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昇眸光闪了下，说：“我自己换着戴。”
游珊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粉色的东西了？”
宋昇反问道：“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游珊露出怀念的神色，“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带你去电视台，助理找了套粉色的芭比娃娃给你玩，你气了半天。”
宋昇嘟囔道：“我当时又不是因为颜色生气。”
宋昇对这件事印象还蛮深刻，那天是宋昇的生日，游珊说好会一整天都陪着他，可出门不到半小时，台里一个电话打来，她就急匆匆地赶回去工作。小宋昇也被带去电视台了，游珊工作的时候，让助理帮忙看着他。
助理见小宋昇闷不吭声地坐在椅子上，就从某个有女儿的同事那里借了芭比娃娃来给他玩，可是小宋昇想要的生日礼物是奥特曼，妈妈答应好给他买的，因此他看一眼芭比娃娃就背过了身，看上去更不开心了。
宋昇打小就是这个脾气，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说想要奥特曼就只要奥特曼，而且是要他妈妈给他买的。
他又不想主动跟助理说自己的要求，于是就在那儿兀自生闷气。
游珊哈哈笑道：“芭比娃娃你不喜欢，助理后面给你的那个丑兮兮的煤球你倒是一直留着。”
宋昇皱皱眉：“那不是你助理给的。”
“嗯？”游珊问，“那你哪儿来的？”
宋昇陷入回忆，半晌弯唇说：“一个小姑娘分我的，她想玩桌上的芭比娃娃，就用手里的煤球和我交换。”
“可芭比娃娃是借来的，我记得后面还回去了，你这算是白拿人家一个玩偶？”
“嗯，我占大便宜了。”
游珊摇头失笑：“不知道人小姑娘还记不记得在你身上吃过一个亏。”
宋昇但笑不语，小姑娘记得才怪。
她什么都不记得。
-
转眼到了初二，姜愿醒来拉开窗帘，困意顿时全消，空中飞舞着的雪花映入满目。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玻璃探头往下看，小区里的道路、绿植都被大雪覆盖，连路灯上挂着的红灯笼都糊了厚厚的一层洁白。
雪下的好大，比初雪那次大了很多，还在持续从天空中飘落，视野被朦胧的一片占据，对面的楼栋变得模糊。
姜愿用袖子包着手伸出窗外，接住了几片旋转而下的雪花，轮廓和书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真可爱。
手上有温度，雪花只短暂地在她手上停留了一下，转瞬就融化了，太小，甚至没能在袖子上留下洇湿的痕迹。
姜愿眼尾眉梢都是笑意，并不觉得遗憾，正是因为短暂，才显得格外珍贵。
在家吃过早饭，彭灵竹叮嘱：“收拾一下，咱们去游阿姨家了。”
姜愿换了身衣裳，除此以外，好像就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了。等彭灵竹化完妆，三人拿上礼品准备出门。
姜文滨不去，站在玄关处送他们，摸着下巴说：“外面雪还没停，戴上帽子围巾。”
姜玦说：“我的外套自带帽子，又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冷热交替最容易生病，去把围巾也系上。”
“好吧。”
“阿愿也去。”
姜愿的外套没有帽子，回房戴了个毛线帽，又找了同色系的围巾系上。
出来后，彭灵竹给她整理了下帽沿，随口说：“你上次系的那条黑白色的围巾和今天穿的衣服比较搭。”
姜愿一愣，那条围巾她今天可不敢系。他们是去宋昇家拜访的，宋昇的东西出现在她身上，游珊指不定能认出来。
当然，她大可以说是碰巧买到一样的，但戴同款围巾，好像……也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垂眸想了想，姜愿说：“过年呢，红色喜庆。”
“也是。”彭灵竹笑道，“这样搭也好看。”
姜玦在一旁说：“主要是我姐长得好看。”
彭灵竹点点头：“确实，多水灵啊。”
姜愿窘道：“彭阿姨，你别取笑我了。”
“哈哈，阿姨说的是实话，走吧。”
八号楼，楼道的布局和五号楼相似，进入电梯，姜愿看见彭灵竹按了倒数第二层的数字。
住得真高，她想。
来开门的是宋昇，家里待客，他穿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
打过招呼，宋昇领他们进去，边走边仰头喊：“妈，彭阿姨他们来了。”
原来最顶上两层楼是打通的，相当于一个复式，都是宋昇家。
游珊很快从楼上下来，笑着和彭灵竹寒暄。
两家离得近，彭灵竹他们是来得最早的。
姜愿有些拘谨，双腿并坐，两手放在膝盖上。
宋昇端来温着的茶水，倒了几杯分别推到几人面前，姜愿的放到最后给。
姜愿接过他递来的杯子，轻声道谢。
宋昇微笑着说：“外面下大雪，路上很冷吧，喝一杯暖暖身。”
“谢谢小昇。”彭灵竹说着品了一口，而后和游珊交流了几句雅兴的话。
姜愿没全听懂，但很清楚她们的意思——这是好茶。
她低头抿一口，舌尖尽是苦涩味，没有宋昇之前送她的茉莉花茶好喝。
