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若惊讶的瞪大双眸,接过信封。

    “是方徹的么?”

    陆蓁玥点头,“如果不是他的,我拿来给你做什么?是他拜托克里斯托弗先生送来的,我没有拆,也并不想拆开。你看看罢!”

    赵婉若犹豫道:“这是他写给你的信,我拿来看了不好罢?”

    “有什么不好的,我既然给你看了,便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明示暗示都没有用,他简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我实在不知如何拒绝……”

    赵婉若这才一边展开信封,一边喃喃道:“也是,他就是个懦弱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又好色的家伙。”

    除去那些华丽的词藻,信意大略是:父母愚昧强势包办婚姻,妻子蛮横无理、死缠烂打,无力反抗。但是乞求真爱垂怜,不日他将回国登报离婚。临行前,万求一见!

    赵婉若看完之后,冷笑道:“好厚的脸皮,明明是我家离婚,他却说是我死缠烂打?!今天早上还在我家门外求和,还敢说回国是为了登报离婚!”

    “又托信与你表这所谓的真情,真是可笑。”说完,将信交回给陆蓁玥。“一面与我求和,一面追求你。着实够恶心的,真是玷污人。”

    陆蓁玥将信扔在了水里,平静的看着信上的字迹逐渐湿透,晕染模糊。

    “碍于情面,我多多少少也要和朋友一起送别他。有没有这信都一样,无所谓。”

    “倒是你,回国了打算怎么样呢?”

    赵婉若抚着隆起来的肚子,平静道:“离婚后便生产,左右嫁妆还能支持,借着家里的名头买个小院儿,也不烦扰了两位嫂嫂。”

    看着陆蓁玥疑惑的模样,她轻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住在家里?”

    “一、远香近臭。即使两位嫂嫂将我如同亲生女儿般看待,家里也和气。可总有起争执的时候,不如离得远些,免得叫哥哥们为难。二则人少日子简单。有嫁妆支撑又有哥哥们撑腰,想如何度日由我自己做主。”

    一圈话下来,船已经靠了岸。陆蓁玥和安娜正在道别,秋瑞忙上来搀扶着赵婉若下船。

    “小姐也真是的,一坐就这么久,那湖多深多吓人啊!”

    赵婉若也不辩驳,安抚道:“湖上的景致很漂亮,下回得空带你一起逛逛咱们国家的名湖去。”

    出了白鸽公园,赵婉若主仆一行就此告别。秋瑞依依不舍:“陆小姐什么时候回国了,记得来找我家小姐啊。”

    *

    司成病中昏昏沉沉的头脑今日竟自觉清醒不少,烦重的病疴也一扫而空。靠在一个菊花枕上,思付半晌,自知大限将至。

    反而隐隐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轻唤来儿子司惟诫。细细碎碎的嘱托一番,合上眼便见老友正遥遥向他招手。时辰已至,老友相迎,驾鹤西去也。

    王仙之见丈夫合眼,没了声息。坐在床头细声细气哭着,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意。她倒不是在为司成哭,而是感伤自己中年丧夫的孤独。

    丧事一毕,司惟诫就准备动身跨洋过海。谁知王仙之不愿儿子远行,当下泣不成声道:“子诫,你父亲已去,家里没了顶梁柱,你不能再离开了。”

    司惟诫回想起父亲,心中一阵疼痛。他明白家里的需要,但他更清楚自己心中的人生规划。

    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南方还算稳定,战火不会波及到这里。你不用担心,没有必须要我呆在家中的道理。父亲临去时的嘱咐我还没有忘记,我要去完成自己的人生规划。”

    王仙之希望儿子能留在家中娶一个名门闺秀,然后按班就部的生子。可司惟诫决不愿意,她也知道自己归根结底是犟不过儿子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

    司惟诫有他的人生规划,更有隐然心动之人。收到师兄方徹欲要追爱的信已叫他万般不安,也不知道蓁玥是何反应?最近又听闻方、赵两家决裂,不知与这件事有无干系?

    带着一腔疑惑,他奔向了心上人所在之地。却刚好错过归国的方徹和赵家兄妹,因此对国外的纠葛和国内即将发生的狗血大战,一无所知。

    陆蓁玥才送别了赵婉若和方徹,虽然不至于为了他们两人的事郁结于心,到底不大爽快。

    偏偏此地正逢雨季,丝丝缠绵,久下不止。陆蓁玥只顾着赏雨玩景,一时不觉受了寒。待到病略好些,又被人纠缠上了。

    “美丽的小姐,请和我交往吧!”

