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她…她好像没死成？
“碰——”
“哎呦~”
周初一没等来死亡，等来的只有自己一路顺着人山坡往下滚，撞到什么，再顺道听见一阵陌生痛呼？
周初一诧异睁眼，便见自己不远处，一个鹤发童颜，穿着一身合体青色道袍的男人，同自己对视一眼后，竟顺势往地下一倒。
那道士身体刚一着地，就抱着腿开始“哎呦哎呦”地表演。
可能痛呼一阵见周初一没反应，道士便睁开其中一只眼，开始偷偷观察。
见到对面小孩双眼通红，身上有伪装痕迹，脸上疑似出现大块泪斑，以为对方受了天大的委屈想不开闹自杀的道士，眼珠子骨碌一转。
立马就抱着腿，躺在地上就开始嚷嚷着碰瓷。
“断了断了，老道这腿，铁定断了！”
“小姑娘，我不管你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跳崖。”
“撞坏老道一条腿，你就得给老道负责到底！”
负责？
从那么高的斜坡上摔下来，没当场摔死，手脚貌似也没摔出毛病。
周初一就着躺着的姿势，艰难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四肢。
零件一个没少，骨头也一根没断。
但经过前面那一段的玩命奔跑，外加刚才一路从陡坡上方翻滚落下，身体已然出现严重拉伤、擦伤。
周初一简单尝试了一下。
别说跑了。
现在的她，怕是连爬起来都格外困难。
周初一平躺在地上，看着上方高得几乎看不到顶的陡坡，面容迷茫又狐疑。
她从那么高的陡坡上摔下来，即便不死也绝对要摔个浑身残废，高位截瘫的才对？
怎么会这样？
周初一偏头，面带疑惑地看向对面的道士。
若是她记得没错，她摔下来，貌似还恰好砸中这个道士了？
感受着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身体，看着这个长着一头白头发，自称老道，面容却跟年轻人差不多，嘴里嚷嚷着腿断了，可表情动作瞧起来可半点不像断腿更像是碰瓷的道士。
周初一唇角微微勾起。
“负责吗？也不是不行！”
陡坡上方，因她那番话，互相怪罪吵闹的周冯双方，已经暂时休战，准备先下坡看看。
周初一刚才被人从几个方向包抄，没办法，只有搏命跳崖，但这些人想下来却是有别的道路。
听到两方陆续开始下坡，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的周初一，转头看向地上碰瓷的道士。
只听她震动着因为剧烈奔跑，因为翻滚碰撞，至今都还带着血腥味沙哑嗓子。
“这位道长，既然我…我都将你的腿撞断。”
“那我就干脆……”
躺着说话太累，说两句话就感觉头晕眼花的周初一，艰难地翻身坐起，连续吞咽好几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这才继续。
“干脆拜你为师，给你养老送终，对你负责好了。”
她跳崖没死，翻滚而下的重力竟然被这道士简单卸掉。
周初一觉得，眼前人绝对不简单，她可能遇见了后世龙傲天故事里，出门遇扫地僧，跳崖捡武林秘籍的神秘套路了。
果然嘛，她说老天肯定不会让她白白重生一次。
这不，机遇就来了。
虽然，以她现在这个身体，靠自己应该是跑不掉了，但自己不行还不能另想他法吗？
机会就在眼前，即便让她这个当了几十年厉鬼的鬼王去拜一个道士为师，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办。
她一定要活下来，也一定会活下来！
只有活着，她才能去感受、享受她曾经羡慕嫉妒，却求之不得的美好生活。
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将周家、冯家踩在脚下，将他们曾经加诸于她的伤害和仇恨一点点还回去，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令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他们撑不住被她玩死了，她也一定会让他们像她上辈子一样，禁锢黑暗，永永远远和孤独、恐惧、无助常伴！
周初一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眼底满满都是仇恨和势在必得。
怕被眼前的道士看出端倪，她又赶紧强行压制下去。
只见，漂亮的仿若误入人间精灵一般的小姑娘，顶着一无辜的兔子眼睛，装出一副绝对会听话一定会负责的表现，自责而又赤诚地看向道士。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咱们现在妥妥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所以，弟子身体不适，暂时不方便挪动，仇人马上追来，师父能否对弟子施以援手？”
