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不想理会，继续闷头走。
为了救人，刚才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被她扔在了地上。
盛舒捡起来，团吧团吧打算一会儿扔掉。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已经追了上来，堵在了她面前。
男人将近190，站在盛舒面前，几乎将她完全拢在了他的身影下。
盛舒174，在女生中已经算很高，站在男人面前却显得娇小。
盛舒抬起头。
很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单薄，五官立体度很强，是标准的浓颜系帅哥。轮廓冷硬，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他身上穿着细致打理过的西服，没有明显的品牌标签，却能看出昂贵。不过因为刚才慌张救人，身上西服皱了蹭上些灰。
想到刚才自杀的女孩出色的外貌，盛舒想，这一家外貌基因都不错。
但这不妨碍她反感并想远离。
盛舒讨厌这种人，高高在上俯视别人，明明骨子里都是上位者的倨傲冷漠，却用温和守礼做面具。
习文卿同样被盛舒晃了眼。
盛舒是学芭蕾的，身材自然没得说，174的身高，腿长的出奇，在专业的芭蕾舞剧演员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肤白若凝脂，五官各个精致，仿佛是建模出的少女，找不出一丝缺点。
大大的丹凤眼直视着他，还带着青年的青涩，无畏与莽撞。
或许是刚才惊吓过了头，看起来少了几分活力。
习文卿本来定着看她失神了一瞬，看到她要走才递出了一张名片，声音冷傲清贵：“多谢小姐救了舍妹。”
说着接过保镖手里已经准备好的支票，刷刷在上面填了起来。
盛舒看到了，十万。
有钱人，我最讨厌有钱人。
盛舒不自觉捏了捏三明治，剩下的一块鸡胸肉从面包片里被挤出在塑料袋里。
男人将支票和名片一起递给她，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盛舒只想赶紧走，她看都没看，说：“捐了吧，我用不着。”
她马上要和这个世界拜拜了，没什么能用上的机会。
男人平静的脸上浮现些许诧异，又低头瞅瞅手里的支票。
“您是嫌……”少了吗？
盛舒不想管男人脑补了什么，干脆利索地说：“如果你要送，请捐给野生濒危动物保护机构，谢谢。”
说完扭头就走。
这回男人并没有再追上来。
盛舒绕过大桥，终于成功回了家。
一整天的劳累，被迫见了好多人。
盛舒倚在家门口，感觉胃酸上涌，突然大口大口干呕了起来。
———
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等盛舒再站起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打开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家里。
盛舒租的这间屋子有四十多平，装修非常简洁，墙刷好了白漆，有床和装修完成的厕所。
整个屋子非常“干净”。
唯一的色彩是盛舒铺的鹅黄床单和挂的鹅黄小熊窗帘。
这房子本来是主人刚买自用的，结果临时外派，要在国外待上五个月，这才打算出租。
前两个月都没有满意的租客，房子也一直空着。
正好盛舒暑假前发现，当机立断租了下来。
姥姥姥爷都去世了，前两年假期回家，往日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如今只剩了她一个人。
那种孤独的寂寥，尤其到了夜晚失眠时，都让盛舒觉得心头慌乱。
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压垮她。
刚才的半个三明治勉强果腹，盛舒不打算再点外卖。
她倒在床上，在视频网站找了猫咪博主的vlog。
猫咪胖乎乎的，和主人斗智斗勇，逗得盛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好看完更新的，黄矜然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盛舒接了电话，调了调背后靠枕，让自己更舒服些。
视频中的黄矜然显然刚刚下戏回酒店，虽然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发饰还是剧中古代的样子，妆容也没来得及卸。
刚刚接通，黄矜然就迫不及待地吐槽：“天呐，小舒，你不知道我这个新剧的制片人有多恶心，长得大腹便便，160的身高能有250斤，活像一头猪成了精。老天爷这么善良，都让这种半人不人，半猪不猪的物种活下来了，他不谢天谢地，竟然还满脑子想着下三路的事情。”
