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星这几天很热闹，清沙和端音混在其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端音手中拿着一个土黄色的旅游小册子正在看，清沙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这是才赶制出来的旅游手册，制作并不精美，里面却有元一族废墟这样的“景点”。
哦，忘记说了，就在两天前，大贵族雪见星把元一族在巴尔星的老巢掀了。
现在那里成了新鲜出炉的景点。
两人沉默了几秒，端音板着脸随手把小册子扔到了可回收垃圾桶里。
巴尔星虽然是宜居星，但它的旅游业并不发达，景色也不出彩，如果不是这次清沙抓着端音落在巴尔星，这样的小星球他们压根不会看上眼，可能永远也不会踏足这里。
“长蛇星系团的五步星系有很美丽的浮光，我们去那儿？”
端音提议。
清沙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如果正常穿越星门，我们是赶不回来的，一天两次非正常地裂开空间会引起星系不稳，我再怎么小心也会让小行星轨道偏移的，实在没有必要为了看个浮光……”
清沙突然停住了话语。
“沙？”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看到过五步星系的浮光……非常的动人心魄。”
“可是你没有去过五步星系吧？”
“嗯……我去过的，”清沙若有所思，“但我去的时候没有浮光，你知道的，三年前的十二月五步浮光出现过一次，但那时千夕突然决定在十二月王星系对所有贵族无限制开放，结果有些没什么事的贵族也跑来王星系，等我终于能抽出时间时已经过了十二月，五步星系的浮光也散了。”
“浮淯王时期，王星系开放的月份一直是十三月。”端音若有所思。
“可能是千夕想避开十三月吧。”清沙叹息。
“那是……之后，王星系第一次对非王族开放，千夕还真是放心不下你。”
端音的脸庞好像因嫉妒而扭曲，说的话也酸溜溜的，清沙回首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掐住他脸颊肉一拧。
“你是演了一部光剧就上瘾了吗？在我面前还演戏，三年前确实是浮淯死后王星系第一次对非王族开放，不过那不是千夕的原因，是我自身有不足，怪不得千夕。”
端音冷哼：“你能有什么不足，借口吧。”
“我只是生而为王，其他方面又不是天生就懂的，当然有不足，十岁后是千夕和几个年长的王族在教导我，你不是也跟着蹭了一些课吗？”
“那些年长的同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同意让‘王族暴君’教导你。”
清沙脸上笑容变淡：“千夕其实是很克制的，他在十年前身心受到重创，我将他救回来时他差点没挺过来。”
“是我，是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如果硬要找一个人背负这个‘王族暴君’的污名，或许我更合适。”
“端音你知道吗？我也有冲动不理智的时候，恨意上头时力量会增幅，但千夕他一直是那么冷静理智，好像永远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端音脸色变了，清沙并不知道十年前在她与浮淯王最终之战时，他是躲在一旁的。
他面对浮淯王和清沙王这双王的压倒性毁灭力量，几乎要绝望了。
清沙以为现场有千夕，埙颜，浮淯王和她自己，共四个王族，但其实还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她没有发现他，是因为他几乎收敛了所有的力量。
清沙所能感知到的，是四股王族力量和两道杀意。
其中一道杀意是清沙的。
她那时穿的是王族的常服，玄黑为主色，仅有少少的赤色做点缀。
但那赤色已全然变了颜色，就连那用来束发的红宝石链串也沾上了浓稠的鲜血。
鲜血又凝固干涸了。
就好像她的那件常服本来就是黑色。
“躲开！”清沙怒喝，埙颜拖着重伤的千夕向反方向狂奔，撕裂空间把千夕扔了进去，空间瞬间闭合。
而另一边，清沙已经和浮淯对上了，星际风暴卷起一切东西扔入虫洞中，空间在扭曲，星球在震颤。
“真丑恶，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了，你这样，连一般的王族也不如。”清沙的脸上是端音从未见过的冰冷，她冷笑着，“都说对王族之王有杀意是无法饶恕的罪，那么同为王族之王的我，对你有杀意，又是什么罪呢？”
