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路言川向着他们走过来，赵寻忙介绍：“路总，他们是负责这次《子虚镇》项目的动画公司的，这位是张主管，这位是许制片，还有这几位分别是主要参与的创作人员。”
张恒：“陆总，要么您继续休息，我们可以去隔壁……”
“不用了。”路言川笑道：“我刚好没事，也与会听一听，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呢？”
张恒：“当然不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场合，主要说话的自然是张恒和许弋。涉及到故事思路和支线扩充什么的，绾绾就插几句嘴。而陌缓缓……就存粹是来凑人头的。
好在会议桌是长条形的，还挺大的，她坐在离甲方比较远的位置上，还能摸一摸鱼。别人大概以为她在很认真地记录会议纪要，实际上她是在本子上画小人。
会议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在陌缓缓要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路言川说了句总结：“大体我们这边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很期待和你们的合作。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边领导握手，会议圆满告一段落。看着路言川离场，现场的氛围突然轻松了下来。
赵寻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带你们参观下公司，然后一起吃个饭再交流一下……”
“好啊好啊！”张恒没来得及拒绝，绾绾先把头点上了。
看张恒横了她一眼，绾绾才退到缓缓身边嘀嘀咕咕：“江言总部公司哎，这来都来了，怎么能不逛呢？这辈子有多少机会啊？”
张恒有些无奈：“你这嘀咕声还敢再大声点不？”
赵寻笑得开心：“哈哈哈，要不你们女生自由活动吧，我们正好再随便聊聊。”
绾绾对着赵寻就是一个深鞠躬：“谢谢赵总，您真是越看越帅气！”
说着，不等他们有反悔的机会，她拉了缓缓就跑。
陌缓缓被拉着狂奔还有点蒙圈：“我们这是去干嘛？”
绾绾：“看小法师去啊。”
江言在电视剧《纸上烟火》中演的是个小法师，她们办公室地姑娘们就经常这样叫他。
陌缓缓：“等会，你确定艺人会像我们一样朝九晚五公司打卡上班？”
绾绾：“想什么呢？我们看他们的影片剪辑去！《纸上烟火》要明天才有更新呢，我等得着急死了，去瞅瞅，探个底。”
陌缓缓：“……那我去个厕所，晚点来找你。”
从洗手间出来，洗手池恰巧有人。瞄了一眼，本来想当没看见的，但没想到……是刚才那个路总。
毕竟刚开过会，当没看见到底不太好，陌缓缓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问好：“路总。”
路言川笑着颔首：“你好。”
她洗完手，便转头离开了，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人在身后问她：“你觉得那个短片怎么样？”
陌缓缓茫然转头，就看路言川踱步过来，擦过她的肩膀走在她身边。
伴随着身形压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感受到的莫名的压迫感，哪怕他面上温和的笑意都完全盖不了。
陌缓缓愣了愣，下意识就往边上挪了一点位置，与他保持一点距离：“您是指刚刚看的宣传片吗？挺好的。”
路言川瞥了眼她的脚尖：“没有更专业的意见吗？”
专业？她在公司的职位是场设哎。她总不能说拍动画的话那场景最后塌成那样实在有点烧钱吧？
毕竟是甲方公司的领导，陌缓缓觉得自己在外面还是应该注意点公司形象，稍微靠谱一点。她便学着绾绾刚刚的话说：“分镜头感觉不错，画面、节奏很带感，不过人物塑造上不够极致，小丑走向毫不知情的小女孩会更好一些吧。”
路言川仍旧笑着，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我记得你好像是美术工作的，没想到剧情分析方面也挺在行的。”
安静了片刻，陌缓缓抬眼看他：“您……怎么知道我是美术？”
虽然说今天这个会，陌缓缓大部分时间都在梦游。但是她还是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赵寻向这位陆总介绍的话是：“这几位分别是主要参与的人员”，根本就没有分开介绍过她们的职位吧。
再说，她应甲方要求负责这个项目，名义上应该是随着来的见习制片，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本职工作是美术吧……
