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觉到肖钱的脸色变了，再联想到自己刚才吼了什么……时洛的脑袋里只有四个字：他死定了。
什么游戏输赢现在还重要吗？！
“额，钥匙就给你们了，你要的东西在车里，最后祝约会愉快。缓缓，再见了！”
时洛热情和陌缓缓打了招呼，然后迅速而优雅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肖钱难得面上露出些无措：“他、他刚说的是……”
陌缓缓忙伸手摆出阻止他说话的动作，大咧道：“不用在意，我都明白的！”
刚一出门，就远远地看见他们两个在那边吵着什么，走近隐约听见什么“让我怎么办”、“不和你”、“未来”，再走前面一点……
“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女人丢下我！”时洛这声怒吼，让陌缓缓愣住了。
她脑袋里迅速建立起了这一集的剧情：
她和肖钱独自出来看电影，最终还是伤到了时洛那颗用嬉皮笑脸隐藏的真心。借着送东西的借口，他来查看情况，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抒发了最真挚的情感。
“没有你我怎么办？”“不和你在一起算什么未来？”情绪到达最高点，他又歇斯底里地吼：“你怎么可以为了个女人丢下我！”
最后，见自己过来，又黯然神伤独自离开……
呜呜呜……陌缓缓欲哭无泪，她最终还是成为了破坏真爱的“那个女人”。
但这能怪谁呢？怪这世俗的眼光太过狭隘……哎，不对啊，这不怪你们不够坚定，没事找女人相什么亲结什么婚啊，这不祸害人吗？！那个什么时洛虽然看着还挺开朗的，但是会不会因爱生恨，以后还是小心点……
肖钱看到她走神的样子，意识到她肯定在胡思乱想，他打断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不是很饿。”陌缓缓很快恢复了惯来平和的神色，“我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在放映厅里的最后几分钟，她都不知道电影说了些什么，内心完全迷失在对外头小吃街上的美食的惦念之中。反正今天已经破忌了，她想着就干脆吃个尽兴好了。出来时，还想着问肖钱要不要一起，但现在这种情况……
还是好聚好散吧。
肖钱也不强求：“那我送你。”
“不必了。”
陌缓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好像……
在生气啊。
她愣了愣，随即调整了心态，笑看向他：“那个，我想说的是，你回去估计也不近，还是早点动身吧。这边有地铁站，我直接回去很方便。”
她为了掩饰那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情绪，说话的声音又过分欢快了些，听起来好像有些巴不得与他分开。
肖钱淡淡看她一眼，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好。”
她微笑点头：“那再见。”
“再见。”
分道扬镳，然后……就应该化悲愤为食欲了。
陌缓缓迫不及待地掉头来到了外面的小吃街上。
不算很宽的马路，两侧是林立的商铺，灯光璀璨，有奶茶饮品店，也有卖各种小玩意的。中间背靠背摆着两排摊子，一辆小车一家小店，卖的是各种小吃：牛乳绿豆沙、烤冷面、炒酸奶、手工冰粉、无骨鸡爪……
沿着商场热闹的小道一路走，缓缓一路逛得兴起，心情稍稍好了些。最后估量了一下自己再买东西可能要吃到变质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拎着各种小袋子，打算最后买一点黄豆粉糍粑作为收尾。
“你……好。”
缓缓拿了手机正打算付款，抬头瞥了一眼，发现排在前面的人衣服有些面熟，高高的个子和完美的后脑勺也很眼熟……她顿了顿，然后镇定自若地瞄着手机，想要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溜走。
男人平稳的声音传来：“不买了吗？”
——排在她面前的人，分明就是刚才和她分道扬镳了的肖钱。
鬼啊！他不是往那边走的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陌缓缓忙转身赔笑：“我觉得我买得有点多，可能吃不完。”
刚才明明就和他说过自己不饿才不和他吃饭的，现在提着这些大包小包，实在……太打脸了。
陌缓缓有些囧，囧到有些触底反弹了，她凶道：“你这人不是走了吗？怎么偷偷跟着别人呢？”
这是被踩到尾巴炸毛了？
肖钱无辜地指指双方的位置：“我在你前面排的队，应该不算跟着你吧。”
陌缓缓才不信呢：“你肯定是乘我玩手机没注意插队过来的！”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声：“客人，您的糍粑装好了。”
店家把袋子递给肖钱：“欢迎光临，慢走。”
肖钱无辜地提着袋子给她看：“可我东西都买好了。”
陌缓缓见状不妙，乖乖低头道歉：“我错了。”
果然又自作多情了，她在他面前好像老是自作多情。
肖钱却坦白道：“其实确实是帮你买的。”
他随手将东西递了过来。
陌缓缓抬头，发现他正认真看着自己。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刚买的那袋栗子就非常不合时宜地断了一边的绳子。肖钱眼疾手快，在袋子侧翻前将它扶住了。
“谢谢。”
陌缓缓伸手去接，肖钱却好像没打算把东西还给她：“你的包还在我车上，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陌缓缓思索片刻，她觉得有些事情在微信上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当面解决掉。于是，她点点头：“好。”
