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哥!”
守在外面的李心梦看见慕景白出来,慌忙激动地迎上去,急道:“慕大哥,你没事吧,庄主有没有骂你?”
一语未完,突然感觉身子一暖,自己,竟然被慕景白紧紧拥在了怀里。
慕景白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将李心梦抱在怀中,抱得很用力,拼命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不想再次失去梦儿,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慕大哥,咳咳,我,我喘不上气了。”
听见李心梦的声音,慕景白这才慌忙松开手,目光急切地落到了她身上。
他仔细打量着李心梦,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着他苦苦寻找的少女,就这样真真切切站在面前,他的心情难以言语。他有许多许多话想说,有许多许多牵挂想表达,心中万般语言,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傻乎乎看着她。
李心梦哪里知道他昨天忍受了多大的自责和煎熬,只是感觉他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连看自己的眼神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于是,支支吾吾道:“慕大哥,你……你怎么了?是,是我有哪儿做得不对吗?”
“不是。”慕景白说着,忍不住又将她抱住。只是这一次,他抱得很温柔。
也许,怀里的少女还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家了,她与姐姐最珍贵的回忆,已经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焚之为烬。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无意中闯进了她的世界,改变了她的人生。
“梦儿,对不起,”慕景白终于说了出来,“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我不想再去浪迹江湖,也可以不要逍遥自在,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永远平安快乐。梦儿,我想要你,好好的活着。”
嘀嗒、嘀嗒,是小雨,从屋檐上落下的声音。
“慕大哥,我……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李心梦低声说着。短短一句话,已然用尽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
躲在柱子后面的陆斐和朱小玉,看到这样的场景,双双目瞪口呆。
陆斐赞赏地看着他家公子,心想,能这样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真幸福。他突然决定要像公子一样做一个男子汉,他要向朱小玉表白。
“小玉妹妹,我也希望你以后能留在我身边。我明天,我明天就让我爹去向朱爷提亲。”
朱小玉正羡慕地看着慕景白和李心梦,心中五味翻滚,乍然听见陆斐这话,吓得脸色大变,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疯了,我们才认识七天,你就要去提亲?你好意思吗?”
陆斐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反而笑得花朵一样,连声道:“好意思,好意思。”
朱小玉气不打一处来,“陆斐,你可真是厚脸皮!”
两人这么一闹,声音没收住,立时惊动了慕景白和李心梦。
李心梦吓了一跳,忙从慕景白怀里退出来,转过身问:“是小玉姐姐吗?”
朱小玉自知藏不住,只好从柱子后面挪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如何解释。这时,陆斐堆着笑脸跳出来,道,“公子,刚才的话,我们两个一句也没听见。你们……你们抱在一起的时侯,我们也没看见。真的!”
说着,还怕二人不信,问朱小玉:“小玉妹妹,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不打自招的言语,可把朱小玉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忍不住踢了他一大脚。
“哎呦!”
陆斐被踢疼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们刚才都看见了,这个,这个,”他想了想,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脑袋一热,拱手道,“我们祝公子和心梦妹妹,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这一举动,把李心梦和慕景白都弄得脸红不已。慕景白不由挠了挠自己的鼻梁,斐儿这小子平时书读得不多,用词却是意外地合人心意,也难为他能想到这两句;李心梦则是头也不敢抬,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衣带,放在指间绕来绕去。
一时间,气氛不觉有些怪怪的。
“蠢猪!”朱小玉低低骂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玉妹妹,等等我。”陆斐大急,也赶紧追了过去。
慕景白见这二人如同一对欢喜冤家,不由释然一笑,大方拉起李心梦的手,“梦儿,我们也走吧。”
李心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任他牵着走进了花园。
看着门外两个少年手拉手走远,慕涟在屋里不由轻轻咳嗽了几声,唤老胡过来把莲心茶收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知道避人,不晓得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屋子里坐着吗?”
