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送她们出门,忽闻外面村道上传来马蹄嘶鸣,远远望见有几个人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进了村。
村民们见了要么都回家关上门,要么瑟缩在路边给他们让路。
老婆婆无奈叹息一声,让沈英几个等等,别撞上了他们。
“他们是村里的人么?”
“不是。咱们村哪里会出这样蛮不讲理的强人。是隔壁村几个成日里游手好闲、又不肯下地种庄稼的汉子,咱们这里官府离得远,管不上,他们便结伙起大小十几个一窝子的,在不远的黄花山落草做了土匪,迫咱们这临近几个村子每个月给他们交粮,否则就要把村子闹得个鸡犬不得安生。”老婆婆说着叹气摇头。
云朵不解:“那你们就由着他们闹?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将他们赶出去,你们村的人也不少。”
小雷附议:“是啊,要是我,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是吧,帮主?”
沈英道:“这些人就像得了势的老鼠,恐怕不是那么好赶走。”
老婆婆心头纵恨却也无奈:“谁说不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谁知道这些没了天良的人能做出什么事儿,别说是赶他们出去,就是每个月想少交一点粮,都会被他们一顿好打。”
老婆婆摇头,“前阵子村里有个年轻人想去报官,结果被他们抓回来,打断了两条腿……没办法呀,听说在邻村,他们还杀了人……”
“不好了!不好了,翠儿阿婆,翠儿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嚷着跑过来。
老婆婆心里一慌,忙问:“祥子,怎么了?”
祥子一路跑来,一边喘着气急促地说道:“交粮的时候,有个土匪他……他看上了翠儿,扭着她,说是要拉回山里做媳妇!”
“啊!”老婆婆一如听见晴天霹雳。
祥子又道:“梁子想拦着,都被他们打了,现在……现在他们正抓着翠儿骑马赶您家来,说,说是要提亲……”
“这些个,”老婆婆气得气儿都不顺了,禁不住哭喘起来:“这些个天杀的,我好好的翠儿,怎么能给他们糟蹋去……”
不远处,果然几个骑马的土匪过来了,一个肥头油面、满脸□□的三十来岁男人坐在马上,怀里用力地夹着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彼时那男人的手还在女孩子身上不老实地胡乱摸着,女孩子满脸惨白,哭得直颤。
老婆婆哭着追到马前,“你……你放开我翠儿!你们是丧了哪世的良心了?你们要粮食,老婆子少吃几口,也省来交给你们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还来抢我的翠儿啊,你们就真不怕遭报应嘛!”
老婆婆一手想把女孩子拉出来,一手推打着骑在马上的肥头男人,“放开,放开,放开我的翠儿……”
“阿婆,阿婆……”翠儿哭着,她挣扎不出来。
一老一小都在耳边哭喊,马上的肥头男人听得恼了:“你这老婆子好不识相,大爷我看得上这小妮子是她的福分,从今以后结了亲家,你我就是一家人,你们家就不用再交粮了,你这死老太婆不偷着乐去,还有什么不满意?”
“谁要跟你结亲家,你还我翠儿!还我翠儿呢……你就当行行好吧,老婆子求你了……”老婆婆说着跪在了马下,“翠儿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小,她还小哇,求求你,放过她,老婆子求你,给你磕头,磕头了……”
围观的村民们都可见愤怒,却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如此僵持着,那肥头男人见几个同伙都笑话自己,孤寡老少也拿不下。全村的人也都来盯着。
肥头男人面子上下不来,心里又对这祖孙两个如何也不肯从的态度分外窝火,气得一个马鞭要朝地上跪着哭求的老人打去,然而这道马鞭没能落到老人背上,被一只伸出来的手抓着了。
“哟呵?又一个小妮子?哪儿冒出来的?敢拦你大爷的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肥头男人叫嚣着,想一把拉回鞭子,结果竟然没拉动,黑了脸,冷喝:“倒有把子力气。”结果再一使劲,还是没拉动。
迎着马下妮子寒冰一样的目光,肥头男人感到大失面子,对着还在笑的同伙喊道:“你们几个混蛋,还在那儿干看着,没看出来这妮子有点儿本事?还不快给我一起上!”
