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的人生（1）
"各位小朋友们，大家早安哦～"林锋和第一次一样笑得开朗阳光。
接下来流程和第一次大差不差，在一楼大厅的互动屏前，沈霄稍稍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和第一次一样开口询问，因为她还没和林妍说上话。
"朋友，怎么了？"大卫看沈霄没及时跟上队伍，所以开口问了一声。
虽然流程与第一次有些许区别，但引出的话题结果还是奔向同个方向。
"大卫，你看屏幕，"有了第一次经验，沈霄开口更顺畅了一些，"上面写着今日日程。"
"你别说，还真是。"大卫也跟着放慢脚步侧头多看了几眼，"说是今日日程还不如说是债务人信息公示表诶。"
“怎么公示在一楼的互动屏上啊，这是在警示我们对这些客户有所防范么？”沈霄说了和第一次差不多的话。
“不是，这是有关部门整理出来今日可以进行处理的债权名单，基本是安保部外勤科的工作内容，同时也鼓励其他有能力的员工提供帮助。”
前面的美女果然面冷心热，不论哪一次都愿意帮菜鸟解释，而且这次展现了更加友好的态度。
"美女你好，我叫沈霄。"沈霄真诚微笑。
"你好，林妍。"林妍同样友好微笑。
"美女好，我是大卫！"身后的大卫也凑上来，“这一页要十条可处理债务信息呢，咱们一天能处理完么？”
“大概能处理多少就处理多少吧，处理不掉就是明天、后天、以后的‘今日任务’了。”
林妍没有沈霄和大卫二人的好奇心，快走两步跟上了队伍。
这次量体裁衣期间，沈霄不像第一次一样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
刚进入装备中心，鼻腔就被浓重的金属气味冲击，很不舒服，库门十分厚重，在身后落下的时候会感到空气流动的明显改变，内里十分明亮，如同白昼，里面的结构和沈霄住的公寓没有区别，就像一个大型的蚁巢一样，通道里布满了各种房间，不过每个房间都很大，所以房间门的间隔距离并不小。林锋也没给众人乱看的机会，直接让众人进入了第一个房间，进去后就开始测量形体数据。
制衣室里有5台圆盘和5台没有柜门的柜子一样的白色机器，人站在圆盘机器上面后会有光线影像进行模拟穿戴，机器提示完成后，柜子一样的制衣机会同步生产出防护服，在取下制衣机上的防护服后第二波人又可以继续量体制衣。
因为防护服配件不少，所以林锋还现场教学了一下如何将衣服收置在便携袋里和穿戴。
穿戴结束后众人从空中车道去往目的地，在车上林锋同样做出了相关介绍。
“噗通——噗通——”
因为这次精神集中，所以在离所谓的"污染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沈霄就已经听到了心跳声。
"好了，孩子们下车吧。"林锋带着8个和自己一样金光闪闪的"钢铁侠"排队下车。
沈霄不仅仔细听着很可能来自污染物的心跳，还分心想着自己与所有人的第二次互动情况。
目前来看，因为她在“出门上班”这个节点做出了新的决定，所以和大卫交好，进而点亮了与林妍之间的关系线。
"衣服稍有点重，你们要抓紧适应，污染区里的一点不合适都是会要人命的呢。"林锋放低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扬起声音，"不过也不用担心，毕竟咱们还有队友，还有政府。"
而在交互很少的林锋这条支线上，林锋的所有行动都和第一次完全一样，这是因为两次她都是在“林锋与新人会面”这个节点前到达林锋的眼前。
所以，沈霄可以将一整天的所有经历像文字类游戏一样划分为一个个事件，沈霄会根据已知信息进行判断，进而在每个事件衔接的节点上进行选择，选择当然有好有坏，可是选到坏的结果也没有关系，因为可以通过“重启”重新读档而获得事件最优解。
尽管根据三次“重启”后的身体反应来看，存读档次数是有限制的，但这么优秀的金手指可以让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沈霄终于放松了一些，顺便庆幸，自己积攒了近三十年的幸运能在这真正的生死关头爆发。
"朋友你可记得关键时候拉兄弟一把！"大卫亲热的撞了一下沈霄。
"当然没问题。"沈霄比了个 OK 的手势，"我们互相帮助。"虽然自己是个菜鸡，但也没必要露怯，反正大佬都很爱谦虚一下。
沈霄看着前面穿黑色警服、带黑色面罩的巡警和穿黑色防护服的武警，在思考等会遇到第一次的阻隔器事件自己要怎么办。
污染区散发的黑火因为阻隔器的原因只能向上扩散，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向四周扩散。
