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临近皇宫，薛还宴又把几块桂花糕塞进了薛芷手里。
“饿了再吃。”
薛芷明白，这可能就是她的下一顿了。
刚刚在马车上，谁的嘴都没有停。
薛芷吃着包子，薛还宴念叨着她。
然后听一半，忘一半。
薛芷很烦，就他们事儿多，初世她哥哥做丞相时皇宫可没什么赏花宴。
来到御花园，薛芷发现原来觉得生无可恋的不止是她一个，小君主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一世，小君主似乎冷了许多，整个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下有着乌青，大概是没睡好。薛芷听他哥哥说，小君主是“被迫登基”的……可不是嘛，当初清乐皇宫都死得差不多了，皇子的话也只剩他一个了，还是在清渊学府才免受其害。
司空无言看了眼场地上的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默了默后，他道了声：“自便。”
然后人就走了。
很好，看来小君主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皇宫里也没个什么女眷，当初的妃嫔公主也都死得差不多了，也就是看小君主势单力薄才怂恿着人去办这些宴会的。说赏花……实际上应该是选妃……
看来不止王彧之，小君主也被催婚了……
想到这里，薛芷有些心虚。最开始的时候，有哥哥在，可没人敢对小君主催婚，但现在……薛芷的目光缓缓从司空无言身上挪开，落到一株花上。
嗐，真不怪她。当丞相事情太多了，薛芷到现在都怀疑她哥哥初世是过劳而死的……小君主那么敬重她哥哥，应该不想看到她哥哥过劳而死吧。
浅浅想一下现在的丞相……嗐，虽然这少年看起来有点忙，但应该不会过劳而死的。
薛芷的目光又从这株花上移到另一株花上。
马车上她哥哥说了，这宴会不是冲着她来的，让她自己顾好自己。这么想想也是，商人之妹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
“阿雪，咱们待一会儿就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薛芷转头便看见苏枫跟在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身边。那姑娘乌发雪肤……好吧，薛芷知道这是谁了。
苏家，苏念雪，苏枫的妹妹。
初世差点跟哥哥结亲的那个，跟薛芷是同岁的。
不愧是跟她哥哥站一块像神仙眷侣的女孩子，好……好漂亮。
苏念雪不施粉黛，缓缓走到薛芷跟前，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年纪这样小的也被送来这赏花宴了？吃相难看。”
薛芷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品出，这似乎是在骂她哥哥。
她张口为自家哥哥解释：“啊不是……”
才张口便被这少女拉住了胳膊。
“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了事我担着。”苏念雪拉着眼前的小女孩向宫门口走去。
很明显，苏念雪是习武的，薛芷一点也没挣开，就被这么拉着走。最关键的是一旁的苏枫竟然没解释，还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薛芷：“……”不是，你不解释也就算了，最起码先让你妹妹把她放开啊。
薛芷不能说跟不上，只能说是一路小跑着才跟上苏念雪的。宫里的侍卫也不敢拦苏念雪，就这么把人放过去了。
一直到宫门口，薛芷又看到了她哥哥。
青年模样出众，站在人堆里都能被一眼认出来，何况是这没有几个人的宫门口。
凭着薛芷与薛还宴的五分相似，苏念雪只瞟了一眼这零星几人便锁定了这小姑娘的哥哥。
“不过是些陈朽腐烂的无用匹夫，有什么好攀缘附会的？既有心等在此处，想来还是在意的……把人带回去，宫里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手中拉的小姑娘放开后便转身离开。
跟来的苏枫挤眉弄眼朝薛还宴打眼神。
薛还宴没有反驳，只道了一声：“苏姑娘说的是……阿芷，回家。”
于是，薛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皇宫。
*
回薛府路上，薛芷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薛还宴，拿出了还没吃完的半块桂花糕。
正要递出去时，青年开口制止她的动作。
“自己吃。”
于是薛芷递糕点的手拐了个弯儿，把这半块桂花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薛还宴看着自家脑子里只想着吃的妹妹，他叹了口气。
薛芷缓缓抬头：“？”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薛芷缓缓眨巴了下眼睛，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后，她问：“中午吃什么？”
“……”
有的时候，薛还宴真的挺无助的。
*