“别把罪名扣在同族身上，与你同为王族之王的我是更适合的判罪对象吧！”
浮淯王没有回应，他的眼神空茫已完全没有了感情，似乎是按照本能活动，再次冲了过来。
“轰隆！”
清沙抓起浮淯王狠狠砸向地面，烟尘散去，浮淯王已在新裂开的峡谷底部，鲜血浸透了泥土和砂石。
但是清沙并没有放过浮淯王，她跳下来到峡谷底，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就如同不懂事的孩子在狠砸玩具一般，每一下都带着刻骨的杀意和独属于非百族长的可怕力量。
很快峡谷底部就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浮淯王在坑底，脸朝下趴在那生死不知。
星球在一块块崩裂，再这样下去怕是只有毁灭一途。
端音惊呆了，清沙明明可以有更优雅平和一点的方式，比如说冰冻对方的血液或高温焚尽一切，这样王族常用的不沾血又不失美感的打架方法。
可现在怎么看，清沙的举动都在癫狂的边缘。
星际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恍若嗅到死亡和鲜血的气息，面对清沙王的绝对力量，年仅十四岁的端音就这样失去了冲出去的勇气。
浮淯王已落于下风。
“不要！让我背负无法饶恕的罪吧！”
埙颜冲出来挡在了清沙和浮淯王之间。
原来，四股王族力量和两道杀意，那杀意的其中之一，竟是埙颜。
“对王有杀意的是……背叛者！”
“背叛者永不会得到原谅！背叛者会再次对非百之王举起屠刀，背叛者在这个宇宙中永无立锥之地，背叛者体内的王族血脉会永远断绝！”
可是更让端音想不到的是，浮淯王竟然还有一战的力量，他对着埙颜露出一抹无解的笑容，张口便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住口！”
如果说之前清沙王尚存有一丝理智，但在“背叛者”三个字出口时，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王族是无法承受“背叛者”这样的污名。
她的理智彻底碎成了渣滓。
小星球很快就承受不住清沙王和浮淯王的力量撕扯争斗，端音趁机裂开空间拖上重伤的埙颜狂奔着离开了，用了他十四年以来最快的速度。
端音很清楚，如果再不离开，可能变成碎屑的就要再加上他们两个了。
收回思绪，端音咳了一声，掩饰性地四处张望：“好了，知道不能说你的千夕了，既然五步星系不去了就在这个星球吧。”
清沙并没有纠结五步星系的浮光，她恢复了甜笑，牵起端音的手：“不是你说的，难得来一趟小星球，要不我们来一场自由行吧？不要设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去看看这儿的天空，这儿的小巷和人群，不是也很好吗？”
端音没有再较劲，顺着清沙的力道牵引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柯古大道，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两人的午餐是在海边吃的，沿海蜿蜒曲折的峭壁上修着一条窄窄的木栈道，栈道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供应新鲜的海产品，有烤焗蒸等多种烹饪方式，味道很是鲜美。
“海鲜跟这个白葡萄酒很配。”小店的店员介绍着佐餐的酒。
端音看了一眼用叉子戳着虾，看了眼窗外神游的清沙，笑道：“她还小，那边的黄色和玫红色是什么饮料？”
“黄色的是菠萝汁，玫红是树莓汁，都是鲜榨的。”
“那就这两种各来一杯吧，给她菠萝……不，树莓汁。”
很快果汁就上来了，清沙回过神来就看到端音喝了一大口菠萝汁。
“我喜欢菠萝汁的！”清沙抗议，“你就是故意的！知道我栽到了茶君的选择上！”
“不能挑食。”
“可是我们又不会生病。”
“这不是你挑食的理由。”
“端！”
抗争无果后，清沙只好接受了树莓汁。
玫红的果汁染上唇……果然更好看。
端音缓缓地绽开醉人的笑容，清沙察觉到了，不明所以也回首一笑。
在这里透过大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湛蓝中透着一丝丝碧绿的大海，这一天的近地光很好，照射在海面泛起细碎的银色光芒，宛若海底无数宝藏透过漆黑的深海，倔强地表露自己的存在。
银色的光芒也映入了清沙墨黑的瞳眸中，一时间，端音分不清是那双眸子自身太过吸引人，还是只是近地光美丽，为它增色而已。