“……污染区内除了防护服携带的官方专用系统可以使用外，其他通讯设备都是没有信号的，所以你们需要开放C250的所有权限……”
林锋开始最后强调污染区的相关注意事项和防护系统运行，沈霄再次跟着指示打开系统。
“欢迎使用C250，正在读取防护权限……正在读取位置权限……”
“是否同意感官互联？”
“是。”
“是否同意链接G251语音频道？”
"是。"
"防护系统启动完毕，请确定知晓C250系统将在防护系统运行时完全介入您的所有行动，并将结合人工决策，在行动的不同阶段进行不同程度的行动指导和接管。"
"……是。"
尽管都第二次了，沈霄还是有些介意"完全介入"这四个字。
但沈霄这次没只顾着调整状态，还仔细的观察了手中的枪。
真是造孽，她根本不会用枪，希望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枪支也能自动化点。
"噗通……"
"噗通……"
沈霄立马转过身，又回过身："锋哥……"
"阻隔器掉了！快跑！"
这是距离她仅十米的巡警喊的，离污染区距离更近的人依然被黑火直接吞没，并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沈霄腿有些发软。
"你们这次任务虽然风险等级略高，但感觉这个污染物心理健康，污染区场景正常、杀人非常干脆，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心理阴影，非常合适新手第一次出任务。"
林锋走到沈霄身边，语气中充满着如同欣赏虚拟作品一样的随意。
没有一点对生命的敬畏。
初见林锋时那股阴冷的不舒适感更加强烈。
这件事也再次证明，即使可以"重启"，沈霄也绝对无法回避所谓的“节点”——节点可以改变，但无法回避。
"嘿，朋友，快跟上。"
大卫在前面喊了沈霄一声。
沈霄回过神才发现前面的同事都朝着污染区走去，对刚刚的事故完全习以为常。
沈霄快步跟上队伍，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又快速萎靡下去。
"李队，又见面喽！"林锋冲着佩戴"李成"名牌的武警队长晃了晃手。
"你们这次倒是大方，竟然来8个……"李成本身语气还算正常，但停顿了一下后，立马变得有些不开心，"都是新人？"
"哎呀，李队别这样，你都有一个我了，这还不够么？"林锋拿腔捏调地调侃道。
"这次风险等级可不低，你们真是……"李成明显远离了与林锋的距离，"贪得无厌的寄生虫。"
尽管李成声音小，但架不住沈霄现在耳朵好，不仅能听到污染物的心跳，也能听到人类的小声吐槽。
看来诚信和公安关系没那么好，但在现世里政府部门各种精简，军队和公安是大头，其他政府功能都基本被人工智能代替，文职类工作除了领导层级，没几个活人。
所以诚信现在与公安的关系基本就是诚信与政府的关系。
“……”
沈霄才刚刚因为金手指树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坍塌：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再粗的金手指都没用！她觉得自安稳度过这段穿越的日子并能成功找到回家的方法这件事，变得更难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的一手烂牌，所谓靠人不如靠己，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有着完全不敢想象的力量。
首先就是眼睛，沈霄从初中就开始近视了，虽然度数三百度，但看世界还是模糊的，现在她只要集中精力眺望，就能看到五米开外那位巡警老哥制服肩头的十来块头皮屑。其次是耳朵，比眼睛还要灵敏，能够非常清晰的听到特定范围内的所有想听到的声音，因为沈霄本身对身体机能很熟悉，尤其对心脏动态更是了如指掌，所以她能够通过这些声音来预判相关对象的一些规律以外的行动，比如刚刚污染物在发动攻击前"心脏"频率的突然加快。最后就是身体整体极高的灵敏，和变长的手脚、高密度的肌肉，身体可以完全跟着脑子完成所有合适的动作。
过硬的身体素质让沈霄觉得最起码要达成“活下去”这个目标的概率提高了很多。
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枪械的使用。