胡图笑得一脸褶子,“公子真是长大了,少年敢当,有情有义,和庄主从前真是一模一样。”
慕涟摇头道:“你也别替他说话,我当年才不像他,这小子自小被我宠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说起来,我平生被人‘束缚’、被己‘束缚’,因而才任他野马四放,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格。只是他这样过于讲究情义,又容易冲动自责,将来若遇到‘坎坷’,怕是要受尽苦楚啊。”
……
雨停了,地面有些潮湿,假山后的芭蕉树下,两个少年并肩坐在长廊里。
“慕大哥,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李心梦无意间发现慕景白的左手不知何时被割开了一个带血的口子,不由焦急地问。
“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刀割了一下。”
“疼吗?”
“不疼。男子汉,这种小伤不要紧。”
“怎么会不疼呢,都流血了。”李心梦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将他受伤的手指包住,并绕了一圈后,在掌心打成一个结。
慕景白见她小小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那一副可爱的动作,叫他心里升起一阵温暖。只要梦儿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无比安心,身上的伤便是再疼,也觉不疼了。
这时,李心梦忽又看到他左手的衣袖下,隐约有一道齿痕,那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所咬。不由又道:“慕大哥,谁咬了你?你昨天出去跟人打架了?”
慕景白还沉醉在刚才的视线里没回过神,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当然没有,怎么了?”
李心梦抬起他的胳膊,“没打架,手腕上怎么会有牙痕?”
“哈哈哈,小孩子打架才会咬人。这是那天花朝节和你看花之后,为了帮一个生病的小姑娘,才不慎被咬伤,你放心。”
李心梦听了,刚要松一口气,忽又紧张道:“那刚刚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那一看就是被刀割伤,难道说,是上次那个小贼又找你了?”
“没有,这个伤口,是因为郑大哥。”
“郑大哥?”
“这件事说来话长……”慕景白便将他那天如何出城、如何找到关山、如何碰上郑清上吊,两人打架后又如何和好等事,一一告诉了李心梦。
李心梦先是听见慕景白找到李家村,心里觉得温暖,待听他说到郑清自寻短见,脸都白了,好在最后救了下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紧张,又感动,“想不到,郑大哥对姐姐是这样有情有义,要是姐姐能早一点知道那该多好。如果这样,姐姐可能就不会去苟家,也不会死。也许,他们现在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了。只可惜……”
只可惜,她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李心梦不忍说下去,只是微微红了眼圈。
慕景白连忙安慰道:“心月姐姐的事,已经过去了,即使有遗憾,我们也已经无法改变。不过,我和郑大哥说好了,他以后不会再寻死,他会为了心月姐姐,好好活下去。”
李心梦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栏杆前。
亭外杏花一片,青溪渠里,几片落花漂浮在水面上,树木枝头,两只雀儿张开翅膀飞来飞去。
“梦儿,你怎么了?”慕景白见她突然感伤,眼里还带着点点泪光,忙走到她身边。
李心梦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莹莹如露,“慕大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慕景白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昨天晚上就已想过无数次,没找到答案,也无法给出答案。如果李心梦死了,他会怎么办?他不知道,当他看到李家燃起的熊熊大火时,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像灵魂脱离了躯壳,根本无法思考。
想到这儿,他竟不由自主把李心梦拥进怀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说出“大火”之事,真想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死!可是,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那样大的变故告诉眼前这可怜的女孩。
只能强作欢笑道:“想什么呢,你才八岁,怎么会死?在所有人里你是最小的,就算我们大家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死,你至少可以活到八十岁。等到你八十岁时,那都是七十二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想,会不会早了点?”
李心梦不由小脸红了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么遥远复杂的事,只是在听说郑大哥为了姐姐而寻死的时候,她刹时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痛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于是道:“我……我是胡说的。我就是突然想,如果我们以后长大了,我老到要死了,你应该不会像郑大哥那样冲动自杀吧?如果是这样,慕大哥,你一定不要死,要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慕景白又呆了,这个小丫头今日可是中了邪,怎么说起话来一次比一次震惊。都怪自己不好,将郑清之事告诉她,惹得她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死’不‘死’的,如果你真的老到快死了,那我肯定也已经老掉牙了,说不定,连路都走不动。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俩个‘老东西’还不如一块儿死,这样,谁也不会为谁伤心。不过,这件事要等七十年以后,再作商讨,你不介意吧?”
这句话,让李心梦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她羞涩地摇了摇头,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是啊,她真是想多了,她和慕大哥之间怎么会像姐姐和郑大哥那样呢。他们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
守在外面的李心梦看见慕景白出来,慌忙激动地迎上去,急道:“慕大哥,你没事吧,庄主有没有骂你?”