赏花宴上，该闹的笑话一个也没少。先是该到的人提前离开，后有小姐公子厮混被捉奸在床，接着是某家嫡女被推入水中……当然，也少不了薛芷的事，虽然她刚来就回去了。
据传，苏家大小姐爱慕太平帝，因而对赏花宴上某个模样不错的小姑娘大打出手，为了不让太平帝见到人，更是把人撵回去了……之后，有人说出，这小姑娘来自商贾人家，赏花宴的请柬还是出大价钱得来的，据相关人员透露，这位小姐也爱慕太平帝……当然，最关键的不是这个，最关键的是新上任的丞相喜欢这小姑娘，非这小姑娘不娶，然而你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还有这小姑娘的身世。
小姑娘无父无母，与其兄长相依为命，但不巧的是，其身患绝症，自十二岁后便停止了生长……太平帝与其曾在同一学府就读，据传，当时两人就互许终身。
王彧之翘着二郎腿，讲着他从坊间听来的传言。
当事人薛芷：“……”离离原上谱，越听越离谱。
“小薛芷可以呀，清乐最有权势的两人都非你不娶。”王彧之笑得前仰后合。
薛芷摸上她哥的算盘，朝笑得合不拢嘴的王彧之砸去。
“我跟他们不熟。”
王彧之接住算盘，俏皮地朝薛芷眨了一下眼睛。
“我跟他们熟，介绍你们认识？”
屋内算珠脆响不断，如玉珠落盘。
薛芷很想揍这货，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她伸手去够算盘，结果这货抬手把算盘举高了。
踮脚也够不着的薛芷：“……”好气哦。
“好了，不逗你了。看在咱们曾经一起逃课的份儿上，给你个忠告，最近帝都要发生大事儿，你没事就待在府上，别乱跑。”
王彧之把算盘递给薛芷。
薛芷接过后便没了声儿。
王彧之觉得不对劲儿，他来这么久都没见到薛还宴，这人上哪儿去了？
“小薛芷，为什么你哥的算盘在你这儿？”
“他去皇宫了。”
*
皇宫，清心殿。
“小夫子，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司空无言伸手托住正欲下跪的薛还宴。
“陛下这句‘夫子’，宴可担待不起。”薛还宴退后几步，同面前的人拉开距离。
司空无言看着悬着的手，也不觉得尴尬，他扯了扯嘴角，自嘲般说了句：“小夫子竟这般不待见学生吗？”
薛还宴不作理会，开门见山道：“陛下，您千方百计找宴过来，所为何事？”
殿中烛火通明，火光跃动间，两人的影子静静地落在地面上。
司空无言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接着便是俯首作揖。
深深地朝薛还宴的方向拜了下去。
“失礼了，学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请小夫子过来，但学生始终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夫子为学生解惑。”
薛还宴垂着眸，目光落在地上。他看着面前帝王的影子，影子拱手弯腰。这一拜，人便矮了一半。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得当初在清渊时，尚不是帝王的少年便是这样拜他的。
良久，青年清冷疏离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陛下请讲。”
语毕，那影子动了动，这才起身。
“学生想知道，小夫子当时……为何要救学生？”
是为什么呢？薛还宴心想。
记得那时，家中父母离去不久，皇宫中便来了人。
“薛小公子，陛下有请。”
哄着自家小妹睡着后，薛还宴才动身前往皇宫。当时的皇帝还是泰安帝，司空无言的父皇。
带路的人是泰安帝身边的内侍，路过冷宫时，薛还宴看到一个小少年，那小少年长长的额发遮住了半张脸，看着很是瘦小。也是，当时薛还宴不知道，他明明只虚长这小少年一岁，这小少年却比他家小妹还轻上许多……以至于他认为这人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纪。
实在是太轻了。
薛还宴只以为这是宫里哪位小皇子顽皮，上树摘果子不慎摔落在地，便想着把人带去太医院看看。引路的内侍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给他带路了。
这小少年个子不高，只到薛还宴肩膀处。摔伤了腿也不哭不闹的，看着很是乖巧，就是在检查这小少年的腿时，能感觉到他的抗拒，甚至有些厌恶？
但这小少年只是任其检查，一声不吭。
路上亦是无言。
薛还宴的父亲曾是泰安帝的同窗，两人私交甚好。思来想去，这趟过来，大概是想问问他有什么难处，想着能帮衬便帮衬一下。
薛还宴表示并无。看着泰安帝那张脸，薛还宴又想到了今天见到的那小少年，便问了一句那小少年是否入学。
清乐的皇子到了十岁是会去清渊学府就读的，这是惯例，且无需参加入学考试。
薛还宴看那小少年也差不多到了年龄，便想着到时候同他家小妹做个伴。毕竟，能考进清渊学府的，年龄大多在十二三左右，略长于他家小妹，且一心学习，想必没功夫去应付一个小姑娘。
这般想想，还是那小少年最合适。
当然，薛还宴只是随口一提，也并不会真的在意那小少年会不会到清渊学府就读。
但显然，过度解读的泰安帝不这么认为。
听着一旁内侍的复述，他思绪澎湃。
泰安帝：这孩子就是什么都憋在心里，觉得孤单早说啊，那什么，司空……叫什么来着？当年给他改了个什么名字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不重要，安排上！