风送过来湿咸微腥的大海味道，海鸥在海面上忽高忽低地盘旋，偶尔有水浮车激起乳白的浪花，分开水面冲向远方，车上是人们笑闹的声音。
不远处一艘巨轮鸣笛进港，悠长深邃的嗡鸣宛如海底的巨鲸。
“端音，想不想去看看这里的海？”
清沙的笑容变得狡黠。
“不是正在看吗？”
“我是说……里面！”
不等端音再问，清沙牵着他的手突然从峭壁上一跃而下，随着噗通一声，有人大叫：“有人跳海了啊！啊啊啊啊！”
“是一男一女，殉情了啊！”
“快叫海上搜救队啊啊啊！”
“咕噜噜噜！”
吐出几个泡泡，端音叹息，可以想象海面上是怎样的慌乱，清沙有时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端音一手无奈地稳住自己的变装眼镜，另一只手被清沙牵着，清沙拖着他潜入了海下一千米左右，这个已经是普通人不带设备无法下潜到的深度了，当然这对身为王族的两人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两人已进入深海层，在这里近地光无法射入，不过深海中其实还存在着不少发光的东西。
银带鱼身姿曼妙地游过两人，泛着点点银光的身躯映亮了两人的脸庞，柔软的枪蓝水母柔柔地拂过清沙的脸颊，带着无比的眷恋盘旋在她的发间久久不肯离去，仿佛为她的乌发束上了一抹清透的淡蓝青纱。
端音反手拽住清沙想要向更深的海域进发，但被清沙轻轻阻止了，她拽着他缓缓上浮，最终两人破出水面。
不远处一群飞鱼跃出海面，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又扑簌簌落入水中。
“你刚刚要高速行进是很危险的。”
清沙和端音两人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一边晒着近地光一边聊着天。
“哪里危险？”
“这里是等级不高的宜居星，海里生物等级最高只有五级，承受不住你的冲击，”清沙眨了眨眼，抹掉睫毛上的海水，“死多了麻烦。”
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用苏玄粥的身份谨小慎微，今天久违的放松，一不小心放飞了下自我，端音扶了下变装眼镜想掩饰尴尬，但他刚一碰到眼镜，眼镜“咔嚓”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倔强。
它裂开了。
端音手中拿着一个土黄色的旅游小册子正在看，清沙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这是才赶制出来的旅游手册，制作并不精美，里面却有元一族废墟这样的“景点”。
哦，忘记说了，就在两天前，大贵族雪见星把元一族在巴尔星的老巢掀了。
现在那里成了新鲜出炉的景点。
两人沉默了几秒，端音板着脸随手把小册子扔到了可回收垃圾桶里。
巴尔星虽然是宜居星，但它的旅游业并不发达，景色也不出彩，如果不是这次清沙抓着端音落在巴尔星，这样的小星球他们压根不会看上眼，可能永远也不会踏足这里。
“长蛇星系团的五步星系有很美丽的浮光，我们去那儿？”
端音提议。
清沙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如果正常穿越星门，我们是赶不回来的，一天两次非正常地裂开空间会引起星系不稳，我再怎么小心也会让小行星轨道偏移的，实在没有必要为了看个浮光……”
清沙突然停住了话语。
“沙？”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看到过五步星系的浮光……非常的动人心魄。”
“可是你没有去过五步星系吧？”
“嗯……我去过的，”清沙若有所思，“但我去的时候没有浮光，你知道的，三年前的十二月五步浮光出现过一次，但那时千夕突然决定在十二月王星系对所有贵族无限制开放，结果有些没什么事的贵族也跑来王星系，等我终于能抽出时间时已经过了十二月，五步星系的浮光也散了。”
“浮淯王时期，王星系开放的月份一直是十三月。”端音若有所思。
“可能是千夕想避开十三月吧。”清沙叹息。
“那是……之后，王星系第一次对非王族开放，千夕还真是放心不下你。”
端音的脸庞好像因嫉妒而扭曲，说的话也酸溜溜的，清沙回首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掐住他脸颊肉一拧。
“你是演了一部光剧就上瘾了吗？在我面前还演戏，三年前确实是浮淯死后王星系第一次对非王族开放，不过那不是千夕的原因，是我自身有不足，怪不得千夕。”
端音冷哼：“你能有什么不足，借口吧。”
