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趁着夜色,一路飞奔到李凌家屋顶上,来时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见他掀开屋顶的瓦片,把在路边捡起的石子“唰”“唰”“唰”飞出去,正中那老妇的喉咙和双腿,暗三用了十成十的力,她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下不了床,也说不出话了。

    不管屋内的哀嚎声,他转身疾步离去。

    女子的名声多么重要,她疯言疯语,摆明了想诋毁姜家,这些年除了皇上,那个人入得了主子的眼,更别说还是主子送上门去,这姜花以后可有福气了...

    所以那老妇不仅诋毁了姜花,更是侮辱了主子...简直可恶,等暗九办完差事回来,一定问她要服药毒哑这老妇...

    而姜初这边越细想越察觉到不对劲,李家和那林君富看样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她醒了这么久都不见上门找麻烦,恰巧就是去学堂和李凌起了冲突后,那李家对她恨意还这么深,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那之前不上门就很有可能是...做贼...心虚...

    对,做贼心虚,那今日他们就不仅是上门找麻烦,也可能在试探什么?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姜初觉得还是得找机会和李雅碰面,试试她的反应,最好是放个饵,让李雅主动上门。

    但如果真是她害得姜花落水,自己要查明真相,势必会同她起冲突,万一她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岂不是有危险。

    那就暂时招两个护卫,安全度过这段时间再说,明日就去找肖老板问问他那里知不知道有什么门路。

    家里的资金也可能不够,明日再去书坊问问。

    心中存着事,次日一大早姜初便去了茶楼拜访,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主题:“肖老板,你知道那里可以招护卫吗?有功夫那种?”

    “怎么了?小丫头,怎么突然要招护卫?”

    “没有,最近遇上点事情需要处理,为了安全想找两个护卫。”

    “这小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肖老板帮帮忙。”贺老也在一旁帮腔。

    “既然贺老都开口了,如此的话,护卫的事情就交给我,五天之内我给你找两个可靠的人。”

    “谢谢肖老板,这是我多更的一卷,当答谢。”解决了一个燃眉之急,姜初眼里噙满了笑:“要是这点都不让我答谢,那我可真要不好意思了。”

    “你这丫头会做事,要是老朽有孙儿,一定让他上门提亲,娶你做我孙媳妇。”贺爷爷玩笑似地说道,他真的很欣赏姜初,这丫头做事细致认真,又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姜初不善聊这个话题,又问了点事扯开了:“贺爷爷,您知道那里有信得过的书坊吗?我想卖话本。”

    “急需钱吗?姜丫头,要不我先给你算了这个月的分红,正好还有三天就月末了。”

    “谢过肖老板的好意,但不用了,我还是三日后再来,”姜初想还是按劵书办事为好:“我这手里屯了两册书,就想多发展条路子...”

    “我这确有条路子,七喜斋的龚老板,是我的好友,之前就在打听你,如果你有兴趣,我写封书函你带去,他自然就懂了。”肖老板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多亏姜花的话本,来他茶楼的人是络绎不绝,每日街对面都站满了人听书,还有好多人来打听这话本的作者,他都缄口不语。

    肖老板果然是仗义人,拿着书函,姜初就去了七喜斋,一进店就看到好多书生在挑选书简。

    她不疾不徐地走到掌柜面前,递上书函,客气地问:“请问是龚老板吗?我是肖老板介绍来谈生意的。”

    掌柜目光扫向姜初,这清秀的小姑娘来谈什么生意,但既然是开门做生意,总没有撵人的道理。

    他接过书函看了眼,确实是肖老板的笔迹,正视了几分,抬手把姜初请进了内室:“姑娘,请,我们东家在里面,顺着走进去就看见了。”

    原来这内室还别有洞天,往里走,就看见一个小院,院子一隅种着各种品类不一样的竹子,竹子旁边摆了张花梨木茶桌,正坐着位公子,悠闲地品茶。

    想必这位就是龚老板,姜初走上前去自荐:“龚老板,你好,我手上有两册书卷想出书,肖老板推荐到你这儿来。”

    听到来意,龚老板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来,坐下聊。”

    姜初走上去坐下,面对龚老板,才看清这位东家,比她想象中的年轻,约莫三十五岁,浑身透露出闲雅的气质。

    龚老板给姜初递上一杯茶,又拿起肖老板的书函,细细读着,忽然扫了姜初一眼,诧异了片刻,开口问道:“李寻欢是你写的?”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那倒不是,是我阿爷意外从一位老先生那儿买来的孤本...”姜初赶快否定。

    这么巧?龚老板抿一口茶,也没再追问:“我就说不太是你能写出来的?”

    姜初:怎么听着莫名有些不对劲!?