对，她想好了，她要和他——摊牌。
回去时正好到下班的晚高峰，挤满了车的道路有些拥堵。六月中的天色暗相比之前暗得晚些，但也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沿路的灯火依次亮起，两侧的人群也熙攘了起来。车子里的音乐声很轻，放的是很舒缓的歌，与外头“滴滴叭叭”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这是最平凡的城市的傍晚。
除了一开始，随意答问了几句天天气的事情，陌缓缓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着安全带，看天边将要隐没的最后一缕晚霞发呆。
而肖钱的视线一直注意着外头的路况，似乎在很认真开车，只是偶尔借着看右车镜的机会，瞥望她一眼。然而，在电台那个干净又忧郁的男声唱到“每一次转身都可能是永别”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动手切掉了歌。
直觉，好像有点……不吉利。
就在懒顿感慢慢席卷上心头时，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临时泊车位上。
肖钱：“到了。”
“嗯？好。”陌缓缓清醒了过来，她解开安全带，拿好了包，却没下车。
“那个，肖钱，”她坐直身子，开始想要讲她打了一路腹稿的话，“我们还是好好谈一下，关于……”
她正说着话，却看肖钱突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头好像要倾身过来。
他要干嘛？！
她下意识地往后靠，却看他只是侧身伸手到后座上拿了个袋子过来，然后，递给了她。
陌缓缓疑惑地拿着袋子：“这是什么？”
肖钱回得正紧：“签名。”
陌缓缓迟疑着打开袋子，是本书。
外头的塑封显然刚被拆开不久，鼻尖还能闻到浅浅的油墨的味道。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赠与陌缓缓小朋友”，底下落名是“了悟空空”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陌缓缓摸着字的纹路发呆：“是你……让他们帮我要的。”
肖钱：“嗯，顺带。”
她好像就随意提了一嘴吧。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有人能把你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这叫人怎么可能不触动。叫人还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呢……
陌缓缓的犹豫与纠结全都凝在了锁起的眉头上。其实，刚才她突然改变主意让他送回家，肖钱便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他本想避开这个话题，但看她为难的样子，估计今天不说出口，她会辗转反侧想一晚上吧……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肖钱：“你刚才想说什么？”
心软的某人便有些怂了：“要不还是待会微信上……”
肖钱直接道：“拒绝我的话还是当面比较好。”
陌缓缓看向他：“哎？”
肖钱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隐约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一丝隐约的不安与期待。
陌缓缓本来的打算是先夸他一顿，再来个转折的。结果，被他这样一个直球给打结巴了。
“额，对，差、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她狠狠心，还是说了。
肖钱微微低下的眼睑显得有些失落：“能问问原因吗？”
好像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或者冷漠，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好像只是一个方案被否决了，他想问个明白不是质疑或者辨个对错，而是希望找到事情的症结以便解决问题。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陌缓缓觉得他还是个很真诚的人。
——至少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就坦承了自己和时洛的关系。
所以，陌缓缓也打算真诚一点：“我今天没想到会遇见你。”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肖钱：“我也没有。”看见她的那一刻，他还在思索该怎么起头给她发信息。
陌缓缓：“这个约会很意外。”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都没多想就答应了。
肖钱：“嗯。”对他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陌缓缓：“我相信你不是有什么计划，但是……”
“但是”这两字着重一出，肖钱就没再出声了，他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而且按语感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什么游戏输赢现在还重要吗？！
