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好嘛……”弥尔丝妥协，抿嘴说，“等明天回总部，你就去跟局长说一声，怎么样？”
对于银铁突如其来的执着，弥尔丝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大致能感觉得到，银铁似乎是真的想教她点什么东西，没有其他目的。
银铁点头，嗓音带着笑意：“好，很高兴能听到你肯定的回答，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嗯……还剩半个小时，我有点事情要做。”弥尔丝忽然站起身，“银铁，你这边有电脑吗？不联网的就行。”
“有，在驾驶舱里。”银铁站起身，走向驾驶舱，从储藏盒里拿出便携电脑，“这是我的个人电脑，但我…很少用。”
弥尔丝靠着舱门，手揣在口袋里，握着16代收容器，眨眨眼问：“很少用？”
银铁把东西放到弥尔丝手里，简短地回答：“嗯，我不怎么会用这个东西，如果有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问埃庇米修斯。”
“啊……本来我还想让你帮我个忙呢，一个人动工很有点累。”弥尔丝似乎有些失望，转身走到沙发前，直接把16代收容器展示在银铁眼前，打开了电脑。
——这话当然是假的。
只不过为了试探银铁，看他到底能不能看懂她接下来的操作。
“抱歉，在程序方面我完全不在行，你或许可以去找星云。”银铁无奈，走上前，看到了她手里的16代收容器。
弥尔丝观察一番，舔了舔嘴唇，三下五除二便将收容器的外壳拆卡，掏出里面的总控芯片，接在了电脑上。
“你这是想……”银铁迟疑，“改动它的程序？”
“嗯，依琳讲师同意了，我正好趁现在有时间给它升级一下。”弥尔丝的眼中倒映着电脑屏幕，专注至极，开始寻找联控程序。
那个所谓的埃庇米修斯的数据库应该跟它是共享的，如果弥尔丝在扫描天花板上那颗眼珠的情况时，很有可能会被调查局总部发现。
所以，她得切断两者的联系。
按照依琳讲师的说法，16代收容器的数量估计得有一千多个，有一个因故障失去了信号也不奇怪。
银铁坐在弥尔丝旁边，看着她的屏幕，眼神也格外专注。
弥尔丝瞥了他一眼，手中动作微停，找到了联控程序，但没立即开始篡改、切断信号，而是安安分分先找这部分的漏洞，好心替它更新了一部分。
而这部分更改的数据，估计会如实上传到埃庇米修斯那里，供他记录分析。
十分钟过去了，弥尔丝还在升级程序。
银铁似乎终于看的无聊了，简单地跟弥尔丝打了声招呼，不再打扰她，便返回驾驶舱手控航程。
“……”弥尔丝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活动了一下肩颈，终于可以开始正事了。
但在篡改程序之前，她还得留点后手准备。
这是银铁的个人电脑，她无法在未授权的情况下进入主程序，删除她在电脑上留下的历史痕迹。
而且，她对16代收容器芯片程序进行的更改记录，也会留在这里面——不懂程序的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懂程序的……
所以，她得以防万一。
弥尔丝抱着电脑走到那张桌前，将桌子上残余的玻璃渣扫进垃圾桶，擦干水渍，然后把它搬到角落里，避免电脑屏幕被监控设备记录到。
做完一切，她又跑到驾驶舱门前，敲门问银铁要了个杯子喝水。
弥尔丝端着装满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喉，然后把它放在电脑旁，嘴角勾起，准备齐全。
在确认电脑不是联网状态，且未与其他设备有过任何连接后，她正式开始了操作。
十分钟后。
芯片的联控程序被切断，里面还顺便添加了点一次性删除历史记录和自毁的功能，避免收容器内部某处存在她没发现的黑匣子，事后被调查局的人找到了。
随后，在刚取出芯片，准备关电脑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水杯。
“哗啦——”
杯子翻倒，里面的水几乎全撒到了电脑上，流进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放置芯片的接入口里。
这一下，电脑屏幕滋啦一声，闪着白光，然后蓝光，最后黑屏，冒烟。
大半水都已经倒了出来，弥尔丝腾地站起身，无措慌张地迅速把杯子扶正，大声喊：“银、银铁！！”
她想抖出电脑里的水，但已经无济于事，于是飞奔向舱门，猛拍，欲哭无泪：“银铁！完了完了我坏事了！”
舱门打开后，银铁一脸疑惑，只稍稍闻到了烧焦的气味：“怎么了？先别急。”
