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川琉将车停在一个小巷边,走进了巷角的一间小餐馆。
她熟捻的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一回头就发现野田昊站到了和她并肩的位置,面对老板娘好奇的目光,她迟疑了几秒,还是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野田先生,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我不是很清楚他的口味,就想到了红叶小姐你这里,你今天可一定要为我们露一手。”
穿着和服,端的是一张温柔笑颜的老板娘红叶连忙点了点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侧头朝野田昊问道:“野田先生的口味如何呢?需要我为您推荐什么菜式吗?”
梨川琉也看向他,只见他偏过头与自己对视,语气带笑着回道:“梨川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式?我要和她一样的就好。”
“我明白了。”
红叶将他们领到餐馆最里面的卡座,然后就走进厨房去忙活了。
落座后过了一段时间仍是没有菜品被端上来,梨川琉就这么和野田昊面对面坐着,她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但是关于案件的话题早就在来时的路上翻来覆去聊了个遍,她一时竟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野田昊主动挑起话题,聊到了她写的推理小说《深渊》。
听到自己创作的书名,梨川琉讶异的挑了挑眉,更令她惊讶的是,野田昊和那些为了与她攀谈而特意去了解小说情节的人不同,他一开口就提起了小说的原型案件——‘白天鹅案’。
想到这桩曾在一年前轰动东京的案件,梨川琉不由得陷入了沉沉的回忆思绪当中。
一年前,东京陆续出现年轻女性被害身亡的恶性事件,她们被凶手抛尸在人流量巨大的公共场合,尸体被发现时都是穿着白天鹅芭蕾舞衣的模样,而这些女性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曾学过芭蕾舞,体态非常优秀。
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为了侦破此案,东京警视厅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却还是费时良久都无法锁定凶手,而连环杀人案仍在上演。
整个日本社会都对这个案件高度关注,最终警方还是发现了一个突破点,即是这些被害人死时的打扮与知名芭蕾舞女演员森田美沙子的巡演宣传照非常相似,而她们的面容也或多或少肖似美沙子。
警方因此怀疑嫌疑人是对美沙子非常了解的人,‘它’可能是美沙子的身边人,甚至是她的狂热粉丝。
彼时的梨川琉也对这个案件十分感兴趣,她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慕名前去观看美沙子在东京的巡演——美沙子虽然曾名噪一时,却已经过气了一段时间,她所在的芭蕾舞团原本只能在一些小城市的小场馆开办演出,这起案件却意外给她们带来名气,使得她们能够在东京、横滨等都市的文化馆巡演。
梨川琉托关系买来了两张票,请好友白石织雪陪同自己一同前去观看演出。
但演出中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白石织雪还兴致缺缺的向她吐槽这场演出过于平淡,与先前能够在东京文化馆举办演出的芭蕾舞团简直没有可比性——白石织雪从六岁就开始练芭蕾舞,她出挑的身材条件和过硬的舞蹈实力原本能够使她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可惜因为一场舞台事故,织雪的腿部遭受了不可逆损伤,她因此被迫放弃了从小就为之努力的梦想。
但梨川琉认为她对于芭蕾的热爱从没有改变,她仍然常常去看各种专业演出,所以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到了演出末尾的时候,白石织雪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梨川琉全副心思都在寻找与‘白天鹅案’有关的线索上,听到她说要离席去上卫生间,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份疏忽却差点令这一幕变成两人的最后一面。
演出结束后,梨川琉在座位上等待了很久,却仍然没等到白石织雪回来,她心底直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好几通电话给她,但没有一通是能够接通的。
这时梨川琉的目光忽而扫到舞台上穿着白天鹅舞衣的森田美沙子,她高挑瘦削的身材让她下意识的联想到白石织雪,没由来的,她想起‘白天鹅案’凶手挑选受害者的条件,发现织雪竟然全部符合。
心底有不好预感的梨川琉求助于分布在文化馆各个角落的警视厅成员,也许是这段时间命案频发,警方受到的舆论压力过重,他们也不希望出现新的受害者,所以用不着梨川琉摆明身份去疏通关系,他们就赶快出动警力封锁整个文化馆,并派人在场馆内四处搜寻。
梨川琉本人也无法静下心来在原地等候,她前去询问舞团工作人员诸如‘有没有带来多余的白天鹅舞衣’等问题,毕竟假如凶手要按照一贯的方式作案,就必须找来白天鹅舞衣为选中的受害者换上,而在文化馆严格的安检下,凶手不能够事先准备舞衣,‘它’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场馆内寻找舞衣。
获知在后台的化妆室还存放着几件备用的白天鹅舞衣后,找不到警员分享这一线索的梨川琉来不及深思,对好友生命安全的担忧在她心中占据了上风,使她直奔后台而去。
化妆间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上,由此更加肯定自己推测的梨川琉随手拎起一张椅子,用近乎暴力的动作砸开了门——这还多亏了她从小接受的继承人课程中‘武力’的那部分,对她而言,这或许是那些无聊课程里唯一实用的东西了。