“额，钥匙就给你们了，你要的东西在车里，最后祝约会愉快。缓缓，再见了！”
时洛热情和陌缓缓打了招呼，然后迅速而优雅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肖钱难得面上露出些无措：“他、他刚说的是……”
陌缓缓忙伸手摆出阻止他说话的动作，大咧道：“不用在意，我都明白的！”
刚一出门，就远远地看见他们两个在那边吵着什么，走近隐约听见什么“让我怎么办”、“不和你”、“未来”，再走前面一点……
“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女人丢下我！”时洛这声怒吼，让陌缓缓愣住了。
她脑袋里迅速建立起了这一集的剧情：
她和肖钱独自出来看电影，最终还是伤到了时洛那颗用嬉皮笑脸隐藏的真心。借着送东西的借口，他来查看情况，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抒发了最真挚的情感。
“没有你我怎么办？”“不和你在一起算什么未来？”情绪到达最高点，他又歇斯底里地吼：“你怎么可以为了个女人丢下我！”
最后，见自己过来，又黯然神伤独自离开……
呜呜呜……陌缓缓欲哭无泪，她最终还是成为了破坏真爱的“那个女人”。
但这能怪谁呢？怪这世俗的眼光太过狭隘……哎，不对啊，这不怪你们不够坚定，没事找女人相什么亲结什么婚啊，这不祸害人吗？！那个什么时洛虽然看着还挺开朗的，但是会不会因爱生恨，以后还是小心点……
肖钱看到她走神的样子，意识到她肯定在胡思乱想，他打断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不是很饿。”陌缓缓很快恢复了惯来平和的神色，“我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在放映厅里的最后几分钟，她都不知道电影说了些什么，内心完全迷失在对外头小吃街上的美食的惦念之中。反正今天已经破忌了，她想着就干脆吃个尽兴好了。出来时，还想着问肖钱要不要一起，但现在这种情况……
还是好聚好散吧。
肖钱也不强求：“那我送你。”
“不必了。”
陌缓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好像……
在生气啊。
她愣了愣，随即调整了心态，笑看向他：“那个，我想说的是，你回去估计也不近，还是早点动身吧。这边有地铁站，我直接回去很方便。”
她为了掩饰那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情绪，说话的声音又过分欢快了些，听起来好像有些巴不得与他分开。
肖钱淡淡看她一眼，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好。”
她微笑点头：“那再见。”
“再见。”
分道扬镳，然后……就应该化悲愤为食欲了。
陌缓缓迫不及待地掉头来到了外面的小吃街上。
不算很宽的马路，两侧是林立的商铺，灯光璀璨，有奶茶饮品店，也有卖各种小玩意的。中间背靠背摆着两排摊子，一辆小车一家小店，卖的是各种小吃：牛乳绿豆沙、烤冷面、炒酸奶、手工冰粉、无骨鸡爪……
沿着商场热闹的小道一路走，缓缓一路逛得兴起，心情稍稍好了些。最后估量了一下自己再买东西可能要吃到变质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拎着各种小袋子，打算最后买一点黄豆粉糍粑作为收尾。
“你……好。”
缓缓拿了手机正打算付款，抬头瞥了一眼，发现排在前面的人衣服有些面熟，高高的个子和完美的后脑勺也很眼熟……她顿了顿，然后镇定自若地瞄着手机，想要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溜走。
男人平稳的声音传来：“不买了吗？”
——排在她面前的人，分明就是刚才和她分道扬镳了的肖钱。
鬼啊！他不是往那边走的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陌缓缓忙转身赔笑：“我觉得我买得有点多，可能吃不完。”
刚才明明就和他说过自己不饿才不和他吃饭的，现在提着这些大包小包，实在……太打脸了。
陌缓缓有些囧，囧到有些触底反弹了，她凶道：“你这人不是走了吗？怎么偷偷跟着别人呢？”
这是被踩到尾巴炸毛了？
肖钱无辜地指指双方的位置：“我在你前面排的队，应该不算跟着你吧。”
陌缓缓才不信呢：“你肯定是乘我玩手机没注意插队过来的！”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声：“客人，您的糍粑装好了。”
店家把袋子递给肖钱：“欢迎光临，慢走。”
肖钱无辜地提着袋子给她看：“可我东西都买好了。”
陌缓缓见状不妙，乖乖低头道歉：“我错了。”
果然又自作多情了，她在他面前好像老是自作多情。
肖钱却坦白道：“其实确实是帮你买的。”
他随手将东西递了过来。
陌缓缓抬头，发现他正认真看着自己。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刚买的那袋栗子就非常不合时宜地断了一边的绳子。肖钱眼疾手快，在袋子侧翻前将它扶住了。
“谢谢。”
陌缓缓伸手去接，肖钱却好像没打算把东西还给她：“你的包还在我车上，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陌缓缓思索片刻，她觉得有些事情在微信上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当面解决掉。于是，她点点头：“好。”
