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滚热的手掌在她身上四处巡逻,本意是要让她暖和起来,但先热起来的却是自己。

    他心虚,但按捺不住,厚着脸皮问:“小瑷,我那个……我想……能不能再……那个……刚才没……”

    她扭头,气呼呼地说:“睡觉!江明达,你的黑眼圈很严重,再不保养就是江太公了。”

    江太公泄了气——体力没恢复,光凭一腔热情,万一……再下滑,心塞,其实已经没有下降空间了!

    他心里白雪飘飘,存心要补偿她,在她肩上亲了又亲,腆着脸问:“要不,我帮你……弄弄吧?”

    江瑷困得要死,一把掐住他胳膊上一块肉,闷声凶人:“江明达,再吵一句,我弄死你!”

    江明达老实了,用胸膛严丝密缝地贴着她的背,闭着眼睛回味这美梦。

    他的手,原本规规矩矩地虚虚盖过她胳膊,落在前方的床单上,抱了,又保证不会压到她。她动了动,一把将这只手拉到小腹上,还是那句:“冷。”

    她需要他,这让他信心陡增,轻轻帮她揉了揉,再将已经热乎的腿也贴近她。

    她很快安然入睡,他却兴奋到睡不着。

    睁眼欣赏一会,再闭眼回味一会。哈哈,幸福来得太突然,虽然X福有点欠缺,但她十分体贴地顾全了他的面子,凶一点算什么,凶得好,凶得妙啊!

    枕头下的电话又在振动,他的右手挤在两人之间,左手临时充当着暖宝宝,舍不得拿开,只能费劲地单用右手。他摸到手机,挂断电话,在微信上联系: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发信息,文字!

    丁红蓼:原味存货只有六箱了。

    江明达:生货在路上,一到就加班搞。这次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好声解释一下,本地预定的给他们打九折,外地的免物流费用。

    江明达:女朋友来家了,最近过不来,只能辛苦你们了。

    丁红蓼过了一会才回一个“好”字。

    江明达随后在群里发一个总额200的随机红包。他们抢多少,会说什么,他懒得管了,把手机重新塞回枕头下,调整姿势,放松,继续抱抱。

    枕头下再响起动静,江明达迅速醒来,条件反射地秒挂。

    身边人没动静,但房里黑得只剩了空调指示灯那点微弱的光。

    微信上一堆信息,最新那条是丽妹子发的:舅舅,你们在不在家?

    再往上是一溜的“饭好了”,“饭要凉了”,“在家吃吗”……

    原来已经是晚上9点了,这个午觉,差点横跨午夜。

    江明达赶紧回:你有空吗?帮我买点烧烤回来,要是碰上了别的吃食摊子,有什么买什么。

    丽妹子:【瞪眼】

    丽妹子:行。

    江明达估计着外甥女的返回时间再抽手,从贴心暖宝宝变身温柔闹钟。

    “小瑷,小瑷,起来吃饭了,有串。”

    江瑷睁眼,迷迷糊糊看到他靠这么近,因为临时忘了下午的事,伸手就是一记“啪”。

    江明达被打懵了。

    她眨眨眼,想起了前情提要,伸手摸摸被打到的额头,小声说:“对不起,睡糊涂了。”

    江明达松了口气,被打一下没什么要紧的,只要她不反悔就行。

    他把已经用电吹风烘暖的衣服塞进被窝里,特别热情地说:“外面冷,我帮你穿。”

    江瑷有点不好意思,但懒惯了,本着能不动就坚决不动的原则,一时拒绝不了,就任他帮忙。

    这是个美差,不仅眼睛能好好欣赏美景,手还能趁机再蹭蹭。这是半个月前只能凭欲念瞎想的大好事。

    他不经大脑给承诺:“以后都我来。”

    江瑷咧嘴哈哈笑,配合他套裤子的动作抬了下屁股,穿好秋衣秋裤以后,她挪动自己,说:“外面的衣服不在床上穿。”

    还挺讲究呢,江明达暗自记下这习惯。

    外甥女在楼下看店做饭,舅舅和舅妈在楼上玩得昏天暗地。江明达再见外甥女,有点臊。江瑷因为困意还在,反倒能大大方方说:“辛苦了。”

    刘娴丽是结过婚的,当然知道他们那点地下活动。她端来重新返工的菜,放下,向舅舅请假:“我去下红卫桥。”

    “去吧,这么晚了,不用赶着回来。这天气,早一点开门晚一点开门都不要紧。”舅舅尝了甜头,嘴软了不少。

    刘娴丽笑笑,回房拿包,站在门外交代一声,走了。

    江明达挨着江瑷坐下,讨好地说:“等她结了婚,白天做完事,晚上赶回去也方便,骑车五六分钟就能到。”

    江瑷懂他的意思,大方地分了一串鸡胗给他,说:“她想住哪就住哪,你别提要求。这么多房间,又不是住不下。”

    “嗯。”

    这是将来的事,不急也不愁,但江明达眼下有件要紧又为难的事想说,又怕美梦会因为这个到此为止。

    “有话就说,又磨磨唧唧了!”

