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订婚宴上的红衣女鬼
潘宁日盼夜盼，终于到了十八号那天。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宾客云集，人们脸上堆着虚伪至极的笑容，谈儿女，谈珠宝，谈自己身上值得炫耀的地方。
艳丽如红玫瑰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化妆间，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让方家丢脸的U盘。
沈茹雀推门而入，“潘宝，准备好了吗？”
“嗯。”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好。”
沈茹雀为了她的订婚宴，特地换了一条素雅简单的白裙子。
两姐妹站在一起，一红一白，很是诡异。
两人并肩携手朝着大厅走去，每走一步，潘宁的内心深处传来嗡鸣。
她很激动，以至于把沈茹雀的手捏青了。
老沈疼得皱眉，但扭头看见那张美若天仙却隐隐透着悲伤的侧脸，咬牙忍痛。
“宁宁。”
穿着不合身西装的方时宇看见沈茹雀牵着她出来，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
他笑得好灿烂，刺眼的笑容让她心神俱伤。
若是她没有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她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男人会背叛自己。
他不该是这样的！
潘宁忍着恶心，灿烂一笑，因为今天是她和方时宇的最后一天了。
他们，没有明天了。
方父举着话筒站在5cm的台上，高兴地指着两人，没什么文化地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是我儿方时宇，和潘云山的女儿潘宁的订婚宴！老方在此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捧场，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别客气啊！”
“恭喜方董啊。”
“小方总好福气啊，能娶到潘小姐这么漂亮的。”
“潘小姐真好看，生出来的儿子也一定很好看。”
……
人群中传来人们虚情假意的赞美，让她觉得胸闷。
耳畔传来方时宇油腻的声音，“宁宁，你不是说你有话要跟大家说吗？”
她恍惚地点头，和沈茹雀对视一眼，点头道：“嗯……嗯，我有惊喜要给你。”
“还有惊喜？”他笑得眉眼弯弯，让人难以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眼皮子微微颤动，这张薄情无义的嘴，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谎言要说，看着清澈的眼神下，还藏着多少未知的龌龊心思。
四周议论声不断，他们是话题的中心，是他们口中无比般配的一对。
可只有她知道，他们一点儿都不合适，他们的爱情，早已成为渣滓浊沫。
“我制作了一段VCR庆祝我们的订婚宴，茹雀已经去播放室了。”
方时宇狐疑道：“宁宁啊，我们……有拍过视频吗？”
她从容不迫，“是照片集。”
“啊～我们的确拍过不少照片啊。”
“嗯，很多。”
她笑得很敷衍，抽出他握在掌心的手，提裙朝台上走去。
方时宇浑然不知她的心思，笑着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聊天，炫耀自己摘下了高岭之花。
嗒哒一声，所有灯熄灭。
全场一下子暗了下来，黑暗中传来人们惊慌低语的声音。
唰！
一束亮光准确地打在潘宁身上。
她如同一朵妖冶、迷人的曼莎珠华，在人们的注视下慢慢勾唇浅笑。
“各位来宾，我与方时宇在四年前，由双方父母撮合，相识相知……相爱……”她每说出一个字，就觉得恶心无比，却又必须要将话说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曾经拥有过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我将它剪辑成了一段VCR，想在此，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我和他，圣洁无瑕的爱情！”
她施施然离开光束，身后的幕布出现一个倒计时的画面。
她捂着胸口，内心激动无比。
幕布上突然出现赤身裸体的两个人，随着男人翻身，所有人都看清了男主角的长相。
哪里是什么照片集？
这分明是方时宇的出轨视频锦集！
方时宇脸色大变，冲上前，扯下白色的电子幕布，朝着放映室喊道：“给我停下！你们酒店是怎么安排的？！”
她失望地看着方时宇，酝酿好的眼泪，低头便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表面在哭，内心很是开心，尤其是当她听见人们的窃窃私语时。
“哇——”