“待弟子东山再起，必将衔草结环，已报今日之……”
周初一算盘打得响亮。
然而，只是想要通过演戏缓和一下小姑娘情绪，让对方放弃自杀念头的道士，听到这番话双眼和大脑俱是一片迷茫。
啥玩意？
怎么就负责了？
怎么就喊师父了？
怎么就要师父施以援手，日后再衔草结环了？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等等…老道，什么时候要你报答了？”
“不对，应该是老道什么时候要收徒了？”
“也不对，是……唉唉唉，反正不对不对都不对！”
“不用了不用了，老道就跟你开个玩笑，老道腿脚灵活着，老道不用你负责！”
寿元将近收拾打扮好出门准备给自己挖个墓地躺平等死的老道士，只觉得麻烦缠身。
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老道士的脚步还未迈开，就被并不愿意放弃机会的周初一，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迅速爬过来，眼疾手快地抱住小腿。
“不！你就是我师父！”
“师父救命，后面那些人全都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法外狂徒，他们抓到我就会对我剜肉放血敲骨取髓，反正我怎样都是死！”
“师父，你要是现在走了，即便你没杀我，你也是那些恶人的帮凶。”
碰瓷嘛，主打的就是一个双向砰砰。
刚被碰瓷负责的周初一，反手就碰瓷回去一个帮凶，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没有半分心虚。
老道士转身要走，谁知双腿竟然被小姑娘牢牢抱住。
老道士尝试抽了抽，抽不出来。
原本，以他的本事，实在想抽身，远离麻烦，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
可是这小姑娘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好心开解，怎么就成帮凶了？
“快！那臭丫头没摔死，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是我当初穿坏不要的。”
“长那么丑，除了我们家三娃子愿意花钱买回家，哪家还愿意为她花钱？”
“这样爱跑的媳妇，就是没摔残，回去我也要建议三娃子打断她的腿，要不就干脆进城买根栓狗的那种带钥匙粗铁链，好好拴住她的脖子，让她就是死也休想再逃！”
听到这些陌生的恶毒叫骂，看了眼半山腰上嘴里骂骂咧咧面上也半点不善的十来个外村人，老道士抽腿的脚步突然一顿。
低头，看到女孩身上、脸上他当初以为是跳崖过程中沾了灰亦或者泪斑，其实是被汗水冲刷掉的简单伪装。
老道士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作为一个将死之人，老道士原本不该去管，也管不了这些一看就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麻烦才是。
可……可看到底下那女孩，为了让自己收留，为了活下去，收起了浑身尖刺，佯装出的单纯。
周老道心底不由得一软。
这个小孩不该被抓，这个小孩遇见他，是她的机会，又何尝不是……等等，难道……
老道士眉头一皱，当即就开始平地掐诀。
过了一会儿，不知到底是触碰到禁忌还是偶然，老道士竟凭空吐出一大口鲜血。
索性老道士并不在意这点小伤，拧着眉头，复杂地看向抱着他的双腿，装得一脸纯良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问名字？这是要帮她了？
周初一双眼一亮：“初一，我叫周初一。”
听到女孩回应，老道士随意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叫初一，我叫周一（易），咱们倒也确实有几分缘分。”
“周初一，你确定要当我的徒弟？”
老道士定了定神色，严肃道。
“我是太一玄门第三十二代掌门人，你若拜我为师，从此就要以行善积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要牢记我太一玄门三百八十一条门规，二百六十三个忌讳。”
“这样，鉴于你的目前情况，我先简单将门规和忌讳跟你说一说。”
“太一玄门门规第一条：不得不顾因果，蓄意敛财，不得随意动用玄门手段伤及普通人。”
“太一……”
老道士有一箩筐的规矩和忌讳要同这个提前出现也不该承受那一世苦难的传承人讲述。