他的视线微转，伴随着弥尔丝火急火燎解释的声音，才看到了他冒烟的电脑。
“银铁，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马虎了，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我保证会出钱把它修好的！真的！”弥尔丝双手合十，一脸窘迫。
——就这种报废程度，当然已经修不好了。
她可是瞅准了位置，让水精准流进接收器里，还傻愣着等了两秒呢。
银铁见弥尔丝手足无措的模样，忽然笑了，摇摇头，示意弥尔丝不用担心：“不用，这种电脑我有三台，都是朋友送的，不值钱。”
他反倒关心起弥尔丝的状况：“不过，你收容器的芯片及时拿出来了吗？没有被水淋湿吧？”
弥尔丝点点头，嗫嚅，装模作样用袖子擦着手里的芯片：“好在芯片提早拿出来了，没淋到水。”
“那就没关系，你的事比电脑更重要。”银铁走上前，把报废的电脑拿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耐心擦掉桌上的水渍，一边擦一边问，“你还渴吗？直接去柜子里拿新杯子接水就行。”
“好……”弥尔丝看着银铁的背影，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把芯片重新插回收容器里，转身去取杯子，心里犯嘀咕。
脾气这么好的么？
还是说他真的很有钱，不在意这点损失？
“弥尔丝，已经快到你家附近了。”银铁忽然说，“你需要我把飞行器停在远一点的位置上吗？”
弥尔丝刚咽下喉咙里的水，想压一压胃里的饥饿感，陡然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时间确实已经快到了：“需要，这么大个飞行器降落太引人注目了，你把它停在…钢林工业区围墙的垃圾场旁边就行。”
都快到家了，但她还没想好合适的找理由支开银铁。
……算了，见招拆招吧，反正制造火灾和爆炸的材料都在她房里，银铁也不可能突然要求进她房间。
如果实在支不开，那就只能拔枪开干了。
话说，调查员应该无法直接感知到诅咒源的存在吧？
弥尔丝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跟在银铁身后走下飞行器，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废金属气息，心情舒缓了不少。
银铁递给弥尔丝一个全新的腕表式通讯器，亲自为她戴在手腕上，绑紧。
“这是调查局要求的？”弥尔丝转了转腕表，问。
“不，是Tech要求的，方便联络。”银铁说，“他说两人一组也要注意安全，开启非直接接触诅咒孢子类的任务之后，行动期间都得带上这个。”
“好。”弥尔丝点头，但心里已经开始估摸着什么时候把它拆开重装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即将进入伦福里街道所属区域。
“诶，我家就在那儿，666号四楼，挺小的。”弥尔丝忽然伸手，指着某间黑漆漆的窗户。
“嗯，我看到绿叶了。”银铁深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很明亮，“这种东西在钢林工业区很少见，克伦特夫人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弥尔丝一愣，收回手。
视力真不错，大晚上还能看到屋里的东西。
在正式进入伦福里街道后，弥尔丝开始在前方带路，银铁在后方跟着。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新奇，红色的眼睛灯光徘徊在路边那些醉倒的流浪汉身上，还有街边艳俗的霓虹灯牌上。
“银铁，不要盯着他们看久了……”弥尔丝放慢脚步，小声神秘兮兮地说，“否则他们会突然站起来，拿酒瓶子追着打你。”
“……”银铁微顿，也压低了音量，问，“你被他们拿酒瓶子打过？”
“只是小时候，但从来没被打到过。”弥尔丝耸肩，“他们天天喝酒，眼神不好。”
银铁眼神微闪，不再说话，也收回了目光。
“银铁，你说要是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出现了诅咒源，调查员能及时发现吗？”弥尔丝上楼时有意无意地问，“这种地方可太乱了，人又多，我总感觉出现诅咒源的几率会很高噢。”
“这不是调查员的责任。”银铁平静回答，“调查局负责寻找案件，我们只负责收容。”