路言川眯了眯眼，解释得不紧不慢：“影视和动画却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外行，一部动画的主要参与人员除了编剧美术……我还真不知道别的岗位有什么。盲猜那两位男领导应该是导演和制片，你那女同事开会时给梳理的故事线，应该是个编剧吧。而你……本子上的小丑画得不错。”
他坐得最远哎，还是看见了吗？！握草，那不是大家都发现了啊？！
嘴角一扯，陌缓缓忙露出讨好的微笑：“陆总，您眼力真好，分析能力也是一绝。”
她由衷竖起大拇指。
远远的，传来绾绾的喊声：“缓缓，你人呢？走了，吃饭了！”
“哎，这里。”陌缓缓得了救星，忙就鞠躬和路言川告辞，“那个，陆总，我同事找我了，那先走一步了！陆总，再见！”
目送她小跑离开后，路言川却并没有走。
他掏出一支烟，打火，点燃。
朦胧的烟气之中，他静静站在窗户边，目光随着窗外幽远的世界遥遥落下。
半个多月前，越氏集团越家三女儿的婚宴上。
杭城最豪华的中式酒店，被各种金箔水晶材料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身红色长裙，以亮红色金花为装饰的女人言笑晏晏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和往来的客人们热情熟络地打着招呼：“金太太您来了，好久不见。”
“新娘？新娘还在房间里换衣服呢。”
“没事，您只管进去，那小妮子看见您，肯定开心得不得了，指不定腮红都不用画了。”
“哎呦，方小姐，可算把你盼来了……”
“张老板，大忙人啊，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不远处的宴会席座位上，有两个穿着贵气的妇人，看着忙碌的女人，嘀咕着在说话：
“这个招呼的是谁啊？”
“她们家大媳妇。”
“噢哟，这越家可真是好福气，找的媳妇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体面。”
“哼，你是没见过他们二媳妇吧。”
“怎么没见过，越城那小子的老婆么？长得不错，但那脾气，啧啧，我们去她家里做客让她端个水递个茶，没干两下直接在桌上拍下张卡，说让我们到外头去喝茶，有专门的人服侍，把她婆婆气得呦。”
“那时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婆婆就不看好，硬是扭不过越城那小子。”
“是的喽。你家那姑娘多好啊，文文静静的，当时就应该让越城娶了你家姑娘。”
“又不是没组过局，但越城那小子……哎，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
“没事，就这脾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分呢。哎，她家二媳妇来了吗？”
“来了吧，刚才我好像看见人了。”
“在哪呢？”
“在这里！”
突有一人笑眯眯地往她们那桌一撑手，吓得那两妇人花容失色，瞬间“唰”白了脸。
沐子兮不想抢新娘风头，所以今天穿得低调。一身黑底暗红金丝线的高开叉礼服裙显得人纤瘦窈窕，微卷的头发半捋在一侧，将一张小脸衬得越发尖瘦。尾间略勾的眉眼一挑，她皮笑肉不笑地翻过边上的两个茶盏，拿起茶壶拎得高高地给她们倒水：“两位阿姨是婆婆的朋友吧？”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锋利又吓人的气场在，吓得两人额角有汗微冒。她们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哎，对。”
沐子兮看向一人：“上次你们来家里做客，我因为工作上的事走得急，没空给你们端茶递水，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啊。”
那人忙道：“没、没事，年轻人，当然还是工作为重。”
沐子兮又看向另一人：“您是那个什么琳琳的母亲吧。”
“哎，是……”
“那正好，麻烦帮我和您女儿转达一声。上次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打搅了她给我先生准备的惊喜。主要我也没想到她会只穿着内衣出现在别人老公的办公室里，不然我肯定提前把直播关掉了。”
说话期间，沐子兮倒水的手势未动。很快，水就从杯子里满了出来，又顺着桌子往下淌去……
“啊！”
妇人低声惊呼着站起来，拍着流到衣服上的水渍。
“我、我去个洗手间。”
“我也去！”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沐子兮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道：“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找死。”她骄傲地扭身，“哎，甜品台的甜品呢，还没到吗？”
与此同时，在大厅的另一头，一个男人笑出了声。他坐在这里许久，将刚才的一幕全都收入了眼睛。这女人自信、高傲、率直，似乎和他印象里以为的那个人一点相似的都没有……但还挺有意思的。
