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

    林隐隐又迷惑了,如果蓝芜心姓石,就能把十几年前的案子和今天的串联起来,是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隔了几分钟宁远又回了一个:蓝芜心是她的本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隐隐觉得很不应该,但她相信第六感引导的方向没错:“请你回忆一下,那女孩到底是送亲戚了,还是去了福利院?”

    女人轻轻皱了皱眉:“这个我真不清楚,只知道被警察带走了。”

    林隐隐不甘心地说:“你知道石老板家里有人姓蓝吗?”

    女人听的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吧。”

    林隐隐暗自心中叹气,目光随意一扫,落在了电视柜角落一个相框上:“照片我能看看吗?”

    “随意。”

    林隐隐不顾女人对她奇怪的眼神,拿起相片静静观摩了一阵才说:“右边这个是余秀英?”

    女人把怀里的孩子放进摇篮里,走过来确认:“是,这会儿应该刚上初中。”

    照片一看就是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画质,非常有年代感。

    上面的余秀英跟现在其实差别挺大,眼睛形状圆一些,脸型跟现在也不太一样,不细看可能认不出是同一个人,但林隐隐对余秀英莫名眼熟。

    林隐隐厚着脸皮:“你家还有她年纪大一点的照片吗?越大越好。”

    女人尽管不理解,想到对方是警方派来的人,还是配合照做:“那我得找找。”

    “麻烦了。”

    女人进了卧室很快传来打开柜子的声音,林隐隐礼貌地坐回沙发上不往里看。

    这时摇篮里的婴儿又开始啼哭。

    “宝宝不哭,不哭啊。”女人在卧室里喊。

    为了顺利看到照片,林隐隐主动站起来试图帮着哄孩子,对人类幼崽她是完全不知所措,但曾经在学校上过心理学课,有一个著名的冷脸实验,婴儿爱哭有一个原因是很在意外界对他们的回应,总之寻求关注对人类幼崽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暂时转移婴儿的注意力就好了,林隐隐拿起桌子上的拨浪鼓在摇篮上方摇了摇。

    孩子听到滴答滴答的的声响后果然止住了哭闹。

    不过孩子停了两秒后,嗷一嗓子,爆发出更加洪亮的哭喊......

    林隐隐:......

    还好女人及时找到照片出来了:“这是我表姐高中毕业那一年暑假,我们一起去旅游拍的,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了。”

    这张照片画质要清晰一些,林隐隐一眼就认出了余秀英,这时的她已经算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了,身材高挑,不过五官跟现在比还是有很大区别。

    “余秀英毕业之后有过整容之类的你知道吗?”林隐隐盯着照片问。

    “整容?我一直觉得我表姐挺漂亮的,应该不会去整容吧,”女人满不理解的重复后又恍然过来,“她现在的模样和照片差别很大吗?”

    “嗯,挺大的,”林隐隐拿出手机,“我可以拍一张吗?”

    “行。”

    最后林隐隐致谢准备离开之前,女人特意追着解释了一句:“你刚说我表姐模样变化大这个,有可能不是整容,女孩子成年之后学会打扮减肥,看起来就是判若两人。”

    “嗯,谢谢提醒。”

    林隐隐从余英秀表妹家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竟然耽误了这么久,但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她拍照是因为始终觉得余秀英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林隐隐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绞尽脑汁的回忆,到底是在哪里呢......?

    坐出租车返回芜心旅舍时,林隐隐特地让司机又路过天湖公园逛了一圈,出租车师傅说当年办案那位老刑警,不单早上喜欢到天湖公园晨练,偶尔晚饭后也会到这儿来遛弯儿。

    据司机描述老刑警长的很有特点,年纪虽然不是七老八十,头发胡子花白,人群中应该很显眼。

    她想能尽快联系到这位老刑警就好了,应该能得到很多重要线索。

    如果上面交代的破案时间,也就是他们能在这个世界待的期限,确实非常紧迫。

    “今天是第三天,我们还有两天时间。”连续熬夜,宁远下巴冒出些稀疏的胡渣。

    晚上两人约在旁边的饭店,芜心旅舍内人多耳杂,有些事不便于探讨。

    林隐隐简单讲完了今天的收获,翻出手机里拍的照片:“刘义严背后的卖家,蓝芜心与血玉的渊源,余秀英和孟晓的突然出现,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隐隐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给宁远,皱眉说:“你看看脸熟么?我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又始终想不起来,太难受了。”

    “这是余秀英年轻的时候?”宁远说,“跟她现在区别挺大,不过我确实没见过。”

    “奇怪,太奇怪了,”林隐隐嘟囔,“我都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我认识她......”

    她突然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假设:“那个,我在这里没表现过有双重人格吧?”

    这一系列魔幻的经历,让林隐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她这番话,宁远听的有些好笑,抿了抿唇没表现得太明显。

    宁远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卡片数码相机,林隐隐惊讶于他竟然还有这种设备。

    他说:“在蓝芜心养父母家拍了一些她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蓝芜心和现在五官变化不大,但她身上有一股与年龄极其不想符合的阴郁气质,尤其是眼神,很深沉,几乎也都是不笑的,根本没有同龄女孩的天真浪漫。

    “蓝芜心会让你眼熟吗?”宁远问她。

    “不,”林隐隐肯定地摇头,“她我确实没见过,包括孟晓,刘义严他们,都没有。”

    宁远:“那我相信你脑子应该没坏。”

    “什么......”

    “你的第六感,潜意识在引导你,人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直觉这东西有时候错不了。”

    “是么,”林隐隐想了想,“蓝芜心的养父母那边怎么说?”