“如果你是想问，调查员有没有察觉到诅咒源的能力——那我的回答是没有。”他似乎有些无奈，“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需要研发出收容器这种分析装置了。”
“没有直接接触，诅咒源对人类的间接影响只会产生在情绪方面……除非过于强烈，否则我也很难察觉到异样。”
弥尔丝缓缓点头，嘴角扬起，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银铁在身后，盯着弥尔丝的后背，忽然又接着说了句：“但是，弥尔丝……我认为你在这方面的感知应该会很强。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他其实想说一个比喻，但又觉得不大妥，就收起了回去——弥尔丝与它们，就像坠在同一张的蛛网上的露珠一样，稍微有一丝颤动，她就能感知得到，并与之同频共振。
弥尔丝脚步微顿，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羞赧，背对着他回答：“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我会努力训练这种感知能力的，尽量为调查局做出一点贡献。”
银铁莫名叹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在走到三楼转弯处时，弥尔丝突然踉跄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嘶……”地上窸窸窣窣的，响起某个人倒吸气的朦胧睡音，“谁啊……”
银铁立即三步做一步跨上前，代替弥尔丝站在地上这个人的面前，深红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盯着他。
躺在楼梯转角睡觉的，是之前在楼道里搞行为艺术、还往弥尔丝面罩上喷漆的小孩，算是弥尔丝上学路上无聊时可供闲聊的对象之一。
“没事，我们先上去吧，这家伙就是个不着家的小屁孩，算是我认识的人而已。”她潦草地小声解释了一句，推着银铁继续往楼上走。
“……弥尔丝？”身后某个被弥尔丝故意踹醒的男孩支起了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是懵懵地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对于银铁突如其来的执着，弥尔丝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大致能感觉得到，银铁似乎是真的想教她点什么东西，没有其他目的。
银铁点头，嗓音带着笑意：“好，很高兴能听到你肯定的回答，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嗯……还剩半个小时，我有点事情要做。”弥尔丝忽然站起身，“银铁，你这边有电脑吗？不联网的就行。”
“有，在驾驶舱里。”银铁站起身，走向驾驶舱，从储藏盒里拿出便携电脑，“这是我的个人电脑，但我…很少用。”
弥尔丝靠着舱门，手揣在口袋里，握着16代收容器，眨眨眼问：“很少用？”
银铁把东西放到弥尔丝手里，简短地回答：“嗯，我不怎么会用这个东西，如果有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问埃庇米修斯。”
“啊……本来我还想让你帮我个忙呢，一个人动工很有点累。”弥尔丝似乎有些失望，转身走到沙发前，直接把16代收容器展示在银铁眼前，打开了电脑。
——这话当然是假的。
只不过为了试探银铁，看他到底能不能看懂她接下来的操作。
“抱歉，在程序方面我完全不在行，你或许可以去找星云。”银铁无奈，走上前，看到了她手里的16代收容器。
弥尔丝观察一番，舔了舔嘴唇，三下五除二便将收容器的外壳拆卡，掏出里面的总控芯片，接在了电脑上。
“你这是想……”银铁迟疑，“改动它的程序？”
“嗯，依琳讲师同意了，我正好趁现在有时间给它升级一下。”弥尔丝的眼中倒映着电脑屏幕，专注至极，开始寻找联控程序。
那个所谓的埃庇米修斯的数据库应该跟它是共享的，如果弥尔丝在扫描天花板上那颗眼珠的情况时，很有可能会被调查局总部发现。
所以，她得切断两者的联系。
按照依琳讲师的说法，16代收容器的数量估计得有一千多个，有一个因故障失去了信号也不奇怪。
银铁坐在弥尔丝旁边，看着她的屏幕，眼神也格外专注。
弥尔丝瞥了他一眼，手中动作微停，找到了联控程序，但没立即开始篡改、切断信号，而是安安分分先找这部分的漏洞，好心替它更新了一部分。
而这部分更改的数据，估计会如实上传到埃庇米修斯那里，供他记录分析。