然而，他的规矩才刚刚起头，发现追击者已经下到山底已经商量着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包抄过来的周初一，听都不带听的直接打断。
“愿意愿意，不管师父你有多少条件，不管咱们门派有多少规矩、忌讳，我周初一都答应，都愿意！”
“师父，情况紧急，你可别在啰里八嗦了。”
“还不速速带徒儿逃命！”
周初一松开紧抱着的周老道双腿，看着周老道那一头白发，开始怀疑，这个老道士到底有没有扛着她脱离后方那么多追兵的能力。
周初一着急，老道士却半点不慌。
只见他轻哼一声，掀起她经过刚才那波折腾又一次盖回去的厚重刘海，伸出食指轻轻往她的眉心一点。
“放心！作为我太一玄门第三十三代传人，逃跑？不可能。”
周老道身高一米七，气势一八八。
高傲的像只开屏公鸡，自信的仿若能够以一敌百。
可周初一却只觉得，这个便宜师父也太坑吧！
一个乡村道士，即便会点本事，有些拳脚功夫，也绝对不可能以一敌十吧？
更何况周冯两家追过来的抓她的，加起来差不多都快20人了。
以一敌二十？谁给老道士这样的勇气？
狗屁扫地僧！
哪来的武林秘籍？
龙傲天话本害我！
本鬼王小命休也！
果不其然，就在周初一站在周老道身后倒吸着凉气气，闭眼不愿意接受真相之际。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到令她恨到骨子里的声音。
“周初一，谁他妈教你逃婚的？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今天给老子惹了多大麻烦？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藏？藏什么藏？进了我们冯家的门，生是我冯家的人，死后也只能做我冯家的鬼！逃婚？不可能！”
“……”
耳边，周冯两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将周初一本就绷的岌岌可危的神经越拉越细，越绷越紧。
她逃婚有错吗？麻烦不是他们周家自己惹出的吗？
冯家的彩礼不是给她的，既然拿彩礼的不是她，而是周建设和刘翠芳，用彩礼的又是周鹏程，你们冯家怎么不干脆把周建设、刘翠芳，还有周鹏程那个棒槌，将他们一家三口全娶回家？
你周家缺钱，你冯家缺运气，你们两家天生绝配，天生一对。
你们干脆……干脆就一起去死！
周初一睁开眼，一股浓烈的仇恨和怨气像是开闸的洪水，开始向外倾泄。
“碰——”
“哎呦~”
周初一没等来死亡，等来的只有自己一路顺着人山坡往下滚，撞到什么，再顺道听见一阵陌生痛呼？
周初一诧异睁眼，便见自己不远处，一个鹤发童颜，穿着一身合体青色道袍的男人，同自己对视一眼后，竟顺势往地下一倒。
那道士身体刚一着地，就抱着腿开始“哎呦哎呦”地表演。
可能痛呼一阵见周初一没反应，道士便睁开其中一只眼，开始偷偷观察。
见到对面小孩双眼通红，身上有伪装痕迹，脸上疑似出现大块泪斑，以为对方受了天大的委屈想不开闹自杀的道士，眼珠子骨碌一转。
立马就抱着腿，躺在地上就开始嚷嚷着碰瓷。
“断了断了，老道这腿，铁定断了！”
“小姑娘，我不管你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跳崖。”
“撞坏老道一条腿，你就得给老道负责到底！”
负责？
从那么高的斜坡上摔下来，没当场摔死，手脚貌似也没摔出毛病。
周初一就着躺着的姿势，艰难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四肢。
零件一个没少，骨头也一根没断。
但经过前面那一段的玩命奔跑，外加刚才一路从陡坡上方翻滚落下，身体已然出现严重拉伤、擦伤。
周初一简单尝试了一下。
别说跑了。
现在的她，怕是连爬起来都格外困难。
周初一平躺在地上，看着上方高得几乎看不到顶的陡坡，面容迷茫又狐疑。
她从那么高的陡坡上摔下来，即便不死也绝对要摔个浑身残废，高位截瘫的才对？
怎么会这样？
周初一偏头，面带疑惑地看向对面的道士。
若是她记得没错，她摔下来，貌似还恰好砸中这个道士了？
感受着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身体，看着这个长着一头白头发，自称老道，面容却跟年轻人差不多，嘴里嚷嚷着腿断了，可表情动作瞧起来可半点不像断腿更像是碰瓷的道士。
周初一唇角微微勾起。
“负责吗？也不是不行！”
陡坡上方，因她那番话，互相怪罪吵闹的周冯双方，已经暂时休战，准备先下坡看看。
周初一刚才被人从几个方向包抄，没办法，只有搏命跳崖，但这些人想下来却是有别的道路。
听到两方陆续开始下坡，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的周初一，转头看向地上碰瓷的道士。
