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或许是偶然，但乜越泽接二连三出现反常的举动，他绝对有什么事瞒着家里人。
这还只是姜愿撞见的次数，在没有人知晓的时候，他不知道“跟踪”了那个男人多少回。
那个男人是谁？大半夜的，乜越泽又想干什么？
姜愿清楚自己现在应该赶紧回家，再耽搁下去家里人就要担心了，但她直觉乜越泽也许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是宋昇的哥哥，是宋昇很在乎的人。
几次见面，他把她当妹妹一样，他是很好的人……
思想挣扎间，姜愿的行动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放轻脚步跟上了乜越泽。
胸腔在鼓动，姜愿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抓着双肩包的背带，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乜越泽的背影。
跟了几分钟，乜越泽一直没发现她，他的注意力全在最前方男人的身上。
经过左岸居，又远离左岸居，无事发生。
就在姜愿想要放弃转身回家时，前方的男人突然转了个弯，走进一条较为狭窄的路。
姜愿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她刚搬过来时，为了熟悉路线，在左岸居附近转悠过。她方向感一向不错，记得这个地方，那条小路是某小区的背面，一般情况下行人很少。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过，大马路上尚且没多少人，更遑论一条小路。
怎么办，还跟吗？
姜愿攥紧手掌，刚刚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应该是姜文滨见她还没到家，再次发来询问的消息。
要不先回家吧，改天再……
不行，姜愿蓦地睁大了双眼，她没看错的话，乜越泽刚才是把手插进衣服兜里，握住了什么东西。
没时间多想，姜愿立马小跑起来，赶在乜越泽转进小路前追上他。
“哥！”她扬声喊，“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
听见她的声音，乜越泽的动作停滞一瞬，转头望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敛。
他眼中的恨意几乎满溢出来，隐约还带着几分即将解脱的兴奋。
姜愿被吓得后退半步，说话的声音明显颤抖：“我们走吧。”
余光里，小路上的男人似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姜愿央求道：“走吧，哥。”
乜越泽的面颊绷得死紧，半晌才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姜愿松了口气，转身往刚刚过来的方向走。
乜越泽往小路上深深地看一眼，闭了闭眼睛，卸了力跟上姜愿。
姜愿一路上都不敢再说话，乜越泽显然也没有开口跟她解释的打算，低头沉思着什么。
回到左岸居外，乜越泽面无表情地说：“不送你进去了。”
姜愿咽了下口水：“你不会再去刚刚那里了吧？”
乜越泽说：“恐怕不行。”
姜愿紧张地看着他。
他接着又说：“我住那边，回家路上被你拦住，送你回来够意思了吧，别跟宋昇那小子说，免得他又吃醋。”
姜愿抿紧唇瓣，没心情开玩笑，也不相信他的说词。
乜越泽扯了扯嘴角：“我真住那儿。”
姜愿视线下移，看向他的衣服口袋，但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时手机再次发出振动，姜文滨打来电话，姜愿才想起刚刚紧张到忘记回消息了。
她赶紧接通，说已经到小区了。
乜越泽趁她接电话的时候走了，姜愿握紧手机，心里有了打算。
这件事的严重性超出了她的认知，就算她是多管闲事，她也要告诉宋昇，让宋昇决定要不要跟乜越泽的其他家人说。
到家门口，姜愿搓了搓脸调整表情，进屋后姜文滨果然问为什么这么慢。
他第一次发消息时姜愿就说快下地铁了，结果过这么久才到家。
“你彭阿姨都换上衣服，准备和我一起出去找你了。”
“我的地铁卡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我去找工作人员处理，等了一会儿。”姜愿抱歉一笑，“对不起啊彭阿姨，害你们担心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彭灵竹说，“不过，你改天别留这么晚了，下课早点回来，我们知道你现在在争分夺秒地学习，但在家里也能继续做作业呀。”
姜愿点头：“嗯，我会的。”
彭灵竹摸了摸她的头发：“也别学太晚，早点睡觉。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还要辛苦两三个月呢，别把自己累垮了。”
姜愿由衷笑道：“好，我知道了。”
回屋后，姜愿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翻到宋昇的头像，发过去一句消息：【睡了吗？】
发完身体后仰靠着椅背，衣服面料贴上后背，感受到一阵冰冷的湿润，是先前后背沁出的冷汗。
宋昇很快回复：【没，怎么了？】