沈霄的外勤配置是两把枪，一把大一些的粗筒枪一把影视剧里常见的□□，现在沈霄一个都不会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注意其他人的使用方式。
沈霄环顾四周，看到每个人的武器配置都有不同，林妍美女拿着一把沈霄难得认识到狙击枪，一个叫李雨的同事和大卫的配置里面有不同的冷兵器。
配置武器时没有任何询问，感觉应该是招聘时就已经填好了相关偏好。
沈霄叹了口气，沮丧的想：随缘吧，反正我一个不会用。
在等着阻隔器重新安装好后，警方和诚信才正式进入污染区。
在阻隔器重新安装时因为使用的是纯机械，所以没有人死亡。
可是沈霄看着有能力去救助的人如此冷漠，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自己也正好是其中一员这个认知让她更加难受。
各种糟糕的情绪让沈霄在重启后因为破罐子破摔的平稳心态有了裂痕。
沈霄觉得自己想要发疯。
突然手指传来针刺的感觉。
“警告！警告！成员沈霄受到污染，污染程度10%，已自动选择稳定剂注射。”
所有队友都瞬间远离沈霄。
“呵，这就是你们的新人？”李成轻蔑冷笑道。
“……沈同学，你这也过分幽默了哈，这可还在污染区门口呢。”林锋十分无奈的说，带着他特有的嘲讽。
“抱歉，下次注意。”
沈霄更想发疯了，她第一次上岗，发生一点小错误又怎么了？沈霄边翻白眼，边理解林峰在车上对“被污染”这件事的解释，但沈霄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靠近污染物的地方，心里冒出了一点趋向崩溃的念头，就会被影响，进而被界定为“受到污染”，这实在太夸张了。
在注□□神稳定剂后，沈霄即使很想发疯，也没有之前压抑的感觉了。
这精神稳定剂可真是个好东西，注射后对心情的影响简直立竿见影。
……
污染物远望是一团黑火，近看是一栋被黑气环绕的别墅。
阻隔器对污染物的影响可能和稳定剂对人的影响差不多，都能平和心态，让污染物没那么强烈的攻击性。
因为沈霄出现感染迹象，所以他们8个新人被警方和林锋夹在中间。
虽然八成可能是为了减少队内背刺的概率，但这一行为还是让沈霄多了一点安全感。
打开门以后，眼前不是恐怖鬼屋，也不是荒凉旧房，而是灯火辉煌的大厅下富人们的酒会。身后的门自动关闭，酒会并没有因为进来一批"钢铁侠"而有任何停滞。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一个黑卷发西装帅哥过来询问。
"我找王辉。"林锋开口。
"你疯了……"李成有些咬牙切齿。
沈霄内心开始不安，果然，污染物的心跳开始加快。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帅哥依旧以同样的语调和语气说出同样的询问。
"我找王辉，来讨债的～"
林锋语气更加轻佻。
"你是不是有病！"李成立马掏枪，"全体警戒！"
沈霄耳边的心跳声愈发快速和沉重，她立马仔细地跟着李成对枪械进行同样的操作，操作过程流畅到不可思议。
又是肌肉记忆。
沈霄想到，就和早晨拿手环一样，像是每天都会进行的动作。
卷发帅哥就像电脑出现bug一样的继续询问："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林锋也是准备万事有回应，继续说：“我是诚信银行的，找王辉让他还贷款。”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
一声又一声，酒会上所有的人都过来询问，一个人还没问完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开口了。
等到酒会上的客人和侍者都走近包围小队的时候，沈霄才看清一些人有脸、一些人没脸，其中一个有脸的人还是沈霄见过的——7分钟前被突然暴起的污染物拉进污染区的巡警。
"砰！"
虽然是消音□□，但子弹与空气接触时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沈霄的耳朵。
"都说了是讨债来了，唠唠叨叨的问个没完。"
是林锋开的枪。
"砰！"
林锋刚说完就有三枪跟上——是林妍
"林锋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李成和其他武警都聚集开枪。
"这才是我们的新人，"林锋骄傲的看向李成，"李队放心，这次算是诚信的岗前培训，会付酬金的。"
李成这次没有任何反驳，直接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带领他的小队退至污染区边缘。