对，她想好了，她要和他——摊牌。
回去时正好到下班的晚高峰，挤满了车的道路有些拥堵。六月中的天色暗相比之前暗得晚些，但也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沿路的灯火依次亮起，两侧的人群也熙攘了起来。车子里的音乐声很轻，放的是很舒缓的歌，与外头“滴滴叭叭”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这是最平凡的城市的傍晚。
除了一开始，随意答问了几句天天气的事情，陌缓缓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着安全带，看天边将要隐没的最后一缕晚霞发呆。
而肖钱的视线一直注意着外头的路况，似乎在很认真开车，只是偶尔借着看右车镜的机会，瞥望她一眼。然而，在电台那个干净又忧郁的男声唱到“每一次转身都可能是永别”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动手切掉了歌。
直觉，好像有点……不吉利。
就在懒顿感慢慢席卷上心头时，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临时泊车位上。
肖钱：“到了。”
“嗯？好。”陌缓缓清醒了过来，她解开安全带，拿好了包，却没下车。
“那个，肖钱，”她坐直身子，开始想要讲她打了一路腹稿的话，“我们还是好好谈一下，关于……”
她正说着话，却看肖钱突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头好像要倾身过来。
他要干嘛？！
她下意识地往后靠，却看他只是侧身伸手到后座上拿了个袋子过来，然后，递给了她。
陌缓缓疑惑地拿着袋子：“这是什么？”
肖钱回得正紧：“签名。”
陌缓缓迟疑着打开袋子，是本书。
外头的塑封显然刚被拆开不久，鼻尖还能闻到浅浅的油墨的味道。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赠与陌缓缓小朋友”，底下落名是“了悟空空”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陌缓缓摸着字的纹路发呆：“是你……让他们帮我要的。”
肖钱：“嗯，顺带。”
她好像就随意提了一嘴吧。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有人能把你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这叫人怎么可能不触动。叫人还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呢……
陌缓缓的犹豫与纠结全都凝在了锁起的眉头上。其实，刚才她突然改变主意让他送回家，肖钱便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他本想避开这个话题，但看她为难的样子，估计今天不说出口，她会辗转反侧想一晚上吧……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肖钱：“你刚才想说什么？”
心软的某人便有些怂了：“要不还是待会微信上……”
肖钱直接道：“拒绝我的话还是当面比较好。”
陌缓缓看向他：“哎？”
肖钱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隐约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一丝隐约的不安与期待。
陌缓缓本来的打算是先夸他一顿，再来个转折的。结果，被他这样一个直球给打结巴了。
“额，对，差、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她狠狠心，还是说了。
肖钱微微低下的眼睑显得有些失落：“能问问原因吗？”
好像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或者冷漠，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好像只是一个方案被否决了，他想问个明白不是质疑或者辨个对错，而是希望找到事情的症结以便解决问题。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陌缓缓觉得他还是个很真诚的人。
——至少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就坦承了自己和时洛的关系。
所以，陌缓缓也打算真诚一点：“我今天没想到会遇见你。”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肖钱：“我也没有。”看见她的那一刻，他还在思索该怎么起头给她发信息。
陌缓缓：“这个约会很意外。”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都没多想就答应了。
肖钱：“嗯。”对他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陌缓缓：“我相信你不是有什么计划，但是……”
“但是”这两字着重一出，肖钱就没再出声了，他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而且按语感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