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六层巨楼味道楼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歌舞散，熏香尽。
霍濯轻轻摆手示意身姿曼妙的舞女退下，起身摆弄了半天金兽香炉，看香烟在空中袅袅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绚丽紫色。
望着随风缓缓消散的紫烟怔怔出神了一会儿，等到酒桌上李耷叫了几声阿濯后，霍濯才略带留恋地返回座位。
不到半个时辰，李耷和李旭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没有不省人事。都安安静静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
两人直愣愣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酒量都不是很好，还偏偏想把对方喝倒，都喝不动了，还想用眼神让对方屈服，谁也不肯先倒下。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霍濯一手托腮，一手摇晃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兄弟从清醒到迷糊。
一开始，霍濯还以为两人酒量有多好，他还陪了几杯，第六壶酒没喝完，眼见李耷和李旭都不能喝了，两人醉眼朦胧的在桌子上下巴频频和桌沿亲密接触，霍濯草草吃了几口东西就想结束这场小宴。
霍濯拉了拉鎏金屏风边的红绳子。红绳后连接着铃铛，用来叫伙计，随时有人恭候，有客人谈事时不需要别人在场伺候，为了方便所设。
来的却是酒楼的主人，一个穿着低调，慈眉善目，说话间不时目露精光的老者。
老人说太子和齐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是味道阁的荣幸云云，坚持不收钱，最后霍濯看老人实在很固执，这才退让一步说，不能不收钱，可以给些优惠，酒楼主人这才同意，霍濯也没带够钱，就挂上了东宫的账。
霍濯看瘫倒在酒桌睡得正熟的两兄弟，想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扶着两人，在老者的指引下来到隔壁，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场所，空间很大，功能齐全。安排好后，霍濯也乏了，和老者道谢送别，关上房门，他就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正睡着，隐隐绰绰听见远处似有女子抽泣声传来。
霍濯睡觉很轻，被吵醒后皱了皱眉头，起身披衣而出，脚步轻盈，顺着声音走去，哭声清楚了些，霍濯定眼一瞧，是一年岁不甚大的女子在角落，左手手捂在眼睛上，右手堵着嘴，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肩膀抖个不停。
霍濯本想走开，见女子哭的泪满衣襟，伤心至极，于是放重脚步，轻咳了下，开口温声道：“姑娘怎么如此难过，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婢女模样的女子闻声使劲擦了擦泪痕，赶忙低头道：“奴婢该死，惊扰了贵客。”
霍濯在婢女抬头的一瞬观察了一下女子，眼眶发红，妆容也花了，声音颤抖，似乎非常害怕。
女子并未开脸，分明还有些稚气，身段窈窕，气质卓绝，长大后的容颜由此可见一斑。
“不妨事不妨事，我只是偶然经过此处，算不上什么贵客。”霍濯又微笑道：“有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姑娘。”
这女子刚来味道楼做婢女不久，经验不足，本来做好了被客人斥责的准备，抬头一看，是充满关切的目光，想说什么，喉头一哽，更加委屈，听了，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来。
霍濯并不说话，只是陪着女子，期间有味道楼奴仆过来，霍濯使了个眼色让人下去了，等女子哭够了，霍濯适时递上一方手帕。
女子接了，经过哭泣发泄，情绪稳定很多，鼻涕眼泪的，霍濯一直面带笑意看着自己，脸上微晕，她赧然一笑，小声说道：“让您看笑话了。”
霍濯回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为何在此哭泣，受什么委屈了？”
