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犹记初读这部童话小说是在小学三或者四年级，升入初中后他的世界几乎被排球占满，更确切的时间他早已记忆模糊了。
对小学生来说无法理解那么多哲思，他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天才小孩，于当时的他而言充其量是读了篇情节有趣的冒险游记故事。
但他对父母陪伴引导阅读的对话却留有深刻印象，十分凑巧，他今天对茉优说的那些话皆是从父母导读学来的。
这并非单纯的作弊取用。小时候的及川彻是及川彻，过去每一秒的及川彻构成了这一秒的及川彻，对茉优说的话完全发自他的本心。
画面像冬日凝结雾气的玻璃窗，及川彻回忆不起当时父母的表情，但一定要想象的话，大概先是陷入苦思，想明白后又笑起来。
会是指着“吞下大象的蟒蛇”示例图一派温馨地讨论：
“哎呀小彻有时候说的话我们也需要靠猜呢……”
“不是小彻需要我们猜，而是用我们的观念看世界已经和小彻不同了。”
“那假如之后小彻从爸爸嘴里听见充满代沟成见的答案会不会对爸爸失望，这可怎么办！！”
“这又不是道选择题，笨蛋，难道是在叫你判断对错吗？不要固守己见就好了，多听听小彻怎么说，总会弄懂的。”
光是想象一下就会无比难受，像七月天里冰雹从天而降砸在身体那样——
尤其是在短短十来分钟里，及川彻听到一件又一件……离谱荒诞的往事后再想象他的幸福。
小茉优妈妈是离婚后遭遇车祸离世的，她明明拼尽全力为抚养权官司奔波了大半年，明明离想看的海和日出近在咫尺。
夜晚的公路实在太黑了些。
奶奶慢悠悠地说，她是想说的。判断完这一点后，就算心知年迈长辈陷于悲伤情绪对身体不好，及川彻也没有讲任何“请不要强迫自己回忆”之类阻止的话。
及川彻对她的离世早有猜想，宽慰老人的同时却冒出疑虑，为什么要和他说以及三言两语说完车祸……似乎车祸是个引子、是冰山一角。
结果它真的是。
奶奶说起茉优继母是位外表强硬实际很善良的人。
那段时间茉优门窗紧闭，不说去学校，光起身都很困难，终日躺在床上，胃口很差。
继母照顾完刚出生的小孩就来照顾她，甚至经常把自己的小孩丢给保姆，说不来好听的安慰，就在她的房间阳台画画，像只性格高冷的猫，始终远远窝在安全距离外陪伴她。
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仿佛把所有接收的好意都保存在记忆里。
继母一步一步拽住飘忽不定的她，今天走出房门，明天去隔壁看看弟弟，终于某日茉优晚餐重回餐桌。
或许是生意遇见烦心事，碰巧她刀叉握感陌生，没拿稳便落进盘子再滑掉到地面，婴儿椅的孩子放声大哭。
“麻烦帮我们再拿新的……”
“成天哭丧个脸难怪没件好事。”
“疯了吗？”继母又转过头对她说，“不是你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因为呼呼大睡所以没发现精神状态不好的妈妈出门。”
有些事一旦知晓，就会时不时蹿出来，在其他地方看见相似的影子。
比方在小茉优翻过本子示意他猜时，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的对话，没有扫兴地说“我知道！我和你看过同一本书哦！”，而是努力传递给茉优“我会多听你的想法。”
——不可以电影电视剧舞台剧小说漫画铺天盖地全是爱情故事的。九岁的茉优说。
——真厉害啊，小茉优想做的事。十七岁的及川彻笑着回应。
正如过去每一秒的及川彻构成了如今的他，过去每一秒的西园寺茉优同样构成了现在的她。
隔着时空海，十七岁的及川彻想要把九岁小茉优那颗潮湿的心脏晒在阳光里，直至重新散发出暖洋洋气息。
第二天结束当天的训练回到家迫不及待翻开日记，及川彻翻完所有和自己有关的语句，捉迷藏也好、因为有小彻所以等妈妈好起来的日子没那么枯燥无聊的感谢也好……
