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年的手一紧，挣扎许久过后，他才把一只手放在叶韵尘的肩膀上。
他还是第一次从程恂初的口中听见这几个字。
“韵尘，把枪放下。”程惜年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几个字的，很复杂。
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他的人，其实很爱他。
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和叶清风一起住破旧的院子，吃不新鲜的饭菜，过着随时容易死亡，无时无刻不被人嘲笑的生活。
“惜年？”叶韵尘也只好咬牙放下枪。
齐佳琛笑着哼了一声，他放下自己一直举着的双手，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放心吧，我从头到尾，想要对付的只有程恂初这个老家伙。”齐佳琛的下巴微扬，姿态懒懒散散地，说的话却很有威慑力，“你们可以走了。”
程惜年还按着叶韵尘的肩膀，他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叶韵尘手中的枪。
程恂初直接怒了：“快走吧，惜年！”
要是再不走，齐佳琛反悔了该怎么办？
程惜年也只好离开此处，叶韵尘心里很不服气地收起手枪，步伐迅速地走在前头。
当程惜年走过程恂初的身边时，他缓缓开口：“为父的错，为父自己会承担。只是对你的冷漠和疏忽，为父这辈子已经无法偿还了。”
程惜年眼眸微颤，默不作声地和叶韵尘一起离开此地。
“都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慈父。” 齐佳琛冷笑一声。
程恂初垂下脑袋：“因为，他真的很像你的父亲绻生，不是长得像，而是性格脾性，还有才华上的相似。
“我余生都在后悔，看见惜年的时候，总是会勾起我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齐佳琛拿出口袋里的枪对准向程恂初的额头中心。
他来进退有度，不会为任何事而生气，可此时却冷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后悔？你那是恐惧吧？”齐佳琛冷哼了一声，字里行间都是在嘲讽，“既然后悔，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程惜年？其实你也还是嫌弃他的私生子身份吧，你爱他却又不能够接受他是私生子。
“还因为你很害怕，害怕他有一天变成我的父亲，会向你来讨债。可程惜年就是程惜年，我父亲就是我父亲，我分得清，而你这种人，临死之前才各种的忏悔，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恶心了吗？”
程恂初没有退缩，只是垂眸看着齐佳琛，认真地听着他在数落自己。
对，他自己很恶心。
“都是我的错，”程恂初当场跪下，他语气卑微，“我为了我的一己之私，杀害了绻生，甚至还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不过幸好，以知你活下来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庆幸。
“这关你什么事？”齐佳琛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他甚至可以说是从齿间抠出这几个字来的。
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敌对派基地外。
程惜年和叶韵尘一路畅通无阻，没有见到任何一位的敌对派士兵，在距离敌对派基地门口大约五百米的树林里，有一队部队。
“程中校！”张凇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赶忙跑上去握住程惜年的手，“你没事吧？”
程惜年面色冷淡地摇了摇头。
张凇云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满怀歉意：“我劝过令尊了，只不过没有拗过他，他像是铁了心一样，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叶韵尘看向程惜年那一副旁观者的样子。
也难怪惜年会感觉怪异。
一个成天不把他当儿子，处处以他为耻的人，却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其实很爱程惜年这个儿子。
真的没有人可以接受。
程惜年面色平静：“毕竟是他自己造的果，你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不介意。”
张凇云不解地看向叶韵尘，而后又转头看向程惜年，问：“你说的，难道是程老爷曾经当上校时发生的事情？世人都看在眼里的，那一对好搭档。”
叶韵尘默认，见程惜年不说话，他便替他回答：“没错，就是以前正对派的两位传奇人物，程恂初和江绻生。
“世人常说正对派有双神，武力之神是程恂初，脑力之神就是这江绻生了。二十六年前，在程家隔壁的，其实是江家，而不是现在的许家。那个时候惜年还没有出生，程惜时也不过一岁多。
“正对派的一次决策失误，导致A市被敌寇占领，而后又接连出了好几次失误，S市B市和D市接连失去，所以上头就紧急将程恂初和江绻生给喊了回去。
“为了不被惩治，程恂初便宣称是江绻生背叛了正对派，和敌对派里应外合，我们才失去了那么多领地，而后还在江家挖出了他和敌对派的来往信件，为了以证效尤，程恂初灭了江家满门。”
程惜年冷笑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讽刺了几句：“可是事实却是程恂初急功近利，一次次不顾江绻生的忠告，才打了败仗，他为了逃脱罪责才来陷害他这个昔日好友而已。”
张凇云唏嘘一声：“可是现在程前上校却以极好的声望流传于世，而江绻生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贼。”
明明是大功臣，而且一心一意地为了正对派工作，却被人陷害，甚至全家上下似乎无人生还。
“那这和齐佳琛有什么关系？”张淞云微皱眉头。
齐佳琛为什么要对程恂初下手？
叶韵尘解释：“齐佳琛就是江绻生的大儿子江以知，在程夫人的帮助下逃出来了。”
敌对派基地。
“真正决定把我救下来的，是你的妻子张尽欢，和她的丫鬟叶清风和代徽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齐佳琛笑得阴森，“也不知道你什么好运气可以有这样的妻子。”
程恂初被人揭穿了小心思之后，脸色变得很难堪。
他确实在后悔，只不过都是因为他害怕被报复，害怕死亡罢了。
可是经历了这二十多年的心理折磨，他早就几近崩溃和癫狂了，每天晚上也睡不好，都会梦见江绻生来向他讨命。
那天晚上见到齐佳琛的时候，他害怕过，只不过更多的是释怀。
人只要犯了错，就注定会受到惩罚。
“我既然来了这里，所以以知你要杀要剐要剐，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只要你可以消气。”