    “你把手里的书卷说与我听听。”

    姜初不紧不慢地叙述了故事梗概,龚老板越听越满意,语气都带着笑:“好,姜花是吧,你既然带着诚意来的,又是肖老板介绍,这两册书我收了,但是我得买断,你不能再向其它书坊出售,你考虑考虑。”

    一聊起生意,龚老板身上多出一丝精明,不愧是生意人。

    “可以,但我有要求,我不整本卖,我半月更一次,我要卖出书卷的分红。”姜初相信这两册书的销量绝不会差:“五五分。”

    短暂地思索后,龚老板果断地同意了,他也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好,姜老板,五五分就五五分,我们把劵书签了。”

    双方签完了劵书,七喜斋要预付给姜初二十两,龚老板是个爽快人,直接给了五十两,把两册书都订了。

    揣着五十两,姜初即兴奋又小心,怕被贼给盯上...

    此时,谢终正站在窗前,暗一正在一旁汇报宫中的情况:“主子,许承按你的吩咐,将你身体恢复大好的消息传入宫,宫里那位等不及了,估计这两天杀手就要到青州了。”

    暗一眼底浮起一丝厌恶,这几年主子在边关打仗,护着大晋平安,那老太婆在京中享受荣华富贵,还人心不足,这些年派出多少杀手,也就这点手段了,黔驴技穷。

    这两年要不是大戎来势汹汹,主子和皇上腾不出手料理她,加上主子压根不把这些小杂碎放在眼里,不然岂容得了她兴奋作浪,这次撞上来,主子早有想法,正好处理了她。

    这时,暗三也回来了,这两日主子让他跟着姜花,他也不敢多问,只得跟着她,每日汇报她的行踪。

    今日汇报着,他觉得主子的气场越来越低,压得他想马上逃。

    好不容易汇报完了,主子也没吩咐,就是屋内感觉空气有些不通畅了。

    “去查查那个说书的。”主子冰冷的声音传来。

    说书的?哦,那个贺老,查他干嘛?

    暗三还没想明白,主子又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去安排个护卫...”

    剩下的事不言而喻了...

    “行了,下去吧。”

    暗一暗三同时松口气,一起退下了,主子太可怕了。

    在隐秘处藏着,离主子远了,暗一才敢压低声音问暗三:“主子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谁敢给主子下蛊?再说谁能给主子下蛊?”暗一觉得也是,主子是武学奇才,内力雄厚,同代人中无人能出其右,便是老一辈中能与主子打成平手的也寥寥无几,况且还有暗九调理主子的身体,不可能有人下蛊。

    那主子这几日是怎么了?有一次他来汇报宫中情况,竟看到主子嘴角噙笑,主子一个人在傻笑!!!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就没见主子这么笑过。

    暗三这才意味深长说道:“你想想这么多年主子对那个女人这么上过心...”说完,他便步履轻盈地走了。

    暗一惊...喜...了,王府快要有女主人了?!

    暗三有种异样的得意感,他是最早发现的,也是全程见证的,今日终于能炫耀出去了。

    刚得意一阵,他又觉得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忘了。说书人...说书人的孙子!!!怪不得刚才房间阴沉沉的。

    惨了!当时正说着被主子眼神一瞟,一个激灵,忘记说那是说书人的玩笑话了,他没孙子!!!遭了,遭了,想想主子令人发怵的眼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查了。

    姜初回到家,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泄露了。

    她想到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她要找人“告诉”李雅,自己隐隐想起来是被谁推下河的,要准备报官...

    但找谁去“告诉”哪?

    环顾四周,姜初觉得奇怪,阿止平时作息时间很规律,甚至到了严苛的程度,平日都是早早地在院中看书,今日是还没出门?还是已经出门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阿止门前,敲了两声:“阿止,在屋里吗?”

    屋里传来低沉的嗓音:“进来。”

    姜初犹疑了一秒:进什么进?我就是看你在屋里没有。

    但她还是推门进去了,进去的那刻她感觉屋里气压很低,但转瞬又消失了。

    她见阿止站在窗前,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上前搭话:“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谢终垂眸盯着姜初,他意识到自己对姜初的事关心过了头,这种感觉很陌生,他必须要从姜初身上找到答案。

    见他不语,姜初也直接问了,她不喜欢旁敲侧击,再说这段时间和阿止熟悉了,她觉得直接问比较好:“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一息,谢终明白了她的脑回路,略一迟疑,他半带轻笑道:“若是我想起了,你当怎样?”

    姜初回眸盯着谢终,谢终以为她要说什么让他回家的话...

    “什么我要怎样?你想起来了,是你要怎样?问我干嘛?”

    说完,她又皱着眉小声嘀咕:“一大早装什么深沉,我这一大早忙这忙那,回家还得费脑子...”

    谢终本就内力雄厚,听力极佳,听到姜初的嘀嘀咕咕,气急,本王装?

    被谢终的眼底的怒火盯着,姜初才回过味来,赔笑道:“你先想着,我先练字去了,练字...”

    转身就走,却被谢终拉住了领子,一个巧劲就把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谢终气泄,生什么气呀:“没有,就算我想起来了要回家,也第一时间和你说。”

    说完,又把她转过去,松开手:“走吧,练字。”

章节目录

救了个坏财运的将军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山间涧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山间涧并收藏救了个坏财运的将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