黄矜然科班出身，长得娇媚动人，眼含秋波，身材凹凸有致，完全不似盛舒瘦削，盛舒也很羡慕。
但是同样，艳丽的相貌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戏份受限，找她的都是些妖艳坏女人的角色，所以出道三年，虽然跑了不少剧，但是名声实在说不上好。
黄矜然的表情非常夸张，整个人手舞足蹈，表情狰狞，可见被这个制片人搞得多崩溃。
盛舒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身体不自觉往屏幕倾了倾，紧张地说：“啊，那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这老鬼头想灌醉我，他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黄矜开始卸妆，嘴却一点不慢，“姐可是东三省走出来的姑娘，就他那点马尿，不如留给他照镜子吧。”
黄矜然扔掉用过的卸妆巾，半边脸带着妆，半边脸露出原本细嫩的皮肤。
黄矜然耷着眉，也有些难过，“小舒，我离开那个剧组了，那个制片人总是不怀好意，大半夜都敢强闯我房间。所以我找了个新剧组，但是这次的角色只是个龙套，连词都没有。”
盛舒知道黄矜然上个角色费了很多心力，没进组前人物小传就写了上万字。虽然只是个女三，但已经是黄矜然能拿到的最好的角色了。
盛舒也替她不甘心。
但是黄矜然看得很开，她知道自己闺蜜的脾气，知道她又要多思多虑，插科打诨道：“怎么办啊，小舒，我们的发财路要走的更难了。”
盛舒看出来她在安抚自己，也强笑着应和：“可不是嘛。”本就不舒服的胃更加痛了。
盛舒话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黄矜然在输出，盛舒只要听着就好。
黄矜然不间断地骂那个制片人，说：“你说这些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是就特别喜欢比自己小的小姑娘，听说那制片人姑娘就比我小两岁，他也不觉得丧良心。”
“我现在觉得我真是把男人看得透透的了，就没一个好东西。用钱勾搭你的都算好点的，那些啥本事没有，还等着女人给他做牛做马的比比皆是。就说那个制片人，靠老婆发家，这些年没少在外面偷吃，但他的剧又都是他老婆投资，怕他老婆发现，甚至还把本来在他组里的情人撵走。”
“碰上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幸好我听你的，啥时候都堵着门，跑的也快。”
黄矜然忿忿卸妆，也看出来自家闺蜜实在没什么精神，担心道：“小舒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嘴唇看起来好苍白，最近社团还忙吗？”
盛舒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说：“后天有一个表演，挺重要的，最近都在为了它训练，听说凤城歌舞团要来选人，徐指导很重视。”
因为盛舒是学芭蕾舞的，黄矜然对这些舞团也有些了解。
“凤城歌舞团！就那个去年去了人民会堂和英国白宫表演的凤城歌舞团吗？小舒，你们要出息了啊。”黄矜然眼睛都亮了，仿佛已经看到她家盛舒在最好的舞台表演，人人称赞。
盛舒刚才胃部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这会儿痛劲儿过去，有精力搭话。
她平静地打破了黄矜然的幻想，淡淡地说：“冷静，别做梦，我们社长跳得远远比我好，我只是去里面凑个数。”
盛舒手里揪着被子，有些犹豫怎么告诉黄矜然自己跳完这场就打算打包回老家。
然后，就可以结束她这没什么意义的一生。想到这，盛舒竟然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矜然，”盛舒正色道。
黄矜然本来还在嚷嚷：“怎么不行了，你当初练习一年就能直接考上临舞，谁不说一声牛逼啊……”
黄矜然看着盛舒正经的神情，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小心问：“小舒，你怎么了？”
盛舒平常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什么独特的爱好，更不热衷社交，很少能看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
黄矜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打算后天表演完就回老家z市，房子我已经联系房东退好了，你到时候不要来这找我，免得走空。”
“你要退房，那等你从老家回来去哪里住，你要回宿舍吗？”黄矜然疑惑。
“不，我……请了假，会在家里多待一阵子。”
黄矜然警觉了起来：“你家都没……就你自个了，你回家待那么久干什么？”
黄矜然及时刹车，没戳盛舒痛处。