一语未完,突然感觉身子一暖,自己,竟然被慕景白紧紧拥在了怀里。
慕景白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将李心梦抱在怀中,抱得很用力,拼命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不想再次失去梦儿,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慕大哥,咳咳,我,我喘不上气了。”
听见李心梦的声音,慕景白这才慌忙松开手,目光急切地落到了她身上。
他仔细打量着李心梦,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着他苦苦寻找的少女,就这样真真切切站在面前,他的心情难以言语。他有许多许多话想说,有许多许多牵挂想表达,心中万般语言,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傻乎乎看着她。
李心梦哪里知道他昨天忍受了多大的自责和煎熬,只是感觉他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连看自己的眼神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于是,支支吾吾道:“慕大哥,你……你怎么了?是,是我有哪儿做得不对吗?”
“不是。”慕景白说着,忍不住又将她抱住。只是这一次,他抱得很温柔。
也许,怀里的少女还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家了,她与姐姐最珍贵的回忆,已经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焚之为烬。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无意中闯进了她的世界,改变了她的人生。
“梦儿,对不起,”慕景白终于说了出来,“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我不想再去浪迹江湖,也可以不要逍遥自在,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永远平安快乐。梦儿,我想要你,好好的活着。”
嘀嗒、嘀嗒,是小雨,从屋檐上落下的声音。
“慕大哥,我……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李心梦低声说着。短短一句话,已然用尽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
躲在柱子后面的陆斐和朱小玉,看到这样的场景,双双目瞪口呆。
陆斐赞赏地看着他家公子,心想,能这样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真幸福。他突然决定要像公子一样做一个男子汉,他要向朱小玉表白。
“小玉妹妹,我也希望你以后能留在我身边。我明天,我明天就让我爹去向朱爷提亲。”
朱小玉正羡慕地看着慕景白和李心梦,心中五味翻滚,乍然听见陆斐这话,吓得脸色大变,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疯了,我们才认识七天,你就要去提亲?你好意思吗?”
陆斐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反而笑得花朵一样,连声道:“好意思,好意思。”
朱小玉气不打一处来,“陆斐,你可真是厚脸皮!”
两人这么一闹,声音没收住,立时惊动了慕景白和李心梦。
李心梦吓了一跳,忙从慕景白怀里退出来,转过身问:“是小玉姐姐吗?”
朱小玉自知藏不住,只好从柱子后面挪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如何解释。这时,陆斐堆着笑脸跳出来,道,“公子,刚才的话,我们两个一句也没听见。你们……你们抱在一起的时侯,我们也没看见。真的!”
说着,还怕二人不信,问朱小玉:“小玉妹妹,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不打自招的言语,可把朱小玉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忍不住踢了他一大脚。
“哎呦!”
陆斐被踢疼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们刚才都看见了,这个,这个,”他想了想,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脑袋一热,拱手道,“我们祝公子和心梦妹妹,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这一举动,把李心梦和慕景白都弄得脸红不已。慕景白不由挠了挠自己的鼻梁,斐儿这小子平时书读得不多,用词却是意外地合人心意,也难为他能想到这两句;李心梦则是头也不敢抬,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衣带,放在指间绕来绕去。
一时间,气氛不觉有些怪怪的。
“蠢猪!”朱小玉低低骂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玉妹妹,等等我。”陆斐大急,也赶紧追了过去。
慕景白见这二人如同一对欢喜冤家,不由释然一笑,大方拉起李心梦的手,“梦儿,我们也走吧。”
李心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任他牵着走进了花园。
看着门外两个少年手拉手走远,慕涟在屋里不由轻轻咳嗽了几声,唤老胡过来把莲心茶收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知道避人,不晓得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屋子里坐着吗?”