【姜愿：跟你说个事】
左岸居另一栋楼的顶层房间里，宋昇此时的姿势和姜愿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身前的书桌上摊开一本练习册，草稿纸的题目解到一半。
“你说”两个字打出来还没发出去，手机界面一花，姜愿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宋昇挑挑眉，嘴角无意识地勾起，接通“喂”了一声。
姜愿没和他寒暄，开口便絮絮讲述她今天发现的事，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说话的音量始终放得很低，听完全程，宋昇不复刚才的轻松惬意，表情凝重，眉头紧锁。
最后，姜愿说：“这些可能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宋昇喃喃道：“他出来了吗？还没到时间啊。”
“什么？”
“我出门一趟。”宋昇起身拿外套，认真地说，“谢谢你，姜愿。”
他应该是要去找乜越泽，这么说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姜愿望一眼窗外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吗？”
“嗯。”
“那你注意安全，不用谢。”
“好，你……你别担心，安心睡觉。”
“好。”
宋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乜越泽住的地方，先前乜越泽没说谎，他的确住在姜愿喊他时旁边的小区。
家里没人，这是乜越泽租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
他没给其他人备用钥匙，宋昇进不去，站在门口给乜越泽打电话。
没打通，宋昇不死心，接着打了两个，最后一个打通了，铃声在楼道里响起。
电梯刚好抵达这层，乜越泽低头走出来，看清来电人的同时也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宋昇。
他无奈笑了笑：“就知道小阿愿会告诉你。”
宋昇表情严肃地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咦？”乜越泽奇怪道，“阿愿没跟你说吗，我自爆啦？”
宋昇瞪着他：“你为什么在我后面到，刚刚又去哪儿了？”
“我就说嘛，她就是告诉你了，那么乖，你小子运气真好。”
宋昇怒吼道：“你回答我！”
“嘘。”乜越泽在唇前竖了一根手指，“大半夜的，别嚷嚷，会吵到邻居。”
宋昇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他跨上前，一拳打在乜越泽的左半边脸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乜越泽被打得偏过头，他“嘶”了一声：“下手这么重，你小时候我可没打过你。”
宋昇盯着他没接话。
“哎哎哎，你不会是要哭吧？是你打我欸，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乜越泽受不了似的，“行了，我什么都没干。让开点，挡着我开门了。”
宋昇直挺挺地站到一边，等乜越泽开了门，两人依次走进去，宋昇反手关上门，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那是犯罪。”
“知道啊，我属于犯罪中止。”乜越泽混不在意，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换了鞋再进去，我今天下午刚拖的地，别踩脏了。”
宋昇一脚踢开，撞开乜越泽的肩膀往里走。
乜越泽都无语了：“啧，阿愿知道你这么不讲卫生吗？”
宋昇闻言停下脚步，转身，伸出一只手，说：“拿出来。”
乜越泽满脸问号：“什么东西？”
宋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衣服兜。
乜越泽气笑了，双手抱胸靠在鞋柜上：“宋昇，我刚才让让你，你就忘记谁是谁哥了？”
宋昇姿势未变，说：“你要是中止的话，就把东西给我。”
“……”乜越泽翻了个白眼，掏出兜里的东西放到宋昇手上，嘀咕道：“给给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宋昇垂眼看了看，乜越泽放到他手上的是一把户外折叠刀，刀身冰冷，冷得刺骨。
他颤着手说：“你果然……”
“没错。”乜越泽笑起来，眼神平静到异常，“我要杀了他。”
“乜越泽！你……”宋昇胸口上下起伏，“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
乜越泽问：“他能杀人，我为什么不能？”
宋昇张了张嘴。
乜越泽打断他：“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都懂，他杀了人不偿命，我亲自去取。”
宋昇摇摇头：“你不能那样做……你赔上自己也挽回不了什么？”
乜越泽突然暴怒：“所以呢？所以金绯无故被害，他编造个精神疾病，随便坐几年牢就能出来，他毫无愧疚之心，金绯的命算什么？是，我什么都挽回不了，但你要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潇洒吗？我做不到！”
