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跟在太宰先生后面,终于走出了迷宫一样的路。

    太宰先生是我的神!

    我含泪站在出口,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太宰先生停住脚步回头看我,露出嘲笑的表情:“呀,原来小栗原在里面迷路了才遇到我的吗?”

    “是啊是啊,”我秒换怨念脸,苦大仇深地控诉,“不知道是谁造出这样一条路,我快要在里面绕晕了。”

    “不过也因祸得福了哦,”我又一秒开心道,“幸好迷路了,要不然都没办法遇到太宰先生——而且成功把太宰先生救出来!”

    我啪的一声合掌,弯着眼睛庆祝道:“大幸运!”

    太宰先生维持着转身的动作一动不动,他抿紧嘴角,眨了眨眼。

    片刻后,他扭过头去继续往前走,鞋跟敲击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清脆又响亮。

    “咦?怎么突然就走啦?”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挎包,小步跑着追上去,“太宰先生要去哪?”

    “不是说要去报警吗?”他走得有点快,就连话语也坠在他的身后。

    “哦哦!”我在走路的间隙中喘了几口气,“太宰先生能不能慢点。”

    “不能。”他回头做了一个鬼脸。

    腿长了不起啊!

    ……好吧,腿长真的了不起。

    我忍着疼小跑追了太宰先生大半个街道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方重重喘气,累得连“等等我”都说不出口。

    啊,太宰先生应该走远了吧,希望他能发现我没跟上。

    我弯着腰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又咳嗽了几下,可能是太用力的缘故,总感觉喉咙漫上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眼前的地面也有点发黑。

    “小栗原?”

    谁在叫我?是太宰先生吗?

    是他吧,我低着头,漫无边际地想着,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这样称呼我了,而且“小栗原”被他分成了好几种不同的叫法,比如最常喊的是“kurihara chan”,心情微妙时直接喊我“kurihara”,再比如甜蜜蜜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kuri chan”,又或者是搞怪式叫法“kurikuri”……

    没错,这些称呼都是刚才在聊天时出现的,我没想到太宰先生有这么丰富的创造力,一个称呼能被他开发出好多摸不着头脑但又令人摇头一笑的叫法。

    不过我都把这些称呼全部过滤,统一归类为“小栗原”了。

    “……”在我思维逐渐发散的时候,太宰先生好像又说了一句话。

    “嗯。”因为刚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耳鸣,我只依稀听出了几个音,“太宰先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太宰先生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小栗原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我没跟上太宰先生。”

    似乎有人啧了一下嘴,不过我没听清,大概是我的幻觉。

    我艰难抬起头,额头上的汗珠流进了眼里,激起一阵酸涩和饱胀感,我控制不住地眯了眯眼,再次咳嗽了几下,最后抬了抬胳膊用袖子胡乱擦了擦。

    “小栗原这幅样子看起来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太宰先生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大惊小怪道,“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然后讹上我了吧!”

    “才不会。”我慢吞吞地用袖子擦完汗,感觉暂时活过来了,“只是身体差再加上运动过度而已,跟太宰先生没有关系。”

    “是吗,”太宰先生一秒恹恹道,“原来是这样啊。”

    我诧异地看向太宰先生,但我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看了我一眼,又不说一句话地走了。

    总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我跟上去,驾轻就熟地再次转移话题:“太宰先生为什么在那个桶里呀?”

    “自/杀。”太宰先生慢悠悠地走着,双手插在黑色外衣口袋里,一阵风拂过来,吹着他的头发和衣服往后扬,消瘦的身形也因此更加明显。

    他走着吹了一会风,又突然赌气说:“这种死法太痛苦了,我绝对不要再尝试了。”

    原来太宰先生也会用孩子气的语气说话。

    我应了一声,和太宰先生一起走了一段路后才回道:“希望下次也能及时出现回应太宰先生的求救。”

    “这简直比痛苦地死去还要可怕一万倍。”

    “哇太宰先生你说的话好伤人心。”

    “我收下小栗原的夸奖了~”

    哇,可恶,根本没办法对太宰先生实施破防打击。

    在互相进行贫嘴攻击并以我的全方面战线崩溃结局告终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警察署。

    虽然警察署在横滨这个满是异能力者的城市存在感很弱,所拥有的权力也比不上异能特务科这一官方异能机构,但在处理普通人犯罪以及日常纠纷中,它还是有一点地位的。

    嗯,太宰先生口中的大叔应该是个普通人、吧?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宰先生脚步后面,控制住自己想要东张西望的脑袋。

    总感觉有点心虚,毕竟我也干过一些坏事。

    一直到我和太宰先生捧着热茶坐在一位警察对面,我都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给我们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女性,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黑色的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丸子头。

    我全程低着头听着太宰先生和她一问一答。

    “这位小朋友,”深水律子,也就是这位女警官突然叫了我一下,“你的名字?和这位鹤见川先生是什么关系?”

    “呃——”我编不出什么名字,眼神下意识闪躲,胡乱道,“明日,姓明日。”

    我在这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各种念头杂然而起,我努力在毛线团一样的思绪里挣扎出来,最后虚弱道:“明日莲。”

    “明日…吗?”深水警官手下的笔尖点了点纸面,喃喃道,“很少见的姓氏呢…而且莲一般都是给男孩子取的名。”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含糊了过去。

    我真的不会撒谎啊……

    太宰先生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脸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戏,完全没有解救我的意思。

    我瞅了他一眼,突然福至心灵道:“我和…入水哥哥是表兄妹关系。”

    我朝太宰先生眨了眨眼,乖巧叫他:“是吧,哥哥?”

    太宰先生的笑凝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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