一砸开门,正被摆放在化妆台前、穿着白天鹅舞衣不省人事的白石织雪就出现在梨川琉眼前,同时进入她视野的,还有正在拿着化妆刷、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青年男子。
不需要多说任何废话,梨川琉立马反应过来这名男子就是东京警方搜寻已久的‘白天鹅案’的凶手,旋即,她毫不迟疑快速冲上前,一脚将白石织雪坐着的椅子踢远,而后才施展拳脚,开始与男子搏斗起来。
这男子虽然身材并不瘦弱,身体力量也不算差,但打起来的时候梨川琉很轻易就看出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几乎没过去几分钟,男子就被她当头一拳给打昏过去。
当警方赶到化妆间时,见到的就是一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和一旁用公主抱姿势抱着白石织雪的梨川琉。
不知情的人见了,可能都看不出来他们谁才是连杀数人的危险分子。
这场危机以梨川琉单方面武力镇压凶手告终,媒体大肆报道了她的英勇举动,她得到了知名度,也并未计较警方顶替了她的一部分功劳——当时带队蹲守在文化馆的是警视厅的警部田中直己,他因为凶手被抓捕归案而破例连升两级,成了警视厅最年轻的警视正,即使他实际上没出半分力。
凶手被抓捕归案,他的新一桩犯罪行为没能成功实施,这看似是案件的尾声了。
但还在继续跟进案情的梨川琉在看到凶手口供时却直觉不对劲,凶手看上去对他自己的‘尸体杰作’很满意,一副变态模样,他也的确如警方猜测的那样是森田美沙子的狂热粉丝,可是在说到作案手法时,他的话语却与现实情况有不小的出入。
暗自疑虑的她探访了每一个案发现场,又去凶手家中搜查,一一询问他身边的人,从这些调查中,梨川琉得出的结论是,凶手对美沙子并不是单方面的疯狂崇拜,他们之间一定有直接的联系,哪怕并没留下实质性的证据。
从这一结论继续往下推想,梨川琉十分怀疑美沙子并不像她对警察所说的那样,对凶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因为‘白天鹅案’,‘被害者的原型’美沙子从一个过气芭蕾舞演员,变成了全民皆知的人物,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为她带来了名利。
梨川琉清楚自己现在的猜想已经脱离了实际,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而在警察和媒体、甚至受害者家属的眼中,凶手已经伏法,这个案件已经结束了,他们或许根本不希望新的疑点出现。
她不是那种一腔热血的人,查到这个地步,也无数次怀疑有没有必要深究下去,那时候,是白石织雪倾听并且相信她的推理,她自己可能都还没从那次的阴影中走出来,却鼓励梨川琉继续去查。
“为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为了解开心底的疑问,为了能彻底摆脱这桩案子,你更应该去寻找真相。”
梨川琉至今都记得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于是她付诸了行动,她借着采访的名义前去试探美沙子,而美沙子应对的滴水不漏,她坚决否认与凶手有任何双向的联系,但梨川琉还是从她的细微反应中窥见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她暗自肯定自己的猜测,但很可惜,在实质性证据方面,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美沙子与这桩杀人案有直接关联。
梨川琉还沉浸在不能够再做些什么的无奈情绪中,对方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她抬头去看美沙子——这位芭蕾美人已经年过三十,但岁月只将她的清纯气质部分转化为成熟风韵,而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她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优雅的笑容,丝毫不带得意或慌张的神色。
但从表面上看,即使是不怎么以貌取人的梨川琉都不会把这样的人和设计或引诱他人去杀害无辜女性的蛇蝎人物联系到一起。
就在她内心五味杂陈时,美沙子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的走出了进行采访的房间,她留给梨川琉一个挺拔曼妙的背影,与那些受害者尸体被发现时的模样几乎相似到可以重合到一处。
这一幕给了梨川琉心理上极度的震撼,使她写下了《深渊》这本书,在书中,她大篇幅的详细描写了凶手的心理,却在细节上影射代表美沙子的角色与凶手之间的关联。
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是有发泄的心理,想将不能宣之于口的种种发现都写在书中,甚至有一版的结局,她写的是‘美沙子’因为某个证据而被证实与案件的关联,最终被绳之以法。
但后来她还是自己否决了这版结局,按照现实中的遭遇定下了最终的版本,事实证明,偏向现实的文字更能体现人性复杂的阴暗面,《深渊》也因此而大爆。
回忆定格在此处,想起这桩可以称得上是她心结的案件,梨川琉着实不怎么快意,但更令她感到疑惑的是,野田昊怎么会知晓这么多案件的细节,这是警方不可能向外透露的。
她这么想着,也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她熟捻的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一回头就发现野田昊站到了和她并肩的位置,面对老板娘好奇的目光,她迟疑了几秒,还是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野田先生,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我不是很清楚他的口味,就想到了红叶小姐你这里,你今天可一定要为我们露一手。”
穿着和服,端的是一张温柔笑颜的老板娘红叶连忙点了点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侧头朝野田昊问道:“野田先生的口味如何呢?需要我为您推荐什么菜式吗?”