接下来流程和第一次大差不差，在一楼大厅的互动屏前，沈霄稍稍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和第一次一样开口询问，因为她还没和林妍说上话。
"朋友，怎么了？"大卫看沈霄没及时跟上队伍，所以开口问了一声。
虽然流程与第一次有些许区别，但引出的话题结果还是奔向同个方向。
"大卫，你看屏幕，"有了第一次经验，沈霄开口更顺畅了一些，"上面写着今日日程。"
"你别说，还真是。"大卫也跟着放慢脚步侧头多看了几眼，"说是今日日程还不如说是债务人信息公示表诶。"
“怎么公示在一楼的互动屏上啊，这是在警示我们对这些客户有所防范么？”沈霄说了和第一次差不多的话。
“不是，这是有关部门整理出来今日可以进行处理的债权名单，基本是安保部外勤科的工作内容，同时也鼓励其他有能力的员工提供帮助。”
前面的美女果然面冷心热，不论哪一次都愿意帮菜鸟解释，而且这次展现了更加友好的态度。
"美女你好，我叫沈霄。"沈霄真诚微笑。
"你好，林妍。"林妍同样友好微笑。
"美女好，我是大卫！"身后的大卫也凑上来，“这一页要十条可处理债务信息呢，咱们一天能处理完么？”
“大概能处理多少就处理多少吧，处理不掉就是明天、后天、以后的‘今日任务’了。”
林妍没有沈霄和大卫二人的好奇心，快走两步跟上了队伍。
这次量体裁衣期间，沈霄不像第一次一样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
刚进入装备中心，鼻腔就被浓重的金属气味冲击，很不舒服，库门十分厚重，在身后落下的时候会感到空气流动的明显改变，内里十分明亮，如同白昼，里面的结构和沈霄住的公寓没有区别，就像一个大型的蚁巢一样，通道里布满了各种房间，不过每个房间都很大，所以房间门的间隔距离并不小。林锋也没给众人乱看的机会，直接让众人进入了第一个房间，进去后就开始测量形体数据。
制衣室里有5台圆盘和5台没有柜门的柜子一样的白色机器，人站在圆盘机器上面后会有光线影像进行模拟穿戴，机器提示完成后，柜子一样的制衣机会同步生产出防护服，在取下制衣机上的防护服后第二波人又可以继续量体制衣。
因为防护服配件不少，所以林锋还现场教学了一下如何将衣服收置在便携袋里和穿戴。
穿戴结束后众人从空中车道去往目的地，在车上林锋同样做出了相关介绍。
“噗通——噗通——”
因为这次精神集中，所以在离所谓的"污染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沈霄就已经听到了心跳声。
"好了，孩子们下车吧。"林锋带着8个和自己一样金光闪闪的"钢铁侠"排队下车。
沈霄不仅仔细听着很可能来自污染物的心跳，还分心想着自己与所有人的第二次互动情况。
目前来看，因为她在“出门上班”这个节点做出了新的决定，所以和大卫交好，进而点亮了与林妍之间的关系线。
"衣服稍有点重，你们要抓紧适应，污染区里的一点不合适都是会要人命的呢。"林锋放低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扬起声音，"不过也不用担心，毕竟咱们还有队友，还有政府。"
而在交互很少的林锋这条支线上，林锋的所有行动都和第一次完全一样，这是因为两次她都是在“林锋与新人会面”这个节点前到达林锋的眼前。
所以，沈霄可以将一整天的所有经历像文字类游戏一样划分为一个个事件，沈霄会根据已知信息进行判断，进而在每个事件衔接的节点上进行选择，选择当然有好有坏，可是选到坏的结果也没有关系，因为可以通过“重启”重新读档而获得事件最优解。
尽管根据三次“重启”后的身体反应来看，存读档次数是有限制的，但这么优秀的金手指可以让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沈霄终于放松了一些，顺便庆幸，自己积攒了近三十年的幸运能在这真正的生死关头爆发。
"朋友你可记得关键时候拉兄弟一把！"大卫亲热的撞了一下沈霄。
"当然没问题。"沈霄比了个 OK 的手势，"我们互相帮助。"虽然自己是个菜鸡，但也没必要露怯，反正大佬都很爱谦虚一下。
沈霄看着前面穿黑色警服、带黑色面罩的巡警和穿黑色防护服的武警，在思考等会遇到第一次的阻隔器事件自己要怎么办。
污染区散发的黑火因为阻隔器的原因只能向上扩散，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向四周扩散。
“……污染区内除了防护服携带的官方专用系统可以使用外，其他通讯设备都是没有信号的，所以你们需要开放C250的所有权限……”