他起身，还是想过去搭个讪。可是还没走到女人身边，就被一个身影给挡住了。
张恒：“陆总，要么您继续休息，我们可以去隔壁……”
“不用了。”路言川笑道：“我刚好没事，也与会听一听，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呢？”
张恒：“当然不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场合，主要说话的自然是张恒和许弋。涉及到故事思路和支线扩充什么的，绾绾就插几句嘴。而陌缓缓……就存粹是来凑人头的。
好在会议桌是长条形的，还挺大的，她坐在离甲方比较远的位置上，还能摸一摸鱼。别人大概以为她在很认真地记录会议纪要，实际上她是在本子上画小人。
会议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在陌缓缓要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路言川说了句总结：“大体我们这边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很期待和你们的合作。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边领导握手，会议圆满告一段落。看着路言川离场，现场的氛围突然轻松了下来。
赵寻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带你们参观下公司，然后一起吃个饭再交流一下……”
“好啊好啊！”张恒没来得及拒绝，绾绾先把头点上了。
看张恒横了她一眼，绾绾才退到缓缓身边嘀嘀咕咕：“江言总部公司哎，这来都来了，怎么能不逛呢？这辈子有多少机会啊？”
张恒有些无奈：“你这嘀咕声还敢再大声点不？”
赵寻笑得开心：“哈哈哈，要不你们女生自由活动吧，我们正好再随便聊聊。”
绾绾对着赵寻就是一个深鞠躬：“谢谢赵总，您真是越看越帅气！”
说着，不等他们有反悔的机会，她拉了缓缓就跑。
陌缓缓被拉着狂奔还有点蒙圈：“我们这是去干嘛？”
绾绾：“看小法师去啊。”
江言在电视剧《纸上烟火》中演的是个小法师，她们办公室地姑娘们就经常这样叫他。
陌缓缓：“等会，你确定艺人会像我们一样朝九晚五公司打卡上班？”
绾绾：“想什么呢？我们看他们的影片剪辑去！《纸上烟火》要明天才有更新呢，我等得着急死了，去瞅瞅，探个底。”
陌缓缓：“……那我去个厕所，晚点来找你。”
从洗手间出来，洗手池恰巧有人。瞄了一眼，本来想当没看见的，但没想到……是刚才那个路总。
毕竟刚开过会，当没看见到底不太好，陌缓缓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问好：“路总。”
路言川笑着颔首：“你好。”
她洗完手，便转头离开了，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人在身后问她：“你觉得那个短片怎么样？”
陌缓缓茫然转头，就看路言川踱步过来，擦过她的肩膀走在她身边。
伴随着身形压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感受到的莫名的压迫感，哪怕他面上温和的笑意都完全盖不了。
陌缓缓愣了愣，下意识就往边上挪了一点位置，与他保持一点距离：“您是指刚刚看的宣传片吗？挺好的。”
路言川瞥了眼她的脚尖：“没有更专业的意见吗？”
专业？她在公司的职位是场设哎。她总不能说拍动画的话那场景最后塌成那样实在有点烧钱吧？
毕竟是甲方公司的领导，陌缓缓觉得自己在外面还是应该注意点公司形象，稍微靠谱一点。她便学着绾绾刚刚的话说：“分镜头感觉不错，画面、节奏很带感，不过人物塑造上不够极致，小丑走向毫不知情的小女孩会更好一些吧。”
路言川仍旧笑着，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我记得你好像是美术工作的，没想到剧情分析方面也挺在行的。”
安静了片刻，陌缓缓抬眼看他：“您……怎么知道我是美术？”
虽然说今天这个会，陌缓缓大部分时间都在梦游。但是她还是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赵寻向这位陆总介绍的话是：“这几位分别是主要参与的人员”，根本就没有分开介绍过她们的职位吧。
再说，她应甲方要求负责这个项目，名义上应该是随着来的见习制片，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本职工作是美术吧……
路言川眯了眯眼，解释得不紧不慢：“影视和动画却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外行，一部动画的主要参与人员除了编剧美术……我还真不知道别的岗位有什么。盲猜那两位男领导应该是导演和制片，你那女同事开会时给梳理的故事线，应该是个编剧吧。而你……本子上的小丑画得不错。”