盛舒手里的床单被她拧的仿佛一块儿破纸，全是褶皱。
过了很久，她才说，声音轻轻，就像她这个人一般，随时要消散了。
“只是想，回最初的地方看看。”
———-
又是一个难眠夜，熬到半夜三点，盛舒起床给自己塞了一片安眠药。
连水都懒得倒，硬生生咽了下去。
吃下安眠药后，仿佛全世界的信息都堵在了盛舒脑海中，跌宕疯狂的噩梦，混乱无逻辑的故事，在盛舒脑海中粉墨登场。
空调在六点准时关闭，七点盛舒睁开了眼。
鹅黄色的窗帘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休息了一晚上，盛舒却觉得更累了。
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头发凌乱地搭着，像个小鸡窝。
没力气，烦躁，想瘫着……
盛舒看着手心中只是顺了一把头，就欢快地脱离发囊的头发。
好像应该恼怒，但是盛舒觉得稍微一点的情绪波动，都很累。
盛舒拿梳子，使劲顺开了头发，果不其然，掉的在她脚边围了一堆。
盛舒面无表情地拿胶带和纸巾剪了起来。
她套了个黑色国潮半袖，仿丝制的黑色长裤，去了练舞房。
她是最晚的一个。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聊天，她继续安静地啃三明治。
“思思，你早上六点就到了，又走那么晚，你怎么精力这么充沛啊，我都要累死了。”一个社员抱怨道。
冯思思笑：“还好吧，我没觉得啊，可能是因为我睡眠质量，休息质量好一些吧。你们天天熬夜，肯定不行啊。”
社团很热闹，练功的人很多。
下午，冯思思把她们四个明天上台表演的人聚在一起，又排练了一遍，效果不错，每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期待和紧张。
“好了，宝贝们，今天都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就是最后一战，是骡子是马，就看明天了。”
众人开开心心地告别。
冯思思爸爸亲自开车来接她。
冯思思是临市本地人，家里是搞房地产的，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但是冯思思依旧会骄傲地告诉别人，她是家里最受疼爱的。
盛舒看着冯思思和下车来接她的爸爸撒娇，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有多羡慕。
为了救人，刚才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被她扔在了地上。
盛舒捡起来，团吧团吧打算一会儿扔掉。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已经追了上来，堵在了她面前。
男人将近190，站在盛舒面前，几乎将她完全拢在了他的身影下。
盛舒174，在女生中已经算很高，站在男人面前却显得娇小。
盛舒抬起头。
很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单薄，五官立体度很强，是标准的浓颜系帅哥。轮廓冷硬，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他身上穿着细致打理过的西服，没有明显的品牌标签，却能看出昂贵。不过因为刚才慌张救人，身上西服皱了蹭上些灰。
想到刚才自杀的女孩出色的外貌，盛舒想，这一家外貌基因都不错。
但这不妨碍她反感并想远离。
盛舒讨厌这种人，高高在上俯视别人，明明骨子里都是上位者的倨傲冷漠，却用温和守礼做面具。
习文卿同样被盛舒晃了眼。
盛舒是学芭蕾的，身材自然没得说，174的身高，腿长的出奇，在专业的芭蕾舞剧演员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肤白若凝脂，五官各个精致，仿佛是建模出的少女，找不出一丝缺点。
大大的丹凤眼直视着他，还带着青年的青涩，无畏与莽撞。
或许是刚才惊吓过了头，看起来少了几分活力。
习文卿本来定着看她失神了一瞬，看到她要走才递出了一张名片，声音冷傲清贵：“多谢小姐救了舍妹。”
说着接过保镖手里已经准备好的支票，刷刷在上面填了起来。
盛舒看到了，十万。
有钱人，我最讨厌有钱人。
盛舒不自觉捏了捏三明治，剩下的一块鸡胸肉从面包片里被挤出在塑料袋里。
男人将支票和名片一起递给她，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盛舒只想赶紧走，她看都没看，说：“捐了吧，我用不着。”
她马上要和这个世界拜拜了，没什么能用上的机会。
男人平静的脸上浮现些许诧异，又低头瞅瞅手里的支票。
“您是嫌……”少了吗？
盛舒不想管男人脑补了什么，干脆利索地说：“如果你要送，请捐给野生濒危动物保护机构，谢谢。”
说完扭头就走。
这回男人并没有再追上来。
