证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少。”

    她为了保护这个包袱可是费了好些劲呢。

    看叶尧没有什么表情,钟知言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下子就撇下了嘴。

    “阿言做的很好,你的任务圆满完成。”陈清洛看出小姑娘情绪不对,立刻安慰道。

    叶尧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影响了钟知言,开口,“小阿言不错,做的很好。”

    听到叶尧的鼓励,钟知言立刻阴转晴,开心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线索,但毕竟是救下了故人的孩子,叶尧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孩,止战催促道,“赶快找个地方先休息,顺便找点吃的。”

    齐墨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尚在经营的客栈。

    客栈有些破败,但现在这个时候能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落满灰尘有些破败的客栈,陈清洛皱了皱眉,有些担心这是黑店。

    “放宽心,有止战在,真要是黑店还指不定谁吃亏呢。”齐墨倒是不在意。

    陈清洛也只好跟着进去。

    很久没有生意了,小二显得异常热情,对几人嘘寒问暖的。

    还自己介绍了客栈的情况,“几位这就是找对了,方圆十里也就我们存福客栈能住人了。其他的...”小二边说边摇头。

    齐墨有些好奇,“渝州城现在的情况,你家掌柜的还敢开店?”

    说到这个小二可自豪了,“我们掌柜的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北漠、南启、官爷、土匪,都得给我们竹三爷面子。”

    竹三爷?竹真?

    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托大。

    小二去给几人安排房间,齐墨问叶尧,“这竹三爷是什么人?”

    叶尧才道,“我没猜错的话,这竹三爷应该是竹真,以前是我父亲的部下,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便回了家。没想到竟然在这边城混得风生水起。此人确实是有些本事,为人圆滑,也够狠毒,怪不得能在这纷乱的渝州城中经营客栈。不过要是给北漠人知道他以前杀过无数北漠将士,不知道,他这生意还能不能安稳做下去。”

    不过几人倒是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话,找小二要了三间房便去休息了。

    陈清洛带着钟知言去洗澡,小姑娘还有些害羞,“好看姐姐,你不用帮我,我自己会洗,我已经很大了。”

    陈清洛笑道,“是吗?那姐姐就在边上帮你递东西,好吗?”

    钟知言,勉强点了点头。

    明明还是个小孩,也洗不好,不一会儿,陈清洛就自认而然的上手了。

    钟直言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洗澡了,也就没有再拒绝。

    钟知言问,“清洛姐姐,你是不是北漠人?”

    想到这小姑娘的父亲是南启将领,陈清洛一下子有些犹豫要不要也和她说自己是北漠人。

    “嗯,算是吧。”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见过很多北漠人,长得好看的都和你很像。”小姑娘说的话真心实意。

    小姑娘看着这个姐姐很久了。

    “你不会讨厌北漠人吗?”陈清洛有些好奇。

    小姑娘抿了抿嘴,“讨厌一些,不讨厌一些。如果不是北漠人,我的父亲也不会死,但是,还有很多的北漠人是无辜的,他们也想过安稳日子,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钟知言虽年纪小小,但是觉悟很高。

    陈清洛摸着她的头夸奖,“阿言你说得对,仇恨不应该被无休止的扩大。”

    “我母亲之前还同北漠女子学过她们特有的绣法,秀出来的东西又漂亮又巧妙。”钟知言和陈清洛炫耀着。

    陈清洛道,“是吗?那你母亲一定帮你秀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吧?”

    小姑娘点头,“那个包袱也是我妈妈绣的,虽然看着普通,但是妈妈可用心了。不知道叠了几层不同花色的布。”

    陈清洛点点头,正要夸赞,闹钟有什么划过,“你的意思是,那个包袱你母亲是用很多布摞起来做的?”

    钟知言点头,“妈妈说这样会很耐用。”

    陈清洛赶紧帮她洗完澡,带着她去找叶尧。

    “把包袱给我看看。”陈清洛来不及解释。

    叶尧蹙眉,但还是将包袱给了她。

    陈清洛将包袱平铺开来,拿起剪刀,沿着边缘一点点拆着。

    一边将钟知言的话同叶尧说了。

    “姐姐不要,那是要好好交给叶尧哥哥的!”钟知言看着陈清洛的动作有些生气,明明是叶尧哥哥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把它毁了。

    叶尧安抚她道,“阿言乖,清洛姐姐是在帮哥哥的忙。”

    齐墨和止战两人也进来了,看着陈清洛。

    “果然如此。”

    陈清洛将布拆开,制作包袱的布料竟然是好几块布料摞在一起,其中有一块很显眼,上面似乎画着地图,和一些路线。

    “宣王宝藏图。这是什么东西?”陈清洛念了出来。

    原来里面夹着的是一张藏宝图。

    叶尧有些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似乎听过,可是没有准确的记忆。”叶尧想着应该是听叶川提起过。

    齐墨道,“宣王藏宝图?传说里的东西?”

    止战看着齐墨,果然这种奇奇怪怪的的东西他非常了解。

    几人都来了兴趣,认真听着齐墨说。

    “相传这位宣王是前朝最后一位异姓王,这位王爷精通商贾之术,短短数年便经营的富可敌国。宣王原本和当时的皇帝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但这位皇帝却总是担心他谋权篡位。后来就想要杀了他,拿到他的财产。”

    止战忍不住打断,“这什么破故事,一点新意都没有。一个皇帝还要觊觎王爷的财产?我可不信。”

    齐墨白了他一眼,“好好听着。等到那皇帝真的以谋逆之罪将宣王杀了之后,却发现宣王的所有金银财宝都不见了。前去抄家的小兵,发现了宣王放在床头边的藏宝图,鬼使神差偷偷藏了起来,只是后来几经辗转都没能找到那个地方。”

    “停。”陈清洛打断。“既然宣王已经将财宝都藏起来了,为何还要留下藏宝图,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让人发现?”

    止战也在一边点头,“这宣王不是缺心眼嘛,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大本事,直接杀了那狗皇帝不就结了,合并搭上自己的性命?”

    “公子慎言。”叶尧在一旁冷冷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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