林锋开始最后强调污染区的相关注意事项和防护系统运行，沈霄再次跟着指示打开系统。
“欢迎使用C250，正在读取防护权限……正在读取位置权限……”
“是否同意感官互联？”
“是。”
“是否同意链接G251语音频道？”
"是。"
"防护系统启动完毕，请确定知晓C250系统将在防护系统运行时完全介入您的所有行动，并将结合人工决策，在行动的不同阶段进行不同程度的行动指导和接管。"
"……是。"
尽管都第二次了，沈霄还是有些介意"完全介入"这四个字。
但沈霄这次没只顾着调整状态，还仔细的观察了手中的枪。
真是造孽，她根本不会用枪，希望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枪支也能自动化点。
"噗通……"
"噗通……"
沈霄立马转过身，又回过身："锋哥……"
"阻隔器掉了！快跑！"
这是距离她仅十米的巡警喊的，离污染区距离更近的人依然被黑火直接吞没，并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沈霄腿有些发软。
"你们这次任务虽然风险等级略高，但感觉这个污染物心理健康，污染区场景正常、杀人非常干脆，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心理阴影，非常合适新手第一次出任务。"
林锋走到沈霄身边，语气中充满着如同欣赏虚拟作品一样的随意。
没有一点对生命的敬畏。
初见林锋时那股阴冷的不舒适感更加强烈。
这件事也再次证明，即使可以"重启"，沈霄也绝对无法回避所谓的“节点”——节点可以改变，但无法回避。
"嘿，朋友，快跟上。"
大卫在前面喊了沈霄一声。
沈霄回过神才发现前面的同事都朝着污染区走去，对刚刚的事故完全习以为常。
沈霄快步跟上队伍，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又快速萎靡下去。
"李队，又见面喽！"林锋冲着佩戴"李成"名牌的武警队长晃了晃手。
"你们这次倒是大方，竟然来8个……"李成本身语气还算正常，但停顿了一下后，立马变得有些不开心，"都是新人？"
"哎呀，李队别这样，你都有一个我了，这还不够么？"林锋拿腔捏调地调侃道。
"这次风险等级可不低，你们真是……"李成明显远离了与林锋的距离，"贪得无厌的寄生虫。"
尽管李成声音小，但架不住沈霄现在耳朵好，不仅能听到污染物的心跳，也能听到人类的小声吐槽。
看来诚信和公安关系没那么好，但在现世里政府部门各种精简，军队和公安是大头，其他政府功能都基本被人工智能代替，文职类工作除了领导层级，没几个活人。
所以诚信现在与公安的关系基本就是诚信与政府的关系。
“……”
沈霄才刚刚因为金手指树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坍塌：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再粗的金手指都没用！她觉得自安稳度过这段穿越的日子并能成功找到回家的方法这件事，变得更难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的一手烂牌，所谓靠人不如靠己，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有着完全不敢想象的力量。
首先就是眼睛，沈霄从初中就开始近视了，虽然度数三百度，但看世界还是模糊的，现在她只要集中精力眺望，就能看到五米开外那位巡警老哥制服肩头的十来块头皮屑。其次是耳朵，比眼睛还要灵敏，能够非常清晰的听到特定范围内的所有想听到的声音，因为沈霄本身对身体机能很熟悉，尤其对心脏动态更是了如指掌，所以她能够通过这些声音来预判相关对象的一些规律以外的行动，比如刚刚污染物在发动攻击前"心脏"频率的突然加快。最后就是身体整体极高的灵敏，和变长的手脚、高密度的肌肉，身体可以完全跟着脑子完成所有合适的动作。
过硬的身体素质让沈霄觉得最起码要达成“活下去”这个目标的概率提高了很多。
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枪械的使用。
沈霄的外勤配置是两把枪，一把大一些的粗筒枪一把影视剧里常见的□□，现在沈霄一个都不会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注意其他人的使用方式。