同伙经这一喊,倒也警觉起来,看笑话是一方面,但不能在这一村子人面前失了黄花寨的威风。
于是几个土匪纷纷扬起马鞭朝沈英打来。
沈英手下用力,直接将抓着马鞭另一头的肥头男人骤拉下马,肥头男人跌得手下一松,翠儿也坠了下来,被一旁的云朵一把接住,和扶起来的老婆婆一起送到了一边。
肥头男人被拉下马,正好落在了沈英方才所站位置,平白挨了同伙甩下来没来得及收回的几鞭子,痛得大骂:“你们几个眼瞎的!”
一个同伙也对着沈英发狠了道:“今天可是遇着茬了!真个不怕死的小妮子,警告你们,现在跪下跟爷爷们求饶还来得及!否则今日大爷几个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要什么命,我看这两个小妮子也不错,寨里好些兄弟没女人玩呢,都绑了回去给弟兄们好好儿玩玩!”那抓了翠儿的肥男人不记打地又翻上马,满目淫光地盯着沈英与云朵两个上下看。
沈英没说话,云朵已气得切齿:“不要脸的东西!三四十岁的老畜牲了,还惦记着小姑娘呢!你们活在世上真是脏了世人的眼睛!”
小雷后一步赶到,将手里抓着的物件递给沈英:“帮主,没找到别的称手的棒子,只找到这根扁担。”
“这就足够了。”沈英接过扁担,冰寒无波的眼看向几个强匪。
要说这伙人本就是村子里出来的几个莽汉,仗的不过是生来比旁人更孔武有力些,实际上真本事半点没有,不过凭着一伙子臭味相投的莽夫纠在一路形成势力,就胆子大得敢动手打人杀人。
几人被那妮子格外平静而又冰冷的眼神一骇,但见她一手握着扁担,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根木头做的玩意儿,却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什么天降神兵,心中顿有几分发怵。
一匪徒仗着势恶声喊道:“愣什么,大家一起上!”
几个匪徒骑马挥斥着马鞭,像骑兵一样气势汹汹地朝站在路中央的年轻姑娘冲去。
四个匪徒根本不会功夫,只仗蛮力,沈英轻功运转,几个起跃,便用扁担将他们一一赶下了马,痛打。
打得几人面目全非,屎尿也失了禁,浑身发抖像狗一样趴伏跪地,一声声哭求着奶奶饶命。
云朵啐他们:“乱叫什么奶奶?哪家奶奶倒了八辈子血霉白养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孙子?你们也知道叫饶命呢?刚才不挺气盛的吧?还以为你们能有几下子?结果就这?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吧?算个什么馊烂玩意儿?姑奶奶我还没出手呢!”
说着捡起他们落下的马鞭就照着几个猪头一样的东西不解气地几下狠打,鞭鞭见血,还教着全程经历过大落大起,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翠儿也来打。
老婆婆在一旁泪眼婆娑地谢沈英救下了翠儿,情绪到激动处差点要跪下磕头,沈英扶住:“老人家万莫如此,我与翠儿一样年纪,您这样,太折煞我了。”
年轻的小伙子祥子在一旁拍手赞道:“解气!真是解气!”
却突然听围观的村人中一人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黄花寨会来报复的!”
有人忧虑:“是啊,这可怎么是好呀。”
有人说道:“你们几位少侠倒是打了人走了,他们到时候再回来,就会找我们算账了。”语气中不乏埋怨。
云朵听这话气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还是一个村的呢,眼看村里人受欺负不来帮忙也就算了,有了人帮忙 完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可真是叫我长了见识。”
老婆婆也是三分愤怒七分无奈:“你们,你们!哎……”
“翠儿她阿婆,”村长老头这时候也出来说话,“大家说的是有理的,黄花寨那帮子贼匪是不讲道理的,我们村如今因为你一家得罪了他们,未来他们肯定是要回来报复的,那可就不是你一家的事了,你说说这?哎。”老头摇摇头,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不愿见到的惨象。
云朵道:“那不就是一群莽夫山汉,有什么可怕,你们村的男人都站出来,还怕打不赢他们?”
村长老头又摇头:“小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
有人附和:“就是,你们这些外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可却给我们村子引来了灾祸了。”
云朵听他们一人一句说得煞有介事,“那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你们倒是说?”
村长老头沉了沉气道:“黄花寨那寨主,你们可知那是什么人?”
云朵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老朽看你们几个会些武功,说不定也是江湖中人,暗夜阎魔罗你们可曾听过?”