十分钟过去了，弥尔丝还在升级程序。
银铁似乎终于看的无聊了，简单地跟弥尔丝打了声招呼，不再打扰她，便返回驾驶舱手控航程。
“……”弥尔丝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活动了一下肩颈，终于可以开始正事了。
但在篡改程序之前，她还得留点后手准备。
这是银铁的个人电脑，她无法在未授权的情况下进入主程序，删除她在电脑上留下的历史痕迹。
而且，她对16代收容器芯片程序进行的更改记录，也会留在这里面——不懂程序的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懂程序的……
所以，她得以防万一。
弥尔丝抱着电脑走到那张桌前，将桌子上残余的玻璃渣扫进垃圾桶，擦干水渍，然后把它搬到角落里，避免电脑屏幕被监控设备记录到。
做完一切，她又跑到驾驶舱门前，敲门问银铁要了个杯子喝水。
弥尔丝端着装满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喉，然后把它放在电脑旁，嘴角勾起，准备齐全。
在确认电脑不是联网状态，且未与其他设备有过任何连接后，她正式开始了操作。
十分钟后。
芯片的联控程序被切断，里面还顺便添加了点一次性删除历史记录和自毁的功能，避免收容器内部某处存在她没发现的黑匣子，事后被调查局的人找到了。
随后，在刚取出芯片，准备关电脑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水杯。
“哗啦——”
杯子翻倒，里面的水几乎全撒到了电脑上，流进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放置芯片的接入口里。
这一下，电脑屏幕滋啦一声，闪着白光，然后蓝光，最后黑屏，冒烟。
大半水都已经倒了出来，弥尔丝腾地站起身，无措慌张地迅速把杯子扶正，大声喊：“银、银铁！！”
她想抖出电脑里的水，但已经无济于事，于是飞奔向舱门，猛拍，欲哭无泪：“银铁！完了完了我坏事了！”
舱门打开后，银铁一脸疑惑，只稍稍闻到了烧焦的气味：“怎么了？先别急。”
他的视线微转，伴随着弥尔丝火急火燎解释的声音，才看到了他冒烟的电脑。
“银铁，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马虎了，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我保证会出钱把它修好的！真的！”弥尔丝双手合十，一脸窘迫。
——就这种报废程度，当然已经修不好了。
她可是瞅准了位置，让水精准流进接收器里，还傻愣着等了两秒呢。
银铁见弥尔丝手足无措的模样，忽然笑了，摇摇头，示意弥尔丝不用担心：“不用，这种电脑我有三台，都是朋友送的，不值钱。”
他反倒关心起弥尔丝的状况：“不过，你收容器的芯片及时拿出来了吗？没有被水淋湿吧？”
弥尔丝点点头，嗫嚅，装模作样用袖子擦着手里的芯片：“好在芯片提早拿出来了，没淋到水。”
“那就没关系，你的事比电脑更重要。”银铁走上前，把报废的电脑拿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耐心擦掉桌上的水渍，一边擦一边问，“你还渴吗？直接去柜子里拿新杯子接水就行。”
“好……”弥尔丝看着银铁的背影，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把芯片重新插回收容器里，转身去取杯子，心里犯嘀咕。
脾气这么好的么？
还是说他真的很有钱，不在意这点损失？
“弥尔丝，已经快到你家附近了。”银铁忽然说，“你需要我把飞行器停在远一点的位置上吗？”
弥尔丝刚咽下喉咙里的水，想压一压胃里的饥饿感，陡然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时间确实已经快到了：“需要，这么大个飞行器降落太引人注目了，你把它停在…钢林工业区围墙的垃圾场旁边就行。”
都快到家了，但她还没想好合适的找理由支开银铁。
……算了，见招拆招吧，反正制造火灾和爆炸的材料都在她房里，银铁也不可能突然要求进她房间。
如果实在支不开，那就只能拔枪开干了。
话说，调查员应该无法直接感知到诅咒源的存在吧？
弥尔丝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跟在银铁身后走下飞行器，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废金属气息，心情舒缓了不少。