沈霄环顾四周，看到每个人的武器配置都有不同，林妍美女拿着一把沈霄难得认识到狙击枪，一个叫李雨的同事和大卫的配置里面有不同的冷兵器。
配置武器时没有任何询问，感觉应该是招聘时就已经填好了相关偏好。
沈霄叹了口气，沮丧的想：随缘吧，反正我一个不会用。
在等着阻隔器重新安装好后，警方和诚信才正式进入污染区。
在阻隔器重新安装时因为使用的是纯机械，所以没有人死亡。
可是沈霄看着有能力去救助的人如此冷漠，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自己也正好是其中一员这个认知让她更加难受。
各种糟糕的情绪让沈霄在重启后因为破罐子破摔的平稳心态有了裂痕。
沈霄觉得自己想要发疯。
突然手指传来针刺的感觉。
“警告！警告！成员沈霄受到污染，污染程度10%，已自动选择稳定剂注射。”
所有队友都瞬间远离沈霄。
“呵，这就是你们的新人？”李成轻蔑冷笑道。
“……沈同学，你这也过分幽默了哈，这可还在污染区门口呢。”林锋十分无奈的说，带着他特有的嘲讽。
“抱歉，下次注意。”
沈霄更想发疯了，她第一次上岗，发生一点小错误又怎么了？沈霄边翻白眼，边理解林峰在车上对“被污染”这件事的解释，但沈霄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靠近污染物的地方，心里冒出了一点趋向崩溃的念头，就会被影响，进而被界定为“受到污染”，这实在太夸张了。
在注□□神稳定剂后，沈霄即使很想发疯，也没有之前压抑的感觉了。
这精神稳定剂可真是个好东西，注射后对心情的影响简直立竿见影。
……
污染物远望是一团黑火，近看是一栋被黑气环绕的别墅。
阻隔器对污染物的影响可能和稳定剂对人的影响差不多，都能平和心态，让污染物没那么强烈的攻击性。
因为沈霄出现感染迹象，所以他们8个新人被警方和林锋夹在中间。
虽然八成可能是为了减少队内背刺的概率，但这一行为还是让沈霄多了一点安全感。
打开门以后，眼前不是恐怖鬼屋，也不是荒凉旧房，而是灯火辉煌的大厅下富人们的酒会。身后的门自动关闭，酒会并没有因为进来一批"钢铁侠"而有任何停滞。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一个黑卷发西装帅哥过来询问。
"我找王辉。"林锋开口。
"你疯了……"李成有些咬牙切齿。
沈霄内心开始不安，果然，污染物的心跳开始加快。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帅哥依旧以同样的语调和语气说出同样的询问。
"我找王辉，来讨债的～"
林锋语气更加轻佻。
"你是不是有病！"李成立马掏枪，"全体警戒！"
沈霄耳边的心跳声愈发快速和沉重，她立马仔细地跟着李成对枪械进行同样的操作，操作过程流畅到不可思议。
又是肌肉记忆。
沈霄想到，就和早晨拿手环一样，像是每天都会进行的动作。
卷发帅哥就像电脑出现bug一样的继续询问："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林锋也是准备万事有回应，继续说：“我是诚信银行的，找王辉让他还贷款。”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各位贵宾晚上好，请出示名帖。”
……
一声又一声，酒会上所有的人都过来询问，一个人还没问完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开口了。
等到酒会上的客人和侍者都走近包围小队的时候，沈霄才看清一些人有脸、一些人没脸，其中一个有脸的人还是沈霄见过的——7分钟前被突然暴起的污染物拉进污染区的巡警。
"砰！"
虽然是消音□□，但子弹与空气接触时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沈霄的耳朵。
"都说了是讨债来了，唠唠叨叨的问个没完。"
是林锋开的枪。
"砰！"
林锋刚说完就有三枪跟上——是林妍
"林锋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李成和其他武警都聚集开枪。
"这才是我们的新人，"林锋骄傲的看向李成，"李队放心，这次算是诚信的岗前培训，会付酬金的。"
李成这次没有任何反驳，直接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带领他的小队退至污染区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