    克里斯托弗是方徹的朋友,常常陪着方徹来找自己。自从上次送别了方徹,这人便不时找借口约她,又不熟,她便一次也没应过。

    没想到这人竟然找上了门,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住址泄露出去的。明明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我向上帝发誓,我是真心的。我会永远爱你,绝不负你!”

    陆蓁玥听着这一番诚挚的甜言蜜语,揺摇头道:“克里斯托弗先生,永远本身就是最大的谎言。请恕我拒绝!”

    克里斯托弗体格健壮,棕色的眉眼还算协调。如同刀削般的深邃脸庞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愠色,但很快压了下去。

    他并没有因为陆蓁玥冷淡的拒绝而放弃,仍然每天耐心捧着花在门口等待,试图用甜蜜温柔的话语和执着深情的眼神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事实证明,他的行为的确很有效果。令陆蓁玥无奈又担忧,直接退避三尺。根本就不熟悉的人天天站在门口等着你!加上对他毫无感觉,便只能对他保持着礼貌遥远的距离,并且考虑搬家。

    在这段时间里,司惟诫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他有心给陆蓁玥一个惊喜,故而没有在信上说明大致到达的日期。

    谁知会撞见她病中被追求者表白的一面,司惟诫的心被深深地刺了一下,尖锐密集的疼痛扩散开来。仿佛咬到了一口又酸又涩的果子,涩得人浑身发麻。

    且幸还来的及,蓁玥不喜欢那个男人。司惟诫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对那个男人说道:“她不喜欢你,请你离开!”

    那个男人看着司惟诫,同样的眼神让他知道面前出头的人也是那个东方姑娘的追求者。久追无效,加上恼羞成怒,令他挥舞起了沙包大的拳头。

    司惟诫灵活避开男人的拳头,追求者已经气急败坏,盲目的在空气中挥舞着拳头,却无法触及到司惟诫。

    司惟诫冰冷的目光和抓住他手臂的力道,让他知道,愤怒是无用的。克里斯托弗低下头压下愤恨,转身离开。

    司惟戒定定地盯着他,确定他已经彻底离开,便转过身,走向陆蓁玥。

    陆蓁玥见到司惟诫,眼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她有些不敢置信,想要为司惟诫及时赶来解围的事情道谢,却被司惟诫制止了。

    司惟诫欲言又止,想要敞开心扉,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愿意让蓁玥受到困扰,便道:“你的脸色很苍白,病了么?外面风大,仔细吹了风,我们快快进屋去。”

    面前人眼神里温柔和犹豫,令陆蓁玥隐隐有所察觉。她的心尖不由自主的漾起一点水蜜桃般的甜意和奇异的信任感,是不是可以多信任他一点呢?

    她微微点头,没有拒绝对方伸过来握紧带她回家的手。

    就在这时,远处阴暗的树丛中,一个男人的壮硕身影若隐若现。克里斯托弗默默地注视着司惟诫和陆蓁玥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不满。

    本来以为方走了,便是自己追求美人的大好机会。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着实可恨。

    紧握着的拳头,额头暴跳的青筋,手臂上高高隆起的肌肉,无一不显示着他内心的愤怒和不满。怨恨如火燃烧着,恨不能将司惟诫烧为灰烬,自己取而代之。

    克里斯托弗随即狠狠地一拳头捶向大树,树枝颤抖,落叶纷飞,惊起归巢的鸟儿四下乱窜。发泄过愤怒后,克里斯托弗阴冷的宣布道:“我克里斯托弗一定会报夺美之仇的,这样绝色的美人只能属于我!”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子,他转身在交错的树影中渐行渐远。

    经过三年的时光流逝,陆蓁玥和司惟诫渐渐忘记了那个横横霸道的追求者。然而,在三年后的一场大混乱中,克里斯托弗再次现身。一次,他彻底暴露了真面目。

    此时陆蓁玥和司惟诫已经完成了学业,准备回国。

    就在司惟诫陪着陆蓁玥和朋友告别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攻击声和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朋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愤怒地咒骂道:“法克,连这片地区也陷入混乱了吗?蓁、司,走!快跟我一起躲起来,等他们扫荡完这个地方,我们再出去。”

    陆蓁玥和司惟诫被带到了一个精心设计、巧妙隐藏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摆放着许多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甚至还有大量干净的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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