女子沉吟片刻，看霍濯不像坏人，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经过问询，霍濯得知这婢女唤作芸娘，本是好人家女子，出于殷实良善人家，原来住在京外孟家村，原先大批流民相继进京，有人浑水摸鱼，趁乱劫掠人口。
捕奴队物色长相好，身体好的流民，抓起来贩卖。到后面，简直是光天化日下胡乱抓人，有恃无恐，背后参与的人显然不少。
霍濯咬牙冷声道：“是那些豪门大族派部曲干的事吧，这才多少年，原本禁绝奴隶的齐国变成现在这个明面上公卿就私奴，私兵成群的鬼样子，那些人，丧尽天良！”
芸娘看霍濯生气，并不害怕，心中反而升起一点希望，说起了当下自己的困境，有一个纨绔子弟醉酒后对自己动手动脚，扬言下次来了后要点名让她服侍，因味道楼主人背景深，所以客人大多不会太过放肆，芸娘从五楼安然逃了出来，不敢回去，在六楼楼梯口和霍濯相遇。
三言两语，言简意赅，芸娘把话说清楚。霍濯明白了始末，条理清楚，看样子她是读过书的。
味道楼主人好面子，如果客人不动粗，直接讨要那些艳丽婢女的话，他大多会顺水推舟，不会拒绝，当然，非有权有势之人所不能为。
霍濯听了，仔细打量芸娘，果然是生的好颜色，在权贵云集之地，长久下去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芸娘见眼前男子若有所思，并不答话，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芸娘屏住呼吸，面带恳求地看着霍濯。
霍濯心中记挂李耷，也想拉一把这个可怜人。
“跟我来。”霍濯走在前面。六楼接待的都是顶级权贵，白天人也不多。“在此稍作等候，不要随意走动。”霍濯回头嘱咐一句，然后推开门进去毫不客气地把李耷摇醒。
李耷脑子还不清醒，听了芸娘的遭遇，瞪着对面熟睡的李旭骂了一句，然后没好气说道：“这点事你都做不了主？”
“这不是和太子殿下说一声嘛。”霍濯低声嬉笑道。
李耷掏出腰牌丢给霍濯，“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霍濯看李耷翻身呼呼大睡就不再说话。
门口除了芸娘还多了一个味道楼主人，先前慈眉善目的老者现在面目阴沉，低声呵斥着芸娘，芸娘低下头鼓足勇气，不言不语像钉子一样站在那里，并不听从老者的吩咐退下去，老者不耐烦了，想让人把芸娘堵住嘴拉下去。
霍濯这时打开门，老者变了脸色，笑呵呵对霍濯说道：“殿下休息的怎么样了，就等殿下醒来沐浴更衣了。”
霍濯也笑着敷衍了两句，说太子还在睡着，这里环境不错，太子非常喜欢，以后还要常来，随后看着芸娘说道：“这人不错，以后专门侍候太子吧，如何？”霍濯面目和煦，用商量的语气来说这番话。
老者表现的很犹豫，“比芸娘相貌好会侍候人的婢女多的是，先前丞相之子就……”看到了霍濯仿佛不经意间露出的太子腰牌后，老者的话戛然而止，答应的很痛快。
开这么大的一个酒楼，诺大产业无人敢侵吞，离不开人劳心费力，京城鱼龙混杂，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好。
老者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是玲珑剔透，惯会察言观色，耳目通天。
先不说霍濯是嗣君心腹，就是齐王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何曾对别人这般和颜悦色过，他尚不轻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以霍濯必有被人称道之处，那就值得交往。一个婢女罢了，结个善缘也好。
等到老者离开后，霍濯让芸娘进来，问道：“你想回家吗？”
“我，已经没有家了。”芸娘黯然回道。
“有太子的保护你暂时无忧了。”霍濯也不知道怎么安置芸娘了，若是太平盛世还好说，可现在世道乱，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一个貌美女子想要安身很难，至于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这一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以色侍人罢了。
倒是芸娘看开了，她并不奢求霍濯将她带走，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了太子的名义那就有了一张护身符，自己的日子会好受很多，芸娘并没有说感激霍濯的漂亮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霍濯记在心上。