有那样多他曾经参与过、印象该更深刻的事，偏偏他脑袋一旦闲暇就会止不住反复想的却是——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没有因为母亲离世崩溃却因为一句白痴说的话自责到记忆解离。
到底是有多痛苦啊？
这些随之记忆寻不到答案的问题没有纠缠及川彻太久，未来和过去同样宝贵，昨日之日不可留。
春高排球宫城县代表决定赛第一次预选赛。
御子柴说他要去隔壁市逛漫展。
神无月，咳，两周前她和神无月发誓不会提及川。
西园寺茉优一清早就出门，跟着导航找公交车站台。
以前出行都是私家车后座，来宫城一开始坐公交车，有点糟糕的避震和司机随心所欲的车技让她大开眼界。
习惯后慢慢搞懂为什么古早小说里主角难过时会有独自一人坐公交在整座城市漫游的情节。
总之她一个人晃悠晃悠，到了从未涉足过的体育馆。
场馆很大，观赛席区分入口。
到处都是人，西园寺茉优跟着人群走总能走到的经验失效了，于是她张望了圈，试图找出人最密集的地点——贴着比赛信息和赛区指引的公告栏。
很好找，远远就看见人扎堆，西园寺茉优眼睛一亮朝那边走。
然后她就看清楚人群中央高女孩子们一头的熟悉棕毛，缓缓止住步伐：“……”
这合理吗？
麻烦给公告栏应有的尊重，谢谢。
“及川同学——”
甚至越聚越多……西园寺茉优打定主意去揪个工作人员问路，她飞速转身，还没逃离看起来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的区域额头就撞上硬邦邦的东西。
西园寺茉优揉揉脑袋，见是认识的人，礼貌道：“早上好，小岩。”
岩泉一抬手摸了摸磕痛的下巴，有点凶相的脸庞染上丝意外带来的表情变化：“……西园寺。”
“待会儿比赛加油呀。”
不太熟，西园寺茉优话说得干巴巴的。
岩泉一不是话多的性格，点点头，指向一个人话密得能抵他十个那家伙解释道：“我是来抓他的。”
西园寺茉优绞尽脑汁捧场：“……哈哈，看得出来呢？”
撞见及川喜欢的女孩子有点落寞（因为发现找到的不是公告栏）地站在不远处盯着花孔雀幼驯染，犹豫着想打声招呼走近才被撞到的岩泉一：“……”
察觉岩泉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目光重新落在及川身上准备冲去抓人，西园寺茉优：“啊对了，或许小岩知道你们上午赛区的观众席入口吗！”
岩泉一顿了顿：“待会儿跟我们走就好，顺路的。”
“谢谢啦。”
“不用。”
顶着“小岩你可真是说话靠谱的大好人”注视，岩泉一面无表情但内心深感压力倍增地气势汹汹杀进人堆揪住及川衣领把他拖出来。
“小岩你这样抓住我不好走的啦——”
“好丢人！！快放开我！！”
幻视堀前辈拖鹿岛的西园寺茉优下意识道：“真是辛苦了。”
带这种熊孩子。
全然无视及川哔哔的岩泉一闻言又看她：“……没事。”
“什么意思！明明是被拖着走的及川先生更辛苦！”
在岩拳触发前，及川彻及时挣开束缚，跑到西园寺茉优另一边。
“嗯嗯？小茉优是在等我吗？下次可以喊我一声的啦~”及川彻话音里带着嘚瑟的笑意。
饶是不太擅长和女生交流的岩泉一都怪异地瞟他眼：“……”
怎么回事。
他完全不担心被看见和其他女粉丝笑嘻嘻闲聊的吗？
西园寺茉优说得格外诚恳，嘲笑自作多情意味拉满：“我在找公告栏，没想到被包围的是你。”
岩泉一：“……”
果然生气了吧？！
及川彻捂住胸口，故作被弓箭射穿心脏伤心的姿态：“诶，都要比赛了小茉优都不愿意骗骗我嘛？”
“反正你肯定会把日积月累的能量都百分百发挥出来的。”西园寺茉优看着前方。
“嗯……”及川彻轻浮又温柔的笑容加深了些，“话虽这么说啦——”
“中午你们吃完饭是怎么安排？”西园寺茉优貌似随意地问。
预选是上午获胜的队伍下午紧接着再进行一场比赛。
“唔，应该在观众席看其他队伍吧。”及川彻老实道。
“那我可以去找你们吗？几个小时坐着会无聊。”
上午落败的队伍学校应援队自然就打道回府。
及川彻茶眸眨了眨：“当然啦~”
唔，小茉优真不坦率，还好及川先生懂她。
分叉口，左边有扇通向参赛队伍休息室的门，岩泉一停住：“西园寺你从那边走就好。”
“诶！小茉优你是真的迷路啊！”以为公告栏是笑话自己说法的及川彻后知后觉。