他坐得最远哎，还是看见了吗？！握草，那不是大家都发现了啊？！
嘴角一扯，陌缓缓忙露出讨好的微笑：“陆总，您眼力真好，分析能力也是一绝。”
她由衷竖起大拇指。
远远的，传来绾绾的喊声：“缓缓，你人呢？走了，吃饭了！”
“哎，这里。”陌缓缓得了救星，忙就鞠躬和路言川告辞，“那个，陆总，我同事找我了，那先走一步了！陆总，再见！”
目送她小跑离开后，路言川却并没有走。
他掏出一支烟，打火，点燃。
朦胧的烟气之中，他静静站在窗户边，目光随着窗外幽远的世界遥遥落下。
半个多月前，越氏集团越家三女儿的婚宴上。
杭城最豪华的中式酒店，被各种金箔水晶材料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身红色长裙，以亮红色金花为装饰的女人言笑晏晏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和往来的客人们热情熟络地打着招呼：“金太太您来了，好久不见。”
“新娘？新娘还在房间里换衣服呢。”
“没事，您只管进去，那小妮子看见您，肯定开心得不得了，指不定腮红都不用画了。”
“哎呦，方小姐，可算把你盼来了……”
“张老板，大忙人啊，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不远处的宴会席座位上，有两个穿着贵气的妇人，看着忙碌的女人，嘀咕着在说话：
“这个招呼的是谁啊？”
“她们家大媳妇。”
“噢哟，这越家可真是好福气，找的媳妇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体面。”
“哼，你是没见过他们二媳妇吧。”
“怎么没见过，越城那小子的老婆么？长得不错，但那脾气，啧啧，我们去她家里做客让她端个水递个茶，没干两下直接在桌上拍下张卡，说让我们到外头去喝茶，有专门的人服侍，把她婆婆气得呦。”
“那时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婆婆就不看好，硬是扭不过越城那小子。”
“是的喽。你家那姑娘多好啊，文文静静的，当时就应该让越城娶了你家姑娘。”
“又不是没组过局，但越城那小子……哎，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
“没事，就这脾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分呢。哎，她家二媳妇来了吗？”
“来了吧，刚才我好像看见人了。”
“在哪呢？”
“在这里！”
突有一人笑眯眯地往她们那桌一撑手，吓得那两妇人花容失色，瞬间“唰”白了脸。
沐子兮不想抢新娘风头，所以今天穿得低调。一身黑底暗红金丝线的高开叉礼服裙显得人纤瘦窈窕，微卷的头发半捋在一侧，将一张小脸衬得越发尖瘦。尾间略勾的眉眼一挑，她皮笑肉不笑地翻过边上的两个茶盏，拿起茶壶拎得高高地给她们倒水：“两位阿姨是婆婆的朋友吧？”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锋利又吓人的气场在，吓得两人额角有汗微冒。她们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哎，对。”
沐子兮看向一人：“上次你们来家里做客，我因为工作上的事走得急，没空给你们端茶递水，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啊。”
那人忙道：“没、没事，年轻人，当然还是工作为重。”
沐子兮又看向另一人：“您是那个什么琳琳的母亲吧。”
“哎，是……”
“那正好，麻烦帮我和您女儿转达一声。上次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打搅了她给我先生准备的惊喜。主要我也没想到她会只穿着内衣出现在别人老公的办公室里，不然我肯定提前把直播关掉了。”
说话期间，沐子兮倒水的手势未动。很快，水就从杯子里满了出来，又顺着桌子往下淌去……
“啊！”
妇人低声惊呼着站起来，拍着流到衣服上的水渍。
“我、我去个洗手间。”
“我也去！”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沐子兮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道：“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找死。”她骄傲地扭身，“哎，甜品台的甜品呢，还没到吗？”
与此同时，在大厅的另一头，一个男人笑出了声。他坐在这里许久，将刚才的一幕全都收入了眼睛。这女人自信、高傲、率直，似乎和他印象里以为的那个人一点相似的都没有……但还挺有意思的。
他起身，还是想过去搭个讪。可是还没走到女人身边，就被一个身影给挡住了。