宋昇适时推过来一个果盘，说：“吃点坚果。”
“你们叫阿愿和阿……玦，对吗？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宋昇，你招呼一下。”说完这一句，游珊转头继续和彭灵竹说，“这个茶当真不错，我熬夜工作的时候都是用它提神，你要是也喜欢，待会儿带点回去……”
姜愿偏了偏头，宋昇的妈妈不是喝茉莉花茶提神的吗？
这时宋昇转到她身旁坐下，在她耳边轻声说：“不喜欢喝别喝了，我给你……们倒饮料？”
姜愿怪异地看他一眼，宋昇送她的茶，真是游阿姨买多的吗？
“怎么了？”宋昇问。
“没事。”姜愿摇摇头，“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宋昇点了点头，越过她问姜玦：“弟弟要喝饮料吗？”
什么弟弟？姜玦也怪异地看他一眼，说：“不喝，谢谢。”
宋昇不明所以，伸手拉过另一只果盘：“那你们吃水果吧。”
不多时，陆续有三波客人到来，游珊这次邀请的都是女性朋友，有两位也带了孩子过来，是两个和姜玦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很快就和姜玦打成一片。
没带孩子来那位阿姨姓胡，几番介绍下来，姜愿对她的印象最深刻，因为介绍的时候，游珊笑眯眯地对宋昇说：“你小时候去电视台玩的芭比娃娃，就是跟胡阿姨借的。”
姜愿闻言惊讶地看向宋昇，没想到啊，他小时候喜欢芭比娃娃？
宋昇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游珊就转头问胡阿姨：“你女儿呢？怎么不带来？”
胡阿姨说：“她和同学旅游去了，野得很，孩子长大不愿意总跟在父母身边了……”
其他家长纷纷点头附和。
人一多，再宽敞的客厅都显得拥挤，游珊便让宋昇带“小孩子”去别处玩。
姜玦和另外两个男孩被游戏室吸引，待在那儿不走了，只余下姜愿跟着宋昇参观别处。
八号楼的平层面积比五号楼大，棋牌室、茶室、影音室、健身室……下面一层全用作娱乐房。
最后走到厨房外，关着门，宋昇说：“我妈今天请了厨师来家里，他们正在里面备菜，就不带你进去看了。”
姜愿点头：“嗯。”
转过来是通向上面一层的楼梯口，宋昇说：“上面就是我和我爸妈的卧室，还有书房和我妈的工作室。”
都是私人的空间，不便让外人参观。
姜愿收回视线，抬脚准备往回走。
宋昇颈间的喉结上下一滚，叫住她：“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
游珊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粉色的东西了？”
宋昇反问道：“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游珊露出怀念的神色，“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带你去电视台，助理找了套粉色的芭比娃娃给你玩，你气了半天。”
宋昇嘟囔道：“我当时又不是因为颜色生气。”
宋昇对这件事印象还蛮深刻，那天是宋昇的生日，游珊说好会一整天都陪着他，可出门不到半小时，台里一个电话打来，她就急匆匆地赶回去工作。小宋昇也被带去电视台了，游珊工作的时候，让助理帮忙看着他。
助理见小宋昇闷不吭声地坐在椅子上，就从某个有女儿的同事那里借了芭比娃娃来给他玩，可是小宋昇想要的生日礼物是奥特曼，妈妈答应好给他买的，因此他看一眼芭比娃娃就背过了身，看上去更不开心了。
宋昇打小就是这个脾气，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说想要奥特曼就只要奥特曼，而且是要他妈妈给他买的。
他又不想主动跟助理说自己的要求，于是就在那儿兀自生闷气。
游珊哈哈笑道：“芭比娃娃你不喜欢，助理后面给你的那个丑兮兮的煤球你倒是一直留着。”
宋昇皱皱眉：“那不是你助理给的。”
“嗯？”游珊问，“那你哪儿来的？”
宋昇陷入回忆，半晌弯唇说：“一个小姑娘分我的，她想玩桌上的芭比娃娃，就用手里的煤球和我交换。”
“可芭比娃娃是借来的，我记得后面还回去了，你这算是白拿人家一个玩偶？”
“嗯，我占大便宜了。”
游珊摇头失笑：“不知道人小姑娘还记不记得在你身上吃过一个亏。”
宋昇但笑不语，小姑娘记得才怪。
她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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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初二，姜愿醒来拉开窗帘，困意顿时全消，空中飞舞着的雪花映入满目。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玻璃探头往下看，小区里的道路、绿植都被大雪覆盖，连路灯上挂着的红灯笼都糊了厚厚的一层洁白。
雪下的好大，比初雪那次大了很多，还在持续从天空中飘落，视野被朦胧的一片占据，对面的楼栋变得模糊。