梨川琉也看向他,只见他偏过头与自己对视,语气带笑着回道:“梨川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式?我要和她一样的就好。”
“我明白了。”
红叶将他们领到餐馆最里面的卡座,然后就走进厨房去忙活了。
落座后过了一段时间仍是没有菜品被端上来,梨川琉就这么和野田昊面对面坐着,她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但是关于案件的话题早就在来时的路上翻来覆去聊了个遍,她一时竟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野田昊主动挑起话题,聊到了她写的推理小说《深渊》。
听到自己创作的书名,梨川琉讶异的挑了挑眉,更令她惊讶的是,野田昊和那些为了与她攀谈而特意去了解小说情节的人不同,他一开口就提起了小说的原型案件——‘白天鹅案’。
想到这桩曾在一年前轰动东京的案件,梨川琉不由得陷入了沉沉的回忆思绪当中。
一年前,东京陆续出现年轻女性被害身亡的恶性事件,她们被凶手抛尸在人流量巨大的公共场合,尸体被发现时都是穿着白天鹅芭蕾舞衣的模样,而这些女性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曾学过芭蕾舞,体态非常优秀。
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为了侦破此案,东京警视厅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却还是费时良久都无法锁定凶手,而连环杀人案仍在上演。
整个日本社会都对这个案件高度关注,最终警方还是发现了一个突破点,即是这些被害人死时的打扮与知名芭蕾舞女演员森田美沙子的巡演宣传照非常相似,而她们的面容也或多或少肖似美沙子。
警方因此怀疑嫌疑人是对美沙子非常了解的人,‘它’可能是美沙子的身边人,甚至是她的狂热粉丝。
彼时的梨川琉也对这个案件十分感兴趣,她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慕名前去观看美沙子在东京的巡演——美沙子虽然曾名噪一时,却已经过气了一段时间,她所在的芭蕾舞团原本只能在一些小城市的小场馆开办演出,这起案件却意外给她们带来名气,使得她们能够在东京、横滨等都市的文化馆巡演。
梨川琉托关系买来了两张票,请好友白石织雪陪同自己一同前去观看演出。
但演出中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白石织雪还兴致缺缺的向她吐槽这场演出过于平淡,与先前能够在东京文化馆举办演出的芭蕾舞团简直没有可比性——白石织雪从六岁就开始练芭蕾舞,她出挑的身材条件和过硬的舞蹈实力原本能够使她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可惜因为一场舞台事故,织雪的腿部遭受了不可逆损伤,她因此被迫放弃了从小就为之努力的梦想。
但梨川琉认为她对于芭蕾的热爱从没有改变,她仍然常常去看各种专业演出,所以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到了演出末尾的时候,白石织雪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梨川琉全副心思都在寻找与‘白天鹅案’有关的线索上,听到她说要离席去上卫生间,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份疏忽却差点令这一幕变成两人的最后一面。
演出结束后,梨川琉在座位上等待了很久,却仍然没等到白石织雪回来,她心底直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好几通电话给她,但没有一通是能够接通的。
这时梨川琉的目光忽而扫到舞台上穿着白天鹅舞衣的森田美沙子,她高挑瘦削的身材让她下意识的联想到白石织雪,没由来的,她想起‘白天鹅案’凶手挑选受害者的条件,发现织雪竟然全部符合。
心底有不好预感的梨川琉求助于分布在文化馆各个角落的警视厅成员,也许是这段时间命案频发,警方受到的舆论压力过重,他们也不希望出现新的受害者,所以用不着梨川琉摆明身份去疏通关系,他们就赶快出动警力封锁整个文化馆,并派人在场馆内四处搜寻。
梨川琉本人也无法静下心来在原地等候,她前去询问舞团工作人员诸如‘有没有带来多余的白天鹅舞衣’等问题,毕竟假如凶手要按照一贯的方式作案,就必须找来白天鹅舞衣为选中的受害者换上,而在文化馆严格的安检下,凶手不能够事先准备舞衣,‘它’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场馆内寻找舞衣。
获知在后台的化妆室还存放着几件备用的白天鹅舞衣后,找不到警员分享这一线索的梨川琉来不及深思,对好友生命安全的担忧在她心中占据了上风,使她直奔后台而去。
化妆间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上,由此更加肯定自己推测的梨川琉随手拎起一张椅子,用近乎暴力的动作砸开了门——这还多亏了她从小接受的继承人课程中‘武力’的那部分,对她而言,这或许是那些无聊课程里唯一实用的东西了。
一砸开门,正被摆放在化妆台前、穿着白天鹅舞衣不省人事的白石织雪就出现在梨川琉眼前,同时进入她视野的,还有正在拿着化妆刷、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青年男子。