“天呐！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潘小姐也太惨了吧！那么漂亮一个人，也会被人背叛啊！”
“表哥真行啊，居然有两个女朋友！简直是吾辈楷模！”
“做她们这行的人，哪有什么良心可言，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
方时宇方寸已乱，惊慌地看着众人，看向脸色凝滞的双方父母，接着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她什么时候哭过啊，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笑也是淡淡的，喜也是淡淡的，跟他在一起时，永远没有情绪波动，像根木头。
“宁宁……”方时宇拉住她的手想要解释。
她惊悚地往后退，“你别碰我！”
林夏荣看穿她的把戏，气势汹汹上前来，捏着她的左肩，啪的一巴掌甩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
潘宁惊呆了，其他人也惊得不敢动弹。
她颤抖着声音，“妈？妈……”
“潘宁！你把这场订婚宴当成了儿戏吗？！”
“妈……”她震惊无比。
“请各位宾客稍作休息。”林夏荣板着脸安抚宾客，接着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潘宁，跟我来！”
林夏荣明明可以私下打她的，却非要当着众人给她难堪，除了不爱，还有恨。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狼狈不堪的一面。
她捏着双手，悲愤地跟着母亲离开宴会厅。
长长的大理石走廊冒着寒气，母女俩面对面而站。
穿着华丽黑红色礼服裙的妇人挽着手道：“潘宁，你究竟想怎么样？！”
“妈？”她吃惊地盯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母亲吗？
这就是母爱吗？！
这就是一位母亲在女儿遭到背叛之后，应该持有的态度吗？！
她对母亲彻底失望了——
她听见自己用如鬼魅的声音问道：
“妈，是不是就算这样，您也要我嫁给他？”
“你不嫁给他嫁给谁？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想着挑三拣四？！”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扑面而来。
当初她在学校里追求者无数，其中不乏很优秀的追求者，可母亲怕她在读书的年纪谈恋爱影响成绩，总是收买同学监视她，一旦她谈恋爱，就会被骂、被打。
她为了讨母亲欢心，一心学习，不敢去谈恋爱，直至母亲给她介绍了方时宇，他们就像是她的双重噩梦。
她的一生都好像被母亲安排好了的，做也是错的，不做更是错的。
“潘宁，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妈……”
“别叫我妈！从小到大你都自以为是，跟你爸一个德行！没有一点儿像我！”
“哈……”她无力地吐了一口气。
“潘宁！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妈，这么大一个事，你居然敢瞒着我！你不是很会忍吗？潘宁你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是你挑人的时候吗？啊？！”
潘宁看着只顾指责自己的母亲，伪装的坚强终于崩塌，眼中的热泪像汹涌的海水往外流。
任务完成的沈茹雀听见林夏荣的话，一把将潘宁揽到身后，吼道：“阿姨！你说够了吧？！”
“沈茹雀！都是你把她带坏了！”
“哈！我怎么——”沈茹雀正想和林夏荣battle一下，潘宁却捂着脸转身逃跑了，沈茹雀连忙去追。
潘宁冲下阶梯的那一刻，大雨倾盆，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也未能阻止她逃跑的脚步。
她只有逃，才能远离母亲，只要逃，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沈茹雀压根儿跟不上她，雨势太大，模糊了视线，很快潘宁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而潘宁跌跌撞撞、不停歇地往前跑，跑出酒店后，在一个拐角处，被一辆急刹车的红色迈凯伦别到花丛中。
滋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她皱眉。
她的手心被玫瑰花的花刺刮伤，却连喊都喊不出声，只是呆滞地瘫坐在地。
肇事者撑着一把白色大伞下车，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雨伞微微朝潘宁倾斜，雨水如注往她头顶浇。
她狼狈地双手撑地，“是你？！”
VCR里的女主人公！
撑着伞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火辣，尖下巴，像是走T台的美女模特。
“潘宁，你真可怜！”
“你认识我？”
“好歹我抢了你的狗，认识你这个主人，不是应该的事儿吗？”