盛舒绕过大桥，终于成功回了家。
一整天的劳累，被迫见了好多人。
盛舒倚在家门口，感觉胃酸上涌，突然大口大口干呕了起来。
———
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等盛舒再站起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打开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家里。
盛舒租的这间屋子有四十多平，装修非常简洁，墙刷好了白漆，有床和装修完成的厕所。
整个屋子非常“干净”。
唯一的色彩是盛舒铺的鹅黄床单和挂的鹅黄小熊窗帘。
这房子本来是主人刚买自用的，结果临时外派，要在国外待上五个月，这才打算出租。
前两个月都没有满意的租客，房子也一直空着。
正好盛舒暑假前发现，当机立断租了下来。
姥姥姥爷都去世了，前两年假期回家，往日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如今只剩了她一个人。
那种孤独的寂寥，尤其到了夜晚失眠时，都让盛舒觉得心头慌乱。
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压垮她。
刚才的半个三明治勉强果腹，盛舒不打算再点外卖。
她倒在床上，在视频网站找了猫咪博主的vlog。
猫咪胖乎乎的，和主人斗智斗勇，逗得盛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好看完更新的，黄矜然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盛舒接了电话，调了调背后靠枕，让自己更舒服些。
视频中的黄矜然显然刚刚下戏回酒店，虽然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发饰还是剧中古代的样子，妆容也没来得及卸。
刚刚接通，黄矜然就迫不及待地吐槽：“天呐，小舒，你不知道我这个新剧的制片人有多恶心，长得大腹便便，160的身高能有250斤，活像一头猪成了精。老天爷这么善良，都让这种半人不人，半猪不猪的物种活下来了，他不谢天谢地，竟然还满脑子想着下三路的事情。”
黄矜然科班出身，长得娇媚动人，眼含秋波，身材凹凸有致，完全不似盛舒瘦削，盛舒也很羡慕。
但是同样，艳丽的相貌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戏份受限，找她的都是些妖艳坏女人的角色，所以出道三年，虽然跑了不少剧，但是名声实在说不上好。
黄矜然的表情非常夸张，整个人手舞足蹈，表情狰狞，可见被这个制片人搞得多崩溃。
盛舒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身体不自觉往屏幕倾了倾，紧张地说：“啊，那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这老鬼头想灌醉我，他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黄矜开始卸妆，嘴却一点不慢，“姐可是东三省走出来的姑娘，就他那点马尿，不如留给他照镜子吧。”
黄矜然扔掉用过的卸妆巾，半边脸带着妆，半边脸露出原本细嫩的皮肤。
黄矜然耷着眉，也有些难过，“小舒，我离开那个剧组了，那个制片人总是不怀好意，大半夜都敢强闯我房间。所以我找了个新剧组，但是这次的角色只是个龙套，连词都没有。”
盛舒知道黄矜然上个角色费了很多心力，没进组前人物小传就写了上万字。虽然只是个女三，但已经是黄矜然能拿到的最好的角色了。
盛舒也替她不甘心。
但是黄矜然看得很开，她知道自己闺蜜的脾气，知道她又要多思多虑，插科打诨道：“怎么办啊，小舒，我们的发财路要走的更难了。”
盛舒看出来她在安抚自己，也强笑着应和：“可不是嘛。”本就不舒服的胃更加痛了。
盛舒话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黄矜然在输出，盛舒只要听着就好。
黄矜然不间断地骂那个制片人，说：“你说这些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是就特别喜欢比自己小的小姑娘，听说那制片人姑娘就比我小两岁，他也不觉得丧良心。”
“我现在觉得我真是把男人看得透透的了，就没一个好东西。用钱勾搭你的都算好点的，那些啥本事没有，还等着女人给他做牛做马的比比皆是。就说那个制片人，靠老婆发家，这些年没少在外面偷吃，但他的剧又都是他老婆投资，怕他老婆发现，甚至还把本来在他组里的情人撵走。”
“碰上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幸好我听你的，啥时候都堵着门，跑的也快。”