这回不待云朵说话,沈英开口了:“你是说,黄花寨寨主是阎魔罗?可是阎魔罗四年前不是已经……”沈英没有说下去,老和尚最后双手平静合十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浮现。
“是啊,阎魔罗四年前已经死了。”村长老头接过她的话。
村民们见了要么都回家关上门,要么瑟缩在路边给他们让路。
老婆婆无奈叹息一声,让沈英几个等等,别撞上了他们。
“他们是村里的人么?”
“不是。咱们村哪里会出这样蛮不讲理的强人。是隔壁村几个成日里游手好闲、又不肯下地种庄稼的汉子,咱们这里官府离得远,管不上,他们便结伙起大小十几个一窝子的,在不远的黄花山落草做了土匪,迫咱们这临近几个村子每个月给他们交粮,否则就要把村子闹得个鸡犬不得安生。”老婆婆说着叹气摇头。
云朵不解:“那你们就由着他们闹?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将他们赶出去,你们村的人也不少。”
小雷附议:“是啊,要是我,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是吧,帮主?”
沈英道:“这些人就像得了势的老鼠,恐怕不是那么好赶走。”
老婆婆心头纵恨却也无奈:“谁说不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谁知道这些没了天良的人能做出什么事儿,别说是赶他们出去,就是每个月想少交一点粮,都会被他们一顿好打。”
老婆婆摇头,“前阵子村里有个年轻人想去报官,结果被他们抓回来,打断了两条腿……没办法呀,听说在邻村,他们还杀了人……”
“不好了!不好了,翠儿阿婆,翠儿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嚷着跑过来。
老婆婆心里一慌,忙问:“祥子,怎么了?”
祥子一路跑来,一边喘着气急促地说道:“交粮的时候,有个土匪他……他看上了翠儿,扭着她,说是要拉回山里做媳妇!”
“啊!”老婆婆一如听见晴天霹雳。
祥子又道:“梁子想拦着,都被他们打了,现在……现在他们正抓着翠儿骑马赶您家来,说,说是要提亲……”
“这些个,”老婆婆气得气儿都不顺了,禁不住哭喘起来:“这些个天杀的,我好好的翠儿,怎么能给他们糟蹋去……”
不远处,果然几个骑马的土匪过来了,一个肥头油面、满脸□□的三十来岁男人坐在马上,怀里用力地夹着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彼时那男人的手还在女孩子身上不老实地胡乱摸着,女孩子满脸惨白,哭得直颤。
老婆婆哭着追到马前,“你……你放开我翠儿!你们是丧了哪世的良心了?你们要粮食,老婆子少吃几口,也省来交给你们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还来抢我的翠儿啊,你们就真不怕遭报应嘛!”
老婆婆一手想把女孩子拉出来,一手推打着骑在马上的肥头男人,“放开,放开,放开我的翠儿……”
“阿婆,阿婆……”翠儿哭着,她挣扎不出来。
一老一小都在耳边哭喊,马上的肥头男人听得恼了:“你这老婆子好不识相,大爷我看得上这小妮子是她的福分,从今以后结了亲家,你我就是一家人,你们家就不用再交粮了,你这死老太婆不偷着乐去,还有什么不满意?”
“谁要跟你结亲家,你还我翠儿!还我翠儿呢……你就当行行好吧,老婆子求你了……”老婆婆说着跪在了马下,“翠儿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小,她还小哇,求求你,放过她,老婆子求你,给你磕头,磕头了……”
围观的村民们都可见愤怒,却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如此僵持着,那肥头男人见几个同伙都笑话自己,孤寡老少也拿不下。全村的人也都来盯着。
肥头男人面子上下不来,心里又对这祖孙两个如何也不肯从的态度分外窝火,气得一个马鞭要朝地上跪着哭求的老人打去,然而这道马鞭没能落到老人背上,被一只伸出来的手抓着了。
“哟呵?又一个小妮子?哪儿冒出来的?敢拦你大爷的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肥头男人叫嚣着,想一把拉回鞭子,结果竟然没拉动,黑了脸,冷喝:“倒有把子力气。”结果再一使劲,还是没拉动。
迎着马下妮子寒冰一样的目光,肥头男人感到大失面子,对着还在笑的同伙喊道:“你们几个混蛋,还在那儿干看着,没看出来这妮子有点儿本事?还不快给我一起上!”
同伙经这一喊,倒也警觉起来,看笑话是一方面,但不能在这一村子人面前失了黄花寨的威风。
于是几个土匪纷纷扬起马鞭朝沈英打来。
沈英手下用力,直接将抓着马鞭另一头的肥头男人骤拉下马,肥头男人跌得手下一松,翠儿也坠了下来,被一旁的云朵一把接住,和扶起来的老婆婆一起送到了一边。
肥头男人被拉下马,正好落在了沈英方才所站位置,平白挨了同伙甩下来没来得及收回的几鞭子,痛得大骂:“你们几个眼瞎的!”