她惨淡一笑，“哼，你要这只狗，就拿去，何必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可笑？！”女人蹲地，捏着她的下巴讽刺道，“可笑的是你啊！潘宁！你只是潘家不要钱的工具人，你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唯一能戳到潘宁痛处的地方，就是家庭。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很了解她。
她飒气地抹干自己脸上雨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我的恨意这么大？”
卢雪曼看着女人我见犹怜的美貌，轻蔑地一笑。
“恨？我恨死你了！恨到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潘宁啊，你现在很伤心吧？哈哈哈哈……你也尝到了这种自己心爱之人，被人抢走的痛吧？哈哈哈哈……”
“你究竟是谁？！”
卢雪曼瞪着眼，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跟我的仇怨，此生难消！”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仇恨自己的女人？
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倒被加害者仇恨？
瓢泼大雨中，一道如甘泉般冷冽的声音穿透雨声喊道：“潘宁。”
两个女人闻声扭头看去。
“晏、晏……”
他淡漠地扫了卢雪曼一眼，无视她，直勾勾地盯着摔倒在地的潘宁。
她看见他的嘴角沉得不能再沉，好似有无尽的心事凝结在眉心间，心里萌生出一种想要替他抚平眉心的念头。
他如同天神降临，撑着一把黑伞，大步朝她走来，将淋成落汤鸡的她揽进了怀中。
卢雪曼伸手拦住他，“这不关你的事！”
“我现在要带她走，让开。”
“我说了，这是我跟她的事，关你什么事？！”
他不再搭理她，温热的唇贴在浑身颤抖的潘宁的湿发上。
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人上前，捂着卢雪曼的嘴，架着她让路。
潘宁觉得眼皮子越来越乏，迷迷糊糊间，听见他说：
“潘宁，不要哭。”
她敷衍地点头道：“嗯……”
话音刚落，红衣女鬼瘫软在他怀里。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打横抱起她，撑着雨伞朝黑色宾利走去。
一场瓢泼大雨连绵，注定了两人要纠缠一生。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宾客云集，人们脸上堆着虚伪至极的笑容，谈儿女，谈珠宝，谈自己身上值得炫耀的地方。
艳丽如红玫瑰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化妆间，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让方家丢脸的U盘。
沈茹雀推门而入，“潘宝，准备好了吗？”
“嗯。”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好。”
沈茹雀为了她的订婚宴，特地换了一条素雅简单的白裙子。
两姐妹站在一起，一红一白，很是诡异。
两人并肩携手朝着大厅走去，每走一步，潘宁的内心深处传来嗡鸣。
她很激动，以至于把沈茹雀的手捏青了。
老沈疼得皱眉，但扭头看见那张美若天仙却隐隐透着悲伤的侧脸，咬牙忍痛。
“宁宁。”
穿着不合身西装的方时宇看见沈茹雀牵着她出来，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
他笑得好灿烂，刺眼的笑容让她心神俱伤。
若是她没有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她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男人会背叛自己。
他不该是这样的！
潘宁忍着恶心，灿烂一笑，因为今天是她和方时宇的最后一天了。
他们，没有明天了。
方父举着话筒站在5cm的台上，高兴地指着两人，没什么文化地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是我儿方时宇，和潘云山的女儿潘宁的订婚宴！老方在此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捧场，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别客气啊！”
“恭喜方董啊。”
“小方总好福气啊，能娶到潘小姐这么漂亮的。”
“潘小姐真好看，生出来的儿子也一定很好看。”
……
人群中传来人们虚情假意的赞美，让她觉得胸闷。
耳畔传来方时宇油腻的声音，“宁宁，你不是说你有话要跟大家说吗？”
她恍惚地点头，和沈茹雀对视一眼，点头道：“嗯……嗯，我有惊喜要给你。”