帮助别人，还是一个弱女子还是很愉悦的，“有事可以找我。”叮嘱了芸娘几句后，霍濯困意上涌，上榻去睡了。
夕阳西下，残阳红了半边天。
李旭喝着芸娘送来的醒酒汤，正在芸娘攀谈，芸娘并不局促，经过礼仪训练，话语间并无疏漏，李旭脸上写满了无聊。
霍濯也醒来了，不过没有动弹。李旭突然盯着还在睡的李耷，冷不防回头笑着对霍濯说道：“阿濯，我要是现在掐死我大哥，太子之位是不是就是我的了？”吃了一顿酒后李旭也跟着李耷称霍濯为阿濯，也多了几分随意。
芸娘闻言退后几步，低眉看脚尖，好似庙里的石雕木塑一般一动不动。
“好啊，要不咱俩合伙把你大哥弄死？”霍濯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哈哈大笑。
李耷被霍濯的笑声吵醒了，有霍濯在身边他睡的安心。
李旭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并没有引起李耷的警惕，因为他知道，为形势所迫，李旭不敢，有阿濯在身边，更不用担心。
霍濯刻意把李耷惊醒，李旭毫不在意，还在鼓动着，“口不对心，你这人好生无趣，你跟我比跟我大哥绝对要好的多，等我大哥走了，咱俩私下相会。”
霍濯掀开薄被，穿上鞋子，坐到李旭榻上，轻笑一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再者说，你大哥都醒了，还有心思在他跟前挑拨离间呢？”
“什么？他怎么醒了。”李旭好像浑然不觉，大声说道。
鬼叫什么，李耷随手拿起一个竹枕向李旭砸去，李旭躲开，嘟囔了句：“早晚整死你。”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巧匕首从李旭的袖口拿出，也不避讳，当着霍濯和李耷的面塞进靴子里。
李耷嗤笑：“有贼心没贼胆。”
“防身而已，等我找到机会。”说着，李旭大摇大摆走向了几十步外的隔间，那里备好了香汤净衣，原有六人在侧，李旭摆手不用，让人出去。
“那个婢女，过来给孤沐浴更衣。”李旭的喊声传来。
空荡的房间就四个人，芸娘没有理会齐王李旭，第一时间看向了霍濯和李耷，征询他俩的意见。
李耷在喝水。“别理他，出去找个人侍奉齐王。”霍濯轻松说道，李耷也点头附和。
芸娘躬身退下，轻声慢步出去，关上门。
歌舞散，熏香尽。
霍濯轻轻摆手示意身姿曼妙的舞女退下，起身摆弄了半天金兽香炉，看香烟在空中袅袅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绚丽紫色。
望着随风缓缓消散的紫烟怔怔出神了一会儿，等到酒桌上李耷叫了几声阿濯后，霍濯才略带留恋地返回座位。
不到半个时辰，李耷和李旭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没有不省人事。都安安静静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
两人直愣愣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酒量都不是很好，还偏偏想把对方喝倒，都喝不动了，还想用眼神让对方屈服，谁也不肯先倒下。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霍濯一手托腮，一手摇晃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兄弟从清醒到迷糊。
一开始，霍濯还以为两人酒量有多好，他还陪了几杯，第六壶酒没喝完，眼见李耷和李旭都不能喝了，两人醉眼朦胧的在桌子上下巴频频和桌沿亲密接触，霍濯草草吃了几口东西就想结束这场小宴。
霍濯拉了拉鎏金屏风边的红绳子。红绳后连接着铃铛，用来叫伙计，随时有人恭候，有客人谈事时不需要别人在场伺候，为了方便所设。
来的却是酒楼的主人，一个穿着低调，慈眉善目，说话间不时目露精光的老者。
老人说太子和齐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是味道阁的荣幸云云，坚持不收钱，最后霍濯看老人实在很固执，这才退让一步说，不能不收钱，可以给些优惠，酒楼主人这才同意，霍濯也没带够钱，就挂上了东宫的账。