只听她震动着因为剧烈奔跑，因为翻滚碰撞，至今都还带着血腥味沙哑嗓子。
“这位道长，既然我…我都将你的腿撞断。”
“那我就干脆……”
躺着说话太累，说两句话就感觉头晕眼花的周初一，艰难地翻身坐起，连续吞咽好几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这才继续。
“干脆拜你为师，给你养老送终，对你负责好了。”
她跳崖没死，翻滚而下的重力竟然被这道士简单卸掉。
周初一觉得，眼前人绝对不简单，她可能遇见了后世龙傲天故事里，出门遇扫地僧，跳崖捡武林秘籍的神秘套路了。
果然嘛，她说老天肯定不会让她白白重生一次。
这不，机遇就来了。
虽然，以她现在这个身体，靠自己应该是跑不掉了，但自己不行还不能另想他法吗？
机会就在眼前，即便让她这个当了几十年厉鬼的鬼王去拜一个道士为师，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办。
她一定要活下来，也一定会活下来！
只有活着，她才能去感受、享受她曾经羡慕嫉妒，却求之不得的美好生活。
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将周家、冯家踩在脚下，将他们曾经加诸于她的伤害和仇恨一点点还回去，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令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他们撑不住被她玩死了，她也一定会让他们像她上辈子一样，禁锢黑暗，永永远远和孤独、恐惧、无助常伴！
周初一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眼底满满都是仇恨和势在必得。
怕被眼前的道士看出端倪，她又赶紧强行压制下去。
只见，漂亮的仿若误入人间精灵一般的小姑娘，顶着一无辜的兔子眼睛，装出一副绝对会听话一定会负责的表现，自责而又赤诚地看向道士。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咱们现在妥妥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所以，弟子身体不适，暂时不方便挪动，仇人马上追来，师父能否对弟子施以援手？”
“待弟子东山再起，必将衔草结环，已报今日之……”
周初一算盘打得响亮。
然而，只是想要通过演戏缓和一下小姑娘情绪，让对方放弃自杀念头的道士，听到这番话双眼和大脑俱是一片迷茫。
啥玩意？
怎么就负责了？
怎么就喊师父了？
怎么就要师父施以援手，日后再衔草结环了？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等等…老道，什么时候要你报答了？”
“不对，应该是老道什么时候要收徒了？”
“也不对，是……唉唉唉，反正不对不对都不对！”
“不用了不用了，老道就跟你开个玩笑，老道腿脚灵活着，老道不用你负责！”
寿元将近收拾打扮好出门准备给自己挖个墓地躺平等死的老道士，只觉得麻烦缠身。
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老道士的脚步还未迈开，就被并不愿意放弃机会的周初一，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迅速爬过来，眼疾手快地抱住小腿。
“不！你就是我师父！”
“师父救命，后面那些人全都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法外狂徒，他们抓到我就会对我剜肉放血敲骨取髓，反正我怎样都是死！”
“师父，你要是现在走了，即便你没杀我，你也是那些恶人的帮凶。”
碰瓷嘛，主打的就是一个双向砰砰。
刚被碰瓷负责的周初一，反手就碰瓷回去一个帮凶，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没有半分心虚。
老道士转身要走，谁知双腿竟然被小姑娘牢牢抱住。
老道士尝试抽了抽，抽不出来。
原本，以他的本事，实在想抽身，远离麻烦，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
可是这小姑娘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好心开解，怎么就成帮凶了？
“快！那臭丫头没摔死，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是我当初穿坏不要的。”
“长那么丑，除了我们家三娃子愿意花钱买回家，哪家还愿意为她花钱？”