“我只是生而为王，其他方面又不是天生就懂的，当然有不足，十岁后是千夕和几个年长的王族在教导我，你不是也跟着蹭了一些课吗？”
“那些年长的同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同意让‘王族暴君’教导你。”
清沙脸上笑容变淡：“千夕其实是很克制的，他在十年前身心受到重创，我将他救回来时他差点没挺过来。”
“是我，是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如果硬要找一个人背负这个‘王族暴君’的污名，或许我更合适。”
“端音你知道吗？我也有冲动不理智的时候，恨意上头时力量会增幅，但千夕他一直是那么冷静理智，好像永远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端音脸色变了，清沙并不知道十年前在她与浮淯王最终之战时，他是躲在一旁的。
他面对浮淯王和清沙王这双王的压倒性毁灭力量，几乎要绝望了。
清沙以为现场有千夕，埙颜，浮淯王和她自己，共四个王族，但其实还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她没有发现他，是因为他几乎收敛了所有的力量。
清沙所能感知到的，是四股王族力量和两道杀意。
其中一道杀意是清沙的。
她那时穿的是王族的常服，玄黑为主色，仅有少少的赤色做点缀。
但那赤色已全然变了颜色，就连那用来束发的红宝石链串也沾上了浓稠的鲜血。
鲜血又凝固干涸了。
就好像她的那件常服本来就是黑色。
“躲开！”清沙怒喝，埙颜拖着重伤的千夕向反方向狂奔，撕裂空间把千夕扔了进去，空间瞬间闭合。
而另一边，清沙已经和浮淯对上了，星际风暴卷起一切东西扔入虫洞中，空间在扭曲，星球在震颤。
“真丑恶，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了，你这样，连一般的王族也不如。”清沙的脸上是端音从未见过的冰冷，她冷笑着，“都说对王族之王有杀意是无法饶恕的罪，那么同为王族之王的我，对你有杀意，又是什么罪呢？”
“别把罪名扣在同族身上，与你同为王族之王的我是更适合的判罪对象吧！”
浮淯王没有回应，他的眼神空茫已完全没有了感情，似乎是按照本能活动，再次冲了过来。
“轰隆！”
清沙抓起浮淯王狠狠砸向地面，烟尘散去，浮淯王已在新裂开的峡谷底部，鲜血浸透了泥土和砂石。
但是清沙并没有放过浮淯王，她跳下来到峡谷底，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就如同不懂事的孩子在狠砸玩具一般，每一下都带着刻骨的杀意和独属于非百族长的可怕力量。
很快峡谷底部就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浮淯王在坑底，脸朝下趴在那生死不知。
星球在一块块崩裂，再这样下去怕是只有毁灭一途。
端音惊呆了，清沙明明可以有更优雅平和一点的方式，比如说冰冻对方的血液或高温焚尽一切，这样王族常用的不沾血又不失美感的打架方法。
可现在怎么看，清沙的举动都在癫狂的边缘。
星际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恍若嗅到死亡和鲜血的气息，面对清沙王的绝对力量，年仅十四岁的端音就这样失去了冲出去的勇气。
浮淯王已落于下风。
“不要！让我背负无法饶恕的罪吧！”
埙颜冲出来挡在了清沙和浮淯王之间。
原来，四股王族力量和两道杀意，那杀意的其中之一，竟是埙颜。
“对王有杀意的是……背叛者！”
“背叛者永不会得到原谅！背叛者会再次对非百之王举起屠刀，背叛者在这个宇宙中永无立锥之地，背叛者体内的王族血脉会永远断绝！”
可是更让端音想不到的是，浮淯王竟然还有一战的力量，他对着埙颜露出一抹无解的笑容，张口便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住口！”
如果说之前清沙王尚存有一丝理智，但在“背叛者”三个字出口时，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王族是无法承受“背叛者”这样的污名。
她的理智彻底碎成了渣滓。
小星球很快就承受不住清沙王和浮淯王的力量撕扯争斗，端音趁机裂开空间拖上重伤的埙颜狂奔着离开了，用了他十四年以来最快的速度。
端音很清楚，如果再不离开，可能变成碎屑的就要再加上他们两个了。
收回思绪，端音咳了一声，掩饰性地四处张望：“好了，知道不能说你的千夕了，既然五步星系不去了就在这个星球吧。”