这还只是姜愿撞见的次数，在没有人知晓的时候，他不知道“跟踪”了那个男人多少回。
那个男人是谁？大半夜的，乜越泽又想干什么？
姜愿清楚自己现在应该赶紧回家，再耽搁下去家里人就要担心了，但她直觉乜越泽也许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是宋昇的哥哥，是宋昇很在乎的人。
几次见面，他把她当妹妹一样，他是很好的人……
思想挣扎间，姜愿的行动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放轻脚步跟上了乜越泽。
胸腔在鼓动，姜愿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抓着双肩包的背带，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乜越泽的背影。
跟了几分钟，乜越泽一直没发现她，他的注意力全在最前方男人的身上。
经过左岸居，又远离左岸居，无事发生。
就在姜愿想要放弃转身回家时，前方的男人突然转了个弯，走进一条较为狭窄的路。
姜愿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她刚搬过来时，为了熟悉路线，在左岸居附近转悠过。她方向感一向不错，记得这个地方，那条小路是某小区的背面，一般情况下行人很少。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过，大马路上尚且没多少人，更遑论一条小路。
怎么办，还跟吗？
姜愿攥紧手掌，刚刚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应该是姜文滨见她还没到家，再次发来询问的消息。
要不先回家吧，改天再……
不行，姜愿蓦地睁大了双眼，她没看错的话，乜越泽刚才是把手插进衣服兜里，握住了什么东西。
没时间多想，姜愿立马小跑起来，赶在乜越泽转进小路前追上他。
“哥！”她扬声喊，“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
听见她的声音，乜越泽的动作停滞一瞬，转头望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敛。
他眼中的恨意几乎满溢出来，隐约还带着几分即将解脱的兴奋。
姜愿被吓得后退半步，说话的声音明显颤抖：“我们走吧。”
余光里，小路上的男人似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姜愿央求道：“走吧，哥。”
乜越泽的面颊绷得死紧，半晌才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姜愿松了口气，转身往刚刚过来的方向走。
乜越泽往小路上深深地看一眼，闭了闭眼睛，卸了力跟上姜愿。
姜愿一路上都不敢再说话，乜越泽显然也没有开口跟她解释的打算，低头沉思着什么。
回到左岸居外，乜越泽面无表情地说：“不送你进去了。”
姜愿咽了下口水：“你不会再去刚刚那里了吧？”
乜越泽说：“恐怕不行。”
姜愿紧张地看着他。
他接着又说：“我住那边，回家路上被你拦住，送你回来够意思了吧，别跟宋昇那小子说，免得他又吃醋。”
姜愿抿紧唇瓣，没心情开玩笑，也不相信他的说词。
乜越泽扯了扯嘴角：“我真住那儿。”
姜愿视线下移，看向他的衣服口袋，但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时手机再次发出振动，姜文滨打来电话，姜愿才想起刚刚紧张到忘记回消息了。
她赶紧接通，说已经到小区了。
乜越泽趁她接电话的时候走了，姜愿握紧手机，心里有了打算。
这件事的严重性超出了她的认知，就算她是多管闲事，她也要告诉宋昇，让宋昇决定要不要跟乜越泽的其他家人说。
到家门口，姜愿搓了搓脸调整表情，进屋后姜文滨果然问为什么这么慢。
他第一次发消息时姜愿就说快下地铁了，结果过这么久才到家。
“你彭阿姨都换上衣服，准备和我一起出去找你了。”
“我的地铁卡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我去找工作人员处理，等了一会儿。”姜愿抱歉一笑，“对不起啊彭阿姨，害你们担心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彭灵竹说，“不过，你改天别留这么晚了，下课早点回来，我们知道你现在在争分夺秒地学习，但在家里也能继续做作业呀。”
姜愿点头：“嗯，我会的。”
彭灵竹摸了摸她的头发：“也别学太晚，早点睡觉。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还要辛苦两三个月呢，别把自己累垮了。”
姜愿由衷笑道：“好，我知道了。”
回屋后，姜愿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翻到宋昇的头像，发过去一句消息：【睡了吗？】
发完身体后仰靠着椅背，衣服面料贴上后背，感受到一阵冰冷的湿润，是先前后背沁出的冷汗。
宋昇很快回复：【没，怎么了？】
【姜愿：跟你说个事】
左岸居另一栋楼的顶层房间里，宋昇此时的姿势和姜愿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身前的书桌上摊开一本练习册，草稿纸的题目解到一半。