银铁递给弥尔丝一个全新的腕表式通讯器，亲自为她戴在手腕上，绑紧。
“这是调查局要求的？”弥尔丝转了转腕表，问。
“不，是Tech要求的，方便联络。”银铁说，“他说两人一组也要注意安全，开启非直接接触诅咒孢子类的任务之后，行动期间都得带上这个。”
“好。”弥尔丝点头，但心里已经开始估摸着什么时候把它拆开重装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即将进入伦福里街道所属区域。
“诶，我家就在那儿，666号四楼，挺小的。”弥尔丝忽然伸手，指着某间黑漆漆的窗户。
“嗯，我看到绿叶了。”银铁深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很明亮，“这种东西在钢林工业区很少见，克伦特夫人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弥尔丝一愣，收回手。
视力真不错，大晚上还能看到屋里的东西。
在正式进入伦福里街道后，弥尔丝开始在前方带路，银铁在后方跟着。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新奇，红色的眼睛灯光徘徊在路边那些醉倒的流浪汉身上，还有街边艳俗的霓虹灯牌上。
“银铁，不要盯着他们看久了……”弥尔丝放慢脚步，小声神秘兮兮地说，“否则他们会突然站起来，拿酒瓶子追着打你。”
“……”银铁微顿，也压低了音量，问，“你被他们拿酒瓶子打过？”
“只是小时候，但从来没被打到过。”弥尔丝耸肩，“他们天天喝酒，眼神不好。”
银铁眼神微闪，不再说话，也收回了目光。
“银铁，你说要是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出现了诅咒源，调查员能及时发现吗？”弥尔丝上楼时有意无意地问，“这种地方可太乱了，人又多，我总感觉出现诅咒源的几率会很高噢。”
“这不是调查员的责任。”银铁平静回答，“调查局负责寻找案件，我们只负责收容。”
“如果你是想问，调查员有没有察觉到诅咒源的能力——那我的回答是没有。”他似乎有些无奈，“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需要研发出收容器这种分析装置了。”
“没有直接接触，诅咒源对人类的间接影响只会产生在情绪方面……除非过于强烈，否则我也很难察觉到异样。”
弥尔丝缓缓点头，嘴角扬起，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银铁在身后，盯着弥尔丝的后背，忽然又接着说了句：“但是，弥尔丝……我认为你在这方面的感知应该会很强。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他其实想说一个比喻，但又觉得不大妥，就收起了回去——弥尔丝与它们，就像坠在同一张的蛛网上的露珠一样，稍微有一丝颤动，她就能感知得到，并与之同频共振。
弥尔丝脚步微顿，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羞赧，背对着他回答：“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我会努力训练这种感知能力的，尽量为调查局做出一点贡献。”
银铁莫名叹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在走到三楼转弯处时，弥尔丝突然踉跄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嘶……”地上窸窸窣窣的，响起某个人倒吸气的朦胧睡音，“谁啊……”
银铁立即三步做一步跨上前，代替弥尔丝站在地上这个人的面前，深红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盯着他。
躺在楼梯转角睡觉的，是之前在楼道里搞行为艺术、还往弥尔丝面罩上喷漆的小孩，算是弥尔丝上学路上无聊时可供闲聊的对象之一。
“没事，我们先上去吧，这家伙就是个不着家的小屁孩，算是我认识的人而已。”她潦草地小声解释了一句，推着银铁继续往楼上走。
“……弥尔丝？”身后某个被弥尔丝故意踹醒的男孩支起了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是懵懵地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