姜愿用袖子包着手伸出窗外，接住了几片旋转而下的雪花，轮廓和书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真可爱。
手上有温度，雪花只短暂地在她手上停留了一下，转瞬就融化了，太小，甚至没能在袖子上留下洇湿的痕迹。
姜愿眼尾眉梢都是笑意，并不觉得遗憾，正是因为短暂，才显得格外珍贵。
在家吃过早饭，彭灵竹叮嘱：“收拾一下，咱们去游阿姨家了。”
姜愿换了身衣裳，除此以外，好像就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了。等彭灵竹化完妆，三人拿上礼品准备出门。
姜文滨不去，站在玄关处送他们，摸着下巴说：“外面雪还没停，戴上帽子围巾。”
姜玦说：“我的外套自带帽子，又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冷热交替最容易生病，去把围巾也系上。”
“好吧。”
“阿愿也去。”
姜愿的外套没有帽子，回房戴了个毛线帽，又找了同色系的围巾系上。
出来后，彭灵竹给她整理了下帽沿，随口说：“你上次系的那条黑白色的围巾和今天穿的衣服比较搭。”
姜愿一愣，那条围巾她今天可不敢系。他们是去宋昇家拜访的，宋昇的东西出现在她身上，游珊指不定能认出来。
当然，她大可以说是碰巧买到一样的，但戴同款围巾，好像……也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垂眸想了想，姜愿说：“过年呢，红色喜庆。”
“也是。”彭灵竹笑道，“这样搭也好看。”
姜玦在一旁说：“主要是我姐长得好看。”
彭灵竹点点头：“确实，多水灵啊。”
姜愿窘道：“彭阿姨，你别取笑我了。”
“哈哈，阿姨说的是实话，走吧。”
八号楼，楼道的布局和五号楼相似，进入电梯，姜愿看见彭灵竹按了倒数第二层的数字。
住得真高，她想。
来开门的是宋昇，家里待客，他穿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
打过招呼，宋昇领他们进去，边走边仰头喊：“妈，彭阿姨他们来了。”
原来最顶上两层楼是打通的，相当于一个复式，都是宋昇家。
游珊很快从楼上下来，笑着和彭灵竹寒暄。
两家离得近，彭灵竹他们是来得最早的。
姜愿有些拘谨，双腿并坐，两手放在膝盖上。
宋昇端来温着的茶水，倒了几杯分别推到几人面前，姜愿的放到最后给。
姜愿接过他递来的杯子，轻声道谢。
宋昇微笑着说：“外面下大雪，路上很冷吧，喝一杯暖暖身。”
“谢谢小昇。”彭灵竹说着品了一口，而后和游珊交流了几句雅兴的话。
姜愿没全听懂，但很清楚她们的意思——这是好茶。
她低头抿一口，舌尖尽是苦涩味，没有宋昇之前送她的茉莉花茶好喝。
宋昇适时推过来一个果盘，说：“吃点坚果。”
“你们叫阿愿和阿……玦，对吗？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宋昇，你招呼一下。”说完这一句，游珊转头继续和彭灵竹说，“这个茶当真不错，我熬夜工作的时候都是用它提神，你要是也喜欢，待会儿带点回去……”
姜愿偏了偏头，宋昇的妈妈不是喝茉莉花茶提神的吗？
这时宋昇转到她身旁坐下，在她耳边轻声说：“不喜欢喝别喝了，我给你……们倒饮料？”
姜愿怪异地看他一眼，宋昇送她的茶，真是游阿姨买多的吗？
“怎么了？”宋昇问。
“没事。”姜愿摇摇头，“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宋昇点了点头，越过她问姜玦：“弟弟要喝饮料吗？”
什么弟弟？姜玦也怪异地看他一眼，说：“不喝，谢谢。”
宋昇不明所以，伸手拉过另一只果盘：“那你们吃水果吧。”
不多时，陆续有三波客人到来，游珊这次邀请的都是女性朋友，有两位也带了孩子过来，是两个和姜玦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很快就和姜玦打成一片。
没带孩子来那位阿姨姓胡，几番介绍下来，姜愿对她的印象最深刻，因为介绍的时候，游珊笑眯眯地对宋昇说：“你小时候去电视台玩的芭比娃娃，就是跟胡阿姨借的。”
姜愿闻言惊讶地看向宋昇，没想到啊，他小时候喜欢芭比娃娃？
宋昇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游珊就转头问胡阿姨：“你女儿呢？怎么不带来？”
胡阿姨说：“她和同学旅游去了，野得很，孩子长大不愿意总跟在父母身边了……”
其他家长纷纷点头附和。
人一多，再宽敞的客厅都显得拥挤，游珊便让宋昇带“小孩子”去别处玩。
姜玦和另外两个男孩被游戏室吸引，待在那儿不走了，只余下姜愿跟着宋昇参观别处。
八号楼的平层面积比五号楼大，棋牌室、茶室、影音室、健身室……下面一层全用作娱乐房。
最后走到厨房外，关着门，宋昇说：“我妈今天请了厨师来家里，他们正在里面备菜，就不带你进去看了。”
姜愿点头：“嗯。”
转过来是通向上面一层的楼梯口，宋昇说：“上面就是我和我爸妈的卧室，还有书房和我妈的工作室。”
都是私人的空间，不便让外人参观。
姜愿收回视线，抬脚准备往回走。
宋昇颈间的喉结上下一滚，叫住她：“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