“还有惊喜？”他笑得眉眼弯弯，让人难以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眼皮子微微颤动，这张薄情无义的嘴，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谎言要说，看着清澈的眼神下，还藏着多少未知的龌龊心思。
四周议论声不断，他们是话题的中心，是他们口中无比般配的一对。
可只有她知道，他们一点儿都不合适，他们的爱情，早已成为渣滓浊沫。
“我制作了一段VCR庆祝我们的订婚宴，茹雀已经去播放室了。”
方时宇狐疑道：“宁宁啊，我们……有拍过视频吗？”
她从容不迫，“是照片集。”
“啊～我们的确拍过不少照片啊。”
“嗯，很多。”
她笑得很敷衍，抽出他握在掌心的手，提裙朝台上走去。
方时宇浑然不知她的心思，笑着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聊天，炫耀自己摘下了高岭之花。
嗒哒一声，所有灯熄灭。
全场一下子暗了下来，黑暗中传来人们惊慌低语的声音。
唰！
一束亮光准确地打在潘宁身上。
她如同一朵妖冶、迷人的曼莎珠华，在人们的注视下慢慢勾唇浅笑。
“各位来宾，我与方时宇在四年前，由双方父母撮合，相识相知……相爱……”她每说出一个字，就觉得恶心无比，却又必须要将话说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曾经拥有过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我将它剪辑成了一段VCR，想在此，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我和他，圣洁无瑕的爱情！”
她施施然离开光束，身后的幕布出现一个倒计时的画面。
她捂着胸口，内心激动无比。
幕布上突然出现赤身裸体的两个人，随着男人翻身，所有人都看清了男主角的长相。
哪里是什么照片集？
这分明是方时宇的出轨视频锦集！
方时宇脸色大变，冲上前，扯下白色的电子幕布，朝着放映室喊道：“给我停下！你们酒店是怎么安排的？！”
她失望地看着方时宇，酝酿好的眼泪，低头便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表面在哭，内心很是开心，尤其是当她听见人们的窃窃私语时。
“哇——”
“天呐！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潘小姐也太惨了吧！那么漂亮一个人，也会被人背叛啊！”
“表哥真行啊，居然有两个女朋友！简直是吾辈楷模！”
“做她们这行的人，哪有什么良心可言，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
方时宇方寸已乱，惊慌地看着众人，看向脸色凝滞的双方父母，接着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她什么时候哭过啊，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笑也是淡淡的，喜也是淡淡的，跟他在一起时，永远没有情绪波动，像根木头。
“宁宁……”方时宇拉住她的手想要解释。
她惊悚地往后退，“你别碰我！”
林夏荣看穿她的把戏，气势汹汹上前来，捏着她的左肩，啪的一巴掌甩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
潘宁惊呆了，其他人也惊得不敢动弹。
她颤抖着声音，“妈？妈……”
“潘宁！你把这场订婚宴当成了儿戏吗？！”
“妈……”她震惊无比。
“请各位宾客稍作休息。”林夏荣板着脸安抚宾客，接着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潘宁，跟我来！”
林夏荣明明可以私下打她的，却非要当着众人给她难堪，除了不爱，还有恨。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狼狈不堪的一面。
她捏着双手，悲愤地跟着母亲离开宴会厅。
长长的大理石走廊冒着寒气，母女俩面对面而站。
穿着华丽黑红色礼服裙的妇人挽着手道：“潘宁，你究竟想怎么样？！”
“妈？”她吃惊地盯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母亲吗？
这就是母爱吗？！
这就是一位母亲在女儿遭到背叛之后，应该持有的态度吗？！
她对母亲彻底失望了——
她听见自己用如鬼魅的声音问道：
“妈，是不是就算这样，您也要我嫁给他？”
“你不嫁给他嫁给谁？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想着挑三拣四？！”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扑面而来。
当初她在学校里追求者无数，其中不乏很优秀的追求者，可母亲怕她在读书的年纪谈恋爱影响成绩，总是收买同学监视她，一旦她谈恋爱，就会被骂、被打。
她为了讨母亲欢心，一心学习，不敢去谈恋爱，直至母亲给她介绍了方时宇，他们就像是她的双重噩梦。