于是，司空无言便连夜被送到了清渊学府。
“饿了再吃。”
薛芷明白，这可能就是她的下一顿了。
刚刚在马车上，谁的嘴都没有停。
薛芷吃着包子，薛还宴念叨着她。
然后听一半，忘一半。
薛芷很烦，就他们事儿多，初世她哥哥做丞相时皇宫可没什么赏花宴。
来到御花园，薛芷发现原来觉得生无可恋的不止是她一个，小君主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一世，小君主似乎冷了许多，整个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下有着乌青，大概是没睡好。薛芷听他哥哥说，小君主是“被迫登基”的……可不是嘛，当初清乐皇宫都死得差不多了，皇子的话也只剩他一个了，还是在清渊学府才免受其害。
司空无言看了眼场地上的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默了默后，他道了声：“自便。”
然后人就走了。
很好，看来小君主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皇宫里也没个什么女眷，当初的妃嫔公主也都死得差不多了，也就是看小君主势单力薄才怂恿着人去办这些宴会的。说赏花……实际上应该是选妃……
看来不止王彧之，小君主也被催婚了……
想到这里，薛芷有些心虚。最开始的时候，有哥哥在，可没人敢对小君主催婚，但现在……薛芷的目光缓缓从司空无言身上挪开，落到一株花上。
嗐，真不怪她。当丞相事情太多了，薛芷到现在都怀疑她哥哥初世是过劳而死的……小君主那么敬重她哥哥，应该不想看到她哥哥过劳而死吧。
浅浅想一下现在的丞相……嗐，虽然这少年看起来有点忙，但应该不会过劳而死的。
薛芷的目光又从这株花上移到另一株花上。
马车上她哥哥说了，这宴会不是冲着她来的，让她自己顾好自己。这么想想也是，商人之妹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
“阿雪，咱们待一会儿就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薛芷转头便看见苏枫跟在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身边。那姑娘乌发雪肤……好吧，薛芷知道这是谁了。
苏家，苏念雪，苏枫的妹妹。
初世差点跟哥哥结亲的那个，跟薛芷是同岁的。
不愧是跟她哥哥站一块像神仙眷侣的女孩子，好……好漂亮。
苏念雪不施粉黛，缓缓走到薛芷跟前，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年纪这样小的也被送来这赏花宴了？吃相难看。”
薛芷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品出，这似乎是在骂她哥哥。
她张口为自家哥哥解释：“啊不是……”
才张口便被这少女拉住了胳膊。
“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了事我担着。”苏念雪拉着眼前的小女孩向宫门口走去。
很明显，苏念雪是习武的，薛芷一点也没挣开，就被这么拉着走。最关键的是一旁的苏枫竟然没解释，还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薛芷：“……”不是，你不解释也就算了，最起码先让你妹妹把她放开啊。
薛芷不能说跟不上，只能说是一路小跑着才跟上苏念雪的。宫里的侍卫也不敢拦苏念雪，就这么把人放过去了。
一直到宫门口，薛芷又看到了她哥哥。
青年模样出众，站在人堆里都能被一眼认出来，何况是这没有几个人的宫门口。
凭着薛芷与薛还宴的五分相似，苏念雪只瞟了一眼这零星几人便锁定了这小姑娘的哥哥。
“不过是些陈朽腐烂的无用匹夫，有什么好攀缘附会的？既有心等在此处，想来还是在意的……把人带回去，宫里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手中拉的小姑娘放开后便转身离开。
跟来的苏枫挤眉弄眼朝薛还宴打眼神。
薛还宴没有反驳，只道了一声：“苏姑娘说的是……阿芷，回家。”
于是，薛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皇宫。
*
回薛府路上，薛芷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薛还宴，拿出了还没吃完的半块桂花糕。
正要递出去时，青年开口制止她的动作。
“自己吃。”
于是薛芷递糕点的手拐了个弯儿，把这半块桂花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薛还宴看着自家脑子里只想着吃的妹妹，他叹了口气。
薛芷缓缓抬头：“？”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薛芷缓缓眨巴了下眼睛，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后，她问：“中午吃什么？”
“……”
有的时候，薛还宴真的挺无助的。
*
赏花宴上，该闹的笑话一个也没少。先是该到的人提前离开，后有小姐公子厮混被捉奸在床，接着是某家嫡女被推入水中……当然，也少不了薛芷的事，虽然她刚来就回去了。