“……不然呢。”西园寺茉优无语地扫他眼，对岩泉一再次表达感谢后朝入口走。
去休息室的路上，岩泉一默不作声打开前置摄像头观察隐隐作痛的下巴。
有点泛红，当着女生面，他刚才没好意思看。
及川彻顺着他的举动一下子就看见：“嗯嗯？小岩你走路撞门怎么撞的地方也稀奇古怪的？”
“……”
凭借对幼驯染的了解，岩泉一脑海顿时浮现AB两个选项。
一边是得知真相大声狗叫，一边是被他揍完更大声的狗叫。
岩泉一板着脸，虽然不用板着脸嘴角就是自然下撇状态：“刚才碰见西园寺想打声招呼不小心撞到她的。”
他意料之中的第一声嘶吼响起：“什么什么！怎么撞的！可恶可恶我也想——！”
没一个字爱听的岩泉一：“……啧。”
“真的假的不小心！小岩不会有我没察觉的闷骚人格吧！故意创造根本不是意外的意外！”第二声狗叫。
岩泉一握紧拳头克制冲动：“……因为我看见西园寺她走向你，再站定盯了会儿，很犹豫的样子。”
如果西园寺茉优本人听见这种暧昧描述绝对会缓缓扣出一个问号并用‘我看错你了’的眼神扫射小岩。
及川彻瞬间垂头丧气：“别说了，八月十六日上午九点，及川先生确诊不如公告栏。”
实在搞不懂这对的脑回路。
“……”岩泉一沉默片刻，着重强调，“是盯着你和女孩子聊天看了会儿。”
“什么嘛什么嘛，小岩从刚刚就怪里怪气的，”及川说着说着恍然大悟，“总说女孩子难道是没有女粉丝在羡慕我？”
“去死吧垃圾川！”岩泉一懒得再讲，“你活该啊！”
无论今后有没有追到，追到有没有分手。
这句活该岩泉一先骂为敬。
“嘛，小岩不用担心啦~”及川彻笑眯眯地握住门把转动，“按照那孩子的性格，认真起来只会让我不要辜负那些珍贵的欣赏之情。”
喜欢是这种毫无占有欲的情感吗？
如若真的毫无占有欲，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不是吧。
西园寺不小心撞到自己他都会喊羡慕。
岩泉一面不改色走进休息室。
……原来真的存在当局者迷。
对小学生来说无法理解那么多哲思，他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天才小孩，于当时的他而言充其量是读了篇情节有趣的冒险游记故事。
但他对父母陪伴引导阅读的对话却留有深刻印象，十分凑巧，他今天对茉优说的那些话皆是从父母导读学来的。
这并非单纯的作弊取用。小时候的及川彻是及川彻，过去每一秒的及川彻构成了这一秒的及川彻，对茉优说的话完全发自他的本心。
画面像冬日凝结雾气的玻璃窗，及川彻回忆不起当时父母的表情，但一定要想象的话，大概先是陷入苦思，想明白后又笑起来。
会是指着“吞下大象的蟒蛇”示例图一派温馨地讨论：
“哎呀小彻有时候说的话我们也需要靠猜呢……”
“不是小彻需要我们猜，而是用我们的观念看世界已经和小彻不同了。”
“那假如之后小彻从爸爸嘴里听见充满代沟成见的答案会不会对爸爸失望，这可怎么办！！”
“这又不是道选择题，笨蛋，难道是在叫你判断对错吗？不要固守己见就好了，多听听小彻怎么说，总会弄懂的。”
光是想象一下就会无比难受，像七月天里冰雹从天而降砸在身体那样——
尤其是在短短十来分钟里，及川彻听到一件又一件……离谱荒诞的往事后再想象他的幸福。
小茉优妈妈是离婚后遭遇车祸离世的，她明明拼尽全力为抚养权官司奔波了大半年，明明离想看的海和日出近在咫尺。
夜晚的公路实在太黑了些。
奶奶慢悠悠地说，她是想说的。判断完这一点后，就算心知年迈长辈陷于悲伤情绪对身体不好，及川彻也没有讲任何“请不要强迫自己回忆”之类阻止的话。
及川彻对她的离世早有猜想，宽慰老人的同时却冒出疑虑，为什么要和他说以及三言两语说完车祸……似乎车祸是个引子、是冰山一角。
结果它真的是。
奶奶说起茉优继母是位外表强硬实际很善良的人。
那段时间茉优门窗紧闭，不说去学校，光起身都很困难，终日躺在床上，胃口很差。
继母照顾完刚出生的小孩就来照顾她，甚至经常把自己的小孩丢给保姆，说不来好听的安慰，就在她的房间阳台画画，像只性格高冷的猫，始终远远窝在安全距离外陪伴她。