    宁远:“这对夫妇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迫不得已才想到领养,本意不是完全出于爱心,他们走访了好几家福利院,没有遇到合眼缘的孩子,直到遇见了蓝芜心,她很乖巧,而且身体健全,智力正常,这对夫妇第一次见就很喜欢她。”

    “蓝芜心确实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不哭闹,但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保留本名,后来,这对夫妇老来得子,他们说对蓝芜心绝没有抛弃的意思,但蓝芜心成年后就离开了家,实际上她离开跟这个有没有原因,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宁远又补充说明:“在经济方面这对夫妇应该是没有亏待她,或许是蓝芜心本身敏感,觉得自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所以选择主动离开。”

    林隐隐拿着笔在纸上敲了敲:“我关注的是,确定蓝芜心是本名?她真的是一出生就被抛弃了?”

    宁远说:“我已经联系了蓝芜心那家孤儿院的院长,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见到她。”

    林隐隐对这个临时搭档办事风格很放心。

    “我明早就去天湖公园偶遇老刑警,他很重要。”林隐隐用笔在“老刑警”三个字外边画了两个圈,她划重点的方式让宁远走了个神儿,想起一位现实中的朋友。

    “十几年前的血玉案最开始是从蓝芜心口中说出来的,某些npc之所以提到这件事就失灵,有可能他们是与剧情无关的人,但出租车司机和余秀英表妹,包括那位老刑警,他们属于知情者,说明,我们目前的方向是对的,所以触发了重要点,血玉案一定和今天芜心旅舍的人有关系。”林隐隐说。

    “甚至他们中间还会有参与者。”宁远提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推测。

    踢踏、踢踏。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是刑警队的小张,他还转头对着楼梯间呸了三声。

    小张一副活见鬼的模样颠颠撞撞跑过来,口中骂骂咧咧:“真他妈邪了门。”

    两人上前,宁远问:“怎么了?”

    小张定了定神,从口袋摸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边装着一块玉佩,准确说是和赵斌身上款式一致的平安扣,不过没这么红,只有一些红血丝状长在里面。

    “这是从刘义严房间搜出来的,这家伙不老实,你们猜他把东西藏在哪里?”

    “哪里?”两人同时发问的声音。

    “厕所,马桶的抽水桶盖儿里!”小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东西邪门,我刚从楼上下来,路过二楼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出事儿的那个房间,明明看到门口好大一滩血!吓了一跳以为又出命案了!眨了下眼睛那滩血又不见了!”

    “你确定第一次没眼花?”林隐隐还是不太相信诡异成这样儿。

    小张摆了摆手:“说不好,但这东西是真有问题,我得快点把它上交回局里去。”

    “诶,你说这是从刘义严房间搜出来的对吗?”宁远开始打小算盘。

    “对啊。”

    宁远清了清嗓子:“你把我给我把,我有些关于玉佩的事想当面问他。”

    小张迟疑:“可是......”

    “给我吧,”宁远语气很肯定,甚至带上几分威严,“他鬼鬼祟祟的藏东西,一定有问题,待会儿我就去当面质问,用的上。”

    “好吧,”小张妥协说,“不过这是物证,你得快点还给我,不然上头问起来......”

    “你放心,有事我担着。”宁远说。

    “行。”

    嘴上迟疑,林隐隐看到小张明显如释重负的表情,可能心里巴不得快点把这烫手的山芋给甩出去。

    “哟,又快12点了,你两位早点休息,案子是永远办不完的。”小张招呼后留下血玉赶紧离开了,生怕再沾染上不吉利。

    林隐隐提着袋子对着头顶的光,看了又看,这块玉佩和一块钱硬币差不多大,内侧的红丝看起来真的很像人密集的血管。

    宁远:“我认为血玉不是重点,抛砖引玉,重心还是在十几年前的案子上。”

    这一点,林隐隐和他达成高度一致,其实也很冒险,如果这个方向是错误的,相当于他们这几天的调查就白费了,完全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时间不多了,我想今晚上就......”宁远话只说了一半,突然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整个人定住,他瞪大眼睛连声音也发不出。

    林隐隐和他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意识清晰的状态下,梦魇感再次来袭!

    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她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手,正在用力把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拉扯出去。

    身体好像变得轻飘飘的,另一边又在拼死把自己往回拉,两股力量进行着一场博弈,很分裂的感受。

    林隐隐渐渐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又出现收音机调频的响声,身体越来越轻,像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向上飘浮。

    “幽灵”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同时灵体复位一般惊醒过来,梦魇感消失了,心脏急剧跳动,大口大口的呼吸。

    宁远额头全是冷汗,浑身发软,靠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灯,此刻也不嫌刺眼。

    “你爱看走近科学吗,”林隐隐回想起以前看的心堵的一期,又笑了,“有个大伯说他灵魂出窍了,能飘起来看见自己,各种灵异氛围烘托,播了上中下集,结果是因为大伯有癫痫,出现了幻觉。”

    她有点佩服自己,全身软的厉害的状态下,竟然还有空讲了一个冷笑话。

    宁远举起一只僵麻的手轻轻活动:“我们可能没有大伯这么幸运,只是脑子出了毛病,最后一个晚上出去了,恐怕再也回不来。”

    他们被未知的死亡压力无形的笼罩着。

    “现在来做一个非常没有依据的假设,”宁远恢复得很快,拿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假如现在芜心旅舍内的每一个人,都和十几年前的血玉案有关。”

    他在纸上蓝芜心后边打了个箭头写上石老板独女,余秀英箭头指向问号:“帮凶排除孟晓和吴佳文,因为他们两个年龄不符。”

    林隐隐:“帮凶只能是刘义严,大扬和赵斌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后两位已经死了,显然事情还没结束,说明有漏网之鱼,就是说帮凶极有可能是多个。”

    宁远压着声音:“如果凶杀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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