据传，苏家大小姐爱慕太平帝，因而对赏花宴上某个模样不错的小姑娘大打出手，为了不让太平帝见到人，更是把人撵回去了……之后，有人说出，这小姑娘来自商贾人家，赏花宴的请柬还是出大价钱得来的，据相关人员透露，这位小姐也爱慕太平帝……当然，最关键的不是这个，最关键的是新上任的丞相喜欢这小姑娘，非这小姑娘不娶，然而你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还有这小姑娘的身世。
小姑娘无父无母，与其兄长相依为命，但不巧的是，其身患绝症，自十二岁后便停止了生长……太平帝与其曾在同一学府就读，据传，当时两人就互许终身。
王彧之翘着二郎腿，讲着他从坊间听来的传言。
当事人薛芷：“……”离离原上谱，越听越离谱。
“小薛芷可以呀，清乐最有权势的两人都非你不娶。”王彧之笑得前仰后合。
薛芷摸上她哥的算盘，朝笑得合不拢嘴的王彧之砸去。
“我跟他们不熟。”
王彧之接住算盘，俏皮地朝薛芷眨了一下眼睛。
“我跟他们熟，介绍你们认识？”
屋内算珠脆响不断，如玉珠落盘。
薛芷很想揍这货，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她伸手去够算盘，结果这货抬手把算盘举高了。
踮脚也够不着的薛芷：“……”好气哦。
“好了，不逗你了。看在咱们曾经一起逃课的份儿上，给你个忠告，最近帝都要发生大事儿，你没事就待在府上，别乱跑。”
王彧之把算盘递给薛芷。
薛芷接过后便没了声儿。
王彧之觉得不对劲儿，他来这么久都没见到薛还宴，这人上哪儿去了？
“小薛芷，为什么你哥的算盘在你这儿？”
“他去皇宫了。”
*
皇宫，清心殿。
“小夫子，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司空无言伸手托住正欲下跪的薛还宴。
“陛下这句‘夫子’，宴可担待不起。”薛还宴退后几步，同面前的人拉开距离。
司空无言看着悬着的手，也不觉得尴尬，他扯了扯嘴角，自嘲般说了句：“小夫子竟这般不待见学生吗？”
薛还宴不作理会，开门见山道：“陛下，您千方百计找宴过来，所为何事？”
殿中烛火通明，火光跃动间，两人的影子静静地落在地面上。
司空无言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接着便是俯首作揖。
深深地朝薛还宴的方向拜了下去。
“失礼了，学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请小夫子过来，但学生始终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夫子为学生解惑。”
薛还宴垂着眸，目光落在地上。他看着面前帝王的影子，影子拱手弯腰。这一拜，人便矮了一半。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得当初在清渊时，尚不是帝王的少年便是这样拜他的。
良久，青年清冷疏离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陛下请讲。”
语毕，那影子动了动，这才起身。
“学生想知道，小夫子当时……为何要救学生？”
是为什么呢？薛还宴心想。
记得那时，家中父母离去不久，皇宫中便来了人。
“薛小公子，陛下有请。”
哄着自家小妹睡着后，薛还宴才动身前往皇宫。当时的皇帝还是泰安帝，司空无言的父皇。
带路的人是泰安帝身边的内侍，路过冷宫时，薛还宴看到一个小少年，那小少年长长的额发遮住了半张脸，看着很是瘦小。也是，当时薛还宴不知道，他明明只虚长这小少年一岁，这小少年却比他家小妹还轻上许多……以至于他认为这人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纪。
实在是太轻了。
薛还宴只以为这是宫里哪位小皇子顽皮，上树摘果子不慎摔落在地，便想着把人带去太医院看看。引路的内侍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给他带路了。
这小少年个子不高，只到薛还宴肩膀处。摔伤了腿也不哭不闹的，看着很是乖巧，就是在检查这小少年的腿时，能感觉到他的抗拒，甚至有些厌恶？
但这小少年只是任其检查，一声不吭。
路上亦是无言。
薛还宴的父亲曾是泰安帝的同窗，两人私交甚好。思来想去，这趟过来，大概是想问问他有什么难处，想着能帮衬便帮衬一下。
薛还宴表示并无。看着泰安帝那张脸，薛还宴又想到了今天见到的那小少年，便问了一句那小少年是否入学。
清乐的皇子到了十岁是会去清渊学府就读的，这是惯例，且无需参加入学考试。
薛还宴看那小少年也差不多到了年龄，便想着到时候同他家小妹做个伴。毕竟，能考进清渊学府的，年龄大多在十二三左右，略长于他家小妹，且一心学习，想必没功夫去应付一个小姑娘。
这般想想，还是那小少年最合适。
当然，薛还宴只是随口一提，也并不会真的在意那小少年会不会到清渊学府就读。
但显然，过度解读的泰安帝不这么认为。
听着一旁内侍的复述，他思绪澎湃。
泰安帝：这孩子就是什么都憋在心里，觉得孤单早说啊，那什么，司空……叫什么来着？当年给他改了个什么名字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不重要，安排上！
于是，司空无言便连夜被送到了清渊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