不需要多说任何废话,梨川琉立马反应过来这名男子就是东京警方搜寻已久的‘白天鹅案’的凶手,旋即,她毫不迟疑快速冲上前,一脚将白石织雪坐着的椅子踢远,而后才施展拳脚,开始与男子搏斗起来。
这男子虽然身材并不瘦弱,身体力量也不算差,但打起来的时候梨川琉很轻易就看出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几乎没过去几分钟,男子就被她当头一拳给打昏过去。
当警方赶到化妆间时,见到的就是一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和一旁用公主抱姿势抱着白石织雪的梨川琉。
不知情的人见了,可能都看不出来他们谁才是连杀数人的危险分子。
这场危机以梨川琉单方面武力镇压凶手告终,媒体大肆报道了她的英勇举动,她得到了知名度,也并未计较警方顶替了她的一部分功劳——当时带队蹲守在文化馆的是警视厅的警部田中直己,他因为凶手被抓捕归案而破例连升两级,成了警视厅最年轻的警视正,即使他实际上没出半分力。
凶手被抓捕归案,他的新一桩犯罪行为没能成功实施,这看似是案件的尾声了。
但还在继续跟进案情的梨川琉在看到凶手口供时却直觉不对劲,凶手看上去对他自己的‘尸体杰作’很满意,一副变态模样,他也的确如警方猜测的那样是森田美沙子的狂热粉丝,可是在说到作案手法时,他的话语却与现实情况有不小的出入。
暗自疑虑的她探访了每一个案发现场,又去凶手家中搜查,一一询问他身边的人,从这些调查中,梨川琉得出的结论是,凶手对美沙子并不是单方面的疯狂崇拜,他们之间一定有直接的联系,哪怕并没留下实质性的证据。
从这一结论继续往下推想,梨川琉十分怀疑美沙子并不像她对警察所说的那样,对凶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因为‘白天鹅案’,‘被害者的原型’美沙子从一个过气芭蕾舞演员,变成了全民皆知的人物,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为她带来了名利。
梨川琉清楚自己现在的猜想已经脱离了实际,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而在警察和媒体、甚至受害者家属的眼中,凶手已经伏法,这个案件已经结束了,他们或许根本不希望新的疑点出现。
她不是那种一腔热血的人,查到这个地步,也无数次怀疑有没有必要深究下去,那时候,是白石织雪倾听并且相信她的推理,她自己可能都还没从那次的阴影中走出来,却鼓励梨川琉继续去查。
“为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为了解开心底的疑问,为了能彻底摆脱这桩案子,你更应该去寻找真相。”
梨川琉至今都记得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于是她付诸了行动,她借着采访的名义前去试探美沙子,而美沙子应对的滴水不漏,她坚决否认与凶手有任何双向的联系,但梨川琉还是从她的细微反应中窥见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她暗自肯定自己的猜测,但很可惜,在实质性证据方面,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美沙子与这桩杀人案有直接关联。
梨川琉还沉浸在不能够再做些什么的无奈情绪中,对方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她抬头去看美沙子——这位芭蕾美人已经年过三十,但岁月只将她的清纯气质部分转化为成熟风韵,而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她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优雅的笑容,丝毫不带得意或慌张的神色。
但从表面上看,即使是不怎么以貌取人的梨川琉都不会把这样的人和设计或引诱他人去杀害无辜女性的蛇蝎人物联系到一起。
就在她内心五味杂陈时,美沙子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的走出了进行采访的房间,她留给梨川琉一个挺拔曼妙的背影,与那些受害者尸体被发现时的模样几乎相似到可以重合到一处。
这一幕给了梨川琉心理上极度的震撼,使她写下了《深渊》这本书,在书中,她大篇幅的详细描写了凶手的心理,却在细节上影射代表美沙子的角色与凶手之间的关联。
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是有发泄的心理,想将不能宣之于口的种种发现都写在书中,甚至有一版的结局,她写的是‘美沙子’因为某个证据而被证实与案件的关联,最终被绳之以法。
但后来她还是自己否决了这版结局,按照现实中的遭遇定下了最终的版本,事实证明,偏向现实的文字更能体现人性复杂的阴暗面,《深渊》也因此而大爆。
回忆定格在此处,想起这桩可以称得上是她心结的案件,梨川琉着实不怎么快意,但更令她感到疑惑的是,野田昊怎么会知晓这么多案件的细节,这是警方不可能向外透露的。
她这么想着,也下意识的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