霍濯看瘫倒在酒桌睡得正熟的两兄弟，想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扶着两人，在老者的指引下来到隔壁，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场所，空间很大，功能齐全。安排好后，霍濯也乏了，和老者道谢送别，关上房门，他就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正睡着，隐隐绰绰听见远处似有女子抽泣声传来。
霍濯睡觉很轻，被吵醒后皱了皱眉头，起身披衣而出，脚步轻盈，顺着声音走去，哭声清楚了些，霍濯定眼一瞧，是一年岁不甚大的女子在角落，左手手捂在眼睛上，右手堵着嘴，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肩膀抖个不停。
霍濯本想走开，见女子哭的泪满衣襟，伤心至极，于是放重脚步，轻咳了下，开口温声道：“姑娘怎么如此难过，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婢女模样的女子闻声使劲擦了擦泪痕，赶忙低头道：“奴婢该死，惊扰了贵客。”
霍濯在婢女抬头的一瞬观察了一下女子，眼眶发红，妆容也花了，声音颤抖，似乎非常害怕。
女子并未开脸，分明还有些稚气，身段窈窕，气质卓绝，长大后的容颜由此可见一斑。
“不妨事不妨事，我只是偶然经过此处，算不上什么贵客。”霍濯又微笑道：“有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姑娘。”
这女子刚来味道楼做婢女不久，经验不足，本来做好了被客人斥责的准备，抬头一看，是充满关切的目光，想说什么，喉头一哽，更加委屈，听了，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来。
霍濯并不说话，只是陪着女子，期间有味道楼奴仆过来，霍濯使了个眼色让人下去了，等女子哭够了，霍濯适时递上一方手帕。
女子接了，经过哭泣发泄，情绪稳定很多，鼻涕眼泪的，霍濯一直面带笑意看着自己，脸上微晕，她赧然一笑，小声说道：“让您看笑话了。”
霍濯回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为何在此哭泣，受什么委屈了？”
女子沉吟片刻，看霍濯不像坏人，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经过问询，霍濯得知这婢女唤作芸娘，本是好人家女子，出于殷实良善人家，原来住在京外孟家村，原先大批流民相继进京，有人浑水摸鱼，趁乱劫掠人口。
捕奴队物色长相好，身体好的流民，抓起来贩卖。到后面，简直是光天化日下胡乱抓人，有恃无恐，背后参与的人显然不少。
霍濯咬牙冷声道：“是那些豪门大族派部曲干的事吧，这才多少年，原本禁绝奴隶的齐国变成现在这个明面上公卿就私奴，私兵成群的鬼样子，那些人，丧尽天良！”
芸娘看霍濯生气，并不害怕，心中反而升起一点希望，说起了当下自己的困境，有一个纨绔子弟醉酒后对自己动手动脚，扬言下次来了后要点名让她服侍，因味道楼主人背景深，所以客人大多不会太过放肆，芸娘从五楼安然逃了出来，不敢回去，在六楼楼梯口和霍濯相遇。
三言两语，言简意赅，芸娘把话说清楚。霍濯明白了始末，条理清楚，看样子她是读过书的。
味道楼主人好面子，如果客人不动粗，直接讨要那些艳丽婢女的话，他大多会顺水推舟，不会拒绝，当然，非有权有势之人所不能为。
霍濯听了，仔细打量芸娘，果然是生的好颜色，在权贵云集之地，长久下去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芸娘见眼前男子若有所思，并不答话，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芸娘屏住呼吸，面带恳求地看着霍濯。
霍濯心中记挂李耷，也想拉一把这个可怜人。
“跟我来。”霍濯走在前面。六楼接待的都是顶级权贵，白天人也不多。“在此稍作等候，不要随意走动。”霍濯回头嘱咐一句，然后推开门进去毫不客气地把李耷摇醒。
李耷脑子还不清醒，听了芸娘的遭遇，瞪着对面熟睡的李旭骂了一句，然后没好气说道：“这点事你都做不了主？”
“这不是和太子殿下说一声嘛。”霍濯低声嬉笑道。
李耷掏出腰牌丢给霍濯，“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霍濯看李耷翻身呼呼大睡就不再说话。
门口除了芸娘还多了一个味道楼主人，先前慈眉善目的老者现在面目阴沉，低声呵斥着芸娘，芸娘低下头鼓足勇气，不言不语像钉子一样站在那里，并不听从老者的吩咐退下去，老者不耐烦了，想让人把芸娘堵住嘴拉下去。
霍濯这时打开门，老者变了脸色，笑呵呵对霍濯说道：“殿下休息的怎么样了，就等殿下醒来沐浴更衣了。”