黄矜然忿忿卸妆，也看出来自家闺蜜实在没什么精神，担心道：“小舒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嘴唇看起来好苍白，最近社团还忙吗？”
盛舒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说：“后天有一个表演，挺重要的，最近都在为了它训练，听说凤城歌舞团要来选人，徐指导很重视。”
因为盛舒是学芭蕾舞的，黄矜然对这些舞团也有些了解。
“凤城歌舞团！就那个去年去了人民会堂和英国白宫表演的凤城歌舞团吗？小舒，你们要出息了啊。”黄矜然眼睛都亮了，仿佛已经看到她家盛舒在最好的舞台表演，人人称赞。
盛舒刚才胃部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这会儿痛劲儿过去，有精力搭话。
她平静地打破了黄矜然的幻想，淡淡地说：“冷静，别做梦，我们社长跳得远远比我好，我只是去里面凑个数。”
盛舒手里揪着被子，有些犹豫怎么告诉黄矜然自己跳完这场就打算打包回老家。
然后，就可以结束她这没什么意义的一生。想到这，盛舒竟然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矜然，”盛舒正色道。
黄矜然本来还在嚷嚷：“怎么不行了，你当初练习一年就能直接考上临舞，谁不说一声牛逼啊……”
黄矜然看着盛舒正经的神情，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小心问：“小舒，你怎么了？”
盛舒平常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什么独特的爱好，更不热衷社交，很少能看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
黄矜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打算后天表演完就回老家z市，房子我已经联系房东退好了，你到时候不要来这找我，免得走空。”
“你要退房，那等你从老家回来去哪里住，你要回宿舍吗？”黄矜然疑惑。
“不，我……请了假，会在家里多待一阵子。”
黄矜然警觉了起来：“你家都没……就你自个了，你回家待那么久干什么？”
黄矜然及时刹车，没戳盛舒痛处。
盛舒手里的床单被她拧的仿佛一块儿破纸，全是褶皱。
过了很久，她才说，声音轻轻，就像她这个人一般，随时要消散了。
“只是想，回最初的地方看看。”
———-
又是一个难眠夜，熬到半夜三点，盛舒起床给自己塞了一片安眠药。
连水都懒得倒，硬生生咽了下去。
吃下安眠药后，仿佛全世界的信息都堵在了盛舒脑海中，跌宕疯狂的噩梦，混乱无逻辑的故事，在盛舒脑海中粉墨登场。
空调在六点准时关闭，七点盛舒睁开了眼。
鹅黄色的窗帘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休息了一晚上，盛舒却觉得更累了。
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头发凌乱地搭着，像个小鸡窝。
没力气，烦躁，想瘫着……
盛舒看着手心中只是顺了一把头，就欢快地脱离发囊的头发。
好像应该恼怒，但是盛舒觉得稍微一点的情绪波动，都很累。
盛舒拿梳子，使劲顺开了头发，果不其然，掉的在她脚边围了一堆。
盛舒面无表情地拿胶带和纸巾剪了起来。
她套了个黑色国潮半袖，仿丝制的黑色长裤，去了练舞房。
她是最晚的一个。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聊天，她继续安静地啃三明治。
“思思，你早上六点就到了，又走那么晚，你怎么精力这么充沛啊，我都要累死了。”一个社员抱怨道。
冯思思笑：“还好吧，我没觉得啊，可能是因为我睡眠质量，休息质量好一些吧。你们天天熬夜，肯定不行啊。”
社团很热闹，练功的人很多。
下午，冯思思把她们四个明天上台表演的人聚在一起，又排练了一遍，效果不错，每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期待和紧张。
“好了，宝贝们，今天都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就是最后一战，是骡子是马，就看明天了。”
众人开开心心地告别。
冯思思爸爸亲自开车来接她。
冯思思是临市本地人，家里是搞房地产的，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但是冯思思依旧会骄傲地告诉别人，她是家里最受疼爱的。
盛舒看着冯思思和下车来接她的爸爸撒娇，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有多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