她的一生都好像被母亲安排好了的，做也是错的，不做更是错的。
“潘宁，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妈……”
“别叫我妈！从小到大你都自以为是，跟你爸一个德行！没有一点儿像我！”
“哈……”她无力地吐了一口气。
“潘宁！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妈，这么大一个事，你居然敢瞒着我！你不是很会忍吗？潘宁你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是你挑人的时候吗？啊？！”
潘宁看着只顾指责自己的母亲，伪装的坚强终于崩塌，眼中的热泪像汹涌的海水往外流。
任务完成的沈茹雀听见林夏荣的话，一把将潘宁揽到身后，吼道：“阿姨！你说够了吧？！”
“沈茹雀！都是你把她带坏了！”
“哈！我怎么——”沈茹雀正想和林夏荣battle一下，潘宁却捂着脸转身逃跑了，沈茹雀连忙去追。
潘宁冲下阶梯的那一刻，大雨倾盆，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也未能阻止她逃跑的脚步。
她只有逃，才能远离母亲，只要逃，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沈茹雀压根儿跟不上她，雨势太大，模糊了视线，很快潘宁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而潘宁跌跌撞撞、不停歇地往前跑，跑出酒店后，在一个拐角处，被一辆急刹车的红色迈凯伦别到花丛中。
滋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她皱眉。
她的手心被玫瑰花的花刺刮伤，却连喊都喊不出声，只是呆滞地瘫坐在地。
肇事者撑着一把白色大伞下车，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雨伞微微朝潘宁倾斜，雨水如注往她头顶浇。
她狼狈地双手撑地，“是你？！”
VCR里的女主人公！
撑着伞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火辣，尖下巴，像是走T台的美女模特。
“潘宁，你真可怜！”
“你认识我？”
“好歹我抢了你的狗，认识你这个主人，不是应该的事儿吗？”
她惨淡一笑，“哼，你要这只狗，就拿去，何必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可笑？！”女人蹲地，捏着她的下巴讽刺道，“可笑的是你啊！潘宁！你只是潘家不要钱的工具人，你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唯一能戳到潘宁痛处的地方，就是家庭。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很了解她。
她飒气地抹干自己脸上雨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我的恨意这么大？”
卢雪曼看着女人我见犹怜的美貌，轻蔑地一笑。
“恨？我恨死你了！恨到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潘宁啊，你现在很伤心吧？哈哈哈哈……你也尝到了这种自己心爱之人，被人抢走的痛吧？哈哈哈哈……”
“你究竟是谁？！”
卢雪曼瞪着眼，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跟我的仇怨，此生难消！”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仇恨自己的女人？
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倒被加害者仇恨？
瓢泼大雨中，一道如甘泉般冷冽的声音穿透雨声喊道：“潘宁。”
两个女人闻声扭头看去。
“晏、晏……”
他淡漠地扫了卢雪曼一眼，无视她，直勾勾地盯着摔倒在地的潘宁。
她看见他的嘴角沉得不能再沉，好似有无尽的心事凝结在眉心间，心里萌生出一种想要替他抚平眉心的念头。
他如同天神降临，撑着一把黑伞，大步朝她走来，将淋成落汤鸡的她揽进了怀中。
卢雪曼伸手拦住他，“这不关你的事！”
“我现在要带她走，让开。”
“我说了，这是我跟她的事，关你什么事？！”
他不再搭理她，温热的唇贴在浑身颤抖的潘宁的湿发上。
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人上前，捂着卢雪曼的嘴，架着她让路。
潘宁觉得眼皮子越来越乏，迷迷糊糊间，听见他说：
“潘宁，不要哭。”
她敷衍地点头道：“嗯……”
话音刚落，红衣女鬼瘫软在他怀里。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打横抱起她，撑着雨伞朝黑色宾利走去。
一场瓢泼大雨连绵，注定了两人要纠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