一个同伙也对着沈英发狠了道:“今天可是遇着茬了!真个不怕死的小妮子,警告你们,现在跪下跟爷爷们求饶还来得及!否则今日大爷几个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要什么命,我看这两个小妮子也不错,寨里好些兄弟没女人玩呢,都绑了回去给弟兄们好好儿玩玩!”那抓了翠儿的肥男人不记打地又翻上马,满目淫光地盯着沈英与云朵两个上下看。
沈英没说话,云朵已气得切齿:“不要脸的东西!三四十岁的老畜牲了,还惦记着小姑娘呢!你们活在世上真是脏了世人的眼睛!”
小雷后一步赶到,将手里抓着的物件递给沈英:“帮主,没找到别的称手的棒子,只找到这根扁担。”
“这就足够了。”沈英接过扁担,冰寒无波的眼看向几个强匪。
要说这伙人本就是村子里出来的几个莽汉,仗的不过是生来比旁人更孔武有力些,实际上真本事半点没有,不过凭着一伙子臭味相投的莽夫纠在一路形成势力,就胆子大得敢动手打人杀人。
几人被那妮子格外平静而又冰冷的眼神一骇,但见她一手握着扁担,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根木头做的玩意儿,却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什么天降神兵,心中顿有几分发怵。
一匪徒仗着势恶声喊道:“愣什么,大家一起上!”
几个匪徒骑马挥斥着马鞭,像骑兵一样气势汹汹地朝站在路中央的年轻姑娘冲去。
四个匪徒根本不会功夫,只仗蛮力,沈英轻功运转,几个起跃,便用扁担将他们一一赶下了马,痛打。
打得几人面目全非,屎尿也失了禁,浑身发抖像狗一样趴伏跪地,一声声哭求着奶奶饶命。
云朵啐他们:“乱叫什么奶奶?哪家奶奶倒了八辈子血霉白养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孙子?你们也知道叫饶命呢?刚才不挺气盛的吧?还以为你们能有几下子?结果就这?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吧?算个什么馊烂玩意儿?姑奶奶我还没出手呢!”
说着捡起他们落下的马鞭就照着几个猪头一样的东西不解气地几下狠打,鞭鞭见血,还教着全程经历过大落大起,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翠儿也来打。
老婆婆在一旁泪眼婆娑地谢沈英救下了翠儿,情绪到激动处差点要跪下磕头,沈英扶住:“老人家万莫如此,我与翠儿一样年纪,您这样,太折煞我了。”
年轻的小伙子祥子在一旁拍手赞道:“解气!真是解气!”
却突然听围观的村人中一人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黄花寨会来报复的!”
有人忧虑:“是啊,这可怎么是好呀。”
有人说道:“你们几位少侠倒是打了人走了,他们到时候再回来,就会找我们算账了。”语气中不乏埋怨。
云朵听这话气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还是一个村的呢,眼看村里人受欺负不来帮忙也就算了,有了人帮忙 完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可真是叫我长了见识。”
老婆婆也是三分愤怒七分无奈:“你们,你们!哎……”
“翠儿她阿婆,”村长老头这时候也出来说话,“大家说的是有理的,黄花寨那帮子贼匪是不讲道理的,我们村如今因为你一家得罪了他们,未来他们肯定是要回来报复的,那可就不是你一家的事了,你说说这?哎。”老头摇摇头,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不愿见到的惨象。
云朵道:“那不就是一群莽夫山汉,有什么可怕,你们村的男人都站出来,还怕打不赢他们?”
村长老头又摇头:“小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
有人附和:“就是,你们这些外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可却给我们村子引来了灾祸了。”
云朵听他们一人一句说得煞有介事,“那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你们倒是说?”
村长老头沉了沉气道:“黄花寨那寨主,你们可知那是什么人?”
云朵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老朽看你们几个会些武功,说不定也是江湖中人,暗夜阎魔罗你们可曾听过?”
这回不待云朵说话,沈英开口了:“你是说,黄花寨寨主是阎魔罗?可是阎魔罗四年前不是已经……”沈英没有说下去,老和尚最后双手平静合十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浮现。
“是啊,阎魔罗四年前已经死了。”村长老头接过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