霍濯也笑着敷衍了两句，说太子还在睡着，这里环境不错，太子非常喜欢，以后还要常来，随后看着芸娘说道：“这人不错，以后专门侍候太子吧，如何？”霍濯面目和煦，用商量的语气来说这番话。
老者表现的很犹豫，“比芸娘相貌好会侍候人的婢女多的是，先前丞相之子就……”看到了霍濯仿佛不经意间露出的太子腰牌后，老者的话戛然而止，答应的很痛快。
开这么大的一个酒楼，诺大产业无人敢侵吞，离不开人劳心费力，京城鱼龙混杂，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好。
老者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是玲珑剔透，惯会察言观色，耳目通天。
先不说霍濯是嗣君心腹，就是齐王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何曾对别人这般和颜悦色过，他尚不轻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以霍濯必有被人称道之处，那就值得交往。一个婢女罢了，结个善缘也好。
等到老者离开后，霍濯让芸娘进来，问道：“你想回家吗？”
“我，已经没有家了。”芸娘黯然回道。
“有太子的保护你暂时无忧了。”霍濯也不知道怎么安置芸娘了，若是太平盛世还好说，可现在世道乱，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一个貌美女子想要安身很难，至于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这一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以色侍人罢了。
倒是芸娘看开了，她并不奢求霍濯将她带走，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了太子的名义那就有了一张护身符，自己的日子会好受很多，芸娘并没有说感激霍濯的漂亮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霍濯记在心上。
帮助别人，还是一个弱女子还是很愉悦的，“有事可以找我。”叮嘱了芸娘几句后，霍濯困意上涌，上榻去睡了。
夕阳西下，残阳红了半边天。
李旭喝着芸娘送来的醒酒汤，正在芸娘攀谈，芸娘并不局促，经过礼仪训练，话语间并无疏漏，李旭脸上写满了无聊。
霍濯也醒来了，不过没有动弹。李旭突然盯着还在睡的李耷，冷不防回头笑着对霍濯说道：“阿濯，我要是现在掐死我大哥，太子之位是不是就是我的了？”吃了一顿酒后李旭也跟着李耷称霍濯为阿濯，也多了几分随意。
芸娘闻言退后几步，低眉看脚尖，好似庙里的石雕木塑一般一动不动。
“好啊，要不咱俩合伙把你大哥弄死？”霍濯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哈哈大笑。
李耷被霍濯的笑声吵醒了，有霍濯在身边他睡的安心。
李旭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并没有引起李耷的警惕，因为他知道，为形势所迫，李旭不敢，有阿濯在身边，更不用担心。
霍濯刻意把李耷惊醒，李旭毫不在意，还在鼓动着，“口不对心，你这人好生无趣，你跟我比跟我大哥绝对要好的多，等我大哥走了，咱俩私下相会。”
霍濯掀开薄被，穿上鞋子，坐到李旭榻上，轻笑一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再者说，你大哥都醒了，还有心思在他跟前挑拨离间呢？”
“什么？他怎么醒了。”李旭好像浑然不觉，大声说道。
鬼叫什么，李耷随手拿起一个竹枕向李旭砸去，李旭躲开，嘟囔了句：“早晚整死你。”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巧匕首从李旭的袖口拿出，也不避讳，当着霍濯和李耷的面塞进靴子里。
李耷嗤笑：“有贼心没贼胆。”
“防身而已，等我找到机会。”说着，李旭大摇大摆走向了几十步外的隔间，那里备好了香汤净衣，原有六人在侧，李旭摆手不用，让人出去。
“那个婢女，过来给孤沐浴更衣。”李旭的喊声传来。
空荡的房间就四个人，芸娘没有理会齐王李旭，第一时间看向了霍濯和李耷，征询他俩的意见。
李耷在喝水。“别理他，出去找个人侍奉齐王。”霍濯轻松说道，李耷也点头附和。
芸娘躬身退下，轻声慢步出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