他还是第一次从程恂初的口中听见这几个字。
“韵尘，把枪放下。”程惜年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几个字的，很复杂。
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他的人，其实很爱他。
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和叶清风一起住破旧的院子，吃不新鲜的饭菜，过着随时容易死亡，无时无刻不被人嘲笑的生活。
“惜年？”叶韵尘也只好咬牙放下枪。
齐佳琛笑着哼了一声，他放下自己一直举着的双手，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放心吧，我从头到尾，想要对付的只有程恂初这个老家伙。”齐佳琛的下巴微扬，姿态懒懒散散地，说的话却很有威慑力，“你们可以走了。”
程惜年还按着叶韵尘的肩膀，他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叶韵尘手中的枪。
程恂初直接怒了：“快走吧，惜年！”
要是再不走，齐佳琛反悔了该怎么办？
程惜年也只好离开此处，叶韵尘心里很不服气地收起手枪，步伐迅速地走在前头。
当程惜年走过程恂初的身边时，他缓缓开口：“为父的错，为父自己会承担。只是对你的冷漠和疏忽，为父这辈子已经无法偿还了。”
程惜年眼眸微颤，默不作声地和叶韵尘一起离开此地。
“都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慈父。” 齐佳琛冷笑一声。
程恂初垂下脑袋：“因为，他真的很像你的父亲绻生，不是长得像，而是性格脾性，还有才华上的相似。
“我余生都在后悔，看见惜年的时候，总是会勾起我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齐佳琛拿出口袋里的枪对准向程恂初的额头中心。
他来进退有度，不会为任何事而生气，可此时却冷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后悔？你那是恐惧吧？”齐佳琛冷哼了一声，字里行间都是在嘲讽，“既然后悔，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程惜年？其实你也还是嫌弃他的私生子身份吧，你爱他却又不能够接受他是私生子。
“还因为你很害怕，害怕他有一天变成我的父亲，会向你来讨债。可程惜年就是程惜年，我父亲就是我父亲，我分得清，而你这种人，临死之前才各种的忏悔，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恶心了吗？”
程恂初没有退缩，只是垂眸看着齐佳琛，认真地听着他在数落自己。
对，他自己很恶心。
“都是我的错，”程恂初当场跪下，他语气卑微，“我为了我的一己之私，杀害了绻生，甚至还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不过幸好，以知你活下来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庆幸。
“这关你什么事？”齐佳琛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他甚至可以说是从齿间抠出这几个字来的。
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敌对派基地外。
程惜年和叶韵尘一路畅通无阻，没有见到任何一位的敌对派士兵，在距离敌对派基地门口大约五百米的树林里，有一队部队。
“程中校！”张凇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赶忙跑上去握住程惜年的手，“你没事吧？”
程惜年面色冷淡地摇了摇头。
张凇云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满怀歉意：“我劝过令尊了，只不过没有拗过他，他像是铁了心一样，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叶韵尘看向程惜年那一副旁观者的样子。
也难怪惜年会感觉怪异。
一个成天不把他当儿子，处处以他为耻的人，却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其实很爱程惜年这个儿子。
真的没有人可以接受。
程惜年面色平静：“毕竟是他自己造的果，你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不介意。”
张凇云不解地看向叶韵尘，而后又转头看向程惜年，问：“你说的，难道是程老爷曾经当上校时发生的事情？世人都看在眼里的，那一对好搭档。”
叶韵尘默认，见程惜年不说话，他便替他回答：“没错，就是以前正对派的两位传奇人物，程恂初和江绻生。
“世人常说正对派有双神，武力之神是程恂初，脑力之神就是这江绻生了。二十六年前，在程家隔壁的，其实是江家，而不是现在的许家。那个时候惜年还没有出生，程惜时也不过一岁多。
“正对派的一次决策失误，导致A市被敌寇占领，而后又接连出了好几次失误，S市B市和D市接连失去，所以上头就紧急将程恂初和江绻生给喊了回去。
“为了不被惩治，程恂初便宣称是江绻生背叛了正对派，和敌对派里应外合，我们才失去了那么多领地，而后还在江家挖出了他和敌对派的来往信件，为了以证效尤，程恂初灭了江家满门。”
程惜年冷笑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讽刺了几句：“可是事实却是程恂初急功近利，一次次不顾江绻生的忠告，才打了败仗，他为了逃脱罪责才来陷害他这个昔日好友而已。”
张凇云唏嘘一声：“可是现在程前上校却以极好的声望流传于世，而江绻生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贼。”
明明是大功臣，而且一心一意地为了正对派工作，却被人陷害，甚至全家上下似乎无人生还。
“那这和齐佳琛有什么关系？”张淞云微皱眉头。
齐佳琛为什么要对程恂初下手？
叶韵尘解释：“齐佳琛就是江绻生的大儿子江以知，在程夫人的帮助下逃出来了。”
敌对派基地。
“真正决定把我救下来的，是你的妻子张尽欢，和她的丫鬟叶清风和代徽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齐佳琛笑得阴森，“也不知道你什么好运气可以有这样的妻子。”
程恂初被人揭穿了小心思之后，脸色变得很难堪。
他确实在后悔，只不过都是因为他害怕被报复，害怕死亡罢了。
可是经历了这二十多年的心理折磨，他早就几近崩溃和癫狂了，每天晚上也睡不好，都会梦见江绻生来向他讨命。
那天晚上见到齐佳琛的时候，他害怕过，只不过更多的是释怀。
人只要犯了错，就注定会受到惩罚。
“我既然来了这里，所以以知你要杀要剐要剐，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只要你可以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