    江瑷确实饿了,左手拿串,右手拿筷子,交杂着吃串吃饭菜,忙得不亦说乎。

    江明达简单把前两天的事说了:范庆华因为结款的事跟人起冲突。两边都情绪上头,活没干,先干架。男人之间,拳打脚踢弄几下,通常不算事。对方一句“嬲你娘”,刺激到自幼丧母的范庆华,工地上工具多,他随手操一件,把人干翻了。

    有人报了警,一个去医院,一个去局里。

    姐姐江英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因为范庆华要被警察带去审问,情绪一激动,自己也倒下了。

    范庆华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在70岁左右中风,曾有人说过他将来中风概率会很高,所以尽管初步诊断不是这个,江英仍然心惊到颤抖。

    江瑷用筷子把韭菜从签子上撸到底,再用筷子夹起来吃,见他没下文,催道:“继续,有病,医院可以治,麻烦的是那边吧?”

    “嗯,伤到脑袋,可轻可重。那边本来有气,咬死了让他坐牢,他家里人通情理,我请他们吃了两餐饭,说了些好话,都表示了理解。有他们一劝,那位语气软了,说是要考虑一下。应该会出具谅解书,只是要和家人商量一下赔偿金多少。”

    “你姐姐刚盖完新房,没钱,得你来出,对吧?”

    江明达忐忑地点头。

    江瑷重复之前的操作,又撸完了四季豆和辣椒串。

    江明达紧张不已,好声好气解释:“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我先垫一下,将来他们赚到了,肯定会还我。”

    江瑷抽了一张纸,擦了嘴角的辣渍,扭头问他:“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这是反讽还是真有疑问?

    这要是以前那些女朋友,百分百是阴阳怪气,但这是我圆哥,可能是后者。

    所以他认认真真回答:“这不是该和你商量商量嘛。”

    江瑷“啊”了一声,说:“那我把那40万退给你,你又不急着置产,没必要在这个紧要关头支出。那房子,我找中介挂着卖就行了。”

    “不是不是,那个钱不用动,我是说……”

    “哦,那也行,那尾款,我不急用,等你有了再付。你这人,可信,反正将来要是还不上,我霸占你这栋楼!”

    随你霸,但是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呀!

    江明达傻眼了,倒吸了一口气,沉声问:“你不介意我掏钱帮我姐?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说出来。”

    “你几岁了?”

    “32。”

    “你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姐姐姐夫帮过你,现在需要帮助了,难道你舍不得,希望我唱黑脸,阻止你?”

    “不是。我……”

    “总数不够,要找我借钱?”她两手一摊,很光棍地说,“找你借的那五千块钱,在医院交了两千,出院退了一百多。过年给伯妈和小饼干一人一千,买东西零碎花了点。身上剩的,加你给的红包,总共才一千四。只有卖了房,才有钱借你。”

    “不是。”

    江明达喷笑,发现两人的频道始终接不上轨,干脆丢开这事。他再贴近一点,她立刻警惕地捂住碗,丝毫不讲情谊地说:“金针菇只有这一串,你想都不要想。”

    江明达笑着保证:“我不吃,都归你。”

    她坚定地守着界线,他只好说:“明天我们去过户,那你能安心花那钱了吧。对了,房子得按市价算,那样才公道,我怕你将来反悔。”

    江瑷知道他在说玩笑话,笑嘻嘻地点头说:“行啊。不过明天不去,伯妈在家做圆子,我可不想错过。”

    明天是十四,江明达故意提过户的事,是想带她去东冧,认真过第一个情人节。但很明显,伯妈牌圆子的魅力太大,他撬不动。

    “明天过节,我……我们出去一下。”

    “江明达,咱不玩那些花样,我不想出门。你要有空,不如去打听一下,过户能不能不用本人去?”

    “那等天气好了再去,我们写个协议,这事不就敲定了?那钱,你现在就可以安心花。”

    她摇头,突然特别正经地说:“事实上,在感情上,我就是个250,之前欠你5000,你再给我2万吧。如果真要卖了自己,我想,好歹值100个250。房子的买卖,以后再论。”

    “小瑷,不是那样的,你特别好,特别珍贵……”

    她不爱听这些矫情的废话,拿起他手机,点到自己名字,进入,点转账,输入数量,再转交给他输密码。

    “就那个890607。”

    她输好密码,完成转账,不忘提醒:“记得改掉。”

    江明达将手搭在她腰上,再次表态:“我的钱就是你的,你随便花,我们不说什么买卖不买卖的。”

    江瑷给他一个不认同的表情,江土豪再次上线:“我有的是钱。”

    “是是是,你看,你都要给我买电梯吸尘器了,那我给你发零花钱,也是该的吧?”

    她点头,说:“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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