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仿佛把所有接收的好意都保存在记忆里。
继母一步一步拽住飘忽不定的她，今天走出房门，明天去隔壁看看弟弟，终于某日茉优晚餐重回餐桌。
或许是生意遇见烦心事，碰巧她刀叉握感陌生，没拿稳便落进盘子再滑掉到地面，婴儿椅的孩子放声大哭。
“麻烦帮我们再拿新的……”
“成天哭丧个脸难怪没件好事。”
“疯了吗？”继母又转过头对她说，“不是你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因为呼呼大睡所以没发现精神状态不好的妈妈出门。”
有些事一旦知晓，就会时不时蹿出来，在其他地方看见相似的影子。
比方在小茉优翻过本子示意他猜时，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的对话，没有扫兴地说“我知道！我和你看过同一本书哦！”，而是努力传递给茉优“我会多听你的想法。”
——不可以电影电视剧舞台剧小说漫画铺天盖地全是爱情故事的。九岁的茉优说。
——真厉害啊，小茉优想做的事。十七岁的及川彻笑着回应。
正如过去每一秒的及川彻构成了如今的他，过去每一秒的西园寺茉优同样构成了现在的她。
隔着时空海，十七岁的及川彻想要把九岁小茉优那颗潮湿的心脏晒在阳光里，直至重新散发出暖洋洋气息。
第二天结束当天的训练回到家迫不及待翻开日记，及川彻翻完所有和自己有关的语句，捉迷藏也好、因为有小彻所以等妈妈好起来的日子没那么枯燥无聊的感谢也好……
有那样多他曾经参与过、印象该更深刻的事，偏偏他脑袋一旦闲暇就会止不住反复想的却是——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没有因为母亲离世崩溃却因为一句白痴说的话自责到记忆解离。
到底是有多痛苦啊？
这些随之记忆寻不到答案的问题没有纠缠及川彻太久，未来和过去同样宝贵，昨日之日不可留。
春高排球宫城县代表决定赛第一次预选赛。
御子柴说他要去隔壁市逛漫展。
神无月，咳，两周前她和神无月发誓不会提及川。
西园寺茉优一清早就出门，跟着导航找公交车站台。
以前出行都是私家车后座，来宫城一开始坐公交车，有点糟糕的避震和司机随心所欲的车技让她大开眼界。
习惯后慢慢搞懂为什么古早小说里主角难过时会有独自一人坐公交在整座城市漫游的情节。
总之她一个人晃悠晃悠，到了从未涉足过的体育馆。
场馆很大，观赛席区分入口。
到处都是人，西园寺茉优跟着人群走总能走到的经验失效了，于是她张望了圈，试图找出人最密集的地点——贴着比赛信息和赛区指引的公告栏。
很好找，远远就看见人扎堆，西园寺茉优眼睛一亮朝那边走。
然后她就看清楚人群中央高女孩子们一头的熟悉棕毛，缓缓止住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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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同学——”
甚至越聚越多……西园寺茉优打定主意去揪个工作人员问路，她飞速转身，还没逃离看起来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的区域额头就撞上硬邦邦的东西。
西园寺茉优揉揉脑袋，见是认识的人，礼貌道：“早上好，小岩。”
岩泉一抬手摸了摸磕痛的下巴，有点凶相的脸庞染上丝意外带来的表情变化：“……西园寺。”
“待会儿比赛加油呀。”
不太熟，西园寺茉优话说得干巴巴的。
岩泉一不是话多的性格，点点头，指向一个人话密得能抵他十个那家伙解释道：“我是来抓他的。”
西园寺茉优绞尽脑汁捧场：“……哈哈，看得出来呢？”
撞见及川喜欢的女孩子有点落寞（因为发现找到的不是公告栏）地站在不远处盯着花孔雀幼驯染，犹豫着想打声招呼走近才被撞到的岩泉一：“……”