清沙并没有纠结五步星系的浮光，她恢复了甜笑，牵起端音的手：“不是你说的，难得来一趟小星球，要不我们来一场自由行吧？不要设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去看看这儿的天空，这儿的小巷和人群，不是也很好吗？”
端音没有再较劲，顺着清沙的力道牵引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柯古大道，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两人的午餐是在海边吃的，沿海蜿蜒曲折的峭壁上修着一条窄窄的木栈道，栈道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供应新鲜的海产品，有烤焗蒸等多种烹饪方式，味道很是鲜美。
“海鲜跟这个白葡萄酒很配。”小店的店员介绍着佐餐的酒。
端音看了一眼用叉子戳着虾，看了眼窗外神游的清沙，笑道：“她还小，那边的黄色和玫红色是什么饮料？”
“黄色的是菠萝汁，玫红是树莓汁，都是鲜榨的。”
“那就这两种各来一杯吧，给她菠萝……不，树莓汁。”
很快果汁就上来了，清沙回过神来就看到端音喝了一大口菠萝汁。
“我喜欢菠萝汁的！”清沙抗议，“你就是故意的！知道我栽到了茶君的选择上！”
“不能挑食。”
“可是我们又不会生病。”
“这不是你挑食的理由。”
“端！”
抗争无果后，清沙只好接受了树莓汁。
玫红的果汁染上唇……果然更好看。
端音缓缓地绽开醉人的笑容，清沙察觉到了，不明所以也回首一笑。
在这里透过大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湛蓝中透着一丝丝碧绿的大海，这一天的近地光很好，照射在海面泛起细碎的银色光芒，宛若海底无数宝藏透过漆黑的深海，倔强地表露自己的存在。
银色的光芒也映入了清沙墨黑的瞳眸中，一时间，端音分不清是那双眸子自身太过吸引人，还是只是近地光美丽，为它增色而已。
风送过来湿咸微腥的大海味道，海鸥在海面上忽高忽低地盘旋，偶尔有水浮车激起乳白的浪花，分开水面冲向远方，车上是人们笑闹的声音。
不远处一艘巨轮鸣笛进港，悠长深邃的嗡鸣宛如海底的巨鲸。
“端音，想不想去看看这里的海？”
清沙的笑容变得狡黠。
“不是正在看吗？”
“我是说……里面！”
不等端音再问，清沙牵着他的手突然从峭壁上一跃而下，随着噗通一声，有人大叫：“有人跳海了啊！啊啊啊啊！”
“是一男一女，殉情了啊！”
“快叫海上搜救队啊啊啊！”
“咕噜噜噜！”
吐出几个泡泡，端音叹息，可以想象海面上是怎样的慌乱，清沙有时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端音一手无奈地稳住自己的变装眼镜，另一只手被清沙牵着，清沙拖着他潜入了海下一千米左右，这个已经是普通人不带设备无法下潜到的深度了，当然这对身为王族的两人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两人已进入深海层，在这里近地光无法射入，不过深海中其实还存在着不少发光的东西。
银带鱼身姿曼妙地游过两人，泛着点点银光的身躯映亮了两人的脸庞，柔软的枪蓝水母柔柔地拂过清沙的脸颊，带着无比的眷恋盘旋在她的发间久久不肯离去，仿佛为她的乌发束上了一抹清透的淡蓝青纱。
端音反手拽住清沙想要向更深的海域进发，但被清沙轻轻阻止了，她拽着他缓缓上浮，最终两人破出水面。
不远处一群飞鱼跃出海面，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又扑簌簌落入水中。
“你刚刚要高速行进是很危险的。”
清沙和端音两人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一边晒着近地光一边聊着天。
“哪里危险？”
“这里是等级不高的宜居星，海里生物等级最高只有五级，承受不住你的冲击，”清沙眨了眨眼，抹掉睫毛上的海水，“死多了麻烦。”
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用苏玄粥的身份谨小慎微，今天久违的放松，一不小心放飞了下自我，端音扶了下变装眼镜想掩饰尴尬，但他刚一碰到眼镜，眼镜“咔嚓”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倔强。
它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