“这样爱跑的媳妇，就是没摔残，回去我也要建议三娃子打断她的腿，要不就干脆进城买根栓狗的那种带钥匙粗铁链，好好拴住她的脖子，让她就是死也休想再逃！”
听到这些陌生的恶毒叫骂，看了眼半山腰上嘴里骂骂咧咧面上也半点不善的十来个外村人，老道士抽腿的脚步突然一顿。
低头，看到女孩身上、脸上他当初以为是跳崖过程中沾了灰亦或者泪斑，其实是被汗水冲刷掉的简单伪装。
老道士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作为一个将死之人，老道士原本不该去管，也管不了这些一看就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麻烦才是。
可……可看到底下那女孩，为了让自己收留，为了活下去，收起了浑身尖刺，佯装出的单纯。
周老道心底不由得一软。
这个小孩不该被抓，这个小孩遇见他，是她的机会，又何尝不是……等等，难道……
老道士眉头一皱，当即就开始平地掐诀。
过了一会儿，不知到底是触碰到禁忌还是偶然，老道士竟凭空吐出一大口鲜血。
索性老道士并不在意这点小伤，拧着眉头，复杂地看向抱着他的双腿，装得一脸纯良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问名字？这是要帮她了？
周初一双眼一亮：“初一，我叫周初一。”
听到女孩回应，老道士随意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叫初一，我叫周一（易），咱们倒也确实有几分缘分。”
“周初一，你确定要当我的徒弟？”
老道士定了定神色，严肃道。
“我是太一玄门第三十二代掌门人，你若拜我为师，从此就要以行善积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要牢记我太一玄门三百八十一条门规，二百六十三个忌讳。”
“这样，鉴于你的目前情况，我先简单将门规和忌讳跟你说一说。”
“太一玄门门规第一条：不得不顾因果，蓄意敛财，不得随意动用玄门手段伤及普通人。”
“太一……”
老道士有一箩筐的规矩和忌讳要同这个提前出现也不该承受那一世苦难的传承人讲述。
然而，他的规矩才刚刚起头，发现追击者已经下到山底已经商量着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包抄过来的周初一，听都不带听的直接打断。
“愿意愿意，不管师父你有多少条件，不管咱们门派有多少规矩、忌讳，我周初一都答应，都愿意！”
“师父，情况紧急，你可别在啰里八嗦了。”
“还不速速带徒儿逃命！”
周初一松开紧抱着的周老道双腿，看着周老道那一头白发，开始怀疑，这个老道士到底有没有扛着她脱离后方那么多追兵的能力。
周初一着急，老道士却半点不慌。
只见他轻哼一声，掀起她经过刚才那波折腾又一次盖回去的厚重刘海，伸出食指轻轻往她的眉心一点。
“放心！作为我太一玄门第三十三代传人，逃跑？不可能。”
周老道身高一米七，气势一八八。
高傲的像只开屏公鸡，自信的仿若能够以一敌百。
可周初一却只觉得，这个便宜师父也太坑吧！
一个乡村道士，即便会点本事，有些拳脚功夫，也绝对不可能以一敌十吧？
更何况周冯两家追过来的抓她的，加起来差不多都快20人了。
以一敌二十？谁给老道士这样的勇气？
狗屁扫地僧！
哪来的武林秘籍？
龙傲天话本害我！
本鬼王小命休也！
果不其然，就在周初一站在周老道身后倒吸着凉气气，闭眼不愿意接受真相之际。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到令她恨到骨子里的声音。
“周初一，谁他妈教你逃婚的？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今天给老子惹了多大麻烦？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藏？藏什么藏？进了我们冯家的门，生是我冯家的人，死后也只能做我冯家的鬼！逃婚？不可能！”
“……”
耳边，周冯两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将周初一本就绷的岌岌可危的神经越拉越细，越绷越紧。
她逃婚有错吗？麻烦不是他们周家自己惹出的吗？
冯家的彩礼不是给她的，既然拿彩礼的不是她，而是周建设和刘翠芳，用彩礼的又是周鹏程，你们冯家怎么不干脆把周建设、刘翠芳，还有周鹏程那个棒槌，将他们一家三口全娶回家？
你周家缺钱，你冯家缺运气，你们两家天生绝配，天生一对。
你们干脆……干脆就一起去死！
周初一睁开眼，一股浓烈的仇恨和怨气像是开闸的洪水，开始向外倾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