察觉岩泉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目光重新落在及川身上准备冲去抓人，西园寺茉优：“啊对了，或许小岩知道你们上午赛区的观众席入口吗！”
岩泉一顿了顿：“待会儿跟我们走就好，顺路的。”
“谢谢啦。”
“不用。”
顶着“小岩你可真是说话靠谱的大好人”注视，岩泉一面无表情但内心深感压力倍增地气势汹汹杀进人堆揪住及川衣领把他拖出来。
“小岩你这样抓住我不好走的啦——”
“好丢人！！快放开我！！”
幻视堀前辈拖鹿岛的西园寺茉优下意识道：“真是辛苦了。”
带这种熊孩子。
全然无视及川哔哔的岩泉一闻言又看她：“……没事。”
“什么意思！明明是被拖着走的及川先生更辛苦！”
在岩拳触发前，及川彻及时挣开束缚，跑到西园寺茉优另一边。
“嗯嗯？小茉优是在等我吗？下次可以喊我一声的啦~”及川彻话音里带着嘚瑟的笑意。
饶是不太擅长和女生交流的岩泉一都怪异地瞟他眼：“……”
怎么回事。
他完全不担心被看见和其他女粉丝笑嘻嘻闲聊的吗？
西园寺茉优说得格外诚恳，嘲笑自作多情意味拉满：“我在找公告栏，没想到被包围的是你。”
岩泉一：“……”
果然生气了吧？！
及川彻捂住胸口，故作被弓箭射穿心脏伤心的姿态：“诶，都要比赛了小茉优都不愿意骗骗我嘛？”
“反正你肯定会把日积月累的能量都百分百发挥出来的。”西园寺茉优看着前方。
“嗯……”及川彻轻浮又温柔的笑容加深了些，“话虽这么说啦——”
“中午你们吃完饭是怎么安排？”西园寺茉优貌似随意地问。
预选是上午获胜的队伍下午紧接着再进行一场比赛。
“唔，应该在观众席看其他队伍吧。”及川彻老实道。
“那我可以去找你们吗？几个小时坐着会无聊。”
上午落败的队伍学校应援队自然就打道回府。
及川彻茶眸眨了眨：“当然啦~”
唔，小茉优真不坦率，还好及川先生懂她。
分叉口，左边有扇通向参赛队伍休息室的门，岩泉一停住：“西园寺你从那边走就好。”
“诶！小茉优你是真的迷路啊！”以为公告栏是笑话自己说法的及川彻后知后觉。
“……不然呢。”西园寺茉优无语地扫他眼，对岩泉一再次表达感谢后朝入口走。
去休息室的路上，岩泉一默不作声打开前置摄像头观察隐隐作痛的下巴。
有点泛红，当着女生面，他刚才没好意思看。
及川彻顺着他的举动一下子就看见：“嗯嗯？小岩你走路撞门怎么撞的地方也稀奇古怪的？”
“……”
凭借对幼驯染的了解，岩泉一脑海顿时浮现AB两个选项。
一边是得知真相大声狗叫，一边是被他揍完更大声的狗叫。
岩泉一板着脸，虽然不用板着脸嘴角就是自然下撇状态：“刚才碰见西园寺想打声招呼不小心撞到她的。”
他意料之中的第一声嘶吼响起：“什么什么！怎么撞的！可恶可恶我也想——！”
没一个字爱听的岩泉一：“……啧。”
“真的假的不小心！小岩不会有我没察觉的闷骚人格吧！故意创造根本不是意外的意外！”第二声狗叫。
岩泉一握紧拳头克制冲动：“……因为我看见西园寺她走向你，再站定盯了会儿，很犹豫的样子。”
如果西园寺茉优本人听见这种暧昧描述绝对会缓缓扣出一个问号并用‘我看错你了’的眼神扫射小岩。
及川彻瞬间垂头丧气：“别说了，八月十六日上午九点，及川先生确诊不如公告栏。”
实在搞不懂这对的脑回路。
“……”岩泉一沉默片刻，着重强调，“是盯着你和女孩子聊天看了会儿。”
“什么嘛什么嘛，小岩从刚刚就怪里怪气的，”及川说着说着恍然大悟，“总说女孩子难道是没有女粉丝在羡慕我？”
“去死吧垃圾川！”岩泉一懒得再讲，“你活该啊！”
无论今后有没有追到，追到有没有分手。
这句活该岩泉一先骂为敬。
“嘛，小岩不用担心啦~”及川彻笑眯眯地握住门把转动，“按照那孩子的性格，认真起来只会让我不要辜负那些珍贵的欣赏之情。”
喜欢是这种毫无占有欲的情感吗？
如若真的毫无占有欲，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不是吧。
西园寺不小心撞到自己他都会喊羡慕。
岩泉一面不改色走进休息室。
……原来真的存在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