“你说”两个字打出来还没发出去，手机界面一花，姜愿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宋昇挑挑眉，嘴角无意识地勾起，接通“喂”了一声。
姜愿没和他寒暄，开口便絮絮讲述她今天发现的事，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说话的音量始终放得很低，听完全程，宋昇不复刚才的轻松惬意，表情凝重，眉头紧锁。
最后，姜愿说：“这些可能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宋昇喃喃道：“他出来了吗？还没到时间啊。”
“什么？”
“我出门一趟。”宋昇起身拿外套，认真地说，“谢谢你，姜愿。”
他应该是要去找乜越泽，这么说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姜愿望一眼窗外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吗？”
“嗯。”
“那你注意安全，不用谢。”
“好，你……你别担心，安心睡觉。”
“好。”
宋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乜越泽住的地方，先前乜越泽没说谎，他的确住在姜愿喊他时旁边的小区。
家里没人，这是乜越泽租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
他没给其他人备用钥匙，宋昇进不去，站在门口给乜越泽打电话。
没打通，宋昇不死心，接着打了两个，最后一个打通了，铃声在楼道里响起。
电梯刚好抵达这层，乜越泽低头走出来，看清来电人的同时也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宋昇。
他无奈笑了笑：“就知道小阿愿会告诉你。”
宋昇表情严肃地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咦？”乜越泽奇怪道，“阿愿没跟你说吗，我自爆啦？”
宋昇瞪着他：“你为什么在我后面到，刚刚又去哪儿了？”
“我就说嘛，她就是告诉你了，那么乖，你小子运气真好。”
宋昇怒吼道：“你回答我！”
“嘘。”乜越泽在唇前竖了一根手指，“大半夜的，别嚷嚷，会吵到邻居。”
宋昇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他跨上前，一拳打在乜越泽的左半边脸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乜越泽被打得偏过头，他“嘶”了一声：“下手这么重，你小时候我可没打过你。”
宋昇盯着他没接话。
“哎哎哎，你不会是要哭吧？是你打我欸，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乜越泽受不了似的，“行了，我什么都没干。让开点，挡着我开门了。”
宋昇直挺挺地站到一边，等乜越泽开了门，两人依次走进去，宋昇反手关上门，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那是犯罪。”
“知道啊，我属于犯罪中止。”乜越泽混不在意，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换了鞋再进去，我今天下午刚拖的地，别踩脏了。”
宋昇一脚踢开，撞开乜越泽的肩膀往里走。
乜越泽都无语了：“啧，阿愿知道你这么不讲卫生吗？”
宋昇闻言停下脚步，转身，伸出一只手，说：“拿出来。”
乜越泽满脸问号：“什么东西？”
宋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衣服兜。
乜越泽气笑了，双手抱胸靠在鞋柜上：“宋昇，我刚才让让你，你就忘记谁是谁哥了？”
宋昇姿势未变，说：“你要是中止的话，就把东西给我。”
“……”乜越泽翻了个白眼，掏出兜里的东西放到宋昇手上，嘀咕道：“给给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宋昇垂眼看了看，乜越泽放到他手上的是一把户外折叠刀，刀身冰冷，冷得刺骨。
他颤着手说：“你果然……”
“没错。”乜越泽笑起来，眼神平静到异常，“我要杀了他。”
“乜越泽！你……”宋昇胸口上下起伏，“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
乜越泽问：“他能杀人，我为什么不能？”
宋昇张了张嘴。
乜越泽打断他：“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都懂，他杀了人不偿命，我亲自去取。”
宋昇摇摇头：“你不能那样做……你赔上自己也挽回不了什么？”
乜越泽突然暴怒：“所以呢？所以金绯无故被害，他编造个精神疾病，随便坐几年牢就能出来，他毫无愧疚之心，金绯的命算什么？是，我什么都挽回不了，但你要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潇洒吗？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