胡图笑得一脸褶子,“公子真是长大了,少年敢当,有情有义,和庄主从前真是一模一样。”
慕涟摇头道:“你也别替他说话,我当年才不像他,这小子自小被我宠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说起来,我平生被人‘束缚’、被己‘束缚’,因而才任他野马四放,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格。只是他这样过于讲究情义,又容易冲动自责,将来若遇到‘坎坷’,怕是要受尽苦楚啊。”
……
雨停了,地面有些潮湿,假山后的芭蕉树下,两个少年并肩坐在长廊里。
“慕大哥,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李心梦无意间发现慕景白的左手不知何时被割开了一个带血的口子,不由焦急地问。
“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刀割了一下。”
“疼吗?”
“不疼。男子汉,这种小伤不要紧。”
“怎么会不疼呢,都流血了。”李心梦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将他受伤的手指包住,并绕了一圈后,在掌心打成一个结。
慕景白见她小小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那一副可爱的动作,叫他心里升起一阵温暖。只要梦儿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无比安心,身上的伤便是再疼,也觉不疼了。
这时,李心梦忽又看到他左手的衣袖下,隐约有一道齿痕,那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所咬。不由又道:“慕大哥,谁咬了你?你昨天出去跟人打架了?”
慕景白还沉醉在刚才的视线里没回过神,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当然没有,怎么了?”
李心梦抬起他的胳膊,“没打架,手腕上怎么会有牙痕?”
“哈哈哈,小孩子打架才会咬人。这是那天花朝节和你看花之后,为了帮一个生病的小姑娘,才不慎被咬伤,你放心。”
李心梦听了,刚要松一口气,忽又紧张道:“那刚刚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那一看就是被刀割伤,难道说,是上次那个小贼又找你了?”
“没有,这个伤口,是因为郑大哥。”
“郑大哥?”
“这件事说来话长……”慕景白便将他那天如何出城、如何找到关山、如何碰上郑清上吊,两人打架后又如何和好等事,一一告诉了李心梦。
李心梦先是听见慕景白找到李家村,心里觉得温暖,待听他说到郑清自寻短见,脸都白了,好在最后救了下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紧张,又感动,“想不到,郑大哥对姐姐是这样有情有义,要是姐姐能早一点知道那该多好。如果这样,姐姐可能就不会去苟家,也不会死。也许,他们现在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了。只可惜……”
只可惜,她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李心梦不忍说下去,只是微微红了眼圈。
慕景白连忙安慰道:“心月姐姐的事,已经过去了,即使有遗憾,我们也已经无法改变。不过,我和郑大哥说好了,他以后不会再寻死,他会为了心月姐姐,好好活下去。”
李心梦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栏杆前。
亭外杏花一片,青溪渠里,几片落花漂浮在水面上,树木枝头,两只雀儿张开翅膀飞来飞去。
“梦儿,你怎么了?”慕景白见她突然感伤,眼里还带着点点泪光,忙走到她身边。
李心梦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莹莹如露,“慕大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慕景白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昨天晚上就已想过无数次,没找到答案,也无法给出答案。如果李心梦死了,他会怎么办?他不知道,当他看到李家燃起的熊熊大火时,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像灵魂脱离了躯壳,根本无法思考。
想到这儿,他竟不由自主把李心梦拥进怀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说出“大火”之事,真想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死!可是,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那样大的变故告诉眼前这可怜的女孩。
只能强作欢笑道:“想什么呢,你才八岁,怎么会死?在所有人里你是最小的,就算我们大家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死,你至少可以活到八十岁。等到你八十岁时,那都是七十二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想,会不会早了点?”
李心梦不由小脸红了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么遥远复杂的事,只是在听说郑大哥为了姐姐而寻死的时候,她刹时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痛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于是道:“我……我是胡说的。我就是突然想,如果我们以后长大了,我老到要死了,你应该不会像郑大哥那样冲动自杀吧?如果是这样,慕大哥,你一定不要死,要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慕景白又呆了,这个小丫头今日可是中了邪,怎么说起话来一次比一次震惊。都怪自己不好,将郑清之事告诉她,惹得她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死’不‘死’的,如果你真的老到快死了,那我肯定也已经老掉牙了,说不定,连路都走不动。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俩个‘老东西’还不如一块儿死,这样,谁也不会为谁伤心。不过,这件事要等七十年以后,再作商讨,你不介意吧?”
这句话,让李心梦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她羞涩地摇了摇头,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是啊,她真是想多了,她和慕大哥之间怎么会像姐姐和郑大哥那样呢。他们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